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披散着一頭長發的女性緩慢地擡起了頭。
這樣近距離地接觸,綱吉才發現她其實是形容枯槁的。
最先映入眼中的面容上細看都是細細的痕,幹瘦的臉呈現出一種陰沉的黃,眼眶下的眼袋大大地吊着,是會讓小孩子感到害怕的程度。
她也學着綱吉一樣歪了歪頭,幹涸的嘴唇張了張。
“gu、guhuhuhu?”
綱吉皺起細細的眉。
“不是gufufufu,”他認真地糾正大人,“是kufufu,ku、fu、fu、fu。”
不知道是否是他重複的次數稍微有些多,端坐在他頭頂的白色小鳥張開了喙,發出一段悠揚的叫聲。
“kufufu,kufufufu-”
【救命我的腦子已經被kufufu給洗腦了。】
【大腦在顫抖!】
【草莓糖大姐姐說gufufu的時候突然get到了她的可愛诶,喜歡。】
——
【當然,最喜歡的當然是崽崽啦-崽崽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寶貝,沒有人會不喜歡的哦——】
而綱吉聽見了這串鳥叫,驚奇地擡起頭。
然而這只小鳥用爪子死死抓住了他的發絲,所以就像是追自己尾巴的貓咪一樣,綱吉也看不到頭上小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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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庫瓦羅雙手環胸看這個小鬼自娛自樂的半晌,終于捂住額嘆了口氣,伸出手,将幼崽求而不得(?)的白鳥一把抓住。
入手是沉甸甸的重量。
斯庫瓦羅有些驚詫于這只小白鳥竟然是實心的,将他放進了綱吉的手中。
眼見着幼崽小心翼翼地攏住這只白色的幼鳥,斯庫瓦羅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就這樣把這只胖鳥放走的邪惡想法。
但是小鬼會哭的吧。
雖然眼淚汪汪的很好玩,不過這裏又沒有貝爾或者魯斯利亞,玩哭了還得他自己負責。
所以瓦裏安·今日限定酷哥·作戰隊長心動地想了想,很是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綱吉謹慎地觀察着攏在手心的小白鳥,慢慢地放開他之後這鳥竟然也沒有跑,而是不緊不慢地先戳了他兩口,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就瞪着一雙小眼睛一起看向看起來呆呆愣愣不是很聰明的女性了。
綱吉眨了眨眼,對着這位女性露出笑容。
“看來小白也很喜歡大姐姐诶。”他傻乎乎地說道。
出乎人意料的,對方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種類似于不可置信的神情,伸出手,慢慢地搭在了綱吉的上方。
白色的小鳥看着她,于是她像是獲得了什麽鼓勵一樣,慢慢地落下手,輕柔地撫摸在鳥類的絨羽上。
如果有力道太過的時候,白鳥就如法炮制用嘴尖戳一戳她,于是她就像是犯錯的小孩一樣收回了寫手,但依舊看着實心的小白鳥。
白鳥從綱吉手上跳到她的手上,幾乎是反客為主地占領了這片區域,反而是手的主人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出起來。
女性身邊那狂躁的、茫然的、混亂的氣息逐漸平緩了下來,綱吉偷偷呼出一口氣,從包包裏掏出了一顆糖果。
這是今天的第一顆糖。
每天最美味的糖果有兩顆,一顆是第一顆入嘴的,一顆是這一天的最後一顆。
綱吉耐心地拆開糖紙,在女性張開手看着白鳥飛回自己身邊的時候,将橘色的糖果放在她的手心。
“請大姐姐吃橘橘糖。”他仰着頭說道,“吃掉之後,心情就會biu的一下變好的哦。”
那位報亭主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良久,緩慢地合上手心,将那顆橘子形狀的小軟糖給吃了下去。
橘子的果味從口腔湧入,女性順着這個姿勢抱住了頭,緩緩蹲下,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
大姐姐的名字叫做伊佩爾提,這是綱吉在坐到蛋糕店裏之後知道的。
他的面前擺了杯高高的芒果巴菲,幼崽需要挺直了腰再支起腦袋,才能夠夠到巴菲的邊緣。
而坐在對面的伊佩爾提已經脫離了方才那種令人不安的情況,她随手将長發綁在了腦後,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提拉米思發呆。
綱吉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勺子。
“大姐姐不吃嗎?”他賣力地進行推銷,“這個小蛋糕可好吃啦!”
