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第22章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裴封當初加唐珍珍微信時, 壓根沒想過有一天，唐珍珍會主動添加他微信。
他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名義加她，她十有八九不會加他, 所以想出了那麽個當時看來還算穩妥的方法。
殊不知這個穩妥的方法已經翻車, 偏偏當事人還一無所知。
從酒吧出來他直接回了家, 這些天在國外天天睡眠不足5個小時, 頭發昏沉沉的，偏偏身體又異常亢奮。
回到家, 母親已經睡下了，楊婉睡眠質量不是很好，裴封怕吵醒她, 只開了客廳一盞昏黃的小燈。
小肥貓本安安靜靜的窩在角落，聽到動靜喵一聲，興奮地過來蹭他的褲腳。
裴封和這只小肥貓不算親近，他向來不太喜歡這些“脫毛”動物，他有輕微的潔癖，有時候在家裏看到貓毛特別想始作俑者爆打一頓。
他曾給楊婉建議養一只無毛貓，楊婉不同意, 她覺得毛茸茸的貓才可愛，尤其是在網上看了那些無毛貓的圖片後，她極度抗拒, 說那模樣看着有點怪。
裴封也沒再說什麽。
母親這些年一個人住在星城, 挺孤單的, 離開自己居住了幾十年的地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住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每次想起這些，裴封心裏都挺不是滋味。
他平日裏工作忙, 沒什麽時間陪她，有個小肥貓陪着也挺好。
當然，要是有個人陪她就更好了。
可母親這人性格話不多，又不太喜歡生人，這也是為什麽家裏一直沒保姆的原因。
他今天心情不錯 ，少見的沒嫌棄小肥貓的貓毛，伸手順了順小肥貓後，關了客廳的燈，腳步很輕的進了卧室。
卧室的裝修風格簡單溫馨，一整個牆壁的大書櫃，書櫃右下方有個保險櫃，男人走過去，指紋解鎖，拿出裏面的東西，抽了只筆，力透紙背的在書頁上落了一段文字。
而後，他認真凝視了會，笑了，才慢悠悠地将東西放回原位。
洗完澡出來，唐珍珍還沒回複他的短信。
也許是剛洗完澡，身體忽的湧起一股熱意。他忍不住又想起了今晚那個吻。
他其實不太喜歡主動的女孩子，大抵是讀書時被那些太主動的女生弄煩了。
言語火辣，身體各種挑逗，他讨厭被人當成下半身動物引誘。
潛意識裏，他甚至覺得他不喜歡她變成那樣。
他就那樣乖一點，主動這種事，交給男人就好。
可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總有那麽一個人，無論她做什麽，你都甘之若饴，深陷其中。
裴封覺得自己不能太想了，推開玻璃滑門，走到陽臺上，試圖讓冷風吹散身體的躁意。
夜裏風大，男人只裹了件午夜藍睡袍，露出優越的鎖骨線條。
陽臺的小茶幾上，煙盒打火機一應俱全。
他随手點了根煙，陽臺上的燈沒開。蹭亮的火光照亮了男人英挺的眉眼。
手機微微震動了下，以為是唐珍珍回他消息了，他期待地拿起一看，唐珍珍沒回複他的短信，反倒是來找“劃船全靠浪”了。
唐珍珍的微信昵稱是ZZ，當初他問她為什麽取這麽個昵稱，她說懶，zz簡單好記，朋友一看就知道是她。
ZZ:【小弟弟，你今年幾歲，讀幾年級呢。】
裴封狠狠吸了口煙，不回複他短信，在這調查別人戶口呢！
他壓住心裏的不爽，回複：【12歲，小學六年級。】
ZZ:【太好了，姐姐有個忙需要你幫幫我，可以嗎？】
原來是有事找“裴小封”幫忙，算了，勉強原諒你。
裴封嘴角勾了下，【嗯，當然可以。】銥誮
ZZ:【你能不能把你的語文課本最近教的那幾課給姐姐拍下呢。】
裴封：……
大晚上的，他去哪裏給她弄語文課本……
他也沒問她為什麽需要語文課本，這已經已經成為一種本能，但凡她所提的要求，他不喜歡問原因，都是習慣性的去達成。
劃船全靠浪：【我沒帶語文課本回來。】
ZZ:【那行，明晚可以帶回來嗎？】
裴封有點煩躁，他當時為什麽要腦抽的用這個微信號加她。
他有點擔心後面她發現劃船全靠浪是自己時會不會生氣直接不理他了。
今天兩人關系好不容易更進一步。
劃船全靠浪：【好的，我明晚帶回來拍給你。】
既然以小朋友的身份加了他，就得物盡其用，前些天在國外，怕打擾她消息，一直沒聯系她，這次，裴封沒再放過這個機會。
為了捂好馬甲，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前面加了“姐姐”兩個字，【姐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ZZ:【問吧。】
