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26的秘密
第24章226的秘密
裴封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慌張的情緒了。
哪怕剛成立一真那年, 資金陷入困頓之際，他都沒有慌過。
那時候多少帶了點破釜沉舟的心态，已經一無所有的人，也不再害怕失去什麽。
唐珍珍見他一直不吱聲, 以為他在琢磨怎麽狡辯。怎麽狡辯呢？說微信被盜號了還是微信號早就不用了？
怎麽狡辯理由都很牽強, 也不知道他那年年拿第一的腦袋, 怎麽腦子一抽就用自己的微信號去扮裴小封了, 他都不知道注冊個新微信號的？
電話兩端都陷入沉默，唐珍珍以為他被自己噎得無話可說, 正準備問他，電話那端忽的出聲。
“不用加了。你一直都在我好友列表裏。”
唐珍珍有點意外，不繼續演了？
“其實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 要不要和你坦白。” 男人語氣少見的認真，“珍珍，你知道的，事關你，我就…格外容易犯蠢。”
裴封心裏一點都沒底，“所以看在我只是一時犯蠢且主動坦白的情況下，能不能不生我氣？”
大概是早就氣過了, 自己也暗搓搓的忽悠戲弄了他，唐珍珍此時并不生氣。
她還得故作驚訝，“你加了我的, 什麽時候？”
“裴小封。”
她語氣還挺正經, “哦, 小學六年級，小弟弟？裴總厲害，不進反退, 直接年輕13歲。給了人小男生多少演出費呀？”
裴封：……
裴封沒打算繼續騙她，坦白道，“10萬。”
唐珍珍：……
唐珍珍暗自嘀咕了句，“這錢可真好賺。”
裴封有點意外唐珍珍的态度，她雖然陰陽怪氣的嘲諷了他兩句，但好像并沒有很生氣。
上次那個“裴小封，我喜歡你”雖然不夠完美，但也算完成了80%。她說錢這錢好賺，他并不覺得好賺。
發現唐珍珍沒生氣，男人緊繃的情緒逐漸放松下來，像是順着她話的随口一句建議，他蠱惑道，“是好賺，所以你要不要賺？”
唐珍珍沒明白他那個賺是什麽意思，拒絕道，“沒興趣，我才不賺你的錢。”
男人哼笑了下，喉間低嗯一聲，“反正以後都是你的。”
唐珍珍：……
結婚嗎？不可能的。
“你想得美着呢。”
她這态度裴封也不算太意外，他不急，也不會逼她。
對其他人他沒什麽空閑時間，可如果是她，他有很多時間。
“唐珍珍——”他忽的開口喊她的名字，語調懶洋洋的，“這麽霸道，連想都不讓人想了？”
這話乍一聽沒有半分問題，像再普通不過的控訴，可控訴間卷着暧昧的親昵感。
唐珍珍試圖扯開這種暧昧的拉扯，繞到哲學問題上，“你的意識又不會受別人控制的，你想什麽都可以，別人管不到。”
電話那端很安靜，男人沉默了半秒才開口，緩慢的重複了她的話，“真的想什麽都可以？”
唐珍珍深刻的反省了下，覺得自己不應該打破別人的美夢，很是敷衍的嗯一聲。
“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順着他剛才的話，想什麽其實并不難猜，唐珍珍覺得他的意有所指大概是指結婚。
可唐珍珍并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更不會配合的說出那兩個字，她也相信以兩人現在的關系，她篤定他不會沒有自知之明的提到結婚兩個字。
于是唐珍珍裝不懂的問他，“想什麽？”
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随着電流一起，燙熱了誰的耳朵。
簡單的一個字。
“你。”
唐珍珍站在廚房裏，涼風透過窗戶穿透進來，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下。
