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豪門真少爺20
抱着陳祈起身,經過黃涼身邊時,謝爵給了他一句話:“謝謝你這幾天對陳祈的照顧。”
一群人轉瞬離開,黃涼站在玄關處,好半天後他身體搖晃,走到沙發邊,将已經冷了的燒烤拿出來,吃了兩串,黃涼猛地把燒烤給揮到地上,随後他用力抓扯自己頭發,眼底都是求而不得的憎恨。
謝爵是高興的,陳祈願意主動回到他身邊,給出的燒烤這個信息,不然他可能還會繼續找下去,汽車往家裏走,謝爵想要控制住嘴角的笑,但控制不了,抱緊陳祈,對他說謝謝。
謝謝嗎?
陳祈笑,他只是忽然想給謝爵一個離別禮物而已。
誰讓謝爵這麽愛他,是謝爵自找的。
陳祈當天晚上離開的,謝爵讓人買了很多煙花,放給陳祈看,陳祈坐在謝爵懷裏,煙花的光照在他的臉上,也落進他眼睛裏,兩人在煙花下面接吻。
謝爵望着天空美麗的煙花,感受到陳祈靠在懷裏似乎想要睡了,謝爵于是對陳祈說,還有一會煙花才放完,放完再去睡。
陳祈沒有回應,閉着眼睛。
謝爵又去吻陳祈,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異常,陳祈似乎沒有了呼吸。
謝爵笑着讓陳祈別裝睡,陳祈還是不動,謝爵捏着陳祈下巴深吻上去。
陳祈哪怕睡着,也不該是這種完全冰冷的回應,謝爵擡起手,輕輕放在陳祈的心口上,心髒跳動的痕跡他感受不到。
“陳祈,好了,別玩了,我們去睡覺,不看煙花了。”
謝爵抱起陳祈回卧室,把陳祈放在床邊,陳祈身體坐不穩,徑直倒了下去。
謝爵笑了兩聲。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說着謝爵轉身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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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蓋了水龍頭,熱水很快就流了出來,謝爵的手指在發抖,他猛地轉身回到床邊,将陳祈身體給抱起來,謝爵哆嗦着手去探知陳祈的頸部動脈,一片死寂。
而且前後似乎就幾分鐘時間,陳祈的身體溫度在急速下降。
謝爵把人給摟到懷裏,他給醫院打了電話,讓那邊來兩個人。
低頭吻在陳祈的頸邊,謝爵笑着,眼底淚光劇烈閃爍:“你困了啊?那好吧,早點睡,洗澡我會幫你洗的。”
陳祈冰冷的屍體被謝爵給摟着,謝爵試圖給陳祈身體捂熱,哪怕開了空調,陳祈身體還是越來越冷。
醫生們來的時候,謝爵正抱着陳祈,他們都算認識陳祈,陳祈到醫院去做過身體檢查。
眼下謝爵一個電話打來,沒有在電話裏具體什麽事,大家也就只是以為可能是有點小狀況。
只是其中醫生有的視線好,一看到陳祈那張臉,沒有靠近,就已經察覺到似乎沒有了呼吸。
幾個醫生走過去,謝爵還抱着人,不願意松開。
他眼底都是深情的笑,和醫生說陳祈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睡着了,他一直叫他都叫不醒。
是不是陷入到夢魇中,最好是立刻把他給叫醒。
醫生們拿聽診器聽陳祈的心髒跳動,又去翻看陳祈的眼睛,還測試陳祈的脈搏。
整個檢查過程,謝爵都用一種微笑的眼神看待。
幾個醫生對視一眼,大家心底都想法相同,陳祈這是死了。
雖然時間上不長,身體還有着一點熱度,但就完全沒有了呼吸,心髒也停止跳動這個跡象來看,就算現在送到醫院去,再怎麽搶救,都搶救不回來。
而謝爵,醫生們不信謝爵會沒有感覺。
一個人是活着還是死了,是一件很明顯的事。
