第26章
會議室的門被從裏面踢開, 那力道讓站在外面等候的兩排人都驚了一下。
緊接着,他們看到傅沉陰着一張臉,完全不複往日裏沉着冷靜的樣子, 大跨着步走了出來。
“傅沉殿下。”傅沉身邊的副官是最近剛提拔上來的, 跟着傅沉不過幾個月,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動怒的樣子。
副官跟在傅沉身後, 抹了把頭上的冷汗。
霍爾不緊不慢的走出會議室,嘴角還帶着笑, 慢悠悠走在傅沉身後。
傅沉來到沈稚的房間門口,手臂擡起準備敲門,但在快觸碰到門上的時候, 又停下了動作。
在傅沉保持着這個懸空姿勢的時候,霍爾從身後走了過來, 直接打開了門。
傅沉的身體瞬間緊繃, 眼睛一瞬不動地看着屋內。
但卻沒有看到預想中的人。
傅沉轉過頭去, 眼神兇悍的看着霍爾:“人呢。”
……
戰鬥停止後, 劇組的人終于松了口氣,得到了一些可以喘息的空間。
膽小的人依舊縮在房間裏大, 而有些想法的人都試探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聚集在房間兩邊的過道上。
沈稚在其中看到了連绮夢。
連绮夢一看到沈稚出來, 就朝着他走過去:“嘿, 看來我們獲救了。”
沈稚确定自己在避難層沒有看到連绮夢, 按理說連绮夢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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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爾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沈稚腦海中。
看着連绮夢的微笑,沈稚不得不承認連绮夢的演技真的很厲害,就像此時這樣, 毫無表演痕跡。
仿佛她和大家一樣, 經歷了這一場混亂。
“怎麽, 吓傻了?”連绮夢拍向沈稚的背,“被解救了,不開心嗎?”
沈稚抿着唇,放棄治療,點了點頭:“開心。”
“你這可不像開心的樣子。”
沈稚心想,要是他們不在自己面前表演啞劇,他也不會像這樣這麽糾結。
但是很快,沈稚又聽到連绮夢說話。
“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呢,可能也沒有權利告訴你,不過我想,你很快就知道了。”
沈稚轉過頭去看連绮夢,她正在盯着星艦入口處的那群軍隊。
沈稚的喉間不斷滾動。
他放低了聲音:“和我另一個父親有關嗎。”
“和你的兩個父親都有關系。”連绮夢說着,又沖着沈稚笑了起來,“不過,絕對不是壞事。”
霍爾的星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忽然響起了警報聲,大批守在兩艘星艦連接口的軍人都朝着那邊跑去。
沈稚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的讨論着又發生了什麽,還有人崩潰的大喊他們怎麽不救人又跑了。
“啊!”
連绮夢忽然短促的喊了一聲。
沈稚被這一聲驚呼吸引:“發生了什麽嗎?”
“我有個很重要的東西,還放在房間裏的呢。”連绮夢摸了摸自己胸口處,手下本該有的觸感,在此時卻落了個空。
“我和布萊爾的定情項鏈。”連绮夢嘟囔着,“早知道這次就不帶出來了。”
沈稚無奈:“很重要嗎,要不我陪你去找吧。”
喬安嚷嚷道:“我也去,不放心你一個人。”
連绮夢有些猶豫,那條項鏈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本來都是戴在脖子上,今天可能是太混亂不知道掉在哪兒了。
找起來肯定有些麻煩,但那條項鏈對她和布萊爾來說,有着十分重要的意義。
“會不會有些麻煩你。”
“不麻煩,連姐在劇組也幫了我許多。”沈稚這話不是随便說的,連绮夢在劇組真的幫助了他許多。
陪着連绮夢回去找項鏈,根本不算什麽。
沈稚都這麽說了,連绮夢也不再多想什麽,和沈稚喬安一起往回走。
三個人走在人群中,十分的引人注目。
但此時大家都更加擔心自身安全問題,沒有人想要出口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助。
三人走着走着,喬安回頭看了一眼:“連姐,普通房間都到頭了,你之前沒有被關在這裏嗎?”
