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看書讓時間流逝變快,穆說這就叫相對論。
我一面重溫自己的筆記,一面托費依幫我買些新書回來。費依任勞任怨的成了我和外界溝通的渠道。
“哎,米羅。”
農場草長莺飛的時候,費依抱着給我買的書跟着我上了閣樓。
“我可跟你說,你最近哪也別去,就在家呆好,該吃吃該睡睡,就是別出門。”
費依故弄玄虛的坐在我那張小床上擦汗,我好奇的問他:
“怎麽了?聽着像有人要尋仇?”
“呃……其實也差不多……”
費依喝光一杯水,緊張兮兮的左右瞅了瞅,才壓低聲音說:
“你不知道,哈迪斯先生回去不到一個月,撒加就瘋了。”
“啊——?”
我放下手裏的書像聽天方夜譚一樣:
“不可能吧,他瘋了你能不告訴我?”
“唉,別提了……”
費依很自覺的躺在我的小床上,語氣像剛從災難現場回來:
“我一開始是沒想告訴你,我以為事情不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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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了口氣,繼續說:
“可沒想到這兩個月,撒加真跟瘋了似的,上天入地,就差掘地三尺了!”
“幹嘛啊?”
“幹嘛?”
費依氣哼哼的坐起來,指着我說:
“找你呗!”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縮縮脖子:
“他不至于吧……”
“我哪兒知道……”
費依把他的頭發扒拉的像個雀巢,嘟囔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聽小艾他們說,他好像和哈迪斯見過一次面,回來就瘋了,差點把吉米尼的大樓給砸垮,成天雇傭不同的私人偵探搜尋你的下落,一天能換十好幾個,搞得滿城風雨,你啊,你小子天天上頭條呢。”
我說這兩天眼皮一直在跳,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那哈迪斯呢?”
“他?他都快成神話人物了。”
費依又向後倒在床上,歪着腦袋看我。
“媒體都震驚他是怎麽活着回來的,你哥現在成狗仔隊追蹤主要目标,那幫記者找不到哈迪斯先生本人就去找你哥,慘啊,慘透了。”
可憐的艾亞,我在心裏為他默哀一分鐘,費依想了想,又說:
“你這兩天也別給你哥打電話了,他現在被記者盯得太死,我都不敢去找他。”
“這麽恐怖……”
我忽然想起自己的處境,爬到床前問費依:
“那撒加花這麽大力氣,他都找不到這裏麽?按理說,這裏其實不難找啊……”
“我就納悶在這呢,米羅。”
費依特務一樣翻下床,靠在我身邊,小聲說:
“你知道麽,奇怪的很,撒加雇的那些偵探,他們能去的地方,都沒有你的資料,醫院,學校,就連你以前在吉米尼的資料都被人抹掉了。”
我越聽越像靈異小說,還摻和了點鬼怪小說的成分。
“怎麽可能?”
“我也覺得奇怪啊……”
費依皺着眉頭悶了一會,才說:
“我還去問過老頭子,他說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簡單說來,就是米羅你這個人從沒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我渾身汗毛直立,大白天也覺得冷得不行,抱着膝蓋發抖。
“費依,你別吓我……”
“這事好事啊,米羅,”
費依用手搖搖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說:
“雖然我不肯定那人是誰,但,有人在保護你。”
“怎麽說?”
我覺得自己快流鼻涕了,抽了一張紙巾堵住鼻子。
“你想啊,如果真讓撒加找到這裏會怎麽樣?”
“那……”
那就會從靈異小說變成災難小說,火山地震龍卷風海嘯冰雹一應俱全。我沒敢把想像的後果說出來,但是費依也不傻,他心裏也明鏡似的。
“對吧,所以現在還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這能堅持多長時間啊……”
我還是擔心,穆說過,概率再小的事情,如果時間積累的足夠久,總會發生的。
“唉……我現在就是特想聯絡一下哈迪斯先生,可那幫記者實在是煩人……”
“聯絡他幹什麽?”
我奇怪的瞅着費依,他也奇怪的瞅着我,飄飄忽忽的講到:
“我聽老頭子在朱狄迦的朋友說,哈迪斯這兩個月也不太正常。”
“Quoi?”
我心裏不免着急,忙拽着費依問:
“他怎麽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
費依心疼的瞅着他多出很多褶的西服,說:
“他們說哈迪斯回去以後就在大量訂購釀酒設備,都換了最好的,不知道想幹什麽。”
“那不是很正常,你不是說他們投資葡萄酒麽?”
我不明白有哪裏不正常。
“你真傻還是裝傻,”
費依沒好氣的瞪着我道:
“朱狄迦到現在都沒有正式的……釀酒師……”
他說到後面竟慢慢笑了,笑得十分隐晦,上上下下打量我,盯得我直往後躲。
“不會就是你吧……米羅……”
他蹭過來,我繼續向後躲。
“你說啥?”
他掰着手指頭自己推斷:
“難道……哈迪斯先生在為你做準備……這樣就說得通了……”
他一個人咧着嘴傻笑,用手背擦擦口水,激動不已的說:
“天啊,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你什麽時候同意去做他的釀酒師的?”
“新……新年……”
我已經縮在床和櫃子的夾角了,再沒有地方可退了,費依拍着我的床長嘆一聲:
“那我就放心了。”
“啊?”
我以為自己的好友也瘋了,費依壞笑道:
“我的手藝終于又會有用武之地了啊,米羅。”
費依最精湛的手藝就是種玫瑰,無論什麽品種的玫瑰,只要他來養,都能養得跟水晶似的,美得不像凡間的花朵,穆說這種人就是有花緣。而種葡萄離不開玫瑰,有葡萄的地方就一定要種玫瑰,因為玫瑰會和葡萄得相同的病蟲害,卻比葡萄表現得更敏感,所以一旦葡萄旁邊的玫瑰生病了,那麽就要小心了。
沒認識我之前,費依只在自己的城堡裏種種玫瑰消遣,我們成了死黨之後,他一直很投入在我的葡萄旁邊植玫瑰,他說他終于知道玫瑰除了觀賞外的另一種價值。後來我離開吉米尼,費依也就沒有葡萄園去種他的玫瑰了,雖然有人想請他,但這個公子哥看都不看一眼,這門手藝也就擱置了。
“真想不到啊……”
費依自己摸着頭發繼續傻樂:
“那估計我猜得不錯,那個人只能是他了。”
“什麽,誰?你在說什麽呢?”
費依責怪的看了我一眼,說:
“哈迪斯先生呗,那個抹掉你所有資料的人,應該是他沒錯。”
“嗯……”
我不置可否的将臉藏在膝蓋中間,抑制不住的偷笑。
“我就是沒想明白,”
費依的口氣一下又變得很吊兒郎當:
“你怎麽沒跟他一起走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