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叛徒
不等白晗開口,就聽到秦淵說,這是靈獸,他們不能随意處決,而且事發突然,頗多蹊跷,得再調查才能下定論。
白晗心說不愧是師父,是個聰明人。
這時,站在秦淵身旁的陳徵茗開了口:“這靈獸不好控制,未免傷人,還是先加上陣法關起來!”
白晗沒有理會他的話,順着秦淵的話說:“奇怪呀,靈獸本不會攻擊人類。”
在靈氣複蘇後,動物智慧還未完全開化,它們彼此厮殺,直到地球上動物數量驟減,才進化成當今的靈獸。
靈獸具有神智後,大多藏匿于深山老林,極少出現在同類面前,更別說人類世界,自然不會如此兇猛。
就在此時,得到過白晗些許神力的孟簪,在沈向霆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她看起來狀态不怎麽好,邏輯思路卻很清晰。
孟簪說:“這只靈獸是敕靈門的實驗動物。”
她說,自己被敕靈門人囚禁在他們的試驗基地,聽到不少事,比如敕靈門人拿靈獸試驗他們的裝置,這頭靈獸的體內應該被裝了好幾個,因此狀态很不穩定。
秦淵聽她說完,對李淮夜點了下頭。
李淮夜警惕地來到豹子身邊,蹲下身,手輕輕拂過豹子的身體和四肢。
平日裏看多了李淮夜強勢的樣子,現在看他檢查時溫柔又小心,任誰都看直了眼。
不出意外,他果然發現不對勁。
他說:“四肢,還有心髒,被植入芯片。”
“接下來交給我們吧。”一旁幾名馭靈者走上來,彼此點了點頭。
他們在馭靈門負責醫療相關的工作,既然是“見血”的工作,由他們處理最合适。
三位副會長點了點頭,準許他們帶走處理靈獸。
幾名馭靈者分別站在豹子身邊,用一張巨大的移動陣法,将他們轉移回到馭靈山的地牢裏。
秦淵嘆了聲氣,小聲說:“這叫什麽事兒啊……”
白晗則看向李淮夜,關心地問:“你那調查組的事情怎麽樣了?”
李淮夜說:“延後了。”
白晗挽着李淮夜的胳膊輕輕摩挲,像是在安慰。
一旁孟簪聽了這話,便問怎麽回事,調查組要調查什麽?
扶着她的沈向霆,搶在所有人前,給她解釋起來。
倒是秦淵見孟簪的狀态不好,關心地問了兩句,得知她被敕靈門囚禁,非常生氣,又問:“你還知道什麽信息?”
孟簪想了想,忽然顯得有些失落,“我……我還知道淮爺結婚了……”
她一邊說,一邊朝李淮夜和白晗投來惆悵的目光。
這在場的所有人,哪怕是白晗,都知道孟簪一直偷偷喜歡着李淮夜。
白晗見大家沒反應,笑道:“我和淮夜結婚,也沒怎麽宣傳,倒是連敕靈門的人都知道了。”
就看秦淵突然一怔,點頭說:“确實奇怪,今天的事太巧了。”
他們前腳去調查組,後腳敕靈門的人就追過來,這還不巧?
而且秦淵心裏總有一種感覺,“怕是馭靈門裏有叛徒。”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同樣身為副會長的陳徵茗站了出來,“秦會長,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馭靈門一向團結,你不能直接離間組織成員,破壞彼此之間的信任。”
秦淵沒說話,馭靈門內團結固然重要,但要建立在大家心齊的基礎上。
倘若真有人出賣他們,這想團結也團結不起來呀!
當然,三位副會長在這裏,誰也不敢亂說話。
衆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後都跟李淮夜一樣,沉默不語擡頭望天。
其他馭靈者不敢說,顧簿身為副會長,他敢說。
顧簿一臉嚴肅:“陳會長,剛才馭靈山這麽亂,你在哪裏?”
陳徵茗笑了:“呵,還真就懷疑起我來了?不好意思,之前我一直在閱覽室裏。你們知道馭靈山的閱覽室在地下,我幾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這話乍聽下來,好像很有道理。
在場剩下的馭靈者們,甚至有人下意識地點了下頭。
只有白晗發現,秦淵和顧簿微微側過身,面向陳徵茗。
陳徵茗身為馭靈門副會長,靈氣值并不低,哪怕就是在山下的地牢,也不可能對外界毫無知覺。
秦淵疑惑:“說來靈獸就關在閱覽室下一層,它被放出來,你居然沒有察覺?”
陳徵茗甩了甩他寬大的袖子,雙手背在身後,“我離開閱覽室,就看到你和李淮夜回來,我沒你們倆這麽大能耐,就不做那個出頭的人。後來嘛,我就看到那靈獸跑了出來,你問誰幹的,我哪兒知道!”
他聲音不響,語氣卻強硬。
其他馭靈者們都吓了一跳,眼神都慌裏慌張。
可白晗從來沒怕過誰。
白晗笑道:“陳會長,敕靈門闖進來的時候,鬧出好大的陣仗,你一點都沒聽到?”