“沒呢,我沒有被關。”連绮夢沒有想要瞞着喬安的意思。
但喬安顯然很不理解連绮夢的話:“啊?”
“哎。”連绮夢走向過道長廊盡頭的電梯,“不要問,先找東西,這會還不知道多亂呢。”
連绮夢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有烏鴉嘴的一刻。
她手握着剛剛從房間床上找到的項鏈,身前是沈稚和喬安,在前面十米處,站着一個滿臉橫肉手拿着特制刀具的男人。
“這是誰?”連绮夢往沈稚身邊靠了靠,在他耳邊小聲詢問。
沈稚也不知道,他自認為自己記性不錯,并沒有在霍爾那邊看到過這號人。
不止如此,劇組的工作人員也沒有這一號人物。
看着這人一身惡人的氣息,沈稚腦中蹦出一個猜想。
按照霍爾說的,為了表演的更加真實,他還特意綁了一批真作惡多端的星盜放在星艦上,在打的火熱的時候将他們放出去,做出自己不敵軍部的戰況。
那如果……其中跑掉了一兩個人呢。
想到對方可能是壞事做盡殺人不眨眼的星盜,沈稚緊張起來,指甲扣住掌心,留下一小排月牙痕跡。
他小聲地讓喬安和連绮夢小心點,轉頭不動聲色的開始找能夠反擊的工具。
對面那橫肉男人仰頭大笑:“可算讓我逮着你們了,反正等會也是要死,老子死也要先快活快活。”
橫肉男邪裏邪氣的笑着,搭配這滿臉的橫肉,看起來格外的讓人嘔吐。
這話是橫肉男對着連绮夢說的,但連绮夢可不是什麽好脾氣,一聽到自己被語言亵玩了,頓時暴起。
“什麽玩意也不照照鏡子,沒錢買鏡子就撒泡尿照照自己,也不看看長什麽樣,豬圈裏的畜生長得都比你好看。”
沈稚:…………
沈稚一時間被連绮夢的妙語連珠給震驚到回不來神。
他久久的沉默着,在注意到橫肉男暴怒後急忙将連绮夢往後面推。
“小心點,他生氣了。”
喬安雖然比不上橫肉男壯碩,但他也是一米八幾的大個子。
看着橫肉男舉着特制刀具沖了過來,喬安拉過一旁的椅子朝着他身上用力砸了過去。
沈稚跟上喬安的攻擊,抓起身邊一切能扔的東西,沖着男人身上狠狠的丢過去。
橫肉男躲過迎面而來的桌椅。
他被沈稚和喬安的反抗給激怒了,大吼一聲舉着刀具就沖着沈稚沖過去了。
沈稚摸到了個花瓶,準備拿起的時候發現花瓶是連接着桌子,不可拿起的。
沈稚:淦!!!
眼看着刀具已經到了自己頭頂,沈稚被逼到後腰抵在桌上無法掙紮。
刀片的鋒芒在燈光的折射下晃到沈稚眼睛,沈稚偏過頭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但是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沈稚聽到身前傳來悶哼聲,臉上似乎被什麽液體濺射上,冰涼的觸感在此刻無比地真實。
重物跌落在地上的聲音讓沈稚睜開眼睛,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剛剛的橫肉男瞪着一雙可怖的眼睛躺在地上,眉心處源源不斷的往外流着血。
“吱吱!你沒事吧!”
“沈稚!”
