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淚水
通過一段時間的調查研究分析,血因判斷季晗出狀況的根源應該是在游戲裏,并且看樣子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他心裏暗暗着急,但和于豪周花花他們商量過之後決定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得循序漸進找到原由後再迅速解決。
季父季母聽聞兒子出了事火速買了機票從家中趕來,出于各種原因考慮他們暫時沒有告訴兩人真相,只說季晗是玩游戲的時候從床上摔了下來傷到了頭因而暫時昏迷,清朗方面表示這算作游戲事故,他們會負全部責任。
季媽媽坐在床邊看着靜靜躺在那裏明顯瘦了一圈的兒子,心疼地落下淚來,淚珠一滴滴掉下了,滴在季晗輸着液的手背上。
九重殿裏,季晗窩在白蕭奕懷裏剝葡萄吃。
季晗吃着吃着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說:“師父,我覺得我都這麽大了還黏着你不太好。”
白蕭奕說:“沒事,反正你從小就這樣,我都習慣了。”表情自然,一點兒都不像是睜着眼說瞎話的。
季晗點點頭繼續心安理得地吃。突然他感覺手背上像是被燙了一下,他縮回手摸摸那處手上,又低頭看了下,卻是一點痕跡都沒有。
季晗皺眉,也沒多想,正想伸手繼續取葡萄時發覺手心處多了什麽東西,膠狀的,珍珠般的。他低頭去細看,那乳白色的珠子上方竟然浮現出兩行小字——“(消耗品)仙品·孔雀淚,作用:清心,清除一切負面效果。”
白蕭奕發現他的異狀探過頭來:“晗兒,怎麽了?”
“沒什麽,”季晗下意識地搖搖頭,飛速把珠子收進袖子,他直覺地不想讓他師父發現這個。
白蕭奕縱容地搖搖頭,笑道:“為師也想吃葡萄,晗兒孝敬師父一個可好?”
“好,”季晗還沉浸在放才的異狀中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剝了一顆紫葡萄喂進白蕭奕嘴裏,等到指頭被某人含進嘴裏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臉頓時黑了一半,黑中還有隐隐的紅。
等到三個時辰後終于被他師父放回他自己的房間,季晗才有功夫拿出這粒來歷不明的珠子細細端詳,那行奇怪的字介紹說這是孔雀淚,然而他這兩天無聊時翻看藏書得知,真正的孔雀淚極為珍貴,孔雀本為禽鳥,無情自然無淚,萬只孔雀中才能有一只開了靈竅懂得情感,這只孔雀會流淚的概率又只有萬分之一。然而它的效果也是極為顯著的,作為天地間自然産生的純淨靈物,孔雀淚甚至可以解除許多秘術禁術。
白蕭奕近些日子搜羅了不少罕見之物給他,其中許多都要比這孔雀淚稀有得多。因而季晗可不會當這孔雀淚是什麽好東西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只是拿在手裏翻來覆去把玩研究,覺得莫名得有一種熟稔之感。
不自覺中指甲劃破了圓珠膠狀的外膜,裏面清涼冰潤的液體滲了出來,流了季晗滿手。他取過一旁的錦帕想要擦幹,誰曾想這片刻功夫,那些液體已經滲進了肌膚,手面又恢複了幹爽。
季晗沒太在意,收拾梳洗過後直接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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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七天,白蕭奕逐項排查了他近些天接觸過的所有東西和人,用了各種法子試圖喚醒他,但都沒有成功,整個九重殿都彌漫着一股暗沉沉的氣氛。
直到第七天晚上魔宮下屬十二宮之一的永靈宮宮主兆媒來訪。兆媒走得是魔修中極為罕見的一支,他是一個魔巫,相傳因少時奇遇而通曉不為人知的一萬八千秘書,堪稱魔道博聞強識第一人。
他随白蕭奕看了季晗的情況,斟酌地說:“陛下,之前少主是否被人下過與靈魂相關的秘術?”
白蕭奕沉沉看了他一眼,靜立了三秒,方沉着臉緩緩點了點頭。
兆媒聞此心下有了*分把握,道:“那便無妨,少主應是不知碰了什麽使得秘術被解開,只要待到九日後三魂六魄穩定了即可。”
白蕭奕聞言臉上不動聲色,只是眉頭微微蹙起,依舊不急不緩地問道:“可有方法能讓這秘術不被解開?”
兆媒聞言吃了一驚,自覺彷佛窺探到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但他依然力保聲音穩定:“有的,只是……若在此時再強行加固秘術,少主神魂受損,從此便會如癡兒無異。”
“這樣……”白蕭奕極輕地低喃道,修長的如冰雪雕成的右手從長長的寬大的黑色袍袖中探出,怕把睡夢中的人吵醒般輕觸着季晗的臉,滑過凹陷的眼窩,撫過柔軟的唇畔。
他低頭,埋首在他的耳蝸誘哄般地問:“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陪着師父好不好?一千年,一萬年,十萬年……我們永遠在一起……”
半晌後他直起身來,長身玉立,挺拔威嚴,依然是凜然不可侵犯的九重魔皇。他淡淡向身後揮揮手道:“便這樣吧,你走吧。”
兆媒躬身行禮退下,不敢再留。
房間內,白蕭奕熄了燈,輕柔地把季晗攬在懷裏,借着窗外月色,可以看見他唇邊溫柔的弧
度。便這樣吧,晗兒,即使你只能再屬于我兩天,我又怎舍得這樣要去你永生永世。
季晗醒來覺得快瘋了,他好好的師父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動不動把他關在游戲裏一個多月,連記憶都被抹除,簡直細思恐極有沒有?!
罪魁禍首正坐在床邊看着他,面無表情。
季晗摸出了藏在枕頭底下的千念劍,自從那次白蕭奕讓他随身帶着劍保護自己後,季晗就一直貼身帶着它,睡覺了就放在玉枕之下。
他氣急了,跳下床拔出千念指着白蕭奕:“拿出你的武器,咱倆撕逼。”
白蕭奕見狀卻迎着劍尖向季晗這面走了兩步,就像走向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他笑着說:“晗兒,別走。”
季晗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感覺劍刺入了什麽東西,才低頭看到千念正正插在他師父胸口,沒入肌理。白蕭奕卻毫不在意,不退反進,彷佛要再抱一抱面前的人。
神劍有靈,發出悲泣般的嗡鳴。
季晗被燙着般松開了手,迅速下線,落荒而逃。
他終究是用他給他的劍傷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季大晗情商低在此役得到充分證明,本來是悲情戲都能被我寫得如此逗比我真是人才,才不會承認季晗那句出戲的臺詞是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