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別那樣對我笑
第26章別那樣對我笑
他這副又享受又欠的語氣讓唐珍珍不得不仔細回憶了下, 她剛剛說了什麽？
哦，重點在每天！要什麽關系才能每天都見面呢？
他向來是抓漏洞的高手。論這個，唐珍珍自認為她确實比不過他。
她不想和他繼續這讨論個話題，她沒忘了今天來這的目的, 直奔主題問, “可欣的事, 是你幫忙解決的？”
裴封沒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而是招呼了個服務生上菜，男人狹長的眼眸被燈光暈染的格外溫柔, 他目光鎖着她，把問題抛回給她，“你想聽到什麽答案？”
她想聽到什麽答案呢？潛意識裏, 她并不希望是他。
她還不起。
她的沉默在裴封看來已然是答案，男人嘴角自嘲的勾了下，“不希望是我，對吧。”
“那就不是我。”
他這否認無異于承認。
唐珍珍垂眸沒看他。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聽到他親口別樣的承認方式，唐珍珍心情多少有點複雜。
唐珍珍不傻，馮卿卿的背景從進娛樂圈就是公之于衆的, 萬星娛樂老總的寶貝女兒，萬星娛樂旗下有好幾個當紅明星，這幾年身價飛漲。
唐可欣已經承認了她動手打了人, 可馮卿卿卻發了微博幫她澄清。
馮卿卿進娛樂圈就是玩票, 有錢有個性一小公主, 這種人把自尊看得比錢重要多了，哪有那麽容易低頭道歉。
唐珍珍不知道裴封一個圈外人怎麽辦到的。
內心天人交戰，猶豫要不要問, 最後，她把好奇心壓了下去。
感謝的話她還是得說，“謝謝你這次幫了可欣。”
“謝什麽，應該的。”他語氣稀疏平常，以後是那副散漫的語氣，“你把人訓了，我總得哄哄。”
唐可欣是大二那年就知道了唐珍珍和裴封戀愛的事，偶爾被唐珍珍訓了，還給裴封打電話控訴，氣鼓鼓地讓裴封好好管下自己媳婦。
裴封那時候多聰明呀，必須和未來小姨子打好關系呀，每次唐可欣氣鼓鼓的打來，被裴封那三寸不爛之舌一哄，唐可欣那傻丫頭還傻乎乎地去和唐珍珍道歉。
這自然而然的語氣，好像他還是把霸着“姐夫”的身份一樣。
唐珍珍這會兒也懶得和他計較這個，因為，她覺得這人是非不分了，“她犯了錯，你還哄？”
裴封收起笑，表情少見嚴肅，“唐珍珍，你問她事情原委了嗎？”
唐珍珍噎了下，她潛意識裏是知道昨天自己自亂陣腳到有些沖動了，電話打過去就是一頓訓，嘴硬道，“我怎麽沒弄清楚了她先動的手，她先打了人。”
她這态度裴封一點都不意外，大學時就是這樣，平日裏唐珍珍脾氣溫溫和和，一涉及她妹的事就像個炸毛的刺猬似的，又兇又躁。
裴封在心裏微微嘆了嘆氣，三年了，還是這臭脾氣。
“那你有問她，為什麽動手嗎？”
唐珍珍沉默，她承認她沒問唐可欣原因就直接訓她，是不對。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拍手叫好地支持她，說她打的對，這次萬幸解決了，那下次呢？
“動手原因不重要，我當初讓她不要進那個圈子，當化妝師也不一定是非要進娛樂圈，她固執已見，既然進入了那個圈子，就要遵守那個圈子的規則。你當我傻嗎？我沒問也不代表我猜不到原因，可欣脾氣雖然不好，但也不是那種随便動手打人的人，所以，也不難猜到，她先動手，對方肯定是言語攻擊了，那麽沉不住氣，當初就應該聽我的。”
裴封是家裏的獨子，沒體會過那種親兄弟姐妹的感覺，也不太理解唐珍珍這種長姐如母的心态。就好像，她一直，在把唐可欣當成她的責任。
“唐珍珍，可欣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今年已經23歲，不用你替她做選擇。”
唐珍珍情緒有點激動了，“她是我妹妹，我有責任管好她！”
以往見她情緒這麽激動，裴封早就好言想勸地哄人了，可這次沒有，男人那雙深邃銳利的眸子看着他，語氣嚴肅但不兇，“你弄清楚，唐可欣從來都不是你的責任！”
唐珍珍笑了下，覺得他根本不能理解她的心情，“裴總現在位居高位，自然不會理解我們這種普通打工人的顧慮。”
“她那樣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在那個圈子混，別人随便兩句話就激得她動手了，她動手之前，壓根就沒想過後果。她壓根就沒什麽背景，也敢和人家叫板。”
她已經很久沒有喊過他裴總了，裴封只覺得真TM刺耳。
平日裏她哪裏會和他說這麽多話，還真是和以前一樣，一涉及到唐可欣的問題，她就淡定不了。
裴封看着她，語氣軟了下來，“她怎麽就沒有背景了？”
唐珍珍覺得好笑，對上他視線，“她有什麽背景？”
“我——”低音節的一個字，從男人喉間蹦出。
