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芮并不領情,眼皮翻起,冷冷的反諷:
“不是聶老板您給的好資源麽,我怎麽可能遇到危險呢,就算遇到危險也是我自己倒黴,哪裏需要聶老板您親自保護呢。建議您離我遠點,不然我怕雷劈你的時候,會波及到我。”
聶聞星手拿開了,臉色一言難盡。
白芮自然地回房間收拾好自己,下午要去公司,和胡雪鷗碰個頭,她決定現在就出去,在外面随便逛逛,消磨時間,不想面對聶聞星了。
她穿了件薄而透明的米色襯衫,加長而厚的紗裙,腰間系棕色皮帶,挽起丸子頭,口罩墨鏡帽子都戴好。
腰細腿又長,曲線明顯,身段玲珑又瘦削,是一種有力量的妖豔。
走出來,白芮換了雙深綠色平底鞋,拎上綠色的奢牌大包,話也不說直接出門。
白芮自己開車從停車場出來,沒走多遠,就從後視鏡發現有輛車跟着自己。
是聶聞星的車。
白芮:……
恨自己不會漂移。
她在商場停下車,後面聶聞星的車子緊追不舍,停在她旁邊。
白芮下車,走過來,敲敲聶聞星車窗。
對方緩緩降下玻璃,聶聞星那張端莊優雅的臉露了出來。
“我報警了哦。”
白芮伸手指了指手機,上面顯示着和110的通話記錄,三分鐘。
聶聞星先是驚訝,随後平靜下來:
“但你沒證據。”
白芮臉色冷下來,坐回自己車裏。
聶聞星又從那邊下來了,敲她車窗,敲了沒兩下,商場保安過來了。
“小姐,你在幹什麽?”
聶聞星緩緩直起身子,被保安帶到旁邊,溫文爾雅道:
“先生,車裏那位是我朋友。”
保安用懷疑的眼神看着聶聞星:
“什麽朋友,你敲半天車門都不給開,關系這麽一般?”
聶聞星微笑着端莊回答:
“她是我女朋友,我們鬧了點矛盾。”
保安用看變态的眼神打量聶聞星:
“嗯……”
這個書中世界,還是同性戀不合法的背景,大家一般不會這麽光明正大的說自己是同性戀,很羞恥也很無奈。
所以保安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個人模人樣的女人或許有點太出格了,正要再問,警車直接開進來了。
兩個警察大叔一胖一瘦,從車上下來,左右看了一眼。
白芮從車上下來,沖警察招手:
“你們好,是我報的警,就是這個人,她跟蹤我。”
瘦警察走過來問白芮話,胖警察很快和保安一起,一左一右站在聶聞星兩側,把她夾住,用看犯罪嫌疑人的眼神看她。
聶聞星并沒在意身邊的人,只是遠遠看着白芮。
在警察面前的白芮又是另外一副樣子,滿臉脆弱、哀怨加驚恐,完全演出了被跟蹤狂騷擾的精髓。
瘦警察問了幾句話,白芮擡起雙眼,期待又信賴地盯着警察,嘴唇開合着,不知道說了什麽,那瘦警察點點頭,腳跟一磕,還很鄭重地敬了個禮。
聶聞星唇角微勾,仿佛覺得很有趣。
瘦警察過來和胖警察說了兩句話,對聶聞星嚴肅道:
“根據受害人描述,你對她有強行入室、跟蹤偷窺等情節,現在我們要帶你回警局問話,請你配合。”
聶聞星最後看了眼白芮。
白芮臉上露出快意的神情,眼神狠絕,沖聶聞星擡了擡下巴,轉身進了電梯間。
聶聞星走了幾步,忽然問警察:
“派出所離這裏有多遠?”
警察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了:
“一千多米吧,怎麽了?”
聶聞星沒說話,上了警車,自己拿手機先給章若發了短信,然後調出地圖,看着距離。
走出五百米,她開始心髒微微疼痛。
七百米,心跳激烈,疼痛加劇很快。
八百米,疼痛波及到全身,腦袋像被人重錘擊打。
直到九百米,聶聞星暈倒之前,喊了一聲:
“回去……到她身邊去!”
車子驟然停下,警察們将信将疑,恰好路邊就是醫院,把人趕快送進醫院搶救。
白芮在商場裏逛的正嗨,忽然接到警察的電話。
“什麽?聶聞星又發病暈倒了?最後還說要回到我身邊……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們幫忙調查吧,我這邊什麽反應也沒有。”
挂了電話,白芮沒心情逛了,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
聶聞星現在到底什麽情況?真的是只要離開自己身邊,她就會發病?觸發機制是距離麽?