劃船全靠浪：【姐姐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呀？】
陽臺上沒開燈，只有香煙微弱的火光和手機屏幕的光若隐若現。寬松的浴袍系在腰間，勾勒出窄實的腰線。
他靠在牆上，長指夾着煙，懶散的抽着。目光卻死死盯着屏幕，像要把屏幕盯出一個洞來。
唐珍珍的回複比想象的要快:【當然有呀。】
裴封開始隐隐有那麽點不切實際的期待，想起今晚那個綿長的吻，她說她沒醉。
她不是那種會随意和人接吻的人。
劃船全靠浪：【那個哥哥帥嗎？】
ZZ:【誰告訴你我喜歡哥哥的。】
裴封：……………………
風吹得頭也疼，裴封生無可戀的扶了扶額。
不是他想的那樣吧？應該不至于。
劃船全靠浪：【不喜歡哥哥，那你是……喜歡女的？】
最後那兩個字，他幾乎是閉眼打下的。
ZZ:【嗯，真聰明。】
裴封：…………
裴封有點懷疑人生，她到底是說真的，還是逗小孩玩呢？
男人煩躁地發出最後一條消息，他覺得自己這會兒需要靜靜，【我明天還要上學，先去睡覺了，姐姐晚安。】
而後，他打開短信息，不爽又幽怨的問：【你怎麽不回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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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戲弄完人的唐珍珍在床上笑翻了。
她第一次覺得騙人這麽爽！
果然是人生如戲 ，全靠演技。
忽悠人誰不會呢，他以為套路了自己 ，鹿死誰手還說不準呢。
在床上翻了一圈，心口那點郁結之氣散了些，可她還是覺得不解氣，壓根不用猜，上次她直播節目時那個“裴小封”就是他的傑作。
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真弄個小孩來忽悠她。
真是幼稚到家了。
唐珍珍看着微信屏幕裏那條消息，剛疏散些的氣又突突往上冒，她點開那人頭像，不帶一秒猶豫的給人改好了備注——智商果然只有小學六年級
備注改好，她才慢悠悠的點開裴封的對話框，睜眼說瞎話的回複了5個字：【剛在打電話。】
騙的就是你！
你奈我何，哪怕知道我睜眼說瞎話，你有本事拆穿我嗎？
裴封在電話那端氣得牙癢癢，明知道這人睜眼說瞎話，偏偏他只能悶聲吃了這個虧，他自然不敢拆穿她，【行吧，那明晚一起吃個飯，我來接你？】
恰巧唐珍珍也有話對他說，【好，不過你不用來接我，時間和地點确定好了告訴我就行了。】
裴封回複了個嗯。
唐珍珍只當兩人達成了共識。
将手機扔在一旁，唐珍珍拿出平板随意點開了一部電影。
她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的生活挺單調枯燥的，大部分休息時間沒人約她，她都是窩在家裏，典型的宅女，打發時間的方式一般是看電視劇或者電影。
這段時間倒是有些不一樣，舒若雙時不時壓榨她的剩餘價值，一點都不客氣地招呼她去酒吧幫忙。
讀書的時候她不是這樣，那時唐珍珍愛好挺多的。喜歡看小說，有時候看得興頭上忘了時間，第二天醒來盯着個熊貓眼被那人發現，板着臉訓她一頓，最後還不忘以教育的名義吃她豆腐。
那時候永遠精力旺盛。
冗長的gg播放完畢，電影拉開序幕，開場曲是一首傷感的古典音樂，鋼琴點燃悲壯的前奏，古筝強有力的和弦拉開了傷感的氛圍。
唐珍珍聽着那點熟悉的古筝旋律，有點恍惚，她已經很久沒有彈過古筝了。
她的古筝是在大學時學的，那時校慶表演上有個女生表演了一曲古筝獨奏，女生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來回掃蕩，琴聲悠揚大氣，空靈如天籁。
大抵是她眼底的渴望太明顯了。
被那人一眼就看透，表演結束，他牽着她走在校園裏，溫柔的摩挲着她的手指，“珍珍，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這手，特別适合談古筝。”
那時候學琴不算太便宜，好一點的老師收費都是80-100一小時。
唐珍珍雖有獎學金，但多少還是有些心疼。最後裴封替她找了一個聲樂系的學姐，收費比外面便宜了一半，教學也很方便，就在音樂系的訓練室裏。
那時候大二，唐珍珍課很多，每次學習幾乎都是安排在周末。
裴封那段時間像是很閑，每次都會陪她。
分手後 ，唐珍珍幾乎沒有在彈過古筝。
太容易勾起和那人有關的記憶。
電影正式播放的聲音拉回了唐珍珍的思緒。
電影是倒敘，切入的第一幕就是女主淚雨梨花的站在男主面前，卑微又小心翼翼的問，“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男人平靜得推開了她的手，“秦柔，別這樣，給大家保持最後一點體面吧。”