電話兩邊誰都沒吱聲。
很快，耳邊傳來男人帶着幾分洩氣的低笑，像是怕她沒懂，他加上那個字，極其緩慢的重複了一遍。
“想、你。”
他再次喊她的名字，“唐珍珍——”
重新以來，像是彼此保持着一種不用言說的默契，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喊她珍珍。
可不管怎麽喊，那熟悉的語氣是改不了的。
挂在耳側的手機攥緊，唐珍珍聽到他說，“你剛剛說，意識的确是不會受別人控制。”
“可你是不是忘了，于我，你從來，都不是別人。”
大概是手機握得久了，唐珍珍感覺自己手心有些發燙，把手機挪離耳側。
下一秒，男人低笑聲從那邊傳來。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賞個臉，和我吃個飯？”
唐珍珍沒明白剛才的話題和這有什麽邏輯關系，好像他前面的一切話題都是為吃飯做鋪墊。
唐珍珍有些氣，“你剛剛那話什麽意思？我能控制你意識？”
這話在裴封聽來十分動聽。就好像她承認了，她對他而言，不是別人一般。
他當然不會否認，“嗯。”
唐珍珍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被她一逗就臉紅心跳，無所适從的人了，她狡黠的笑了下，俏皮的道，“哦，那我控制試下。”
裴封：……
裴封隐約猜到她要說什麽。
不出他所料。
“控制開始——” 她像是在玩什麽控制游戲似的，模仿着機器的機械聲音，玩的不亦樂乎，還傻乎乎的發出命令，“你現在不想和我吃飯。”
她這意思很明顯，擺明了不想和他吃飯。
裴封這人向來能言善道，唐珍珍以往在他身上可沒少吃虧。她看出來了，他大概真的還挺想和她吃飯的。
唐珍珍做好了繼續battle的準備。
“報告領導。”男人機械的聲音帶着點金屬冰冷的質感響在耳側，像是羽毛佛過耳側，酥酥麻麻的感覺，“控制成功！”
手機溫度越來越燙，唐珍珍眨了眨眼，思緒仿佛短暫陷入了混沌，而後，像是落荒而逃似的扔下再見兩個字就挂了電話。
電話屏幕短暫的熄滅後又亮起，唐珍珍看到那串號碼，猶豫兩秒還是接了，語氣有些不耐煩了，“你幹嘛，我說了不吃飯，不吃飯。”
像是為了表明自己堅定的态度，她一連重複了兩遍。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吃飯，不用故意說兩遍紮我心。”不再是類似于金屬機械的冰冷質感，男人的聲音又變成那副懶洋洋的腔調，“不和我吃飯可以，但你自己要乖乖吃飯。 ”
唐珍珍：……
唐珍珍反應過來，她剛好像是說的我不吃飯，而不是我不和你吃飯…
“放心，我不會餓着我自己的。”
裴封知道她只是想表明自己不會委屈自己，卻故意道，“乖，真聽話。”
唐珍珍：……
唐珍珍有點想罵髒話了，但從小到大，她沒怎麽罵過髒話了，憋到最後，也只是一句：“嗯，你餓死算了。”
“別生氣，也別急着挂我電話，你上次挂太快，我打過來只是想告訴你——”像是知道她炸毛了要再次挂斷他電話，他出聲阻止，喉間溢出一股低笑，“唐珍珍，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模樣，真的——”可愛到爆！
後面四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被女人有點小氣憤的聲音打斷，她毫無違和感的銜接他的話：“真的——想餓死你算了。”
裴封：……
再次毫不留情地挂了電話，唐珍珍站在原地，忍不住輕抿了下嘴角。
—
這晚，唐珍珍早早的上了床，拿出平板随意點開了部電影，卻怎麽也看不進去。
手機忽的跳出一條微信。
男人的微信頭像已經換回大學時期的頭像。
