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7】 【27】
靜谧深邃的夜空, 一彎狼牙月高懸，浮雲流轉。
這是美國繁華的地段之一，萬千琉璃燈火如銀河璀璨。
輕緩的紗簾緩緩浮動, 将這絕美的夜景隔絕在窗外, 屋內投下重重幢影。
江言絲手臂交疊枕在頭下, 躺在沙發上，客廳很安靜，靜的落針可聞。
這種安靜又和平時不一樣，屋子裏浸滿了另一個人的生活氣息。
她會永遠陪着自己吧？
以後自己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了吧？
他彎了彎唇，似乎聽見了淺淺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皮漸漸合上，恍惚中又回到了那個昏暗逼仄陰冷的房間裏。
他躺在床上虛脫無力, 視線有些迷糊, 一只雪白的貓跳到床上, 站在他胸口，嘴裏叼着一塊肉，往他嘴裏放。
他太餓了, 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小貓将他放進嘴裏又跳下床，過了一會又叼了一塊肉回來。
小貓來回跑，叼了很多肉過來, 再後來, 外面傳來保姆尖酸刻薄的咒罵聲：
“你個死貓，一只死畜生還敢偷吃東西，看我今天不炖了你……”
一同傳過來的還有東西摔打在地面的聲音, 花瓶脆在地上的聲音，貓貓嗚咽的聲音。
他用力撐起身體，企圖往床下爬去，因為雙腿無力, 滾落在地上。
顧不得身體的疼痛，他撐着手往外爬，一邊高聲叫喊。“你敢打桃桃，我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爬到卧室門外邊就看見，粗壯的保姆手裏拿着一根雞毛撣子到處抽，所過之處，花瓶裂了，瓷器墜地，可以想象用的力氣有多大。
小貓上蹿下跳到處跑，靈活的躲避。
保姆棍子抽不到，戾氣愈發大，尖叫聲震耳欲聾。
聽見男孩的聲音，保姆走過來，臉上的笑容陰森扭曲。“你個小畜生，死殘廢，你自己都快死了，你爸媽根本都不想再看一眼，你還想保着這只畜生。”
說着她拿起雞毛撣子，重重抽在男孩身上，病态的皮膚上立刻留下一道道鮮紅的血痕。
身上是入骨的疼痛，心裏是撕心裂肺的仇恨，男孩仇恨的看着保姆。
突然小貓跳到保姆的肩頭，尖細的爪子狠狠在保姆身上，臉上抓。
“啊啊，阿啊，阿啊啊……”
保姆也厲聲尖叫，同時手瘋了，發瘋的抓住小貓甩，打。
“桃桃快跑，不要管我。”
“你快放開桃桃。”
男孩只能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叫喊，眼睜睜看着一人一貓相互扭打。
男孩順着一地碎片的地板爬往外爬，手上身上到處都是被碎片割出的口子，鮮血一片一片往外滲，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努力的往外爬，求救。
保姆沖過來把他往回拉，一邊拳腳打踢。
已經掙脫的小貓又沖上來和保姆扭打在一起。
他終于爬到外面，他大聲的向經過的人群求助，“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求你們進去救救我的貓。”
“它要被打死了。”
“它要被打死了。”
“它要被打死了。”
當人們趕回到房間的時候，保姆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血，小貓也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我求你們了，你們把桃桃送去醫院好不好？”
保姆頂着一臉的傷痕詭辯：
“你們也看到了，這只野貓多麽兇狠，這種貓不能留在世上，你看我這一身傷，就是它發瘋的傑作。”
小男孩歇斯底裏的喊：“你胡說八道，是你先打我，虐待我，桃桃是為了救我，你是壞蛋，我我殺了你為桃桃報仇。”
“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男孩滿臉都是淚痕，無助地向所有人求助：
“求求你們相信我，這個保姆一直虐待我，桃桃就是為了救我，它不會随便抓人。。”
“桃桃是好貓。”
“求你們相信我，求求你們送它去醫院吧。”
“它要死了，你們快送它醫院好不好？”
他拽着一個大人的衣角，臉上都是眼淚，哽咽着請求。
被拽着衣角的男子蹲下身，“小朋友，貓說到底只是一只畜生，不能比人命更重要，你要是喜歡，我再重新送你一只吧。”
有人附和。“是呀，小朋友，畜生跟人不能比的。”
“小朋友，你要是喜歡再重新養一只溫順的貓吧，人的世界，不可能容的下一只野蠻的貓，畜生的命跟人不能比。”