女孩坐在地上，無助的哭了起來，男人長腿離開，全程一次沒有回頭。
挺感傷的一個場景，唐珍珍卻忽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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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唐珍珍接到母親陳容的電話，“珍珍，你睡了沒？”
母親一般很晚這麽晚找她，唐珍珍以為有什麽要緊事，“沒呢，媽，什麽事呢，這麽晚找我？”
“是這樣的，上次王叔不是給我提到他有個侄子嘛，王叔今天幫我下貨的時候，說他侄子還是和你一個大學的呢，你說巧不巧。”
唐珍珍想起母親上次當媒婆的事，算是知道母親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了，“所以呢——”
上次是不想勉強她，可這次陳容聽老王那聽到點情況，她倒是有些喜歡上那個花心思的小夥了，不管女兒喜歡還是不喜歡，見個面無妨，“就當校友吃個飯，也不是什麽相親，你王叔都說了，要是沒眼緣就算了。”
“上次你不願意媽媽就回絕了，這次你王叔說只是當朋友吃個飯而已，媽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你王叔平日裏沒少幫我忙，你就當幫媽媽個忙，去吃個飯好不好？”
這話倒是沒錯，王叔平日裏沒少幫陳容的忙，有時候陳容臨時有事王叔會幫忙看店。
唐珍珍語氣不情願，卻在心裏默默妥協了，“就知道讓你女兒去還人情債。”
陳容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同意了，笑了下，“明晚7點，地點我一會兒再和你王叔确定下發你微信，記得打扮漂亮點。”
“明晚？”唐珍珍壓根沒想到這麽快，“明晚我約了人。”
“又是和舒舒嗎？”唐珍珍的好友就那麽幾個，陳容是認識舒若雙的，她下意識就以為是舒若雙，“舒舒又不是外人，你可以改天再和她吃飯。”
唐珍珍大學那段感情，沒瞞着陳容，陳容甚至還見過裴封，兩人在一起第一年的那個暑假。裴封沒回老家，找了份兼職留校了，給一個高中生補課。
那高中生住的地方離唐珍珍家不到一公裏。
暑假時，唐珍珍心疼母親，常常在店裏幫忙，妹妹唐可欣性子就相對野一些，跟着朋友到處野。
裴封知道她的住址，偶爾周末唐珍珍回家，他都會送她回去。
他每天給人補課完遛彎似的溜到陳容店裏。秉承着和她的約定，現階段不讓父母知曉，裝作陌生人似的每天來店裏照顧生意。
時不時借着問價格的機會，逗她兩句，唐珍珍生怕被母親看出來什麽，偶爾也會拿起手機，在母親眼皮子地下發微信警告他。
他收到後懶散一笑，抓起瓶礦泉水，禮貌地和陳容打招呼，“阿姨，我明天再來照顧你生意，今天得先走了，女朋友在催我回家了。”
唐珍珍被“女朋友”三個字弄得臉紅心跳的，生怕被母親看出來什麽，還好那時候陳容只是看着少年的背影認真評價道：“這小夥還不錯，又帥又有禮貌，珍珍呀，你以後找個這樣的男朋友，找個這樣的倒是不錯。”
後來兩人戀情的事被母親發現，母親非但沒生氣，反倒十分欣慰，“哎，其實我當時就覺得那小夥還不錯，人高高瘦瘦的，又有禮貌，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可惜有女朋友了。結果搞半天，這女朋友就是你，你們這地下革命倒是搞得有模有樣的。”
再後來，兩人分手，原因唐珍珍也沒多說，母親大概是怕她難過，也沒多說什麽，但是母親的眼神裏，是有遺憾的。
母親知道她心理不好受，安慰她，沒事，以後我們珍珍會遇到更好的。
還不待唐珍珍回答，大概是怕她反悔，陳容又發來一句，“約哪個朋友都沒關系，反正都是吃飯，叫上你朋友一起去也是可以的，人多熱鬧，你朋友還可以幫你參謀下。”
唐珍珍：……
不知道她母親大人知道她約的人是裴封後，還會不會這麽建議。
“行了，我自己會處理，地點你發我微信吧。”話音剛落，唐珍珍忽的想起“裴小封”的事，她多留了個心眼，“對了，媽媽了，王叔的侄子叫什麽名字呢？”
陳容也沒問對方名字，只隐約聽老王提過，“好像叫王賢安。”
唐珍珍總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但她又确定自己應該不認識這人。
沒在多想，和母親又聊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爽別人約唐珍珍其實挺有負擔，可爽裴封的約，她一點負擔都沒有。
在他面前，她當個渣女挺合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