兩個人對視着，裴封的眼神裏甚至有零星笑意，似乎在等她的反應。
唐珍珍：……
壓根沒想到這個答案，唐珍珍腦子一時有些混亂，她當然清楚她這個我的意思。
她垂眸避開他灼灼的視線，低聲道，“我是不是得感謝你的愛屋及烏？”
男人勾唇笑了下，“還知道我是愛屋的呢？”
唐珍珍：……
“換個包間吧，這裏說這些不太方便。”這家餐廳有包間，裴封其實一開始就考慮過定個包間，可又擔心她那警惕的性子知道是包間後帶個電燈泡來。
兩人剛才聲音雖然不大，還是引起了鄰座的注意，加之俊男美女，本就容易引人關注。
唐珍珍知道他說的沒錯，周圍都是人，有些話說起來确實有些顧慮。
招呼服務生換了個包間，很快一個穿着制服的女人走了過來，女人身材挺有料的，恭敬又禮貌地和裴封打了個招呼，然後将兩人往包廂領。
那經理全程都站在裴封身側，時不時都瞄裴封一樣，倒也不多話。唐珍珍不急不緩地跟在裴封身後，暗道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招桃花。
裴封表情看不出情緒，只是信步走着，包廂要越過長廊然後拐個彎才到。
幾人走到長廊中間時，裴封忽的停了下來，唐珍珍正低頭給唐可欣發質問微信呢，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下來，直接撞到人硬邦邦的後背上。
唐珍珍額頭被撞得有些疼，無語地撇他一眼：“你忽然停下幹嘛？”
“一直站我後面幹嘛，你是我跟班嗎？”裴封蹙眉，語氣冷冰冰的，“站我旁邊來。”
他說完，直接将人往身側一拎。
唐珍珍就這樣橫在了裴封和那女經理中間。
唐珍珍能感覺到他心情好像不太好，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換做以往，唐珍珍早就生氣了，可今天看在她幫了唐可欣的份上，她沒和他計較。
裴封拎完人，一直悄悄觀察着她表情，見她沒掙紮也沒反抗，男人擰着的眉頭才舒展開。
那女經理讪讪的笑了下，拐了彎，擡手指了指包廂，識趣地沒再上前。
包廂很大，四方餐桌後是一個弧形沙發。
唐珍珍本以為包廂外就已經足夠有氛圍感了，包廂裏氛圍感更甚。
漸變色的星形吊燈串起一條弧線，粉色玫瑰花瓣散在包廂的木地板上，整個包間萦繞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唐珍珍下意識看了眼裴封，這麽少女心的包廂，他不會覺得渾身不适嗎？
裴封顯然也沒料到這餐廳的包廂竟是這樣的，注意到唐珍珍那異樣的眼神，他解釋：“別看我，不是我安排的。”
裴封走到沙發上坐下，懶懶指了指身側的位置，“過來坐會，我已經讓服務生把剛點的菜送到這了，這裏生意不錯，可能還要有會兒才能吃飯。”
包廂裏開着暖氣，溫度比餐廳大廳更高。
唐珍珍有些熱，走到他身側坐下就開始脫外套。兩人中間離得不算太近，還隔了一個人的身位，裴封撇見她動作，挑了挑眉，“你幹嘛？”
唐珍珍不知道他為什麽明知故問，“你瞎嗎？”
裴封笑了下，他發現自己現在還挺喜歡她這副模樣的，好像讓他産生了那麽點小情侶拌嘴的錯覺。
他側眸，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瞎，只是想提醒你，收斂點。”
外套已經脫掉，唐珍珍此時只穿了件純色針織毛衣，小V領的設計，露出好看的天鵝頸。
包間裏燈光若隐若現的，她膚色本就白，整個人往沙發上一坐，很容易讓人注意到她圓潤飽滿的紅唇。
唐珍珍一開始沒懂他這個收斂是什麽意思，直到注意到男人漸深的眸色，才反應過來。
整個包廂沒有主燈，幾個星形吊燈不規則的分散着，男人坐的位置，頭頂恰好沒有光圓，他整個人陷入陰影裏，輪廓分明的五官半明半昧。
唐珍珍看着他，裴封也看着她，兩個人就這樣直直的對視着，交灼着。
唐珍珍抿了抿發幹的唇瓣，對着他笑了下，那笑容，三分溫柔七分妩媚。
燈光下，男人喉結微滾，認輸似的移開視線，他聲音又低又啞，帶着點警告，“唐珍珍，別那樣對我笑。”
唐珍珍從不覺得裴封是個克制的人。他自律，但從不克制。以往兩人在一起，他連色氣，都是永遠坦蕩的。
那時候唐珍珍偶爾會覺得他那表現，像個感情經歷豐富的浪蕩子，時常撩得她臉紅心跳的。
所以，他現在這副隐忍克制的模樣，唐珍珍覺得挺新奇的。
她收回目光，雲淡風輕的一問，“可欣的事，你想我怎麽謝你？”
裴封目光還落在她身上，“你現在不是在謝嗎？”
唐珍珍聽懂他意思，“只吃頓飯就夠了？”
“不然呢？我提出其他要求，你會答應？”
披散的卷發散在肩頭，唐珍珍擡手将頭發別到耳朵，清澈的杏眼看着身旁的男人，簡單的幾個字，仿佛帶着點別樣的暗示。
“比如呢，說說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