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草原真大
步入草原, 展眼望去,除了稀疏聳立的小山,四面全是平坦的草地, 就連山上也是長滿了草,極少會出現樹木。
草原上的夏天除了有些曬,溫度倒是很适宜,尤其是風裏夾雜的青草味、泥土味,路過野花繁盛的地方, 風的味道就變了,清新的花香格外讓人心情愉悅。
二皇子三皇子他們已經騎馬奔波了半個月, 大腿都蹭破了皮又結了痂,早已是對這趟旅程疲倦不堪,更何談車隊尾部徒步的商隊,一個個累的比拉車的老牛還沉默,頭發打結,胡須缭亂,雙目無神。塔拉看了就很是害怕走了這一遭他們不會再來了。
“歇一歇喽, 都歇一會兒我們再走,已經快到我們的夏牧場了。”塔拉打馬來回跑在車隊前後, 大聲說:“我派人前去通知了, 再堅持一天, 後天到牧場了可以盡情吃盡情睡。”
“二哥,你去跟塔拉說,今天下午不趕路, 明早再啓程。”康寧透過車窗跟她二哥商量:“你看是不是找個有水的地方, 讓我們的人都打理一下, 別給鞑靼人一種我們是逃難來的感觀。”
“你說的也對, 今天下午好好歇歇,養養精神。”二皇子派随從去吩咐,康寧也喚來戚笠,讓她的親衛都去河裏洗個澡洗個頭,胡須該剪的剪,該刮的刮。”
“許嬷嬷,待會兒将士們要整理着裝儀表,你顧着點,別讓他們沖撞了丫鬟們。”
……
一切都交代妥當,康寧吹個哨子喚來紅豆,對聽到動靜看過來的塔拉挑眉,頗有興味地挑釁:“臺吉,賽場馬?”
“臣讓公主一百步。”塔拉神采飛揚地拉開架勢,比了個先行的手勢。
康寧也不謙讓,翻身上馬,整理好裙擺,夾着馬腹輕甩紅鞭,紅豆急鳴一聲,一馬當前地沖了出去。
疾風撩起康寧的衣袖,繡了金凰的褙子半揚了起來,塔拉跟在後面目睹了金凰展翅高飛的全過程,他對着馬屁股甩了一馬鞭,遒健的黑馬嘶鳴一聲又加快了速度。
紅豆是走馬,在大康的一年疏忽了訓練,跑起來比草原跑馬慢了許多,塔拉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超過了先行的一人一馬。
“公主,小王贏了啊——”塔拉振聲高喊,躍過的那一剎那,他瞟到了上下起伏明顯的酥/胸,一股熱血直奔頭而去。烏黑的發絲,寬松的褙子都飛揚在身後,繡了兩枝粉色桃花的袔子緊緊貼在身上,纖腰柔韌的腰,隆起的柔軟丘壑,皮膚白淨細膩,在以青綠色為底色的大草原上,更為惑人。
塔拉感覺腦袋嗡嗡的,但還是有意識的勒住缰繩,穩穩地超過紅豆半個馬身,他只要稍稍偏頭,便能暢享視覺盛宴。
“你這人真沒意思,賽馬哪有謙讓的!”康寧氣憤,他始終穩穩地錯她一個身位,太侮辱人了!她夾緊馬腹,前傾着身子,揮着鞭子驅策紅豆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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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溝壑若隐若現,塔拉雙眼都要着火了,還得顧忌着掩飾。反正不管康寧怎麽說,他仍是堅持壓她一頭,不說話,無聲地挑釁她,由着她氣急敗壞地急促呼吸。
“不跑了!”康寧拉緊缰繩,紅豆打着呼哨停了下來,甩着尾巴慢悠悠地低頭啃草。康寧翻身下馬,落地先整理發型和衣衫,見眼前遞來一面銅鏡,她哼了一聲,接過來背對着男人整理妝面,輕輕清了下嗓子,喝風了,有些幹有些痛。
塔拉垂眼瞟了眼馬背上支起來的袍子,暗嘆可惜,深吸幾口氣,但心裏那團火就是壓不下去,還有越燒越旺的架勢。
“下馬陪我走走。”康寧轉身見他還端坐在馬背上,皺眉看他,見他還皺着個臉,一臉忍耐的樣子,疑惑道:“你咋了?”平時話不挺多的,現在裝什麽深沉?
