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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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電話剛撥出去了兩秒,就被趙默平攔住了。
林念整顆心都揪了起來,撲通撲通的跳的極快, 她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兩步, 因為步伐有些踉跄,恰好踩到了地上橫放的酒瓶。
桌角被她摔倒時按了一下, 成堆的酒瓶嘩啦一聲掉落到地上, 尖銳刺耳的聲音立即打斷了包廂裏的寂靜。
玻璃渣的滿地都是, 林念摔倒在桌前, 手心裏傳來針紮似的疼痛感,細細密密的, 讓她忍不住小聲嘶了一聲。
“念念!”南向蕊一瞬間清醒了不少,忙跑過來蹲下扶她,“怎麽回事啊?!”
說着,她目光下意識的朝林念身側看了一眼, 慌忙驚愕的捂住嘴巴。
“天吶!念念,你手上流了好多血!”
聽她那麽一說, 林念才把按在地上的雙手收了回來。
白皙的小手手心被鮮血溢滿,大大小小的玻璃碎渣幾乎陷入肉裏, 讓她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
“天, 怎麽傷成這樣?!”
鮮紅的血液已經順着手掌輪廓低落到地上,南向蕊的酒氣立馬就散了,她急得眼眶通紅, 忙對着找默平喊了一嗓子。
“還愣着幹嘛?!趕緊送念念去醫院啊!要是被江嶼看見念念傷成這樣,他不得活剝了我!”
盡量抑制住不停顫抖的雙手, 林念咬着牙忍住疼痛,目光落到一直嗡嗡作響的手機上面。
手機被摔落到趙默平腳下, 他彎腰順勢撿起,先是掃了林念一眼,指關節才輕輕推了推金框眼鏡。
目光落到屏幕上,趙默平輕笑一聲:“江嶼打來的啊,看來我猜得沒錯,他對你還真是關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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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目光怔然,喃喃道,“還給我。”
“什麽還給你?手機嗎?你現在傷的這麽嚴重,玩手機可不好哦。”
“不如這樣,我替你接吧。”
趙默平依舊笑的平和,垂眸看了一眼來電,直接按了接聽鍵。
一直等對面開口,他才看了一眼林念,淡笑道,“怎麽這麽着急啊?我可不是你的念念。小嶼啊,我們好久沒見過了吧,還記得我嗎?”
現場一片寂靜,隔了好幾秒,林念似乎聽見手機對面吼出來的聲音,嘶啞的,即使隔着老遠也能聽見門被啪嗒一聲關上的聲音。
她知道江嶼一定是沖出來了,外面下這麽大的雨,他又那麽倔。
萬一一着急路上出了什麽事,那該怎麽辦。
“把手機還給我!”
林念勉強站起身,推開一旁緊緊扶着她的南向蕊,掙紮的想要去搶手機。
一雙通紅的眼底蓄滿了眼淚,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了聲。
也不知對面說了什麽,趙默平忽然不笑了,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林念。
“條件?什麽條件?不過和弟妹小飲了一杯酒而已,講什麽條件呢。”
說着,他停頓了一下,佯裝想了想,“不如這樣吧,你一個人過來,我們許久不見了,就當是敘敘舊了。”
包廂裏的人逐漸散去,只有門外隐隐約約透露出的影子順着路燈逐漸延展而來。
林念心裏一顫,幾乎下意識的朝着電話裏喊,“別過來,江嶼!他是騙你的,不要一個人來,這裏有好多人。”
趙默平也沒攔她,一直等她說完,他才勾着唇角開口。
“江嶼,你是聰明人,林念在我這裏,該怎麽做你應該很清楚。”
說罷,他便挂了電話,面無表情的拉着林念的手腕把她往門外拽。
南向蕊整個人都是懵的,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兩人,下意識追上去拉住趙默平的手臂。
“不是,這是什麽意思啊?你要帶念念去哪?!”
趙默平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聲開口。
“抱歉,南小姐,現在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可能需要你在包廂裏多呆一會。”
說罷,他推開南向蕊的手臂,出門的時候還面無表情的拍了拍。
他的目光極為冷淡,與平日裏那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幾乎判若兩人。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南向蕊怔愣了好一會,半晌才脫力般的跌坐在地上。
門外正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趙默平步伐邁的很快,一路将她拉到一個極為偏僻的小巷子裏。
隔着老遠,林念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步一步的朝他們走來,眼底滿是陰冀,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大幅度的喘着氣,明顯是跑過來的。
柔軟的頭發已經完全被雨打濕,白色T恤上的水滴啪嗒啪嗒的掉落。
他似乎在說話,林念聽不清,腦袋裏面嗡嗡作響,胃裏排山倒海的反胃。
她太難受了,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眼淚就像是斷了線一樣噴湧而出。
她知道江嶼是來救她的,從打通那個電話開始,林念就知道,江嶼一定會來救她的。
忽然,一個黑漆漆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林念瞪大雙目,拼勁全力嘶吼:“江嶼!小心!”
