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昀童攔在白晗面前,與他争執起來。
“我在說話你聽見了嗎?當初我對你這麽好,你就這樣對我?”
白晗笑了下,“你為什麽會對我好,心裏終歸比我清楚吧?”
周昀童面不改色,“我把你當朋友。”
“謝謝。”白晗語氣溫柔,“但我覺得我們不适合當朋友。”
“你什麽意思——”
白晗擺了擺手,不想和他多糾纏。
指不定一會兒李淮夜就回來了,看到他們倆拉拉扯扯也不好。
他瞪了周昀童一眼,正要走的瞬間,周昀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周昀童:“你結婚了?”
皙白的手指根上戒指微微發亮,上面清晰寫着李淮夜的名字。
周昀童竟生氣起來:“你居然結婚了?你當初是在騙我感情!”
白晗表示震驚,并且聽不懂。
他甩開周昀童的手,“你胡說什麽?”
周昀童甩開白晗的手:“你就是那種海王吧!之前廣撒網交友,釣到有錢的就把別人甩了是嗎?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白晗歪着腦袋:“如果真是這樣,你又生什麽氣呢?認清我這種海王,與我斷絕往來,不再受我影響,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這話把周昀童說得一愣,“那你、你之前耍我這麽長時間,就不用彌補我嗎?你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我那群朋友該怎麽看我?”
白晗更不懂了,“他們怎麽看你,取決于你是什麽樣的人,和我有什麽關系?”
周昀童氣急敗壞:“你強詞奪理!”
白晗搖頭,“不管你心裏怎麽想我,我現在也沒興趣和你說話……”
周昀童:“想溜嗎?”
白晗反應過來:“原來你是想要補償嗎?想要多少錢?”
周昀童惱道:“你把我當什麽人?”
周昀童的聲音越來越大,引來周圍路人紛紛側目。
白晗依然不在乎,“不要錢?那我走了,希望以後不要再見。”
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周昀童的身上,更不願意再和這種人有什麽聯系。
見白晗要走,周昀童惱羞成怒,走上來要攔住白晗。
在他看來,白晗個子不高,身形顯瘦,自己提溜白晗就該跟抓小雞似的。
可周昀童伸手第一下竟沒抓到,還以為是眼花了,再伸手,又眼看着白晗的肩頭從手指尖滑過。
“你!”周昀童自認靈力值比白晗高,如今居然被他戲耍,憤怒道:“你玩弄別人的感情!你還要不要臉了!”
白晗幾乎在他說話時停住腳步。
他沒有回頭,而是看着面前一個男人。
看過那麽多小說創作,他沒想到,有一天故事裏的劇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李淮夜剛好回來了。
——
“淮夜!”白晗把周昀童抛在腦後,蹦跳着來到李淮夜的面前,挽起他的手臂。
從剛才李淮夜走出移動陣法,到聽見周昀童的話,一直都是板着臉,看不出喜怒。
但他對白晗說話時,神情緩和許多,“嗯,我回來了。”
看他們倆親密的樣子,直接把周昀童晾在一邊,讓他心裏冒火。
他忽然意識到來的人是誰,正想對他發難。
可他突然發現這人靈力值強大無比,是他不好惹的。
于是,周昀童腦子轉了轉,想到了個辦法。
周昀童對李淮夜的态度,比剛才好多了:“兄弟,你和他結婚了?別怪我多一句嘴,小心點你這身邊的人,他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淮夜剛才看到他,就沒有好感,想不到他還主動來搭讪。
李淮夜反問:“難道你是東西?”
“我不是……”周昀童反應過來,氣道:“我好心提醒你,你別不知好歹。這白晗當初腳踏兩條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多半還在追你,怕是你上了他的當……”
李淮夜的臉色比之前還難看,“你撒謊!”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說得擲地有聲,當場否定,就算沒有理由,也讓人覺得他有理有據。
周昀童心虛,當場愣在那裏。
更別說李淮夜帶着強大的氣勢,讓他有點怵。
李淮夜瞪了周昀童兩眼,想讓他趕緊滾蛋。
可李淮夜回過頭,溫柔地對白晗說:“讓你久等了。”
白晗忙說:“沒有很久,你呢……沒事吧?危險嗎?你的那些同伴都沒事了嗎?”
白晗倒是知道答案,可他依然想關心李淮夜。
李淮夜:“沒事,都安全。”
白晗微笑:“太好了。”
他們倆一唱一和,根本不理周昀童。
周昀童覺得自己很多餘。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李淮夜,覺得這人的反應不正常。
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伴侶腳踏兩條船,感情上有瑕疵?!
可這李淮夜壓根不理會他的話,這讓他充滿挫敗感。
尤其看到白晗對着李淮夜,還露出些撒嬌的模樣,他更是嫉妒。
當初白晗對他可高冷了!
周昀童知道自己打不過李淮夜,只能朝地上啐了一聲,惡言惡語道:“還真是一張床睡不出兩家人,什麽爛皮炎的玩意兒,我C??你??的……”
他狠狠罵完,轉身就要走,就在一瞬間,有一股強大的靈壓,将他釘在原地。
李淮夜幾乎沖到周昀童的面前,臉上露出惱怒:“你說什麽?給小晗道歉!”