“沒事,就是上火了,屁股長了個痘,騎馬磨得又脹又疼。”塔拉聲音喑啞,他咳了兩聲也沒得到緩解,反而是身體的震動帶動了下身支起的“痘”與馬背的厮磨,咬緊了牙關才沒洩出聲。
康寧聽他大大咧咧地說隐私部位,很是不适地扭過頭,心裏則是有些尴尬。越深入草原她越是緊張,心裏除了琢磨塔拉的親人好不好相處,偶爾還會不可控地想起避火圖上的畫面。明天到了夏牧場,後天行鞑靼的婚禮,後天晚上……咳,屁股上的痘不知後天能不能消。
“草原真大,看着好壯闊。”塔拉不說話,只好是康寧沒話找話地打破無聲的對峙。
“你喜歡嗎?”
“挺喜歡,中原有中原的美,漠北有漠北的野。”草原上的草最深也只有小腿高,藏不了人,躲不了兇獸,人站在草原上似乎是最有侵略性的物種,這是山林所沒有的安全感,野性裏帶着征服的暢快。
“你喜歡就好。”塔拉硬生生憋回了那坨欲望,想到回去時康寧又要騎馬颠簸,他想到那場面就頗為頭疼,但又急迫地還想窺視。
“你還沒騎過我的大馬,回去的時候我倆共乘一騎可好?”他越想越美,也不聽她的拒絕,跳下馬一把抱起她給遞到馬背,聲音溫柔地安撫:“別害羞,我倆是過了明路的正經夫妻,沒人會笑話你的。”
“還沒進你家門呢,哪來的正經夫妻?”康寧嘴上反駁,身體卻是很誠實地拽住了他的袍子,手上暗暗比劃,腰還挺窄的呀。
“抱緊我,走了啊。”塔拉扯住康寧的手環住他的腰,腿夾馬腹,大黑馬一個前颠,身後的人撞上了他的背,柔軟的觸感一觸即離。塔拉舒坦了,挨了幾拳頭還暢快地奸笑出聲。
“我給你說說後天的安排,明晚我們應該能到我父汗所在的夏牧場,當晚你歇在我給你準備好的氈包裏,第二天早上我再帶人來迎娶你,會用我們鞑靼的習俗迎你去我的王帳。婚禮三天後,我們再趕往冬牧場,公主府就給你建在冬牧場,你看這些安排有問題嗎?”
“那你呢?你之後還要返回夏牧場?深秋了再帶領部落趕回去?”