可是來不及了,那根粗壯的棍子準準的朝着他的後腦勺擊去。
江嶼身形恍惚了一下,修長的指尖摸了摸後腦勺,滿手都是血。
他面色驟然冷厲,猛地一拳掄了上去,那人立馬倒在泥濘的土地裏,掙紮的同時又被他一腳踹了上去。
四周出現了很多人,各個手持棍棒,似乎是蓄謀已久藏在附近的人。
棍棒四面八方朝着他擊打來,江嶼也順勢從地上撿了根木棒,對付起他們來并不顯得費力。
趙默平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一把将林念拽到了身前。
林念一個踉跄,險些有些沒站穩。
等兩根棍子猛地掄到江嶼雙膝,他強迫性的跪到地上的時候,林念才明白過來,趙默平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林念滿臉都是眼淚,拼命的想朝他走過去,可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怎麽都邁不開這一步。
狂風怒吼,雨水伴随着江嶼嘴角劃出的鮮血融到泥土裏,粗壯的棍子朝着他後腦勺再次擊打而來。
視線迷迷糊糊的,四周滿是血腥味,江嶼全身都沒了力氣,眼睜睜的趴在地上,看着那些人又一次掄起了棍棒。
林念在哭,眼淚流的滿臉都是。
她掙紮着,猛地咬了拉住她的趙默平一口,然後拼命的踉踉跄跄的朝他跑來。
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朝林念望去,他目光忽然沉了沉,拼命的支起胳膊,面無表情的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撿起地上的棍子朝着他們後腦勺的方向掄去。
江嶼周圍繞着濃濃的戾氣,目光像是要将他們活活撕裂般,他抹掉臉上的血漬,眼底帶了些捕獵般的快意。
那群人微微愣了愣,他們似乎從未見過被打成這樣,還能掙紮着爬起來往前走的人。
棍子掄到江嶼身上,他如同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面無表情的掄了回去。
那人倒在地上,江嶼一腳踩到他的手上,腦袋上的鮮血順着臉頰流到那人手上,目光裏滿是麻木和漠然。
麻木的棍子朝着他們瘋狂的掄來,他的手臂明顯都沒了力氣,是在憑借本能的保護自己和身旁的女孩。
剩下的幾人算是看明白了,江嶼這不是在打架,他是在拼命,堵上自己的命不讓他們帶走林念。
他們不過是拿錢辦事而已,并沒有做好打死人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警鳴聲忽然響起,犬吠聲順着遙遠的小巷一聲聲傳來。
幾人面面相觑,皆是朝着暗處望了一眼。
似乎得到了指令,他們對視一眼,接着收起棍棒,步伐越來越快,最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江嶼還沒有回過神來,鮮血夾雜雨水已經浸濕了衣衫,只是僵硬的麻木的一腳一腳踹在倒在地上那兩人身上。
林念早就被吓得清醒過來了,她目光滿是呆滞,顫聲喚他。
“江嶼。”
江嶼沒有回頭。
“江嶼。”
林念眼淚已經流的滿臉都是,她擡起手臂,顫顫巍巍的去拽他的衣擺。
江嶼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動作機械漠然。
她哭着從身後抱緊江嶼:“江嶼,好了,好了,他們走了。”
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林念的體溫順着潮濕的衣物與他的脊背緊靠在一起。
江嶼明顯能感覺的到她劇烈的心跳聲,那雙滿是警惕的手終于緩慢的垂下,他脫力般的跪在地上,鮮血順着發梢滴到鼻尖上滑落到他那雙慘白的唇上。
林念雙手捧着他的臉,那雙溫軟的唇哭着吻了上去。
江嶼半阖着眼,額角的鮮血順着她淩厲的輪廓啪嗒啪嗒的低落到衣角上。
聲音低沉嘶啞,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到林念受傷的雙手上。
江嶼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只剩下了微弱的氣音,“疼嗎?”
他微顫的擡起手臂,卻因為力氣耗盡,又垂了下去。
林念眼淚更止不住的湧了出來,她握住江嶼垂下去的那只手,哽咽着,心疼的擦掉一遍遍他臉上夾雜着的血漬。
“我不疼,江嶼,我不疼。”
幾秒過後,四周忽然安靜了,也不知江嶼是暈了過去,還是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力氣。
他垂下腦袋,靜靜的靠在林念肩膀上,脊背挺的筆直。
四周風靜了,微弱的手電筒光芒順着樹影逐漸投來,南向蕊早已雙目哭的紅腫,正跌跌撞撞的喊着他們的名字。
“念念!你們在哪?江嶼,念念!”
似乎是看見了曙光,林念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掉,她似乎忘記了雙手的刺痛,緊緊的抱住江嶼垂下的身子,用盡力氣求救。
“在這裏,我們在這裏,蕊蕊,救救我們。”
警鳴聲越靠越近,直到那束光芒朝着她們投射而來,南向蕊身影逐漸放大的時候,林念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接着,她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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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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