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劫持
“于小姐,後面有車子跟着我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保镖瞄了眼後視鏡,回頭對扶焰道。
扶焰側頭對席昱笑:“怎麽辦?”
能出門,席昱心情相當好,更相當喜歡這種被心愛之人保護的感覺。“你決定。”
“引到郊外,通知其他人堵住後路。”扶焰語氣清淡地下達指令。
“然後呢?”開車的男子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保镖就是那兩個在醫院裏保護席昱安全的保镖,兩人聞言眼睛都是一亮。
“然後?”扶焰嘴角勾起,冷笑道,“一而再、再而三下暗手,咱們總不能當縮頭烏龜躲在寨子裏一輩子不出來。真當我扶焰是吃素的?想動我扶焰想要保護的人,這不是自掘墳墓往裏面跳麽?既然如此,我成全他們!”頓了頓,接着道,“讓其他人都打起精神來,別出岔子。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先教訓他們一頓再說。”
扶焰語氣痞裏痞氣,頗有混黑道的大姐大風範,那兩個保镖聽了,同時“嘿”了聲,一個專注開車,一個忙着撥打電話。
二十分鐘後,席昱乘坐的房車駛出X市朝山區行去。跟在車子後面的面包車由一輛曾嫁到三兩。扶焰回頭看了眼,嘴角冷笑。
“加速!”
随着扶焰一聲令喝,疾駛在山路上的房車速度瞬間提升,轉過一個彎道,車子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停下。後面緊追而來的三輛面包車幸虧反應敏捷,及時踩下剎車。
扶焰下車,冷眼面對從三兩面包車上下來的近二十個魁梧漢子,面無表情地問道:“是誰指使你們的?”
對方沒人理扶焰,一男子擡手招了招,其他人分出三分之二的力量撲向扶焰,原處只留下那發出動手訊息的男子以及一個身高近二米站在男子身後的魁梧漢子。
“真是不知死活!”扶焰冷叱。
扶焰不是席藍,她比席藍要更加無視生命的珍貴,在她上百年的人生路上,終結在她手中的生命沒有一百條也有九十條,她的骨血裏較之席藍多了那麽點冷酷無情,多了那麽點鐵骨铮铮,多了那麽點對生命的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豁達從而延續出來的“無所謂”。
更重要的一點是扶焰是從南诏那個君王為天、掌生殺大權于己手中的世界而來,而扶霄在這個一個講究人權、法律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年,被潛移默化出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席藍狠,卻也是審時度勢之後,扶焰則是任性妄為的,想要取一個人的性命可以随時随地,正如她可以一怒要了那女殺手的命。
只是扶焰沒想到她剛進入戰圈,房車竟然被發動急速駛去,眼尖目利的扶焰發現駕駛位置上的保镖倒在地上——開走那房車的人竟然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保镖!
扶焰目眦欲裂,沒進入戰圈的兩名男子都在笑。
“你們該死!”扶焰瞪着站圈外的男子,下一瞬間一股龐大浩力以扶焰為中心點爆發開來,那些圍住扶焰的男子,那沒有進入戰圈的兩名男子還沒有來得及收起得意地笑,就莫名其妙地倒下。
這些人外表看不到傷痕,但是如果此時此刻有法醫在進行解剖就會發現所有人的五髒六腑殘碎若肉泥!
站在屍體中間,扶焰面色微微蒼白,沒有動,而是動作緩慢地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出來了。”說完,收起手機,右手在左手腕上的白色運動手表上拂過。
……
出租車在席氏大樓前停下,扶焰下車朝席氏集團走去,人剛走進樓下大廳,便看見于佳音的母親與弟弟步出電梯正迎面走來。雙方瞧見彼此也就眨眼的功夫,扶焰想避開已經來不及。
“佳音!”中年女人看到扶焰,原本沮喪的表情立即被驚喜取代,說話間人已經跑到扶焰面前。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扶焰皺眉,“我不是已經警告過你們不許再出現在我面前?”