只是看着謝爵神色間那份透露出來的病态偏執,醫生們在互相對視之後,有個人站出來,聲音都刻意放輕了。
“謝少,病人他……”
“不用說,看來叫你們來也沒有用,我本來就這樣覺得,你們走吧,我陪着他,我等他自己醒來。”謝爵知道,他怎麽會不知道。
懷裏的身體在一點點變冷,他比誰都清楚。
有的醫生想要說什麽,被身邊的人給攔下,對方朝他微微搖頭。
幾個醫生離開,謝爵還抱着陳祈。
在門關上那一刻,他低頭吻在陳祈的臉上,看到這一幕的醫生,心髒都狠狠震了一下。
“你之前提醒我,讓我還是別喜歡你,還說要是你離開,盡快把你給忘記。”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知道自己會離開。
以這種奇怪的,毫無征兆的方式。
就像是忽然間身體裏的靈魂消失了,離開去別的地方。
不會再被這具身體給束縛着。
謝爵忽然間,這種念頭尤為明顯。
“你去了哪裏?告訴我好不好,我想去找你。”哪裏都好,他想去把陳祈給找回來。
謝爵摟緊陳祈,低頭吻他的後頸。
關于陳祈離開的事,謝爵誰都沒有說。
那幾個醫生,也警告過,幾個人都口風嚴,本來就是在謝家的醫院工作,雖然說這樣的事,算是觸犯了法律,不過這個後果,是謝爵可以承擔的。
就算後面被發現,最多送謝爵去測試一下精神狀況。
不會有更大的後果了。
所以除開這些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陳祈出了事。
謝爵另外換了個房子,那個房子有地下室,把地下室改成是冰窖,這樣一來陳祈的屍體就可以一直放在裏面。
一個玻璃冰棺,陳祈冰冷的屍體躺在裏面,房間裏溫度零下十多度。
而謝爵,卻只是穿一件單薄的襯衣,他坐在冰棺旁邊,拿起陳祈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這樣他們就不會分開了。
陳祈也不能再從他身邊離開。
謝爵低頭撫摸陳祈沉睡的臉,這個冰棺當初定做的時候就專門做得寬敞。
于是謝爵翻身躺進去後,完全不顯擁緊,一把抱過陳祈。
“陳祈。”謝爵溫柔呢喃。
“你會冷嗎?冷的話,就抱緊我好了。”
謝爵将陳祈身體給整個摟在懷裏,他自己感知不到冰冷,反而害怕陳祈冷到。
陳祈如同人偶般精美的屍體,沉寂無聲地靠着謝爵。
“我來陪你好不好?”
謝爵忽然擡起陳祈的下巴,手指間碰到的都是冰冷的皮膚,謝爵笑着問陳祈。
陳祈不會給他答複。
“我來陪你好了。”
謝爵像是在對陳祈說,但不如說是對自己再說。
謝爵夜裏會到地下室陪陳祈,白天都在工作,有時候工作到都會忘記吃飯。
助理給他送了飯,但是經常發現飯菜都沒有動過。
助理感覺到謝爵身上似乎随時都透着股陰冷,可明明現在已經是夏天了,但只要靠近謝爵,好像就是刺骨的冰冷。
助理試着關心過謝爵,謝爵什麽都沒有說,如同沒有聽到一樣。
謝爵要出差一周,到了外地,無法夜裏見到陳祈,于是幹脆就不睡覺。
無法摟着陳祈,他也睡不着。
謝爵開始廢寝忘食地工作,完全不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
陳岸給謝爵打過電話,詢問謝爵,陳祈的情況。
謝爵說陳祈在家裏睡覺。
大白天睡覺?
陳岸雖然覺得奇怪,可并沒有多想。
只是當聞到陳祈腿部手術的事時,謝爵給的回答還是陳祈在睡覺,暫時不去醫院。
這就令陳岸想不明白了。
陳岸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種不對勁越來越放大,陳岸忍不住買了機票回去。
他去找謝爵,到謝爵公司,當走到辦公室,看到謝爵當時的樣子時,陳岸差點都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辦公桌後面那個人是謝爵嗎?