喬安和連绮夢兩人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環繞,沈稚呆呆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液體,攤開在眼前一看。
碰到液體的指腹被染成紅色,鐵鏽的味道充斥着沈稚的鼻尖。
沈稚莫名有些腿軟,心髒跳的飛快,世界忽然一片眩暈,人也不受控制的往身後的桌上倒去。
“小心。”低沉的聲音在沈稚的耳際炸開。
沈稚睜着眼睛,黑紅混亂的顏色在他暈成萬花筒的世界中出現。
“你們沒接受過意外事件訓練嗎。”陸寒欽垂眸看着被自己扶住的男生。
喬安和連绮夢也被吓了一跳,連绮夢反射神經要快些,拿起自己房間的紙來到沈稚面前,手忙腳亂的給他擦着臉上的血跡。
“沒事吧沒事吧。”連绮夢也被剛剛的那一幕給驚到了,好在她跟着布萊爾受到過一些訓練,也遇到過一些比較刺激的場面。
沈稚的腿還使不上力氣,但他已經逐漸清醒過來,同時也認出了接住自己的男人。
諾蘭德帝國史上最年輕也最前途無量的上将大人,陸寒欽。
沈稚感到有些丢臉,嗫喏着往一旁移了移,将自己的重量挂在喬安身上。
陸寒欽算得上沈稚的半個偶像,沒想到人生這麽丢臉的時刻還能被崇拜的人遇到。
沈稚恨不得眼睛一閉,挖個洞把自己藏進去。
對了,陸寒欽剛剛是不是問他話了,問了什麽來着?
沈稚:“啊?”
“我記得意外事件訓練是每個高中生必學的。”陸寒欽收回自己攙扶的手,放回腰間的槍支上虛虛地扶着。
“是、是,但我當時請了假。”沈稚垂下頭去,只是那對耳朵卻紅了個透,藏在淺金色的發間半露不露。
陸寒欽的視力無疑是很好的,他輕而易舉的捕捉到沈稚耳尖的紅色。
到了嘴邊的訓斥被陸寒欽吞下。
陸寒欽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但他只要稍稍一回想,那抹紅色就又出現在眼前。
像是刻入了記憶。
陸寒欽又想到剛剛那些人喊的名字。
“你叫沈稚?”陸寒欽出聲問道。
沈稚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喬安反射弧超長待機後的哭喊:“吱吱唔啊啊啊啊,吓死我了哇哇哇,我差點、差點以、以為,要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嗚。”
沈稚被喬安一個熊抱按在胸前。
聽着耳邊如驚雷一般的哭聲,沈稚的注意力直接被轉移開。
他無奈地輕拍着喬安的後背,因為身高問題,這個姿勢還有些格外的艱難。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嗚啊啊啊啊,你、你要是出事了,我該怎麽回去和小姑交差哇哇哇。”
“咳咳,我真的沒事了,好了啊。”
“我不行啊,我控制不住。”喬安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掉,沈稚只看了一眼就移開的視線,還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喬安懷中掙紮開。
連绮夢遞上紙巾。
沈稚抽了兩張,塞到喬安手中:“擦擦眼淚。”和鼻涕。
喬安将紙巾拿在手中,吸了吸鼻子:“吱吱。”
沈稚耐心回答:“嗯,我在。”
喬安又喊:“吱吱。”
沈稚:“我在。”
“我剛剛好害怕嗚嗚嗚,你、不下次站我身後。”
“好好好,下次站在你身後。”沈稚溫柔的哄着喬安,見他慢慢轉哭腔為抽噎,平穩住心情,才放下心來。
沈稚将紙巾盒整個塞給喬安,側身時發現陸寒欽還在。
而且還在一直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沈稚:!!!
沈稚突然激靈站直身體,手指貼着褲縫,腦中突然蹦出高中軍訓時教官喊立正的時候。
注意力重新轉回陸寒欽身上,沈稚也想起剛剛陸寒欽問他的話。
沈稚有些結結巴巴的回答:“我是叫沈稚,稚嫩的稚。”
陸寒欽的目光落在沈稚淺金色的頭發上,頭發有些長,反正放在軍隊是絕對不合格,要被拉去剃光的。
但放在沈稚身上,卻出乎意料的好看。
深淺不一像是撒上碎金的眼眸怯生生地看着自己,讓陸寒欽心底微一觸動。
陸寒欽收回目光,朝身後的副官吩咐:“去把傅沉請來。”
在看到沈稚的第一眼時,陸寒欽就注意到了沈稚的那張臉。
軍部保密級別任務其中的一張照片裏,就有着這張臉。
不怪陸寒欽記得太清楚,主要是諾蘭德帝國軍部保密級別的任務只有三個,其中一個就是尋找帝國皇後沈離緒。
副官接下吩咐:“是!”
