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很多人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麽長時間，對于回家的思念與渴望也随着中秋佳節的将至而愈意蔓延。放假前天晚上，就在宿舍裏收拾行李了。顧朝陽，黃楊，陳昊，流年四人一會前港。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然後各自分開，各走各的路。
奶奶和莫琦都在家裏面看電視呢。現在蓮花港的居民很多都搬走了。就剩下一些這一批老人了。奶奶在這裏住了大半輩子，也不想搬了。雖然交通不方便。莫琦每天上班都要騎車半個鐘頭才能到，不過到底是習慣了。這個地方，有些不是沒有了，記憶就不在了。該忘得不該忘得，都記得很清楚呀。
飯菜還沒有端上來，等着流年回來吃飯。
“小莫。”
“奶奶，我回來呢。”流年從院子三兩步就跨到屋子了。
“媽，我回來了。”流年看到莫琪身邊站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流年也是認識的。
莫琦本來就是個美女，這些多年來其實也不乏追求者。只是一直都沒有和誰走的很近，而且一個單身母親和任何一個男性接近都會招惹來閑言閑語。本來關于莫家的流言蜚語就沒有斷過，誰想去平添煩惱，讓人留下話柄。所以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流年就再也沒見到過衛叔叔了。誰也沒有權利阻止誰的幸福，即使是子女也不能。
母親性格裏帶着偏激，可是除此之外各個方面也都很好。這一點的的瑕疵是對命運不公的反抗。所以每次流年也就只能默默忍受。從前不懂，現在不能不懂。
而這個衛叔叔不錯，是個很儒雅的一位男士。衛叔叔家不是住在這裏，離了婚，有一個兒子，比流年大，現在已經在上大學。好像流年自從有記憶開始就知道這個人了，年紀和莫琦其實差不多。
奶奶對于媳婦改嫁之事，沒有反對。奶奶是個通情達理之人，自家媳婦自從兒子去世之後，而且莫琦年紀也不大，不能這樣耽誤下去呀！現在小莫也長大了，都可以離開家獨自生活了。奶奶勸過莫琦，但是莫琦也沒有表示。
“衛叔叔。”流年笑了笑。
“小莫，還記得衛叔叔呀。”
“嗯，記得呢。”
“這孩子從小就聰明。”
“小莫好像瘦了點！”奶奶拉着流年的手，接過話說道。
“奶奶，沒有啦，小莫身體好着呢。但是奶奶的腿現在還疼的厲害嗎？”
“我喲，還是老樣子，下雨天腿就疼。都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嬸子，我認識個老中醫。改天帶過來給你瞧瞧。”
“小衛，你有心了。”
“應該的，那嬸子，阿琪，我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葡萄樹是一年旺一年衰。去年爬滿藤的葡萄，今年就顯得落寞許多。中秋節晚上，流年呆在家裏面陪着媽媽和奶奶。蓮花路現在很多人都搬走了。陳昊家也是不在了，莫家三個女人在這樣的夜晚是多麽的凄涼。
顧朝陽這次回家倒是真有事。原因是顧爸打電話通知顧朝陽這個星期要再婚了。結婚的對象就是鄰居的那個李嬸。
顧爸在電話裏的原話是這麽說的：“其實我也耽擱人家這麽久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老了做個伴就行了。”
放下手中的電話時，顧爸爸已經老淚縱橫。自言自語道，“十七年了，十七年了呀！阿真，你會原諒我的吧。”。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放下了，這麽多年放不下的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行呀！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一切都過去吧。只是陽陽那孩子，對于他們母子倆實在是虧欠的太多了。
顧爸和李嬸兩個人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到民政局去領了證，辦了個酒席。請了親朋好友，顧家這邊的親戚都是些勢利眼的人，這幾年看到顧朝陽越來越有出息，開着新車，買了房子。自然都貼上來了，對顧爸也好了許多，但是顧朝陽都看得很清楚。雖是親戚，雖說是血緣相近，但是情比紙薄的這個社會早就見識過了。對于自己的親戚這樣只能心寒，不然還能怎樣？但是那是在沒有打破自己的規則的情況下。
“陽陽回來了。”是大伯家的兒子，一看到顧朝陽就想來勾肩搭背，弄得兩個人關系好像很不錯，不過顧朝陽可是非常不客氣的避過。
顧雲頓時覺得有些掉面子，臉色一下子就變紅了。爺爺看着大孫子受了氣，偏心偏的厲害。“在學校還好吧，你現在還是學生就能開車了！”一副教訓的口吻在倚老賣老。