他的身上那種陰暗黑沉沉的氣息,陳岸眸底一片震驚。
陳岸想和謝爵談談,可是謝爵卻說他事情多,有什麽事改天再談。
陳岸改天又來,謝爵卻依舊是相同的理由,陳岸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
幹脆離開謝爵公司,去陳祈那裏,隔着窗戶看看陳祈,他不會進去。
說了不會再出現,他就信守承諾。
然而當他來到某個房子前時,卻發現裏面沒有住人了,什麽都沒有,一片空蕩。
陳祈不在這裏。
陳岸馬上給封覃打過去電話,封覃卻給他挂斷了。
等到陳岸回到封覃公司,今天必須要他給一個說法的時候,謝爵不見了。
問了助理,助理說謝爵好像回去了。
陳岸問謝爵現在的住處,助理搖頭,他不知道,好像沒有人知道謝爵換了地方住。
司機也不知道,謝爵現在出門回去,都是自己開車,包括之前的保镖也解雇了,他家裏什麽傭人都沒有,就只有他。
陳岸攥着電話,他極其不安起來。
就在謝爵公司附近酒店住下,等着謝爵上班,只是等了一天兩天,第三天上面,陳岸也沒能等到謝爵。
到這裏,陳岸相信肯定是出了事。
公司裏面員工也都在奇怪,老板怎麽突然失蹤了似的。
陳岸不想報警的,但是自己去找謝爵的住處,居然找不到。
于是報了警,在第四天的晚上找到了謝爵換了地方。
那個房子倒是不偏僻,但周圍都是樹木,不仔細看,好像都看不到房屋的存在。
屋裏屋外都空蕩,不見有人活動的跡象,陳岸走到房子裏,外面豔陽高照,按理這裏面也該熱才是,沒有開空調,但是他卻意外地打了個寒顫。
很快有人找到了地下室,地下室從裏面反鎖上了,撬開鎖之後,打開門,刺骨寒氣湧上來,陳岸被人給攔住,警員們先下去,以防有什麽意外。
警員們下去後沒多久,有人跑着上來,叫了陳岸下去,陳岸異常忐忑地跟着往樓梯下走,當他來到一個巨大的玻璃冰棺前面時,看到裏面擁抱着的兩人,陳岸頓時心底一片震顫。
旁邊警員叫了陳岸好幾聲,才把人給叫清醒。
“這兩個是你要找的人?”
“……是,是他們。”陳岸盯了看了兩眼,猛地轉過身,喉頭湧上一股強烈酸澀,他用力攥緊了手指,牙齒也狠狠咬着。
肯定是夢,他在做夢。
陳岸往外面走,沒有人攔他,走到房屋外,太陽光照在身上,陳岸卻感覺不到熱,心底在發涼,冷得他渾身發抖。
陳岸直接原地蹲了下去,他抱着自己胳膊。
為什麽。
他想不通,為什麽。
謝爵把陳祈給殺了,然後再自1殺?
不對,陳祈睡顏安詳,那不是被傷害過的跡象。
兩人渾身也幹淨,沒有任何出血的跡象。
陳祈先結束自己生命,謝爵再跟着他一起離開。
陳岸肩膀發起抖來,他以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結果卻成了這樣嗎?
陳岸視線模糊起來,哽咽聲随後也一點點控制不住的發出來。
有警員走出地下室,另外的同事在打電話,聯系其他人過來,這個事不小,主要涉及到了謝家,想小也小不了。
警員走到陳岸身邊,看到陳岸蹲着在哭,脫了自己的警服,給陳岸罩住頭,太陽毒辣,這麽曬着,人很容易不舒服。
陳岸顫顫巍巍站起身,往地下室入口走,只是走到入口處,卻無法再擡起腳,往下面走,他轉過身到客廳坐到了沙發上。
“他們……痛苦嗎?”陳岸嘶啞着哭聲說。
警員想到地下室冰棺裏的兩個人,他從業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畫面。
“應該沒有。”
“是嗎?”陳岸笑着,痛苦地笑着。
就在這個時候,一種熟悉的排斥感侵襲而來,陳岸極其難受,好像連身體裏的靈魂都在瞬間,被這個世界給排斥起來。
陳岸抓着自己的手腕,抓出了猩紅的血痕,眼前的景象出現變化,整個世界都意外搖晃起來。
随後時間忽然開始倒流,陳岸看到了謝爵抱着屍體從樓上走下來,往地下室走。
沒幾秒鐘,陳祈坐在輪椅上,謝爵推着他到後面去看風景。
兩人又忽然就坐在陳岸身邊,就在沙發邊,謝爵摟着陳祈兩人在接吻。
随着時間的溯回,陳岸的一部分記憶,也在快速消失。
好像忽然回到那一天,他和謝爵他們到陳祈的住處,陳祈坐着輪椅,在泳池邊。
陳祈跌到泳池裏,只是這次陳岸看得清楚,陳祈沉在水中,他卻絲毫不掙紮,反而微笑起來。
那抹微笑,綻放到了極致,陳岸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你要去陳祈那裏?”
陳岸坐在了汽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