一個藍色的少年卡通背影，少年後背寫着三個數字——226。
裴封的生日是2月26日。大學時，他的所有密碼都和226有關，那時候唐珍珍有次帶點小醋意的問他，怎麽就沒有密碼是和她有關的呀。
少年也沒回答她的問題，把她往懷裏一帶，低笑着罵她笨蛋。
唐珍珍不服氣的說誰笨蛋了，你這密碼一看就知道是你生日。她倒也沒太計較，因為她自己的密碼也和他沒什麽關系。
她不太喜歡談個戀愛就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密切的和那人相關。再加上，她很多密碼用了很多年了，還真的不想改了。
裴封發的是一條語音。
唐珍珍沒把手機挂在耳側，她點了揚聲器模式，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溫柔，“抱歉，我确實不應該用裴小封名義加你微信，當時腦子有點抽，我以後在你面前，我盡量不犯蠢。”
唐珍珍不知道說什麽，高冷的回複了一個嗯字。
嗯滅手機，心煩的情緒一擁而上。她清楚的知道是什麽。
她在放任自己。
舒若雙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唐珍珍剛接通，舒若雙就問，“你看到新聞沒？”
舒若雙語氣有點急，她這人從小什麽都不缺，因此很少有事能真正讓她上心的。
唐珍珍察覺到不對勁，“什麽新聞，出什麽事了？”
舒若雙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她還不知道，無語道，“你妹呀，你真是一點都不急。”
唐珍珍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好說話，罵什麽人呢。”
舒若雙：……
“我是說，你妹妹！”舒若雙語速很快，“都上微博熱搜了，你趕緊看看吧。有個微博大V在微博爆料，某微博頂流T姓女星下面的T姓化妝師背後有金主，平日在劇組裏眼高于頂，嚣張跋扈，上個月因為和F姓女星有點口角，直接給了F姓女星一耳光。”
“這不是很好猜嘛，微博頂流明顯就是唐安安，那個F姓女星明顯是上個月還在和她拍《鳳凰》的馮卿卿，都不用網友破案，我都能猜到。至于那個T姓化妝師，不用我說，你都應該知道指誰了吧。”
唐安安的化妝師是唐可欣。
唐珍珍在國外這幾年，舒若雙沒少幫着唐珍珍照顧唐可欣，這丫頭從小野慣了，就是個惹禍精。
唐可欣擔任唐安安化妝師這事，舒若雙很早就知道了，唐可欣在化妝上頗有天分。當初唐可欣想進入娛樂圈當明星化妝師，唐珍珍第一個不同意，她不想妹妹趟娛樂圈那趟渾水，唐可欣嫌她管太多，為此，兩姐妹大吵一架。
還是舒若雙當的和事老。
“行了，我知道了。”
見唐珍珍一副要收拾人的語氣，舒若雙有點不放心的提醒，“好好和你妹妹說，別動不動就發脾氣，你對你妹妹也太兇了點。”
“我有分寸。”
挂了舒若雙的電話，唐珍珍一個電話給唐可欣撥了過去。
電話那邊隐隐有重金屬的聲音，“唐可欣，你又在酒吧？”
“什麽叫又，我在KTV唱K好吧，姐，這麽晚找我，什麽事？”
唐珍珍單刀直入，連鋪墊都難得鋪墊，“你和馮卿卿有矛盾？”
唐可欣語氣頓時緊張起來，“姐，你聽誰瞎說的，你別相信那些小道消息。”
自己的妹妹唐珍珍太了解了，這心虛的語氣就知道沒跑了，“所以，你真打了她？”
唐可欣不知道唐珍珍從哪裏知道的，她從小就騙不過唐珍珍，本來還打算抵死不認的，可大概是被唐珍珍質問的語氣氣到了，她語氣有些沖的承認道：“我就打她怎麽了，她該打。”
“唐可欣！”唐珍珍語氣拔高了一個度，“你今年都23歲了，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考慮下後果，不要這麽任性。馮卿卿是什麽背景你會沒聽說？你什麽背景，你就去敢和人硬碰硬？你打人倒是逞一時之快，最後呢，是不是又要你安安姐去給你擦屁股。”