顧朝陽只是點點頭，一群人看着顧朝陽這種反應也不知道怎麽辦。要說顧朝陽的氣勢也是從前修煉過的不然不能讓一群大人束手無策。想要給人臉色看，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李嬸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叫沈易是哥哥，今年15歲，女孩叫沈離，今年12歲。顧朝陽一看到這倆個孩子的感覺就是很瘦，他們因為出身，因為貧窮而失去的東西，是他們現在這個年紀還無法領悟的。這樣的孩子是怎麽也厭惡不起來的。
李嬸對着站在他身邊的男孩說到，“快，小易，叫哥哥。”
男孩倔強地将頭扭過去，鼻子裏不知道發出的是什麽音。不看去看這個比自己高許多的‘哥哥’。
女孩擡頭看了顧朝陽一眼然後慢慢把頭低下去，一聲‘哥哥’喊得聲如蚊蟻，偏偏顧朝陽卻是聽到了。
李嬸拉過沈易，舉起手來要給他一個棗吃。李嬸舉起的手，沒有打下去，因為大家都看到顧朝陽彎腰到小女孩的面前露出無害的笑容，無害的迷人的笑容。“小美女，你叫什麽名字？”
李嬸也聽顧爸說過他的這個兒子，不太愛理人。剛才見到自家親戚就親眼見識到了。這一舉動無疑也是給了自己很大的面子了，也知足了。
沈離只是覺得這個哥哥真是太漂亮了，比電視上的人都要美麗。也忘了之前和哥哥說過的要抵制将來的哥哥。
“我……我叫沈離。”諾諾的終于說清楚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小離呀。”顧朝陽又是一笑，輕輕地拉起了沈離的手。
哥哥看着妹妹的一舉一動，狠狠地放下兩個字：“叛徒。”
顧朝陽離的很近聽到了男孩的話，只是覺得好笑。
顧爸爸是個很老實的人，但是李嬸就是看中了顧爸的老實，不像孩子他爹，最後都丢了性命。顧爸買了房子，當然不可能用自己兒子給的那筆錢。雖然不知道以後這個孩子不可能走尋常路，現在在外面能夠獨當一面，很難開導，只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前港的房價還沒有高到那麽離譜，但是也花了十來萬，這麽多年的積蓄也用的差不多了。
李嬸親戚不多，顧家這邊也就。本來是打算在家裏面燒一桌的，不過顧朝陽回來就堅持擺在酒店裏、是新開的那家，隆昌大酒店，
雖然請的人不多但是排場夠大，氣氛很是熱鬧，但是熱鬧過後便是落寞與心涼。顧朝陽終于是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牽挂了。
吃飯完後便默默離席，回到新家。顧朝陽能感覺到房子還殘留着劣質油漆的氣味。
皓月當空，萬家燈火，正是中秋佳節。
顧朝陽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苦笑，從口袋掏出手機，按下熟悉的號碼，上面顯示着老婆。手機響了幾聲，流年才接起來。“喂……”
沒有出聲，“朝陽，怎麽了？”當下流年卻是心頭一緊。
“沒事。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流年松了一口氣。
顧朝陽感覺到流年的關心，“我在你家門外！”笑聲像是帶着電波傳到流年的耳朵裏。
流年推開大門，四處張望。突然就被緊緊地抱住，那個懷抱很熟悉，便沒有掙紮。不過那股力道卻是像要把流年陷到骨子裏。
“陽陽，出什麽事了？”顧朝陽這個舉動實在是太異常了，流年柔聲的問。
“流年，不要離開我，永遠也不要離開我。”顧朝陽這句話說得很急切。而摟着流年的手更加用力了。心是惴惴不安的難受，只是以為自己早就不在乎這些了。流年，你是我的，我只有你了。我和你相依為命。
“好的！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身邊，只有你回頭就能看見我。”流年慢慢的撫摸着顧朝陽的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懷中不安的愛人。彼時他們只有彼此而已了。
流年知道顧朝陽的脆弱與不安，再想想自己以前和他發脾氣，鬧別扭，後悔，那是顧朝陽肯定在包容我。想想也是矯情了，都已經是男女朋友，都決定以後要在一起，那就不要保留。
顧朝陽沒有想到經過這次事情，流年的心境會有如此大的改變。這樣也好，到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了嗎？說不在意，心裏面早在決定回來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決定一個人，可是當又看到父親結婚，好像又被抛棄的感覺。
顧朝陽自問一直堅強的人，故作堅強也是一種堅強呀！畢竟只是十幾歲的孩子，承擔了那麽多不應該承擔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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