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兩天後,我和哈迪斯心照不宣的聯合向史昂叔叔編了個很爛俗的理由,一同溜出來,去找費依。
這家夥在他奢侈的巴洛克風格城堡接見了我們,我用他命人打好的濾板将葡萄漿汁仔細過濾(注:實際釀制過程可能會非常複雜,在這裏僅因劇情需要而不一一贅述,有懂行的朋友一笑了之便罷)。
等全部過濾好的葡萄汁進了發酵桶,我心裏才踏實了些,和哈迪斯在費依的私家城堡觀光。
“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就覺得,費依,”
我吃着傭人呈上來的法式肉卷,用叉子毫不客氣的指着一身白西服的費依:
“你太奢侈了……”
“這才哪到哪啊,米羅,那是因為你還沒見過伊利西亞莊園……唔……”
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驚恐的望向四周,嘿嘿,我就知道你心裏有鬼。
“坦白吧,什麽伊利西亞莊園,沒聽說過啊。”
“像你這種不看電視不看報紙的人能聽說過就見鬼了。”
費依切下一塊提拉米蘇,卻沒有吃,而是用叉子舉着那塊蛋糕看着我。
“不過看目前的形勢,你早晚有一天會知道什麽是伊利西亞莊園的。”
“你又在說夢話了。”
我見他沒有防範意識,劈手搶過他手裏的叉子,吃掉那塊提拉米蘇,再把叉子還回他手裏。
“撒加他……查不到農場吧……”
這是我最擔心的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我走了以後,費依就一直向我通報說撒加像精神病一樣在滿世界找我。離開吉米尼又不是我的錯,反而害得我像畏罪潛逃的犯人一樣東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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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羅你真沒良心。”
費依哀怨的看着缺了塊提拉米蘇的叉子咂咂嘴,很自豪的說:
“他就能查到我這裏,到了維納斯城堡,就別再想往下查下去了。”
“那……小艾他們怎麽樣?”
我切了大半個肉卷放到哈迪斯的盤子裏,我吃不了那麽多。
“還能怎麽樣,天天向我念叨你呗,要不就罷工,聽說艾歐裏亞幾次遞交辭呈,撒加都沒批,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那……吉米尼集團……”
“噗……米羅,你是來刺探商業情報來了?”
費依潇灑的扔下叉子,雙手背在腦後,悠哉游哉的說:
“困難重重啊……一線工程師全都要辭職,釀酒師又是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家夥,評論界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置疑撒加兩年前的決策了。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你走之後新崛起的一個商業對手。”
“哎——聽上去很有趣啊,撒加的商業對手,誰啊?”
我吃光盤子的肉卷,傭人很勤快的撤掉盤子,費依似乎等了一會兒,才像得到批準似的點點頭,說:
“朱狄迦集團,我聽說他們以前不是搞葡萄酒這一塊的,後來不知上層怎麽考慮的,要來投資葡萄酒,理所當然就和吉米尼産生争執,兩大巨頭的競争是愈演愈烈啊……”
“哎~~聽上去像小說一樣。”
我興趣盎然的拖着腮看着費依,他伸手用力一戳我的腦門,嗔罵到:
“還小說呢你,不過米羅,趁着今天哈迪斯先生在場,我可把話說在前頭。”
費依站了起來,我一頭霧水的回頭瞧瞧哈迪斯,他還在消滅我給他的那大半個肉卷。
“請哈迪斯先生作證我今天說過的話,米羅,日後有一天你另立門戶了,不管別人如何,至少我,肯定會追随你,有什麽需要我随傳随到,千千萬萬,別忘了。”
“費依……”
我心裏久違的感動,熱淚盈眶,這是自我離開吉米尼集團後,聽到的最鼓舞人心的一句話。
“今年我的生日Party,你可不能缺席。”
我用袖子擦眼睛,向費依發出邀請。
“那——還用說,”
費依坐回椅子上,掰着手指頭說:
“不止你的生日Party,還有感恩節聖誕節和新年,我都想去農場過……哎,別再讓我睡地鋪了行不?”
“噗……”
費依說話從來沒個正經,我被他逗的哭笑不得,忙到:
“我回去讓史昂叔叔想辦法再加張床好了,要不你就先上穆那屋去睡。”
“也好,就這麽說定了。”
他愉快的打了個響指,傭人陸續端上下一輪茶點,我們就這麽吃吃喝喝,不覺天色漸晚。我和哈迪斯被費依“掃地出門”,他說他不想我們被撒加派來的人看到。
日落以後,為了我和哈迪斯的性命着想,我主動提出不讓他開車。
“哈迪斯,今天怎麽了,一句話都不說?”
我因為費依的那番話心情格外舒暢,語調都輕快許多。
“米羅……我想問你……”
“什麽?”
他今天怎麽猶豫起來了?
“吉米尼和朱狄迦……你會傾向于哪一方?”
“噗……哈迪斯你真幽默。”
鬧了半天就問了個這麽不着邊際的問題。
“誰都不傾向,我又不了解朱狄迦集團,怎麽好斷言是不是傾向他。”
“嗯……說的也是……”
他的鼻音很重,難道今天在外面受風着涼了?
“不過,僅從我不想見撒加的角度出發,我還是會選擇朱狄迦的。”
“是麽?”
哈迪斯看向我,我能感到他的目光,但是我在開車,我得看路。
“哈迪斯,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知道我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多嘴去問,但是,你不覺得很不公平麽,明明是他們有錯,現在我卻藏頭藏尾,連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米羅,是你自己說的,你不想再碰那些東西了……”
天啊,他怎麽偏偏記得這句。我有些窘,坦誠道:
“開始我的确是那麽想的啊,但是過了這麽長時間,我也明白了,是我一直在犯糊塗,快刀是用來斬亂麻的,不是用來斬手指的。”
“你終于領悟了……”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滄桑,我更窘了。
“哈迪斯,別用那種口氣說話……好像我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傻瓜。”
“米羅,”
他又在看我,我在開車,你看我有什麽用。
“如果給你機會,你會去做你想做的事麽?”
“我想會吧……”
我決定用保守的姿态回答這個模棱兩可的問題:
“因為不管怎麽說,費依他支持我,啊還有,史昂叔叔和穆也都支持我,其實他們一直都希望我能重新回去釀酒,只不過……”
“不過什麽?”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語調變得哀傷:
“哈迪斯,我不知道除了吉米尼我還可以去哪裏;我不知道撒加為什麽要找我,但我真的很怕被他找到;我不知道就算去了新的地方,是不是還會有人不相信,那些酒是我釀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所以我現在只想留在農場……”
哈迪斯不再提問,我默默的開車,心裏盤算也許把釀酒作為一種愛好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回到農場,我和哈迪斯下了車,突然發現牧場的栅欄上坐着個戴着大墨鏡,鴨舌帽,穿高領襯衫的酷哥。雖然他把臉遮的嚴嚴實實,但是從停在別墅前那輛缺了前保險杠,獨一無二的美軍六十年代敞篷悍馬吉普來看,這個人只能是……
“艾亞哥斯……”
身邊的哈迪斯像外星人一樣說出了正确的名字,我無比震驚的當即用手指着那個正在向我們揮手的酷哥高聲問他:
“你認識我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