為了讓自己的推銷聽起來可行,他繪聲繪色地介紹了這種小蛋糕的風味,說的自己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伊佩爾提回過了神。
幼崽童言稚語的模樣很是令人發笑,伊佩爾提看着他,目光中露出溫柔的笑意。
她将自己面前的提拉米蘇朝着幼崽的方向推了推:“茲納要吃嗎?”
她問。
綱吉驚喜地眨了眨眼:“可以分給綱吉吃嗎?”
伊佩爾提這個時候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她點了點頭。
然而綱吉看了看提拉米蘇、又看了看,還是忍痛閉上眼,發出了拒絕的聲音。
“不、不行。”他磕磕絆絆地說,雖然意大利語在語境的督促下已經有了突飛猛漲的進步,但還是容易遇見自己不會的詞語,“茲納、茲納和我很重要的人說好了。在他回來之前,每天吃一個小蛋糕,等吃到第十五個,作、他就回來了。”
綱吉雖然這樣說着,但還是覺得這塊小蛋糕很是誘人,于是狠下心閉眼不看。
“但、但是茲納已經吃掉十四個了!所以不可以再吃了!”
伊佩爾提愣了一下,緩慢地理解着其中的關聯。
“是因為,他還沒有回來,所以才沒有吃最後一個蛋糕嗎?”她輕輕地問。
綱吉鼓了鼓腮,點頭。
【救命,他好甜。】
【崽崽不說我都快忘掉那個一走了之的男人了(不是),作之助你快看看孩子,孩子為了你都不吃小蛋糕了!】
【連鯊魚哥都震驚了!】
【鯊魚哥:誰!是誰阻礙老子的小崽子吃蛋糕!】
【小白:俺不知道,俺在吃兩腳獸的巴菲,吧唧吧唧真好吃。】
【笑死了哈哈哈。】
然而伊佩爾提聽見了他的話,垂眸看向桌上的蛋糕,不知不覺中,淚水又一顆顆地掉落了下來。
綱吉雖然自己以及是個小哭包了,但見她又哭了起來,依舊又手忙腳亂了起來。
然而人小手短的幼崽連遞張紙都不能做到,只能焦急地看向一旁,尋求大人的幫助。
斯庫瓦羅皺起了眉。
他其實不是很相管這種閑事,畢竟現在還在進行任務的途中,一切旁生枝節都是可能會招致意想不到的失敗。
然而心志堅定要拒絕的瓦裏安作戰部隊隊長一低下頭,看見祈求地看着自己的幼崽,就沒法繼續冷硬起來。
他啧了一聲,随意地從手邊抽了幾張紙,遞到了捧臉哭泣的伊佩爾提面前。
銀色短發的男人張了張唇,然而終究沒有說出話來,只是蹙着眉坐回,不過一會就不耐煩地帶着幼崽離去了。
平平無奇的一天過去,斯庫瓦羅帶着幼崽在小鎮上快混了個眼熟——
鬼知道這裏的人們為什麽看着他抱了個孩子就驚奇地圍了上來。
他煩躁地驅散一堆圍上來的大叔大媽,無語地竄進了小巷。
【鯊魚哥:看什麽看,沒見過男人帶娃嗎jpg。】
【鯊魚哥:在看把你們吃掉jpg】
【鯊魚哥:你們沒有自己的崽嗎jpg】
昏暗又冷僻的小巷有個好處就是能夠将整條巷子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斯庫瓦羅抱着乖巧的幼崽,就像是一個在小鎮生活多年的本地人一樣在曲折繁複的小巷子裏快步走動,直到一切重歸寂靜為止。