盡管剛才周昀童罵得很輕,可李淮夜還是清楚聽到他的髒話。
李淮夜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過節,但他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的伴侶。
周昀童被全身禁锢,姿勢別扭,倒是留了張嘴,就是讓他說話。
他心裏不服,依舊污蔑道:“道什麽歉?這貨騙人感情,你被騙了。”
“沒有。”李淮夜堅定道,“你必須給他道歉!”
周昀童把心一橫,攤開了說:“三四個月前我就認識他,當時他釣着我不肯松口。你呢?他釣了你多長時間,才肯答應跟你結婚?”
李淮夜板着的臉更兇,語氣也更冷漠,“沒有釣。我和他認識不到一周。”
周昀童根本不信,嘲笑道:“為了維護他,還撒這種謊?”
李淮夜:“是你在撒謊,給小晗道歉。”
周昀童不明白了。
他以為,男人要是聽說自己的伴侶有問題,必然要維護自己的面子,找伴侶問個明白,可怎麽還有人聽之任之,竟然不生氣。
李淮夜一步一步走近周昀童,即便沒有釋放靈壓,卻讓周昀童冷汗流了下來。
周昀童抵賴道:“三、三四個月前,他一聲不吭拉黑我,把我甩了!就是要布局設計你!你別不信——”
說話間,他們的身邊突然閃出來一個女孩。
女孩穿着漂亮的連衣裙,上身套了件白襯衫,斜背着小皮包,包帶一頭挂着兩只毛絨玩偶。
精心妝容的臉上卻充滿怒意,她指着周昀童說:“可你三四個月前,是在追我!”
話音剛落,女孩沖上來給了周昀童一巴掌。
“彤彤?!”周昀童捂着臉,張口結舌,“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大爺!”佟彤擡起一腳,揣在周昀童的「子孫後代」上,很用力很猛,快得難以用肉眼捕捉。
這時候李淮夜還未解開靈壓,周昀童是渾身受着禁锢,是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腳。
事發突然,李淮夜這後知後覺一般,松開了靈壓。
衆人就看着周昀童慢慢……慢慢……倒在地上。
白晗看了眼李淮夜,想他能力這麽強,不會沒有察覺佟彤的動作,怕是故意不收回靈力哦……
——
有人看到他們在這裏争執,找了兩名巡邏警過來,問他們怎麽回事。
佟彤捋了下頭發,坦蕩蕩地說:“我幹的,他劈腿!人渣!”
“哦,感情糾紛。”警察慢吞吞彎下腰,“先生,需要我們送你去醫院嗎?”
“要、要……”周昀童顫顫巍巍地說道。
佟彤這一腳的後勁非常大,讓周昀童疼得滿頭虛汗,弓着腰背,站都站不起來。
其中一名警察見狀,就地開始畫移動陣法。
然而這種臨時移動陣法,讓普通微靈者來畫,也可以畫成,就是費時。
要是李淮夜這樣的馭靈者,僅靠靈力,眨眼間就能完成。
但李淮夜站着不動,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
另一個警察則找他們詢問情況,記錄來龍去脈。
等他們三人都問完話,那陣法還只畫到一半。
周昀童躺在地上「嗷嗷」地喊疼,痛苦不堪。
警察告訴佟彤,如果這次傷者情況構成違法違規條件,可能會對她予以處罰。
佟彤紅着眼睛點了點頭。
站在一旁的白晗,卻很清楚地知道,這次佟彤肯定不會受罰。
佟彤這一腳踢得狠,但踢得巧。
沒有傷到要害,而是踢到神經上。周昀童還有靈力值保護身體,傷是沒傷,就是疼而已。
等送到醫院,醫生也最多給他開點止疼藥,幫助他早點結束疼痛。
但是……白晗看了眼移動陣法的進度。
就這速度,估計等周昀童差不多疼完了,他們才完成陣法。
那倒也挺好。
白晗無視地上的人,走到佟彤的身邊,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溫柔道:“你別擔心,如果之後需要我們出面作證,可以讓警方聯系我們。”
佟彤點頭道了聲謝謝,眼睛也沒那麽紅了。
總算等到臨時移動陣法完成,兩名警察準備擡周昀童去醫院,叫上佟彤跟他們一起去。
這時候,李淮夜突然攔住他們的去路。
周昀童痛苦擡頭,他不光是疼,更是擔憂。
他不知道佟彤這一腳踢到哪裏,疼是小事,就怕踢出好歹,影響到他的子孫後代,他得趕緊去醫院檢查,多拖一秒,就多一分的危害!
可李淮夜就攔在前面,擺明不讓他去醫院。
而那兩個警察居然也沒有反應。
周昀童氣急敗壞,想自己才是受害者啊!
警察剛才查過李淮夜的身份,知道他是馭靈者。
對于馭靈門,警察很清楚這是什麽地方,心裏也多一份敬重。
既然李淮夜還有要求,警察自然尊重他的意思,要等他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