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沈延洲卻低笑道：“我已經看過了, 你在舞臺上發光的樣子。”
江思菱微怔, 眼神晃了一下，“什麽時候？”
沈延洲勾了勾嘴角，“你在戲裏的‘校園十大歌手’上唱歌的樣子。”
“哦哦。”江思菱這才反應過來。
吓她一跳，她還以為沈延洲是以前什麽時候看過了她的現場呢！
在舞臺上發光？這是他對她表演的評價嗎？
江思菱不好意思地笑笑，“徐導也說是那次聽了之後覺得不錯，才向制作人推薦了我, 我……我當時表現得有那麽好嗎？”
她還記得那次拍攝是在她醜聞纏身，差點兒被導演停拍的第二天早上。沈延洲前一晚告誡她, 沒做錯事就不要總是低着頭，承受能力要強一點, 至少讓自己表面看起來堅不可摧。
她緊繃着神經, 不敢在那個當口出一點兒差錯。再說, 又是她唯一自信的唱歌, 她也不允許自己有失誤。
當時拍完，劇組的反應好像還不錯，卻沒想到, 真真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沈延洲蹙着眉，似乎也仔細回憶了一下。
“怎麽說呢？至少我當時的感覺就是……”他說到這裏停頓片刻，看了江思菱一眼，笑了下, “難怪沈辰會對任曦一見鐘情。”
江思菱：“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覺錯了, 他看過來的這一眼, 仿佛代入了戲裏沈辰對任曦的那種深情。
江思菱心下一癢, 她又有點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了，怕不知不覺又被他勾了去，所以趕緊別開了視線。
清咳一聲，她才回到了剛剛的問題：“那……沈老師，你的意思是不會再來看我的演唱會了嗎？”
Advertisement
沈延洲搖頭，“自然是要去的。”
******
許音回到片場，就聽說了江思菱将要演唱《餘生》電影主題曲的傳聞，也不住地祝賀她，替她開心。
“小菱角，恭喜呀！茍富貴，勿相忘哦！”
從許音老師口中聽到這聲昵稱，江思菱瞬間就被雷到了。
她問：“許老師，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昵稱的？”
許音神秘地笑笑，說：“我不僅知道‘小菱角’，還知道‘Celine’還有‘四零’、“40”。我宣布，從今天開始我也是你的鐵杆歌迷了。”
這些都是粉絲給她取的昵稱。
江思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許老師。”
許音雙手捏了捏她的臉，嗔怪，“我們關系都這麽熟了，怎麽你臉皮還這麽薄！”
江思菱笑了笑。
許音卻不禁在心裏暗嘆了句，江思菱的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一點兒不會掩飾，還動不動就會臉紅，以沈延洲那麽重的心機，看不出來才怪呢！
等等！還是說……
沈延洲明明看出來了，卻不說破！這是……吊着思菱的意思？
許音一邊想，一邊不禁就罵了出來：“靠！”
江思菱被她突如其來的這一聲罵給吓了一跳，“許老師，怎麽了？”
許音：“沒……沒什麽。”
擡眸撞見陸立衡聞聲看過來的眼神，許音竟也瞬間就紅了臉。
江思菱指了指，神奇道：“許老師，你的臉……好像紅了。”
“我是被這天氣給熱的！”許音作勢拍拍臉。
這姑娘，對自己的事兒能有這樣一半的敏感就好了。
******
許音去休息室找沈延洲時，沈延洲正和劉能讨論電影合同。沈延洲已經決定要出演張克導演的新戲，搭檔新晉金馬影後戚雲。
許音敲了敲門，站在門口，坦然地問劉能：“我能單獨和沈延洲聊會兒嗎？”
“當然，當然，”劉能點點頭，起身，“我去給你們買兩杯喝的。”
确定門帶上了，許音才看向沈延洲，壓低了聲音，卻開門見山就問：“你對思菱到底是什麽想法？”
沈延洲收合同的手驟然一頓，片刻就又迅速掩蓋了異常，淡淡地反問她：“什麽什麽想法？”
許音抿着唇，沒有明說，直直地盯着他。
一來，她篤定沈延洲只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不可能聽不懂她的意思。二來，她并不想代替江思菱把她的心思說出來。
誰也沒那個資格，尤其是在江思菱本人都不好意思承認，雙方也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情況下。