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但和鯊魚哥哥約定了玩不能說話游戲的綱吉乖乖地圈在對方的懷裏,手裏圈着白白胖胖的小白鳥,像是一個玩偶娃娃一樣乖巧。
斯庫瓦羅終于确認沒有人繼續跟着自己了。
他低頭看了看乖巧瞪大眼睛的幼崽,沒忍住伸手rua了一把。
方才分離不久的伊佩爾提從另一個巷子走了出來。
她看着面前的二人,目光變得極其溫柔。
“以前,我的小雛菊也像是茲納這樣乖的。”她喃喃地說道。
斯庫瓦羅并不意外她在這裏出現,事實上,讓他來到這裏的正是伊佩爾提。
——在他給雙手捂住臉無助哭泣的伊佩爾提遞去紙巾的時候,對方的嘴唇張張合合,無聲地說出了接下來他要走的路線。
斯庫瓦羅将沢田綱吉放了下來。
知道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的綱吉看看斯庫瓦羅又看看伊佩爾提,猶豫了一下,噠噠地跑到了斯庫瓦羅的身後。
才、才不是因為這裏黑黑的,綱吉有些害怕哦。
真的哦!!
大抵是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些傷害他和新朋友的感情,綱吉拉着斯庫瓦羅的褲腿,怯生生地探出了一個腦袋。
“大姐姐要過來嗎?”他奶聲奶氣地問。
正解下兜帽的伊佩爾提:“诶?”
綱吉眨了眨眼:“這裏太黑啦,所以大姐姐要來站在一起嗎?這樣就不怕啦!”
伊佩爾提這才明白他在說些什麽,不由有些好笑。
等她發現自己竟然再次露出了笑意,又有了些晃神。
——畢竟今天一天,她已經笑了從那件事以來最多的次數了。
不過這晃神并沒有持續很久,不過瞬息,伊佩爾提就清醒了過來。
“時間很緊,我就直說了。”她一面說着一面解開腰帶,看得斯庫瓦羅一愣,下意識十分迅速地将自己的墨鏡給幼崽套了上去。
那只在綱吉落地就很是适應地跑到他的腦袋上蹲着的鳥也嘩啦啦飛了下來,正巧擋在綱吉往伊佩爾提那邊看的視線路徑上。
伊佩爾提沒注意到這倆家夥的舉動,她在腰間弄了許久,才從滿是褶皺的腰帶中取出一節小小的紙卷。
“你們是來調查那件事的吧?”她問道。
斯庫瓦羅:哈?
雖然不知道對方說得是什麽,但是現在默認才是最好的選擇——他的直覺如此指引着他。
于是斯庫瓦羅沉默地看着她,問:“你怎麽知道的?”
伊佩爾提倉促地露出一個笑。
“知道就是知道。”她說道,飛快地将那個小紙卷塞進斯庫瓦羅的手中,“這是你要找的信息……現在看完記住,然後給我。”
說完她就很是謹慎地查看起了四周來。
斯庫瓦羅表面靠譜但實際其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地低下頭,看清了這套曲曲折折的路線。
他的瞳孔頓時收縮了一下。
“這是……!”
伊佩爾提慌亂地觀察着四周,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聽了斯庫瓦羅的話,她嗯了一聲。
“沒錯,就是他們基地的地圖。”她說道,“地方你們應該查到了吧?這是內部的地圖,你快記住然後還給我,這東西要是給別的人知道,我倆就完蛋了你知道嗎?”