“不用,我在家陪你,我的部落有額赫幫我管着,夏末的時候冬牧場駐留的牧民要割牧草晾曬成幹草打捆,今年我負責這事。”
康寧滿意了,初到漠北,一切于她都是陌生的,塔拉能領着她熟悉環境再好不過了。
再次啓程,康寧換上她出嫁時的嫁衣,鬓發高挽,金燦燦的頭面妝點了烏黑秀發,妝容服帖,白膚紅唇,一條輕薄的紅紗代替了紅蓋頭遮住她的下半張臉,影影綽綽,更引人想看個真切。
中午過後,經過的地方開始出現成群的牛馬羊,守着牲畜群的牧民聽到震耳的車轱辘聲都從氈包裏走出來展眼遙望。康寧透過拉開簾子的窗口,看見臉蛋紅撲撲的小孩抱着小羊跟着馬車跑,她從攢盒裏抓一把堅果酥酪遞了出去。
“謝…謝公主。”
康寧驚喜,小孩雖是咬字不清,但說的的确是中原話,不止是他,之後她路上又遇到幾個追着車隊跑的孩子,她總能從只言片語裏捕捉到“公主”兩個字。
“公主,到了。”塔拉推開馬車門,躬身抱起康寧走下馬車,在一陣起哄聲中把人送進了氈包。
“晚膳我派人給你送進來,今晚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你好好歇着,明天一早我帶彩車來迎你。”塔拉還要帶二皇子三皇子去王帳見他父汗,他讓人把多蘭喚了過來,吩咐道:“這幾日你陪着公主,別讓無關的人來打擾她。”
等外面的聲音安靜下來,康寧讓合葵把裝了鞑靼婚服的箱子給搬進來,她卸掉大康的嫁衣,拆了發髻,在許嬷嬷欲言又止的表情裏試戴了鞑靼王室的頭飾。
跟許嬷嬷不郁的表情不同,多蘭見到精美的鞑靼嫁衣,臉上是油然而生的欣喜,她喜出望外道:“明天奴婢為公主梳發,一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塔拉在獻出敬門羊敲開氈包門見到身穿鞑靼嫁衣的公主時忍不住驚豔,中原嫁衣華美,但也讓他有些距離感。
“沒我們大康的嫁衣好看。”二皇子抱着康寧上彩車時不滿嘀咕。
“人好看,穿什麽都好看。”康寧反駁。
“你就主意大,父皇不知道你今天這一出吧?”
“父皇不會在乎這個小場面。”
“你等着,我回去就告狀。”二皇子大踏步從彩車上下來,被鞑靼迎親的人簇擁着跟在彩車後面離開。到了塔拉的王帳,塔拉騎在馬上,牽着拉彩車的牛圍繞王帳走三圈,在聲聲祝賀裏抱着新娘踏過熊熊燃燒的火焰彎腰進了帳裏。
“可還有要做的?”
“接下來不用你操勞了,熬煮奶茶讓多蘭來,你在帳中歇着,等開宴了同我去給父母和客人們敬酒。”鞑靼的婚宴會擺兩到三天,一直到送走了娘家人才會停宴,但只有頭一天的宴席需要兩位新人出席敬酒。
鞑靼可汗是個滿臉大胡子,眼神犀利的中年高壯男人,看着野蠻,舉止倒是懂禮和善,在康寧給他敬馬奶酒時阻止了她給他行禮。可汗擺出這個姿态,之後的可敦阏氏以及塔拉的弟弟妹妹們,都很克制地打量她,沒有不識趣的人給康寧下馬威。
晚上,草原腹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烤肉的香味伴着馬頭琴悠揚的琴聲,鞑靼勇士比起了摔跤,姑娘們圍着篝火跳起了舞,在這熱鬧的氛圍裏,康寧被吐息灼熱的漢子抱回妝點喜慶的王帳。
康寧中午喝多了馬奶酒,下午睡了一覺本是酒意已消,現在被濃烈的酒味一熏,頭又開始發暈。她垂眼看蹲在地上給她脫靴子的男人,褶皺的眼皮蓋住了他灰藍色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康寧坐在床沿,探手攬住他的下巴,指腹在他脖頸細細摩挲,動作輕佻地勾住他的下巴,在他驚異的眼神裏,俯身抵着他的額頭。
塔拉一手握住她的腳,另只手攬住她的腰,看着她一點點湊近他,他聞到了清甜的呼吸,四目相對,他對着貼上來的紅唇探出了舌尖。
紅燭搖曳,大紅色的帳子裏探出來一只緊繃的手,紅帳裏的兩人大汗淋漓,康寧一頭烏發鋪在紅枕上,像水草一樣搖搖擺擺。一伏一卧,又在女子的嬌啼聲裏改為兩相對坐。
“不行,這樣太深了,我要躺回去。”康寧剛坐下去又反悔,坐着塔拉似乎更激動,上下兼顧,她受不住。尤其是兩具濡濕的身體似有似無地相貼,又在颠簸起伏的節奏裏碰撞開,被掌住了腰她還是忍不住想像灘爛泥軟倒在被褥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