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有病
鐵門打開,一個和羅花花長得七八分相似,年齡估摸二十□□的男子一臉警惕的側身站在門內。
“你們找誰?”
溫彬出示了證件說明了來意,男子還沒開口,羅花花捧着碗從裏面跑了出來:“哥,我來跟他們說!”
男子一回頭吼了一句:“坐回去好好吃飯,沒吃完不準出來。”
羅花花失望的哦了一聲,捧着碗走回了屋子,男子走出門把鐵門合上告訴祈雨,他叫羅林,是羅花花的親哥哥有什麽事情可以問他。
祈雨把今天羅花花來鎮上刑警隊報案領着他們回來的事說了一遍,然後提到有村民說羅花花兩天找不到阿福就會想要報案,他們來了解下。
“他們又說我家花花是瘋子傻子是吧?”
面對羅林的直白,祈雨不知道怎麽接茬,年豐接過了話頭:“如果她有吃藥控制病情的話,日常生活中展現的智商和基本的分辨能力跟正常人相比差距不會特別明顯。”
年豐的話打消了羅林的抵觸,羅林确認羅花花确實是有精神疾病,他們家父母在雲孜牧華做生意,所以羅花花小時候發病後他們就帶去了雲孜牧華正規醫院就診。之後羅花花開始長大了十幾年不間斷的服藥生涯,但是智商确實也不能和正常孩子比,小學沒畢業就沒讀書了,勉強認識字,簡單算術會做。以前都是爺爺奶奶幫忙照顧羅花花,後來爺爺奶奶歲數大了父母接去了城裏養老,考慮到羅花花的情況,醫生建議讓她在相對熟悉單純的環境生活,因此他畢業後回到了這裏承擔起了照顧妹妹的責任。父母在雲孜牧華做小生意,他在家務農,幫父母找點土特産貨源什麽的,家裏的經濟來源主要是父母做生意。
小時候村裏的人都知道羅花花精神有問題,小孩都不和她玩,只有同樣癡癡呆呆的阿福和她玩,所以兩個人感情特別好,阿福不見了她就找,也跑到鎮上報過假案,所以他平時把羅花花看得很緊,今早是給父母那邊收的土特産找貨車運走,他忙着裝貨沒看住,羅花花就跑的不見人了,他正說出去找,她就回來了。
“給你們帶來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以後我會看緊她的。”
“方便給我們看下羅花花的病歷嗎?”年豐問。
“好。”羅林讀過高中接觸過外面的世界有一定的法律認知,知道報假案這事可大可小,證明了羅花花确實精神有疾病應該就沒事了。他從屋裏翻出了厚厚一沓羅花花的病歷本,還有處方箋交給祈雨。
“她從小到大的看病的我們都留着的,現在每兩三個月還要帶她去雲孜牧華看病複診,藥都在吃着。”
年豐仔細翻看了醫生的結論:“幻聽幻視,精神分裂。”
祈雨從手機裏調出包思齊二次加工後的照片遞給羅林,“幫忙看看,跟阿福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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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林看着照片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掉地上,再次開口說話聲音都帶着顫音:“這個和村口你們貼的告示裏是一個人?”
“嗯!”
羅林确認照片裏的就是阿福,阿福雖然是吃百家飯,但是來他家蹭飯幹活找羅花花玩的時間是最多的,他給阿福洗過頭發,洗過澡所以對阿福的樣子記得很清楚,阿福這幾年的衣服幾乎都是他以前的舊衣服。
“阿福後腰位置有一塊疤,不大,是他小時候走路不穩摔下去磕到一截木頭還是竹子上面戳的。以前挺長,我上個月給他洗澡看過一次大概有三四厘米。”羅林提供了一個阿福的體貌特征。
祈雨回頭看了一眼年豐,年豐輕輕地點了點頭。
羅林看了眼身後的門壓低聲音囑咐祈雨:“你們別告訴她阿福沒了,就說像,還沒确定,你們要問她問題也可以的,但是千萬別肯定告訴她阿福沒了。她受不得刺激……”
羅林說完又指了指腦門。
“你對阿福還挺好……”祈雨突然冒了一句話。
羅林一攤手:“那有什麽辦法,他沒朋友,我妹妹也沒朋友,他兩總愛一塊玩,他在我家進進出出,那麽髒誰受得了?而且我妹妹吃了這麽多年的藥,本身身體就不好,我不把阿福一起收拾幹淨了,對她健康是一大隐患。”
“今天先這樣吧,我們先回去,如果後續有需要我們再來找你,麻煩了。”
走回村口的路上,祈雨擰着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年豐看似跟溫彬交流其實是說給祈雨聽:“精神分裂聽着很可怕,其實看病情輕重,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毫無理智歇斯底裏。如果及早發現,長期吃藥控制得好很多病人都可以正常交流,有正常的思維,只有他們發病之後思緒才是混亂的。你們和羅花花交流怎麽樣?”
