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希的話驚醒她的自以為是,她急着要去見楊桃,希望從她那兒得到幫助,即便她自己的事處理的一塌糊塗,但她是極好的旁觀者。 兩人約在他們常去的咖啡屋,黎落習慣點咖啡,楊桃訓她:“醫生怎麽說的,你到底把醫生的話和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
“楊桃,我完了。”
楊桃被黎落憔悴的模樣震住,急切地問:“完個屁啊,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不就是男人不認你了嗎,天沒塌下來。就算塌下來還有我頂着啊,你這樣子給誰看。”
“他好像知道了。”
半晌,楊桃才領悟她的意思,心也跟着下沉:“你不是說他不會知道的嗎,怎麽回事?”
“昨天……昨天他說了很多話,我一時沖動就被他鑽了空子。”
“你承認了嗎。”
“沒有,但我肯定他心裏應該清楚了。”
“知道就知道了,我們還沒告他強……他還好意思來怪你。”楊桃氣憤,冷嘲道:“他女人跟他鬧了,然後找你撒氣?”
“不,他不會給她知道,他對她、很好。”
楊桃氣得跺腳,比小白臉騙她還要讓她憤怒。當初黎落執意要生下孩子,她就不同意。高旻文年紀是大了,黎落跟着他确實委屈。然而他能給她的,他們奮鬥半輩子恐怕都得不到。就算有一天高旻文去了,以他對黎落的喜愛,會很好的安排她的以後。黎落呢,也不知想什麽,擰着要離婚也要生孩子。她勸過罵過甚至哭着給她分析,也不能改變黎落的想法。要不是高旻文出事,孩子也要出世了吧。
“他想做什麽,難不成還要對付你?”
“我不知道,在這之前我還能裝着若無其事,現在我……”
“知道就知道,這是他犯下的錯。”楊桃氣惱的拍桌子。
“這不是問題關鍵,那晚的事他也是受害者。我很擔心,如果他爸知道……”
“離婚,該拿的一樣不能少。”
這個時候了,楊桃還能想這些,黎落有些哭笑不得。
楊桃因有事先離開,黎落獨自坐在咖啡屋心事重重。昨天之前她心存僥幸,以為她不說,就沒人知道。現在已經無處可逃,就好像秘密已昭然天下。
她想,為什麽不是別人,為什麽是他。
自此往後,她還能佯裝若無其事嗎。
她去了一趟洗手間,補了妝回來,居然看到他在楊桃坐過的位置上。黎落忍耐着跳開的沖動,壓抑着心尖翻滾的澎湃。
他掀了下眼皮,往她的方向看去。
黎落安慰自己,死不承認他又能如何?對,絕不承認。做好心理建設,邁開步走過去。
“十二月二十一號,在我所住的公寓,有人出高價買走了視頻。”他平靜地闡述一個事實。
“如果你要查什麽,請找警察。”
“那天我和朋友在人間,你的朋友露露作陪,我說的對嗎。”
黎落的心狂跳,她竭力地保持鎮定:“那天晚上我和朋友去電影院看‘白鹿原’,露露陪了誰我不清楚。”
“十點鐘你回到人間。”
“那是我工作的地方,回不回那是我的自由。”
“那晚你朋友喝醉了,她打電話叫你去接她。在那之前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
“凡在那呆過的都知道你。”
“那晚你找我要煙,為的是想引起我注意?”
“不,那晚在舞池邊上我也就認得你,我恰好沒帶。”
“所以,那天我喝醉了,你回人間後去找你朋友,看到我醉了,很理所當然的送我回去。”
“很精彩,你是說故事的高手,請問講完了嗎。”
“你讓另一個朋友把露露送走,接着你把我送回我的公寓,接下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擔心被我知道會阻止你嫁他,破壞你的豪門夢,事後你出高價找人買走視頻。”
“我沒閑工夫聽你瞎扯,你想說故事,相信會有人争先恐後找上你的。”
“黎落別跟我賣關子,跟我玩你還太嫩。”
“你憑什麽斷定,人間的不止我一個。”
“你鐘愛的香水。”
黎落笑着掩飾:“你太自以為是。”
“你問我憑什麽,就憑你從不敢正視我的眼睛,每次見我都慌慌張張躲躲閃閃,就憑你跟楊桃的談話。黎落,你又憑什麽擅自懷了……沒跟我商量就把他做掉。”
黎落臉色煞白,她真怕控制不住自己。試着深呼吸好幾次才壓制狂亂的心跳,顫抖着說:“你偷聽我和楊桃的談話?”
