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池

第8章

第八章

素還真與鷇音子兩人回來，發現另外兩個素還真好像……又在鬧彆扭，他抓抓頭，走到白衣散髮的素還真面前：“你們又在鬧什麽？”

那人擡起眼瞄了他一眼，淡然地飲了口茶，道：“你之分【你妹】身真是麻煩。”

“讓你覺得麻煩真是榮幸，多謝誇獎。”素還真說完，坐到了他身邊：“吾實在太瞭解你，肯定又是你說了什麽讓人討厭的話惹溫柔善良可愛的吾生氣了。”

“能要點臉嗎？”

“素某句句肺腑。”

“能正確地認識自己，是認清這個世界的第一步。”

“果真英雄所見略同，素某亦有同感。”素還真接得臉不紅氣不喘。不過他也還有正事要談，見這樣擡杠下去簡直沒完沒了，又趕緊說：“吾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吾要與鷇音子同去苗疆。”

“你這是同吾商量？”白衣的素還真不以為然道。

“非也，商量只是一個聽起來比較委婉的詞，事實上，你的話阻止不了吾。”

對方搖頭歎息：“唉，吾倒是不會阻止你，不過……”他看向沉默地看著他們兩人聊天的第三個素還真：“別人會。”

果然，這個素還真開口了：“吾也一同去。”

“這……”提出這個建議的素還真望了望同伴：“你沒有把你的事告訴他？”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素還真忍不住踢了對方椅子一腳：“你到是吭聲啊。”

長長嘆了口氣，白衣的素還真終於正面直視那穿越時空而來的分【你妹】身：“請你留在翠環山上保護吾。”他的表情不可說不諔，可是話語中的內容實在讓人認真不起來。素還真忍不住又在他椅子上踢了一腳：“認真點。”

“素某已經是萬分認真了。”

眼見得兩人又要開始一貫的“打情罵俏”，第三個素還真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們兩個：“鷇音子可以留在翠環山。”

“吾拒絕。”見自己被扯進來，鷇音子毫不猶豫地開口，他是要與素還真的分【你妹】身接觸，可不想與完全體在一起，那人的眼神透徹得總讓他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行，他一點都不想節外生枝。

“三比一。”完全體的素還真一副你看著辦的表情。

“……”素還真抿緊唇，轉向黑衣的自己，問：“可否告訴吾，你要同鷇音子一起的理由呢？”

“這……”黑衣的素還真臉色有點不自然，偷偷去看自己的同伴向他求助。就算是自己的另一個分【你妹】身，那種理由要宣之于口也還是讓他十分尷尬。

“還是你對吾不能信任呢？”

這回，還沒有得到答覆，已被另一個素還真打斷：“這個問題過界了。”

“……”看了出聲之人一眼，素還真略一沉默，又道：“此事因吾而起，吾不能坐視不管。”

“留在此處亦能發揮作用。”鷇音子道：“還是說，你能放心吾待在翠環山，而不放心吾與你之分【你妹】身一起嗎？”

素還真一言不發，卻是默認了他的說法，唯一不知內情的那另三分之一的分【你妹】身一臉莫名：“發生何事？”

沒有人回答他，卻聽他的分【你妹】身歎息一聲，才對鷇音子道：“好吧，吾會留在翠環山，鷇音子，吾會試著去相信你，希望你不要令吾失望。”他看著鷇音子，明明應是最瞭解的人，那深沉的眸色卻越加令他看不透了。

素還真心裡仍有不安，但看到此地另外兩個素還真的相處，讓他想要去嘗試接納不同的自己。鷇音子并不是他厭惡的自己，也并非他想要拋棄的過去，而是他的一部份，雖然他對鷇音子仍有懷疑，雖然鷇音子一直不願放棄聖魔元史，但或許，他們會有其他的途徑達到統一。他想去嘗試改變兩人相處的模式，不再針鋒相對，或能共處。

他之分【你妹】身同鷇音子離開了翠環山，素還真站在山腰的涼亭目送他們。

“怎麼？還在擔心嗎？”另一人問他。

“……”

“你就這麽不相信自己？”

素還真歎息一聲：“吾只是……心情很複雜。”

“你可知道，他一定要鷇音子陪的原因？”

素還真一愣，轉過頭來，他以為他之分【你妹】身只是因為需要自己留在翠環山應付可能的危機，聽對方這樣講，似乎是別有隱情。

“他以為，你與鷇音子，是情人。”對方嘴角含笑，說得慢條斯理，吐露的內容卻像一道悶雷將素還真震暈了。

“這……這怎有可能！”

“這嘛……”對方撿起素還真一胸前一縷頭髮玩弄：“這就要問你，做了什麽會令他誤會的事了。”

“吾哪有做什麽……”話未說完，素還真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鷇音子那令人意外的舉動，臉上突然紅了：“那……那不是……我們不是……”

看素還真著急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另一人忍不住歎息一聲，拿著那縷頭髮在素還真鼻尖掃了一下：“可是，你明白吾在說什麽事。”他的動作讓素還真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避開了。素還真回過神來：“你明知道鷇音子是什麽人，你卻沒有向素還真說明！”

“別忘了，最初是你自己保持了沉默，現在想要說出來已經晚了。還是說，如果鷇音子表明了身份，你就不同意他與你之分【你妹】身一同出門？”

“話不是這樣說，你怎麼能任由他那樣誤會！”

見他反應這般激烈，而對方只是看著他，四目相對中，素還真覺得神志似乎都要被他的眼神吸走，不由定了定神。

“你的反應太激烈了，是心虛嗎？”

素還真扭過頭：“這不是心虛，只是這種誤會太讓人困擾。你明知道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

“吾只知道你們曾經不是那種關係，但是現在，吾不能肯定了。”素還真的完全體向他走近了一步，扶住他的肩膀：“素還真，你太在意鷇音子了。”

他將手放在素還真的胸口，貼近他的耳邊道：“你所執著的東西，最終都會成為一把插入你心口的刀。”

執著于感情，容易被感情背叛。

執著于勝利，最終要品嘗失敗。

執著于理想，會被理想吞沒。

執著于蒼生，就會因之而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