警方描述的很詳細,白芮自己又知道世界真相,也知道有系統的存在,能推斷出,這應該不是假的。
聶聞星或許真的不能離開自己一段距離。
根據警方說法,走出去才一半不到路程,聶聞星就有心痛表現,随着距離越來越加重,快到派出所時,聶聞星才暈倒。
白芮拿地圖查了一下,發現從商場到派出所的路程,也就一千米左右。
所以,極限距離是一千米?
想到這裏,白芮睜大眼睛,然後嘴角翹起。
或許,這就是自己那個系統,給自己留下的最後禮物呢?
她在腦海裏喊了幾聲:
“系統!這是你做的嗎?不管是不是,我都要謝謝你!”
以前,聶聞星曾經因為白芮和別人多說了兩句話,回家就狠狠在床上壓着人折騰了一夜。
期間,聶聞星緊緊捏着白芮下巴,眸光黑沉,威脅她:
“你的命在我手裏,乖,別反抗……”
然後用白芮自己的頭發勒住她脖子,臉上顯出扭曲的快意。
這個畫面,如今又出現在白芮腦海裏。
感謝系統留下的這個禮物……能讓兩人的關系和地位,瞬間徹底反轉。
原本,金主聶聞星,一個不高興就能把籠中雀白芮抹殺;
現在,白芮不僅重獲自由,而且一個不高興,多走兩步路,就能把金主聶聞星抹殺。
她微笑着,下樓,把買來的東西滿滿塞進車裏,去了醫院。
這家醫院大概條件不行,單人病房是有,卻也只是狹窄逼仄、帶一個小衛生間的那種房間,環境一般。
白芮進來先看病床,只見聶聞星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閉着眼睛。
白芮走過去,對着聶聞星的臉,輕輕拍了兩下。
動作輕柔,像是情人之間飽含愛意的嬉戲,可她臉上放肆邪惡的笑容,卻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聶聞星啊……聶老板,該醒了。”
白芮嘟囔着,唇角浮着笑意。
聶聞星睜開了眼睛,那雙極黑極黑的眸,看見白芮,眼睛就亮了。
那就像冬天的正午,陽光從沉暮的雲間撒出一線亮。
聶聞星嘴唇很幹澀,她張了嘴,原本磁性的聲音現在沙啞的要命,說話時詞語間還有不正常的停頓。
“白芮……你來了……”
白芮按下心裏莫名湧出的一絲同情,嘴角揚起玩味的笑意:
“聶老板,我聽警察說,你又犯病了是嗎?”
聶聞星眨了眨眼,沒有對這顯而易見的事實做任何回複。
白芮笑得越發邪惡:
“警方把你的犯病過程詳細跟我描述了一遍呢。”
聶聞星目光沉靜,看不出情緒,只是盯着白芮看得很認真,等着接下來她要說的話。
白芮一字一句的,嗓音壓低,眼神犀利:
“所以,是不是,離我遠一點,你就會發病呢?”
聶聞星不說話也不動,但眼神裏并沒有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
白芮見大家都心知肚明,忽然仰頭哈哈笑了起來。
笑完了,她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低頭對病床上的聶聞星道:
“看來你也發現了,不管這件事如何離奇,就是已經發生了,從今以後,你大概……沒法離我很遠了。”
她裝作思考的樣子,用細瘦的指尖碰了碰唇角,妖豔上挑的眼睛,此刻是滿滿的嘲諷。
“換句話說,現在的你,不敢離開我了呀。我自己倒是不太想跟你有什麽進一步交往,可如果是這種情況,你的性命捏在我手裏,那我覺得,還挺有趣。”
聶聞星微微皺眉,沉聲說道:
“我的命是我的。”
白芮擡起一根手指,賤兮兮的放在聶聞星眼前,左右晃了好幾下,配合手指動作搖頭。
“啧啧啧……按現在情況來看,我稍微離你遠一點,你就沒命了,所以你的命,是我的。”
聶聞星眉頭緊鎖,這麽久以來,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憤怒卻無能為力的表情。
“你都沒有反駁任何事情呢……那讓我來猜猜,極限距離是多少?950米?”
看到聶聞星眼神閃動了一下,白芮立刻開心笑起來:
“看來我猜對了。極限距離就是1千米左右吧,還挺遠的呢,這樣更好了,不用時刻在我眼前晃了。”
聶聞星咬牙的痕跡從臉頰邊透出來,原本鵝蛋形的臉,因為緊咬牙關,看去竟有些猙獰。
白芮嘴角上揚弧度愈發擴大,她伸手捏了捏聶聞星咬緊的牙關,然後手掌展開,緩緩摩挲聶聞星臉頰柔滑如豆腐的肌膚,像情人之間的愛撫。
“這可真是……我算是因禍得福啊。聶老板,以後你就安心當我的玩物吧。”
話音落下,白芮忽的擡手,模仿之前的聶聞星,緊緊掐住對方的下巴。
眼看那張端莊美麗的臉因為被掐住而完全變形,她咯咯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