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戀愛前後
木嬈拍完後才發現裴如泱在現場。
她沉浸在劇本裏，沒太注意周遭的人，直到今天拍攝完畢才有心情想其他。
“你怎麽來了？”她跑到裴如泱身邊小聲問。
“來看看。”裴如泱裝模作樣，不動聲色瞥一眼搭戲的男演員，收回目光，“我訂了餐廳，先去換衣服吧。”
木嬈身上還穿着戲服，她很快換下衣服卸下妝，時間不早，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跟李無憂打了招呼，木嬈随裴如泱離開。
“你訂了哪裏的餐廳，明天還要拍攝呢。”
木嬈的本意随便吃點，明天還有工作，不好胡吃海喝，裴如泱當時只簡短形容：“小地方。”
木嬈心下點頭，應該是哪家私房菜。
直到她站在808塔大樓前——
“頂層怎麽回事？進不去。”
身邊有人路過絮絮叨叨講着。
“好像是有人包場了。”
“卧槽，哪家霸總這麽大手筆？808說包就包。”
“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一捧捧玫瑰花運了進去，”那人嬉笑道，“估計是公子哥整的表白現場吧。”
“唉，真想進去瞧瞧。”
木嬈：……
“你不是說，小地方？”
裴如泱腦袋一昂，帶着木嬈就往前走：“對我來說是這樣。”
木嬈：。
坐電梯到頂層，一出電梯恰好又遇上想在808吃飯結果铩羽而歸的兩位客人，其中一個大概是好心，見裴如泱木嬈往餐廳走去特意提醒：
“兄弟，不用去了，808今天被包場了。”
裴如泱充耳不聞。
那人急了：“诶我說話你沒聽到嗎？都說了被包場了，你進不去！”
木嬈尴尬地不知道說什麽好，腳趾已經開始摳地了。
裴如泱這時站定，略微回過身，淡淡說道：“謝謝提醒，我包的。”
……
現場一片安靜。
那人咽咽口水，視線落到木嬈身上，木嬈扯出一個笑，那人憋了半晌：“哦，那玫瑰花也是你弄的？”
裴如泱已經有些不耐煩。
“城裏人真會玩。”
那人說完拉着同伴離開。
木嬈呼出一口氣，手被裴如泱握在掌心，好不容易進了頂層，一剎那，滿屋的花香朝她襲來。
裴如泱不知道運了多少朵玫瑰過來，擺滿了整個餐廳。玫瑰嬌嫩欲滴，花瓣上還有水珠，每一朵都悄然盛開，整個頂層是花的海洋。
挺好。
木嬈安慰自己，裴如泱整這些，好歹是為了她。
頂層只有他們兩位客人，在窗邊坐下，裴如泱一指窗外：“待會兒去天臺看星星，有望遠鏡。”
木嬈瞄一眼窗外，瞬間的失重感迫使她收回目光，媽呀這也太高了。
“好啊。”嘴上答應着，眼睛絲毫不看外面。
裴如泱某些時候很敏銳，立刻察覺到木嬈的不對勁，他輕聲問：“你恐高？”
“沒有，沒那麽嚴重。”木嬈擺擺手，“只是我一看着高的地方，我就會想，這圍牆要是突然塌了，我不得掉下去，或者我一個沒站穩——”
“不會。”裴如泱打斷木嬈的話，起身走到對面，拉起木嬈，“我在這裏。”
什麽意思？木嬈迷迷糊糊被裴如泱拉去天臺，808最高的地方，站在上面朝下望，車水馬龍成了幻影，只看得見一束束五顏六色的燈光。
木嬈腿都是抖的。
只敢看一眼就立馬想往後退，被裴如泱桎梏住，她站在最前方，旁邊是望遠鏡，身後是裴如泱的胸膛。
“別怕。”男人堅定說道，“只要我在，你就是安全的。”
“不論遇到什麽，我都會拉住你。”
“你看一眼腳下，”裴如泱呓語充滿誘惑，“沒有什麽能夠擊倒你，一切苦難都追不上你，因為你站在最高處，他們只能仰望。”
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最少人能夠觸碰的頂端。
木嬈深吸一口氣，很好，代入感太強，現在她已經是點家龍傲天了，一切盡在掌握。
她伸出一只手，風在掌心盤旋，捏住，她扭過頭：“謝謝。”
“不用。”環抱住木嬈，裴如泱低頭，“晚上回去再感謝我。”
木嬈：小臉通黃。
這才是裴如泱原本的目的吧！
導演想拍的就是一部短劇，花不了多少時間，木嬈今晚總算可以放松一下。