唐可欣跟在唐安安身邊的時候，唐安安剛出道一年，沒什麽背景的一個女明星，唐安安是那種天生有觀衆緣的明星，不到2年時間，迅速蹿紅，直接成為了微博頂流。
當初唐珍珍一直不同意唐可欣進入那個圈子就是因為，唐可欣性子太驕縱任性了，她沒什麽背景，誰都得罪不起。
唐珍珍比唐可欣更早認識唐安安，兩人是在國外的一個酒吧認識的。
後來，唐可欣想當明星化妝師，也是唐安安主動說要是不嫌棄她咖位低就讓可欣擔任她化妝師吧。
唐可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像是底氣不足，聲音輕如蚊蟻，“這事安安姐壓根都不知道，我找的其他人幫忙，早就解決了。”
“你所謂的解決了，就是微博大V在微博上爆料，然後你被馮卿卿粉絲圍攻？”唐珍珍語氣有些兇。
唐可欣被她兇得有些委屈，“你兇什麽兇呀，就知道兇我。你什麽都沒問，就認定是我的錯嗎？放心，不會麻煩你，我也不會去麻煩安安姐，我自己會解決的。”
她說完直接生氣的撂了電話。
唐珍珍點開微博，和她預想的完全一致，網上評論一邊倒的支持馮卿卿。
唐可欣的微博賬號也被人扒了出來，馮卿卿粉絲大批湧入，戰鬥力驚人，無休止的謾罵和侮辱。
唐珍珍看着那些謾罵，心裏難受得慌。看着妹妹被無休止的謾罵，卻什麽都做不了，這種無力的感覺太難受了。
她認識的人，只有兩個是這個圈子的人，唐安安和薄明霍，唐安安已經幫唐可欣擦了很多次屁股，唐珍珍是真不好意思再去麻煩她。
至于薄明霍，他剛進入這個圈子，大抵也是沒什麽辦法的。
唐珍珍越發心煩。
唐珍珍想起妹妹剛才委屈的語氣，意識到自己因為着急，語氣的确有些不好。
唐可欣說她不問緣由，唐珍珍是故意沒問的，她怕自己心軟。
就算有理有據，她也不能動手，在那個圈子混，就要遵守那個圈子的規則，只能忍着，誰讓她們沒背景呢。
有時候你就得承認這社會的不公平。
唐珍珍怕唐可欣看到這些難受，點開她微信，給人發了條消息：【你別上微博。】
別說唐可欣，連她自己看了幾條後，都沒敢再看了，那些話罵得太難聽了。
唐可欣知道姐姐是擔心她：【沒事，解決了。】
唐珍珍以為她安慰自己，緊張的再次打開微博。
馮卿卿發的微博上了熱搜。
5分鐘前，馮卿卿發了條微博：【網絡造謠不犯法嗎？別挑撥我和小化妝師的友誼呀，我們好着呢。 】
唐珍珍放下心來：【怎麽解決的？】
唐可欣：【我找人幫的忙。】
唐珍珍問題的目的性很強：【男的還是女的？】
唐可欣：【男的。】
唐珍珍心裏咯噔一下，想起金主的爆料，她非常不願往這方面想，可萬一呢，萬一這涉世不深的傻丫頭被那些老男人給哄騙了？
ZZ：【你找誰幫的忙？我怎麽不知道你有這麽厲害的朋友？】
唐可欣也沒說是誰，只是問， 【怎麽，你要感謝人家？】
唐珍珍怕她誤入歧途，抱着怎麽也要去會會這人的打算的。【你不要臉，你姐姐還要臉，人家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不請人吃頓飯以示感謝？】
唐可欣：【行呀，我幫你約，你幫我去謝吧。約好了時間地點我發你微信。】
唐珍珍被自己那個猜疑弄得瞌睡都睡不好了，只想盡快見到這“貴人”，【好，盡快，能約明晚就約明晚。】
唐可欣少見的調侃她：【姐，這麽急迫呀？】
唐珍珍沒心情和她貧，更不能讓唐可欣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不行？】
唐可欣：【當然行。】
對方可要高興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