果然，等了一會兒，沈延洲自己就開了口。
“你出道也都這麽久了，還以為感情的事情就只是一加一等于二那麽簡單？如果是這樣，你自己怎麽不去和陸立衡把話說清楚？”
許音：“你！”
許音瞬間被戳中痛點。
感情的事情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麽簡單。
這話，她對陸立衡也說過。
原來，沈延洲真的比誰都看得清楚，連別人的事兒他都看在眼裏，更何況是思菱那點兒心思。
許音平複了呼吸，冷靜地道了句，“我和陸立衡跟你們不一樣。”
他們至少彼此都确定這種感覺。
本來是興師問罪的，沒想到會被他反将一軍。
走之前，許音提醒了一句，“你以為全是為她考慮，別最後弄巧成拙，反而把她給拱手推了出去。”
沈延洲眯了眯眼。
******
三天之後，許音的戲份殺青。其實陸立衡也不過是在她前一天殺青，但他立即就離開了劇組，好像很趕行程似的。
當晚，徐導組織了聚餐慶祝許音殺青，開了兩箱啤酒。
沈延洲全程滴酒未沾，也只有他一個人，冷靜得像個旁觀者。
他坐在江思菱的旁邊，酒過三巡，他伸手掂了掂她面前的酒瓶。
江思菱一開始有些莫名，沒看明白他這舉動的意思。
直到……許音眼尖又敏感，立即嗆了句：“怎麽？怕思菱喝多了呀？”
江思菱心中一動，抿了抿唇，看向沈延洲。
沈延洲淡淡說了句：“明天早上還要拍戲。”
“切。”
道貌岸然。許音嘲諷一聲，不再看他。
江思菱低眉，“沈老師，我有分寸，不會喝醉的。”
當晚，許音既高興又不舍，喝着喝着就喝高了，回到酒店還嚷着要拉江思菱繼續陪她喝。
電梯先在江思菱住的樓層停下，江思菱剛一走出去，許音就跟着扒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許音的助理為難地看向江思菱，“Celine，不好意思啊，音姐實在喝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扶她上去就行。”
如果不是明天一早就有拍攝，江思菱真的想陪許音再喝一點，哪怕是通宵也無所謂。
她也很不舍。許音一走，她肯定就會孤單很多。
許音說過，一開始知道女主角是她時，她就毅然拒絕了制作方的邀約。而江思菱，何嘗不怕被許音這樣演技與顏值并存的小花看不上眼？
可兩人卻成了最好的朋友。
見許音的助理一個人難以支撐得起她，江思菱便說：“不如就讓許老師今晚跟我睡吧，我房間離得也近。”
助理遲疑道：“方便嗎？”
江思菱：“沒事的。”
她們剛要一邊一個，架住許音，身後的電梯就又開了。
江思菱怕擋住別人的路，就不禁回頭看了眼。
是沈延洲上來了。
沈延洲看了眼許音，“她……”
江思菱一邊擡起許音的胳膊，一邊說：“許老師喝多了，我讓她幹脆跟我睡。”
許音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平衡感，勉強睜了睜眼，看了看面前的人，驀地笑道：“喲，這不是我們的沈大影帝嗎？”
上次許音當着衆人的面，諷刺沈延洲招惹爛桃花的事兒，江思菱還很清晰地記得，當下一聽許音老師這話的起頭就覺得又要不太對勁了，怕沈延洲生氣，她趕緊就捂住了許音的嘴。
她又不好意思地向沈延洲呵呵笑了下：“許老師喝醉了，沈老師，你別介意。”
鼻子和嘴巴都被捂住了，許音有點透不過氣兒，搖晃了下腦袋從她的小手裏掙脫了。
然後，許音就牽起嘴角，一副有秘密要和她分享的神情，小聲說：“小菱角，我跟你說啊，其實沈延洲啊……”
她酒醉的話剛起了個開頭，就被沈延洲扯過去了一條胳膊。
許音不舒服地皺眉，“哎？”
沈延洲看向許音的助理，“我跟你一起把她送回去。”
助理：“啊，好的，那就麻煩沈老師了。”
江思菱也擡腳跟了上去。
沈延洲頓了頓，吩咐她，“你先回去休息，不然明天早上狀态不好，NG也多。”
江思菱：“……”
他那天早上不是還說誰也沒辦法保證不NG的嗎！
大約五分鐘後，沈延洲就下來了。一擡眼就看見江思菱待在電梯門口，還沒走。
“怎麽還沒回房休息？”
江思菱低眉看着地毯，“我在等你下來。”
他下來了就說明許老師安全到房間了，不然她不放心。
江思菱又低低道了句：“你又不讓我上去……”
“這麽乖？”
“什麽？”沈延洲這三個字說得太輕、太飄，江思菱都沒聽清楚，仿佛也有了些許醉意上頭，又問：“沈老師，你說什麽？”
沈延洲向前一步，湊近了她身邊，聞了聞，“喝了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