用“回家揣摩劇本”的理由打發了裴如泱，她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李無憂到家的時候還挺驚訝。
“沒去霸總哪裏？”
“不想動。”太累了，不想談情說愛。
而且剛才已經說完了。
“吵架了？”李無憂猜測。
“沒有。”木嬈偏頭，朝李無憂勾勾手指，“有心思想我的事，不如把你和周念安的事好好跟我說說，前段時間太忙我都沒來得及詳細了解。”
“……”李無憂詭異的沉默，“也沒什麽好說的。”
木嬈：“起因，經過，結果。”
李無憂：“……”
“起因就是，動物救助站遇到，我以為他是小奶狗，剛讀大學什麽都不懂，把他當弟弟看，他也像粘姐姐似的粘着我。”
“經過，我真把他當弟弟，他卻想睡我。後來發現我對聽話的乖乖牌不感興趣，就恢複了本性！什麽小奶狗，都是裝的！”
“他平時機車跑酷一條龍，八塊腹肌什麽都懂！以為我喜歡乖巧的才裝成那樣接近我！”
“結果，結果就是，他現在在追我。”
木嬈：？
“他不是一直在追你嗎？”
“是啊。”李無憂兩手叉腰傲嬌點頭，“誰讓他騙我，他不追我兩個月，別想我答應他。”
木嬈死魚眼：“其實你是享受被追求的這個過程吧？”
李無憂卡殼，最後還是誠實的承認了。
弟弟追求人起來真帶勁。
“不管你了。”了解了自己想了解的，木嬈從沙發上起身，“我去碼字，争取周一來個加更。”
她一星期沒打開江江文學城，自動忽略了信息欄裏的紅點點，首先去看評論，好家夥維水泱泱這個黑心天使又開始了。
腦癱評論成功成為了話題樓。
木嬈恨恨錘兩下桌子，眼不見為淨，利落關了評論窗口，這才去看短信。
兩分鐘後，正在洗手間洗漱的李無憂被一聲狼嚎吓到。
“啊——”
聲勢直逼天花板。
“怎麽了怎麽了？”她咬着牙刷趕緊去敲木嬈的門。
兩秒後門被打開，李無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木嬈抱入懷中：“無憂，我要賣版權了！”
“我收到了信，之前寫的小甜餅被出版方報價了！”
李無憂：？
花了三分鐘理清事實，李無憂懵逼問：“不是現在正在連載這本？”
“沒有，是之前的。”說來木嬈也覺得不可思議，她專門寫恐怖小說，專欄就一本小甜餅，還是當初放飛自我寫的。
結果一溜的恐怖小說沒被看上，就小甜餅入了人家眼。
屬實有點離譜。
“算了。”木嬈松開擁抱李無憂的手，“這樣想想，好像也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別呀。”李無憂安慰，“萬事開頭難，開了頭就好了。”
“不用安慰我。”木嬈一擺手，“這事八字沒一撇，我還是老老實實碼字吧。”
賣的不是恐怖小說，而且沒正式敲定，木嬈喜悅的心情過去後冷靜下來，沒怎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周日，她照常去拍攝短劇，晚上的時候加了點班，總算把她的鏡頭拍完了。
虧得導演比起演技更注重鏡頭感，要不然從來沒拍過戲的木嬈光是NG就能N得導演心如死灰。
裴如泱照常來接木嬈下班，上車第一句就是“我訂了餐廳”。
木嬈系安全帶的手一頓，顫巍巍說道：“我想要腳踏實地的感覺。”
裴如泱忍笑：“摩天輪餐廳，華城新開的一家，在摩天輪裏吃飯，既可以欣賞城市夜景又浪漫無比，我準備帶你去那裏吃，你覺得怎麽樣？”
“哦對了，我訂的最頂端那一桌。”
摩天輪？
想想摩天輪的高度，木嬈只覺眼前一黑，剛想反駁，就看見裴如泱眼裏沒忍住的戲谑。
“你騙我！”她拍裴如泱一巴掌，剛被對方帶溝裏去了，沒意識到這個摩天輪餐廳有多離譜。
現在哪有這技術。
“哈哈哈。”裴如泱終于忍不住悶笑出聲，手卻緊緊握着木嬈不放。
談戀愛之前，他以為他以後就算談了戀愛結了婚，也必定高傲矜貴，與女朋友或者妻子說話客客氣氣，但萬事以自己的想法為中心。
直到戀愛對象變成木嬈，他才意識到，原來一個人戀愛前後真的不一樣。
“阿嬈，”裴如泱低聲詢問，“事都忙完了，今晚的時間屬于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