“佳音啊……”
“別用這樣語氣叫我,這位女士,我跟你不熟。”扶焰冷冷地打斷女人刻意培養出來的母愛。
中年女人不鬧不怒,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乞憐:“佳音啊,媽媽此次來不是求你回去的,只是想、想叫你去找個地方坐一坐……”
“不必了,”扶焰再次冷冷打斷她的話,“我還有事,沒空陪你出去坐坐。慢走,不送。”
“佳音!”中年女人眼疾手快地拉住正欲離開的扶焰,滿目哀求,“佳音,媽媽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你……”
見這個女人拉着自己糾纏不放,扶焰厭煩至極,怒然甩手掙脫開她的糾纏,皺起眉頭毫不掩飾厭煩地道:“你對不對得起誰與我有什麽關系,我再次申明我無父無母無家人,麻煩你別再半路上拉着人就自稱‘媽媽’,你還沒資格做我的母親!”
“佳音……”中年女人泫然欲泣。
扶焰轉身欲走,恰在這時才發現周邊不少人在盯着他們看,眉頭深鎖,更顯不耐煩,本來想坐電梯上樓的念頭頓減,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目中含淚的中年女人與兒子對視一眼,在一聲聲“佳音”的呼喚聲中緊追而去。
扶焰聽得煩,真想自己能聾掉,轉身閃進席氏大樓附近的一條巷子裏,哪知人剛拐進巷子迎面兜來白色粉末,下一秒扶焰只覺眼睛刺痛什麽都有看不清楚,緊跟着後腦勺傳來劇痛……
再次睜眼,眼前模糊不清,倒是憑着身子感受自己正身處在行駛中,雙手被捆縛。扶焰閉上眼然後再睜開,如此重複再重複,眼前的模糊總算有所清減,漸漸地能分辨出事物輪廓。
劫持、綁架,呵,她扶焰竟然也有被人劫持綁住雙手無法動彈的一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了,此時扶焰的視力也恢複了七成,才真正看清楚自己身處在隔音環境中,四周黑乎乎的被隔板擋住了視線,緊接着車門被拉開,于家偉的臉龐出現在扶焰眼中。
許是沒有想到扶焰這麽快就清醒,于家偉明顯地愣了下,随即扯扯嘴角将扶焰拖出車子。因此扶焰才發現他們正身處在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物前。垂眸,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昨晚上的手表,眼底驀然閃過一抹幽光,眨眼即過,再擡眼,扶焰清冷如斯。
“看來上次幾個耳光真的太便宜你了。”扶焰望着于家偉冷冷地道。
于家偉沒理她,拖着扶焰跨國大門朝院子裏走去。扶焰回頭望了眼,正巧對上中年女子的眼,忍不住勾起嘲諷的笑,随即回頭。
“爸爸,我們回來了。”一進入主屋,于家偉連頭都沒擡起,恭敬地道。
扶焰沒有于家偉的恭敬戒懼,兩眼直接迎視上坐在太師椅內一手棋譜一手弈棋、身穿中式唐裝的中年男子。
于文專心致志地下着棋,過了許久才擡眼望向自己的兒子,随即對上扶焰清冷的目光,那張仿佛天生就帶着笑意的臉上增添了些許詫異,随即隐沒。
“回來了。”于文笑得很慈愛地道。
“是的,爸爸,我們回來了。”于家偉将“我們”兩字咬得很重。
于文這是才将目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投注在扶焰身上:“怎麽不叫爸爸?”
扶焰沒理他,清冷的目光盯着他。半晌後,于文笑了:“你媽媽說你變化很大,我還不信,現在信了。真難得,竟然不怕我了。”
于文是沒指望會得到回應,因此當扶焰開口的時候,整個人好意外地張大眼。
“憑你、哪裏值得我去怕你?”扶焰清清淡淡的道,嘴角還勾帶着笑意。
“呵呵,果然不怕我了。”于文看似很開懷地笑,只是站在周邊的書名保镖,包括于家偉在內,臉色都變得蒼白。“難怪我讓你媽去叫你回來,你敢避之不見一個月……”
于文似乎碰見什麽開心好笑的事,越笑越開懷,嘴裏還不忘記給“如此好笑的事”找答案。
“看來吳澤那小子給我的好女兒長了不少膽子。”說着,帶笑的目光射向扶焰,然而後者紋絲不動,壓根就沒貝納銳利如劍的笑目給擊碎心神,淺笑依依。
“再怎麽有膽子也沒您老的膽子大。”扶焰笑道。“不知您老找我有何事?”