“聊這種私密話題,你應該選隐秘的地方。”
“你又憑什麽偷聽我們的談話。”黎落只有用憤怒來掩飾她的慌亂。
“現在還想說不是我的?”
面對他的冷言冷語,黎落頹然敗下陣來。既已如此,已沒什麽可以隐瞞。她說:“你想我說是或者不是?”
“我要聽實話。”
“實話就是我對不起他。”
“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以為你比較想聽那晚的過程。”黎落嘲諷。
“那晚我……記得不大清楚。你可以說我混賬,在你眼中我從來不是什麽好人。”高希牢牢地瞅着她,不明白發生那樣的事,她怎麽還能若無其事去嫁人:“為什麽還要嫁他。”
“為什麽不嫁,他能給我婚姻啊,給我富足的生活啊,我想要什麽他都能給我啊。”
“我也可以給你。”
黎落自嘲,避開他的注視,輕聲問:“你能給我婚姻嗎。”
“不能。”
“你看,你連騙都不肯。”
“我說實話。”他皺眉。
“我也說實話,你不能給的他能給。你大可當這是別人的故事,不需要背負任何負擔,那只是一個意外。關于那個晚上我不想解釋什麽,也請你忘了吧。”
“忘了?你有了我的……”他難以啓齒,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居然和她發生關系,還有過孩子。他也想忘,而不是猜到真相後竟一度想對她好一點。現在她說,那只是一個意外,懷孕也只是意外,然後沒任何遲疑地糾正了這個意外,這就是她。
“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
“就算不嫁給他,我也會嫁別人。高希,男歡女愛沒什麽可恥,你不必糾結煩惱,他也永遠不可能知道。”
高希沉着氣諷刺她:“你簡直……”
“無恥對嗎,那又怎樣。高希,如果沒那個意外,我無不無恥你不會這樣煩惱。至于那個孩子,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麽,我不會生下他。假如他來到這個人世,你會認他嗎,你不會,你從來就看不起我們這種人,怎麽容忍我生下他。你這樣糾結憤怒,只不過因為你看不上的人爬上你的床。高希,那只是一個錯誤,它已經結束了,放過它吧。”
“躺在手術臺上你可有一瞬的猶豫?”
黎落強忍着流淚的沖動,小腹隐隐作痛。她手用輕輕按着,很冷靜地說:“沒有。”
高希忽然站起來,手背的青筋突跳。他忍着怒意,輕笑:“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狠心的女人。”
“現在見到了不是嗎。”
高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離開了。
黎落全身筋骨仿佛被人抽走,無力地坐到位子上。她想問,如果我說我曾想生下他,你就如願了嗎。而你需要我生的孩子嗎,你會承認他嗎。不會的,黎落清楚,他今天的失常不過因為她這個繼母居然懷了他的孩子,他确實該憤怒的。
高希離開咖啡屋,在車上抽了一支煙,吩咐老詹:“你在這裏等她。”
“小吳他就在附近。”最近都是小吳接送她,老詹順口說。
高希煩躁:“讓你等你就等。”
老詹莫名其妙,今天老板行為就很匪夷所思,中午忽然就要來這裏,現在更莫名其妙。老詹琢磨來琢磨去,難道因為黎小姐?
“黎小姐她人挺好。”
“說說她怎麽認識我父親的吧。”
老詹深感奇怪,心想老板沒撞邪吧。提起往事,就開啓話匣子,一件件一樁樁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你說她幾乎不出臺?”他也聽朋友說過,因為有段時間一個朋友迷戀她,想方設法想要得到,結果吃了好幾次閉門羹。他以為那些不過她的手段,根本就不屑她的。那種女人,他從不碰。所以父親宣布娶她時,他直覺的去反對去排斥。
“我也只聽說,老爺子肯定的,他很了解黎小姐。”
“他愛她什麽。”
“也許是心疼她的故作堅強吧。老爺子曾說,她其實并不自信。”
“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老詹犯難:“我和她都沒說過幾句話。老板,您有什麽疑問可以問她本人,肯定比我說的全面。”
“如果是你,你會把自己的弱點曝在人前嗎。”
“當然不會。”老詹一頭霧水:“老板現在去公司還是去見林行長?”
“先去公司吧。”
老詹提醒:“黎小姐一起過去嗎,前幾天遇見林行,他還問起她。”
高希沉着氣:“生意場的事幾時需要女人來插手。”
老詹自知說錯話,賠笑道歉,心底卻犯嘀咕。“那她……”
“開車。”
“不是要我等嗎。”
高希幹脆閉眼假寐,老詹看了看高希,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