“不用找了。”
低啞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沈稚好奇的回過頭,直直地撞上來人的晦澀眸光中。
傅沉站在不遠處,逆着光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很沉重。
沈稚沒想到今天能接連見到這樣的大人物,想要往喬安身後躲,沒想到喬安也往後退了一步。
沒能成功躲起來的沈稚只能腼腆的笑了笑,借此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沈稚感覺自己身處在萬衆目光的中心,可他明明經歷過畢業表演,當着幾萬學生的眼睛下演戲他都行,為什麽扛不住這幾個人的目光。
這一段路不長,即使傅沉走的再怎麽慢,也很快就來到沈稚的身前。
傅沉看着沈稚,記憶恍惚的回到自己小時候,爸爸帶着他在花園玩鬧的畫面。
或許是傅沉的目光太直接露骨,表達的情緒也太複雜讓沈稚看不懂。
沈稚在這樣的目光下,更恨不得變身成土撥鼠打洞鑽進地裏。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傅沉的身份,想着自己作為諾蘭德帝國的公民,是不是需要向傅沉行禮。
沈稚匆忙在自己的腦海中找出禮儀,右手擡起輕撫上胸口處,沖着傅沉小幅度彎了下腰:“傅沉殿下。”
傅沉攔住沈稚的動作,扶着他站起來。
沈稚還沒想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又被傅沉擁入懷中。
傅沉用力将沈稚抱住,手也放在沈稚的腦後,呼吸有些急促。
沈稚怔怔地由着傅沉的動作,臉頰貼在傅沉的心口處,聽着傅沉有力的心跳聲。
心跳聲有些快,傅沉似乎有些緊張和激動。
沈稚不明白這種情緒的由來,或者說他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但自己不敢往上面猜。
傅沉并沒有抱多久,他很快便放開了沈稚,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我叫傅沉。”傅沉介紹着自己的名字,“或許你并不清楚,但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我是你的哥哥,現在,我來接你回家。”
——
沈稚躺在床上,他已經很累了,但卻完全沒有睡意。
在軍隊的幫助下,劇組的星艦重新修葺好,并且繼續往科布倫星球趕往。
沈稚已經許久未感受到這種失眠的感覺,他向來睡眠很好,到了時間躺在床上沒多久就能睡着。
但今天的經歷,實在是讓他無法睡着,即使他的身體已經疲倦到有些酸痛。
不過沈稚相信,今天這個經歷放在別人身上,估計他們也睡不着。
沈稚喜歡上網逛論壇逛星博,曾經星網博客分區有一個熱度特別高的詞條,叫做#假如有天傅沉告訴你他是你哥#。
在看到這個詞條的時候,沈稚當時只是笑笑就過去了,覺得這種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沒必要浪費腦細胞去假象。
但是現在,這個詞條真實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沈稚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沈稚不停地在床上滾動着,還有些想聯系L。
這是沈稚之前不能覺醒,心理問題最嚴重時期留下的壞毛病。
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抒發自己低落的心情,沈稚一天比一天萎靡,直到他認識L。
L告訴沈稚,可以将這些話像漂流瓶那樣寫給自己。
可是現在在星艦行駛的過程中,普通星艦上沒有網絡,沈稚無法尋求L的幫助。
沈稚用被子将自己蒙住,試圖催眠自己入睡,其他的可以等自己睡起來後再說。
睡着就好,說不定睡醒之後,會發現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
啊啊啊完全睡不着啊!今天的事情就是發生了,沈稚你還掐了一下自己來确認呢!