“她來反應情況時候,說話是有點颠三倒四,不過她能帶着曲瑞川指路從捷徑回村裏,應該正常吧?”溫彬提到這茬主動問祈雨:“哥,一會回去我們兩換換呗?”
今天他坐在年豐車上穩如洪鐘,看見前面上上下下跳起來的小破車慶幸祈雨有先見之明讓他換了輛車,要是坐小破車上,他估計自己站着上車,躺着下車,別說七位數的越野車是不一樣,屁股下面連個震動都沒感覺到。
“換什麽換,你是吹氣發福到坐不下了嗎?”祈雨沒好氣地說,這話裏拒絕的意思也是很明顯了。
曲瑞川在車上等待的同時選了一條穩當的公路,估計回去路上祈雨不會被颠得那麽難受了,他坐在車裏也聽了聽還沒散完的村民的閑聊,大概也知道羅花花确實精神也不正常的消息,不由得摁了摁太陽穴,還好現在有DNA驗證技術,要是光憑你說我說他說不知道有多少冤案,又不知道會有多少懸案。
年豐回到辦公室整理了生物檢材讓祝仕添和林钊一起去雲孜牧華送檢驗,溫彬昨天聽了祈雨說的想自己替代林钊去雲孜牧華。但是案情也緊急,祈雨倒是沒說不讓他去,但是他自己不好意思。
祈雨從兜裏掏出一支煙剛點燃,溫彬斜了他一眼:“你怎麽煙瘾越來越大了?以前一個月也見不着你抽一次。”
“都是寂寞惹得禍~”
溫彬出聲了,祈雨也不好意思在辦公室抽,他叼着煙走出辦公室看見了從外面匆匆趕進來的柯呷。
“柯所,幹嘛呢?被鬼攆啊!”
柯呷擺擺手說自己剛接到通知,要去雲孜牧華開會問他們有沒有什麽東西要捎上去,他知道刑偵又有案子了,一般這個時候需要遞上去的東西特別多,以前他們這沒法醫,縣城有個法醫但是設施不全,一遇到案子幾乎每天都要往雲孜牧華跑,現在年豐來了有的檢驗本地能做了,但是還是少不了遞些重要的東西上去。
“有有有。”祈雨把剛點上的煙一扔,叫出來溫彬,叫他上去和年豐商量讓祝仕添跟着柯呷去送檢材。如果不行,林钊,馬文一個人去都可以,反正有柯呷一塊。
溫彬上去沒一會,年豐和祝仕添一起下來了,祈雨嗤了一聲摸出一支煙叼嘴裏轉身進了辦公室。祈雨以為祝仕添不樂意單獨去,年豐親自和祝仕添一塊走,結果年豐過了沒多久又回來了,直接走到他辦公桌前敲了敲桌面。
“DNA小添和柯所一起送上去了,檢驗快的話明天早上能出對比結果。關于羅花花的思維邏輯問題,我問過一些前輩,他們說可以參考,并非完全不能信。”
祈雨故意往年豐站得位置碰了一口煙:“行,有勞年法醫費心了。”
祈雨噴完煙轉頭看向窗外,年豐站了半分鐘見祈雨沒有要繼續說的意思離開了辦公室,溫彬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見祈雨板着一張臉回過頭,他招呼曲瑞川和包思齊準備下等下碰一碰案情。
祈雨摸出手機嘴裏叼着煙走出了辦公室一直走出大鐵門才把手機放到耳邊。
“幹嘛!”電話接通那頭一個充滿爽的聲音傳過來。
祈雨嘿嘿一笑:“師父,我想你了。”
“有事快說,今天我休假別耽誤我正事……”齊楚琛的聲音透着不耐煩。
“你都休假能有什麽正事……”祈雨嘟囔完趕在齊楚琛挂電話前趕緊問出了想問的事情:“師父,我沒經驗,我就想知道你接觸過精神病人做證詞的情況嗎?他們說的可信嗎?怎麽判斷他們說的是不是客觀事實?”
“嗯?”
齊楚琛聲音變的有點怪異,祈雨以為齊楚琛要發火了,趕着把羅花花的情況簡明扼要說了一遍。剛說完,電話斷了,他再撥齊楚琛直接挂了。然後給他發了條信息:“晚點給你資料,忙着呢。”
祈雨啧啧兩聲,工作狂,休假在家都加班還不如去辦公室呢……
祈雨走回辦公室,溫彬打開投影儀,說他剛才在二樓和林钊私下交流了一下,林钊和年豐基本上确定屍體就是阿福,等最後的DNA驗證,既然如此他們是不是圍繞阿福的活動軌跡,磨坊村的周邊地理環境先展開摸排。
“我覺得可行,距離死亡時間過去了至少十天,不能再等下去,越等得久有用的線索越少,按阿福和羅花花的人際圈來看,再過段說不定這事又要成懸案了。大家先按死者就是阿福來梳理信息,如果最後出來結果不是在說。”
祈雨肯定了溫彬的提議,大家立刻開始了手上信息的排查梳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6-0111:59:59~2021-06-0117: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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