她的聲音說到最後就變得惡狠狠起來。
斯庫瓦羅飛速地記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地圖,三秒後,這份地圖被伊佩爾提奪了回去。
她将原本就不過兩指寬窄的紙片撕碎,從身邊帶着的布袋中拿出水瓶,喝着水一起吞了下去。
緊緊注視着大人們的綱吉适時地發出哇的聲音。
他扯了扯斯庫瓦羅的褲腳:“這是什麽呀?”
斯庫瓦羅含糊地應付他:“你別管那麽多。”
綱吉哦了一聲,乖乖地縮了回去。
就在斯庫瓦羅準備開口套些情報的時候,綱吉又探出了一些腦袋。
“所以這是什麽呀,是好吃噠?”
斯庫瓦羅一口氣被他打斷,面目猙獰地摁了一把探頭探腦的兔崽子。
“給我閉嘴,笨蛋小鬼。”
聽得出來是很氣呼呼的了。
于是綱吉繼續喔了一聲,退回來他的身後。
原本有些急切和慌亂的伊佩爾提見了他倆的相處,就逐漸地平穩了下來。
大概是邪惡的交易(?)已經進行完畢的緣故,她甚至有心情蹲下身,和綱吉說起話來。
斯庫瓦羅還在想着剛才的東西,思索完盯着一大一小活像是兩個小弱智一樣的家夥,不由得懷疑這份從天而降的情報的可行性。
在他被熱情的阿姨們團團圍住的時候,她們也曾經提到過伊佩爾提的名字。
說的是什麽來着?
【“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年紀輕輕的,死了老公,還失去了唯一的孩子……是我也會變得不正常的。”
“嗳,你別介意,她只是腦子時不時地不太靈光,但還是個正常人的。”】
正常人……
斯庫瓦羅抽抽嘴角,看着能和笨蛋小鬼聊得火熱、時不時還發出像是貓頭鷹一樣尖銳笑聲的伊佩爾提,對這個說法保持了基本的懷疑。
不過這麽一想他總算是想起了些情報,于是思索了一下,斟酌着開了口。
“你的女兒……”
這話音剛落,伊佩爾提的脊背就肉眼可見地僵硬了起來。
斯庫瓦羅心中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他沒錯,押對了。
然而伊佩爾提始終蹲在地上,和她面對面的幼崽忍不住探頭探腦去看她,被女性一把抱住,根本動彈不得。
他努力把自己的腦袋從對方的束縛中解救出來,使勁地嘟嚕嘟嚕搖着,蹭到了女性幹癟的臉頰,像是在和她蹭蹭一樣。
伊佩爾提抱着毛茸茸的幼崽,感受着對方的貼貼,想起她的孩子,也曾經是這樣親昵粘人的。
她的小雛菊,她相依為命的女兒啊。
她還那麽小、是那樣那樣小的一團。每天早上起來會甜甜地叫她媽咪,睡覺會給她搭上小毯子再給自己搭上,母女倆會頭碰頭地睡在一起。
以前她們還養了一只小狗,在下雪的時候,小雛菊會抱着狗勾坐在門前看雪,然後去偷親他們家的大狗。
可是後來這一切都沒了。
伊佩爾提又想哭,可是她瘋瘋癫癫了這麽多年,哭了這麽多年,今天卻不應該哭。
于是她死死咬住嘴唇,緩慢地站起身來。
曾經大概能夠說得上是豔麗、現在卻只剩枯槁的面容上浮現一抹生動的神情,下一刻,一手朝着斯庫瓦羅揮了過來。
斯庫瓦羅下意識接住了對方的手,身體下意識地扭住對方,一個擒拿将她鎖在身下。
伊佩爾提大笑了起來。
“果然,你是條子是吧。”她說道。
斯庫瓦羅其實只是身體下意識作出了這些行為,聽見這話,就不是很想放開了。
說他是條子,罵誰呢擱這。
然而伊佩爾提看不見他的表情,感受到身後的沉默,更覺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當即肆意地大笑了起來。
但是笑着笑着,不知不覺,卻還是淚水掉落了下來。
“可是你們怎麽才來啊。”她忍不住說,“你們怎麽才來……該死的條子,無能的條子,你們不是警察嗎?怎麽讓艾斯托拉涅歐那些混蛋在這裏橫行霸道了這麽久啊。”
斯庫瓦羅:……
糟糕,他看似兇狠、實則有些無措地想,這回不是被認成條子的問題了,是認成條子還要幫他們背鍋的問題了!