想到自己當着所有人的面,在傅沉說出那句話後,用力朝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下去。
被掐的地方迅速紅成一片,傅沉再次沖了上來,握住他的手腕,似乎是害怕沈稚再來一下。
想到當時所有人震驚的目光,沈稚就忍不住哀嚎。
他當時是真的被吓傻了,才會在所有人面前做出這麽傻的動作。
左邊翻翻右邊滾滾,實在睡不着,沈稚啪的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
穿上拖鞋,沈稚連衣服都沒拿,直接沖向一旁自帶的小浴室。
一分鐘後,水聲在房間裏響起,沈稚站在淋浴下面,仰着頭直面水流。
水的刺激讓沈稚的心靜下來許多。
洗完澡出來,沈稚重新躺回床上,拿起之前抖落的被子蓋在身上,掖了掖四個死角,确保自己的身體都藏在被子裏。
然後他啪地一下放出了自己的尾巴。
紅中泛着金色的大尾巴嚴嚴實實的癱在被子下面,久違的釋放出尾巴,讓沈稚的精神一下子舒暢開來。
尾巴在被子下拍了拍床單,看起來是有些嫌棄幹燥的床。
但現在沈稚也顧不上舒不舒服了,旁邊浴室沒有浴缸,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把尾巴放出來直接泡着。
只能勉強靠着被子的遮擋,放出來解解壓。
沈稚不顧尾巴不太樂意的小動作,側身捏着被子的一角準備入睡。
不得不說,釋放尾巴真的是個正确的選擇。
睡意很快襲上心頭,沈稚枕着柔軟的枕頭,漸漸陷入沉睡。
十米之隔的門外。
傅沉沉默的靠在牆上,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沈稚房間的門。
陸寒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他揮退傅沉身邊的副官,然後在傅沉身前停下腳步。
“需要喝酒嗎?”
“軍隊禁酒。”傅沉啞聲說。
陸寒欽說道:“霍爾先生已經離開,之後我會讓人散播出去星盜大敗,帶着殘存的隊伍逃跑。”
“知道了。”傅沉借着背後的牆壁站直身體。
看着傅沉轉身離開的背影,陸寒欽朝房間門看了一眼,但又很快收回視線。
就這一眼,陸寒欽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問題。
他睡覺時是什麽樣子的呢,乖巧的縮在被子裏,還是有些鬧騰的踢開被子一角。
陸寒欽被這個想法忽地一驚,認真反思了一下為什麽會有這麽危險的想法。
陸寒欽壓住心底的想法,轉身跟上傅沉的腳步。
……
沈稚這一覺睡的格外的長,錯過了整整三個鬧鐘。
等他醒來的時候,星艦上的工作人員已經忙開了。
沈稚頂着一頭有些淩亂的卷發,随便抓了個工作人員問了以後,才知道星艦已經快到達科布倫星球,在準備降落的事宜了。
身邊不斷有忙碌的工作人員跑過去,沈稚看了下時間,發現自己足足睡了十六個小時。
沈稚:……他也太能睡了吧。
他是豬嗎!居然一覺睡了十六個小時!
他睡前設置的鬧鐘呢,怎麽好像一個也沒聽到!
沈稚有些不敢置信,他敲了敲自己的睡的有些疼的腦袋。
身後有硬底靴踩在地上的腳步聲,并且在不急不緩的朝着自己靠近。
沈稚回頭,看到傅沉走過來。
沈稚身體一僵:“你……”
他不知道該喊傅沉什麽,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過于劇本化,還是那種瑪麗蘇偶像劇本。
沈稚心底跟掀了巨浪似的劇烈翻滾,他仰着頭看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傅沉。
傅沉開口:“你應該叫我哥哥,還有……”
他擡手抹上沈稚的眼尾處,“還有,怎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