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節
一天都沒怎麽認真聽課，腦子裏總在亂七八糟的想着。
號稱班花的張麗麗跟媽媽比真是差遠了啊！同桌的女生就更不用說，平平的胸，也沒有屁股，臉上還有雀斑……全校都沒見過比媽媽更好看的女孩子。
媽媽真好看，為什麽我以前沒發現？早上眼角掃了一下，原來媽媽穿着那灰撲撲的制服都能顯出動人的身材……尤其是那高聳的酥胸，根本不是任何衣服能遮掩得了的。
那麽豐滿的乳房，應當有誘惑的乳溝……可惜早就忘了媽媽乳溝的樣子，一點印象都沒有，小時候應該經常靠在那裏才對？
心不在焉的一天過去了，小弟弟也時硬時軟。
終于到了放學，看着幾張試卷上丢人的分數，真不想回家。
可是不回家也不行啊，早上就跟媽媽說了今天出成績，媽媽肯定會在家等着的。
小林還是在校門口等着，我再次拒絕了他。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什麽都沒意思。
慢吞吞回到家，媽媽果然已經在等着了。
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媽媽的胸部，“縣圖書館”的胸牌還挂在那兀然的山嶺上，正在微微顫動。
媽媽明淨的眼睛裏都是笑意：“小磊，回來啦，快吃飯，剛做好。”
慚愧的坐在餐桌前，不由得想再拖一天告訴媽媽成績……算了，總是要說的。
媽媽也沒在我吃飯的時候問這個，等我悶悶地吃完，她才收起碗：“小磊，期中考的怎麽樣？”
硬着頭皮拿出試卷，一不小心對上媽媽期待的眼神，我只能深深的低下頭。
媽媽接過試卷，只聽見窸窸窣窣的翻動，然後就是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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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從來不會為成績訓我，可是這次實在太荒唐，除了物理全部不及格……
媽媽，你罵我吧？我在心裏期待着。
依然沒有聲音。
我忍無可忍地擡起頭，只看到媽媽呆呆地看着窗外，美麗的眼睛閃爍着淚光。
我真混蛋。
我忙不疊地道歉：“媽媽對不起，你別傷心！媽！”
媽媽還是沒說什麽，強忍着擠出一個笑容：“小磊很棒啊，物理還是滿分，可是太偏科了。”
媽媽，你太寵我了，我是個壞孩子。
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我會為了成績不好而難過——可能不是因為成績，而是因為媽媽難過的樣子。
我只能硬着頭皮安慰媽媽：“對不起，媽，你罵我吧，我以後會好好讀書的。”
媽媽微笑着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好好讀書我為什麽要罵小磊啊，沒事，我簽字了。你也不要老想着這次的成績，認真學習，下次自然會考好的。”
說着站起身來，拿來筆在試卷上簽上名字，然後收拾碗筷去洗碗。
我還呆呆的坐在餐桌邊，媽媽洗到一半，帶着笑意叫我：“小磊，累了就早點洗澡睡覺。”
我悶悶的回答道：“嗯。”
洗完澡躺倒自己的床上，我卻再次睡不着了。
以前我那麽調皮，打架，玩游戲，惡作劇……媽媽總是不生氣，耐心的為我收拾殘局，總是笑吟吟的叫我不要頑皮。
有時候我太過分，或者學習太不認真，媽媽也會很傷心。
也會流淚，可是以前我只會覺得厭煩，哭什麽嘛，真是。
但是為什麽，今天我自己也這麽難過。
想到媽媽那含着淚花的美麗眼睛，我就覺得自己以前太不懂事了。
媽媽那麽難，我從小就沒見過爸爸，也沒見過誰幫助過媽媽，她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而且我至今才想通，為什麽媽媽對我這麽寵愛，就是因為想彌補我缺失的那份愛。
媽媽也一直沒有找人，那麽漂亮的女人，肯定有不少追求者。
她卻從來不動心，不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什麽？
雖然我并不抗拒媽媽嫁人，但是……我記得以前附近有一個孩子，因為媽媽找了個新丈夫而試圖自殺。
媽媽肯定也是怕我這樣……
媽，對不起。
你一切都是為了我，我卻從來沒有為你着想過。
夜已經深了，我起床去衛生間，回房的時候經過媽媽的門口。
我隐隐約約聽到了一陣低低的抽泣，在這深深的黑暗裏顯得壓抑而凄涼，每一聲都像紮在我的心上。
“……凄清長夜誰來，拭淚滿腮……”我又想起了《葬心》，媽媽連一個為她擦眼淚的人都沒有！
媽，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我以後一定好好念書！我知道你一個人很辛苦，以後有任何事情我都幫你分擔！
我知道你很孤獨很寂寞！為了我，你生命中最好的年華卻成了一片感情的空白！我卻這麽不懂事。
今後，我一定要讓你幸福，快樂！
一頭鑽到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裏，終于我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伴随着媽媽和我的這次哭泣，我突然懂得了很多事情。
我在那一夜間悄然長大，而且多年以後我才明白，那是因為我第一次發現媽媽除了是媽媽，還是一個女人。
而我因為早熟已經比同齡人更早地過了叛逆期，并且對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産生了一種本能的保護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