淦!瓦裏安什麽時候做過這事……這地的條子何德何能啊!
雖然略有無措,但無師自通的斯庫瓦羅順水推舟地放開了伊佩爾提。
他捂住嘴咳了一聲,把自己的墨鏡從幼崽形墨鏡架上拿了起來。
“咳,總之這也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囫囵解釋,甚至開始趁亂摸魚,“但是我發現事情好像和我們掌握的不同……你介意跟我說一下你的經歷嗎?”
這是一段發生于兩年前的事情。
彼時的伊佩爾提是帶着孩子剛來小鎮的單身母親。因為孩子父親的去世,為了遠離曾經滿是甜蜜現在見則流淚的傷心之地,伊佩爾提帶着她的小雛菊來到了這個小鎮。
小鎮的人十分熱情,對于作為外地人的她也十分照顧,總是送來順帶買的面包或者自家做的甜點,很是能夠療愈心中的創傷。
伊佩爾提帶着小雛菊,覺得自己或許能夠長久地在這座小鎮上安寧地生活下去。
她準備給孩子找幼稚園。
就在尋找幼稚園的時候,伊佩爾提發現了這座小鎮的不對勁。
——作為一座人口不多不少的小鎮,這個鎮子上的孩子是在太少了。
小雛菊來到這個小鎮後,竟然只有兩三個玩伴,還各自分布在小鎮的另外兩側。
伊佩爾提心下覺得奇怪,但卻不以為然,為小雛菊辦理了入學手續。
送小雛菊上學的第一天,回家的路上,伊佩爾提遇見了鄰居太太。
在剛來小鎮的時候,鄰居家還總是傳來孩童的嬉笑聲。
然而這兩個月卻似乎沒有聽見了,她便借着與對方打招呼同路回家問了問,順便還有小雛菊現在所在的幼稚園的問題。
沒想到,對方卻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小草莓班?這可是小鎮最好的班級了。”對方如此說道,“伊佩你剛來還不知道,我們小鎮是隸屬于mafia家族艾斯托拉涅歐的吧。”
伊佩爾提點了點頭,對意大利這種一鎮一mafia的模式很是熟悉。
對方繼續說道:“你們家小雛菊的小草莓班,就是為偉大的艾斯托拉涅歐提供後備人才而建立的班級。”
她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很快樂,“我家兒子之前也是上的這個班,上個月,就是你們搬來不久之後,得到了班主任發的草莓糖,獲得了進入艾斯托拉涅歐的資格。”
對方笑吟吟的恭喜她。
這似乎是一件好事,然而伊佩爾提并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參與到殘酷的mafia世界中去,也不知道這所謂的潛規則。
于是她下定決心,第二天就和小雛菊一同去學校轉換班級,遠離所謂的小草莓班。
然而,下午放學回來,她的小雛菊就帶回了鄰居太太所說的信物。
一顆造型精致的草莓糖。
“後來我就沒見過小雛菊。”她癡癡地說道,“我的孩子,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她有沒有想媽媽,有沒有挨餓,會不會寂寞,我什麽都不知道。”
倚靠在牆邊的伊佩爾提瞪着斯庫瓦羅,盯了好久才哼了一聲。
“所以我說條子就是條子,要是我原來小鎮的加百羅涅,早就幫我把小雛菊給找回來了。”
“哼!”
作者有話要說:既被當成條子,又被說不如好久沒見過的老同學(?)的s媽:我也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