在馭靈山的陣法被破壞時,所有人都察覺地動山搖,而陳徵茗居然說自己不知道。
顧簿和秦淵一樣,對他産生了疑惑。
他們倆不約而同地轉移站立角度,目光警惕地看向陳徵茗。
陳徵茗到底也是副會長,察覺身邊兩人對他的态度,冷笑道:“幹什麽?你們懷疑我?你們有什麽證據懷疑我?是我說的太多了?!”
他氣勢不減,一句話倒是唬住所有人。
連秦淵和顧簿這兩位副會長,都一時找不到話。
可此時,白晗的聲音慢慢傳來。
不響,但每個人都聽到了。
白晗:“陳會長你對外界所有事一無所知的樣子,很像是布好了局躲在後面,等待事情按照你計劃進行的大反派。”
“黃口小兒胡說什麽!”陳徵茗朝白晗走了兩步,幾乎是一眨眼逼到白晗的面前。
就連馭靈者都被他的氣勢吓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白晗卻不為所動。
而李淮夜的反應更快,一瞬間便擋在白晗的身前。
他一言不發,可神情嚴肅,像是真會對副會長動手。
白晗更是狐假虎威,“連我一個微靈者都感覺到了,你卻沒發現?要是我沒有被抓走,說不定我還比你還早發現靈獸被人放出來!”
陳徵茗先是被懷疑,後又被激将,哪怕知道要冷靜,卻還是氣呼呼地說:“你一個區區微靈者,也配跟我比?你連韓濤來抓你都不知道,你能知道個——”
他話還沒說完,左右兩邊秦淵和顧簿突然跳起來,将陳徵茗壓在地上。
陳徵茗一臉慌張,“幹、幹什麽!”
顧簿嚴肅道:“我都不知他是被韓濤抓去,你倒是知道?”
陳徵茗:“我那、那是不知道聽誰說了一嘴!!”
“聽誰!”秦淵逼問。
陳徵茗自然回答不上來。
就連李淮夜四處尋找白晗的時候,也沒有到處嚷嚷說是韓濤幹的。
陳徵茗會這麽說,因為他本就知道怎麽回事。
白晗也一樣。
他是神明,之前發生的事他都知道。
是陳徵茗将馭靈門的事,都透露給敕靈門。山上的陣法,若沒有陳徵茗在內部破壞,敕靈門也根本無法這麽順利打開陣法。更別說李淮夜和秦淵回來後,局勢改變,陳徵茗見大事不妙,便偷偷放出靈獸,以為能幫敕靈門亂中取勝。誰知敕靈門都是一群酒囊飯袋,看到靈獸跑得比誰都快。陳徵茗以為,這次敕靈門研究出催動靈力的裝置,能一舉控制馭靈門,看來他想錯了。
後來白晗就和李淮夜回來了。
白晗知道陳徵茗所作所為,決不能這樣放過他。
他知道,做壞事的人肯定會緊張,緊張就會說錯話。
秦淵把陳徵茗從地上拎起來,怒道:“我就說怎麽那麽多巧合,要是沒有內應,他們怎麽可能這麽順利打進來!至于你,我會告訴老陳和老郭兩位副會長,然後讨論出一個處置你的辦法。現在先把你關在地牢裏!”
言罷,三人消失在衆人視野裏。
周圍的馭靈者們幾乎都沒回過神來,誰都沒想到陳副會長居然出賣了他們。
有的人氣呼呼地罵了一聲,有的人則一臉恍惚。
白晗走到李淮夜身邊,小聲問:“淮夜,是不是我說錯什麽了……”
“沒有。”李淮夜語氣堅定,“不是你的問題。”
白晗露出笑容,“好。”
果然,李淮夜沒有讓他失望,不會随便遷怒他,他果然喜歡……
想到喜歡這兩個字,白晗愣了片刻。
總覺得……不對。
他的喜歡……對李淮夜的喜歡,和他對其他人類的喜歡……還真有點,不一樣。
這可能嗎?
看到白晗愣神,李淮夜緊張兮兮地問他:“是不是累了?”
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多此一問,今天發生這麽多事,沒累着都吓着了。
李淮夜一把拽住白晗的手,瞬間帶他回到屋裏。
李淮夜按着白晗的肩膀,讓他坐在床邊,說:“今天……吓壞你了吧……”
白晗瞧他這麽緊張自己,心裏高興,搖了搖頭:“我沒事。”
“對不起……”李淮夜道,“讓你經歷這種事……”
白晗拉起李淮夜的手,“我沒有怪你,這根本也怪不了你。”
面前,李淮夜一臉感動,對白晗也不知該說什麽。
他忽然擡起手,将白晗緊緊抱在懷裏。
他在白晗的耳邊說道:“小晗,謝謝你。”
雙唇輕輕擦過白晗的耳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