于文深深地嘆了口氣,再擡眼,笑目依舊,嘴裏卻是很可惜地道:“如果是今天以前我還能給你答案,真可惜,現在我不需要你了,我的寶貝。”
扶焰一點也不氣,反而雙眸笑彎如月:“那是,您老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需要了。”
端杯喝茶的于文挑眉,興趣盎然地問道:“孩子,你真令爸爸刮目相看。”
于文是一頭老狐貍,扶焰看上去是一頭小狐貍,但是旁觀者誰會知道眼前這個于佳音不是正版于佳音,而是一個年紀過百,曾經有一百年将一幫老狐貍拿捏在手掌心裏的小狐貍。
就算如今小狐貍行事走天真單純路線,那也不表示小狐貍的本質有變,真要鬥上,誰勝誰負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更重要的是強者為尊!誰是強者誰是弱者不到最後關頭,誰能定論眼下的弱者一弱到底?
只是扶焰懶得跟對方鬥,這個世界的人類太弱小,她還真不當回事。之前受過小小創傷在扶焰眼裏純屬意外。
“為什麽要那麽做?”沒頭沒尾的,扶焰問。
而于文也聽懂了,先是惬意無比地笑了笑,才開口:“我的好女兒你說你不會幫爸爸的忙,結果命運注定你最終還是得幫上一把。這不,如果不是我的乖女兒你,我怎麽會這麽容易就達到目的?”
扶焰笑而不語,面上燦爛,眸中平淡無波。
喝了口茶,咂咂嘴,于文接着道:“當年叫你去将席家小子勾上手,你不肯,結果你自己反而愛上那席家小子,我的小寶貝,你說你叫我這個為人父親的該如何獎勵你?”
“咦,不是吳澤嗎?怎麽又成了席家小子?”扶焰故作不解地開口。
“哎呀呀,我的小寶貝在跟她爸爸打馬虎眼呢。”于文故作驚訝的嘆道。
扶焰抿唇不笑了,目光瞬間寒冽:“我要見他。”
“不可能。”于文搖頭,拒絕得毫不猶豫。
兩人的目光再次對上,兩人的臉上都在笑,眼睛也都在笑,可是雙方都能從彼此眼中的那份笑意冷若南極的冰雪。
半晌後,扶焰率先移開目光。“不見就不見,只要知道幕後指使者就好。”話音未落,綁住雙手的繩子崩然斷開,再眨眼扶焰已經出現在于文面前,一只手恰住于文的脖子。“你該死!”
這個世界除了電影中的超人,能夠在眨眼間的功夫縮短六七米距離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于佳音”做到了,所以主屋裏所有人都呆住。
“你……”于文震驚不已地盯着扶焰,他的左手扶手處就有一把手槍,可他竟然來不及。
“你以為我會在乎見不見得到他嗎?”扶焰笑,“能将你這個幕後指使者釣出來死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麽?”
于文睜大眼,突然間明白了。“假的?”
扶焰大笑,也恰恰因這聲大笑将其他人從震驚中拉回神來,跟着數把手槍對着她。扶焰壓根不将幾把槍放在眼裏,她的眼裏只有于文。
“蠢笨如豬,你真以為我會輕忽我心裏最重要的人的安全?命中注定助你一臂之力?可笑!就憑你們這些人的腦子還玩不起高智商游戲!”靠,當她那百年帝位白坐的呀!
“唉!”一聲嘆息傳來,緊跟着席昱在沈三的陪同下走進主屋,搖頭嘆氣地道,“也不知道是誰被一袋石灰粉給打倒。”
扶焰臉上得意的笑僵住,随即惱羞成怒地回頭:“姓席的,你不提你會死啊!”
席昱豎起一根食指搖晃了下,眯着眼睛笑呵呵地道:“命中注定你得誤打誤撞找出幕後黑手。”
如果不是誤打誤撞,此時他們應該身在兩處。他随着定位指引去到另一處尋那“席昱”,而她則在這裏為了某件事不耐煩。
“這倒是。”扶焰想了想,笑了,放開于文的脖子,單手一揮,所有危險工具盡數被打飛在地。
再次,主屋內除了席昱一行人外,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無以言語的震驚。這到底是什麽力量?一衆拿着槍的保镖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一股大力迫使他們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