小男孩不懂，如果人命比畜牲精貴，那為什麽我有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有家。
我生了病，卻沒只有一只貓陪在我身邊呢？
為什麽畜生都懂的道理，人卻不知道呢？
小貓的身體蜷曲在一起，身體瑟瑟發抖，溫熱的體溫漸漸消散，直到沒有一絲溫度。
“不要。”
江言斯猛的睜開眼，恐懼向心髒的血液，一蹦一蹦往四肢百骸輸送，浸滿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指尖發麻，腦門上有薄薄的汗。
身體綿軟無力，入目是一片黑暗。
良久，江言斯長籲一口氣，手肘撐在沙發起身。
點開手機，眼睛被屏幕的燈光刺的咪起來，才淩晨5點。
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冰水灌下，沒有任何睡意，他幹脆起身，打開一盞臺燈，拿過一本書來看。
直到天光大亮，江言斯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起身去敲卧室的門。
食指彎曲輕輕點了幾下，門內毫無反應。
不會……又變貓了吧？
手握上門柄擰開，啧--
被子果然只攏起一點微小的面積。
和偌大的床相比，顯得小小一只。
今天錄制的目的地夏威夷島的基拉韋厄火山，需要提早乘飛機過去，集合的時間比平時要早。
江言斯見桃桃睡得正香也沒有吵它，先自己洗漱好，然後掀開被子，撈起來揣在懷裏去餐廳。
桃桃睡得正香，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江言斯模糊的虛影，朝他懷裏拱了拱繼續睡。
小小一只揣在懷裏，軟乎乎圓滾滾的，江言斯彎了彎唇。
他忽然覺得這樣也很好。
“這邊。”江言斯剛進餐廳，孔瑜打着響指朝他喊，面前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不少吃食疑是，有不少都是桃桃愛吃的。
江言斯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孔瑜瞥一眼趴在臂彎睡覺的桃桃，一邊給面包抹橄榄油，“你這朋友還挺不錯的嘛，清早就把桃桃給送過來了。”
江言斯點頭，“嗯。”
孔瑜頭朝江言斯偏了偏，“嫂子不用吃飯嗎？還是已經回去了？”
江言斯微妙的看了一眼孔瑜，捂上桃桃的耳朵。叉起一塊雞胸肉放進孔瑜盤子裏，“少操點心，我的女人就不用你操心了。”
孔瑜啧啧，“小氣勁兒。”
拿起手機敲了幾行字。
吃完飯，江言斯給桃桃打包了一份，兩人離開餐廳。
孔瑜的手機響了，落後一步劃開手機，Waiter操着标準的英文道：“抱歉先生，我已經摁了很久的門鈴，房間沒有任何動靜。”
孔瑜眯眼看着前方，江言斯站在電梯面前，手指按下電梯鍵，頭自然而然的低下來，視線落在懷裏的桃桃身上，專注而溫柔。
沒有任何動靜？
那就說明，--房間裏根本沒有任何人。
他清早開始就一直坐在酒店大堂，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抱着貓進來過。
這就說明，桃桃昨天晚上一直在酒店裏，什麽前主人應該是扯的。
很顯然，昨天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才把桃桃送走的。
為什麽卻又連一頓早飯都不和她吃呢。
江言斯到底在隐瞞什麽呢？
所有MC在私人飛機場集合，往太平洋去。
這日的任務是，到基拉韋厄火山，和地質學家一起，采集火山熔岩樣本。
基拉韋厄火山地處夏威夷群島，是世界上最活躍的火山之一，滾燙的熔岩形成的炫目的紅色自然奇觀，每年有兩百多萬的人被吸引，來這裏探險。
節目組的保護措施做的足，請了最專業的探險家領隊，同行的還有一位地質學家，因為火山表面有二氧化硫排放，同時也配備了防毒面具等保護工具。
火山裏有流動的熔岩，溫度可以達到1090℃，MC畢竟不能和專業的探險家相比，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飛機繞着火山拍攝畫面。
找到休眠的，足夠安全的火山口，MC下去火山，和地質學家一起，用工具采集一下熔岩樣本就算完成任務。
看着驚險刺激，其實安全性十足。
帶隊的探險家名叫科爾，用流利的英文給MC普及火山知識，以及一會下去火山上面的注意事項。
桃桃被吵醒，揉着眼睛在江言斯懷裏醒過來。
“醒了？”
江言斯揉了揉它小腦袋，擰開一瓶水遞到它嘴邊，“喝點水。”
桃桃抻了抻懶腰就着江言斯的手喝了點水，江言斯又打開早飯投喂它。
【女鵝，你終于醒了。我想你一天了。】
【傳言中的飯來張口，大概就是這種。】
【社畜表示，這是我的終極理想生活。】
飛機穿過太平洋，紅色的熔岩翻騰，白色的煙霧袅袅從地面散出來，刺激而危險。
彈幕上引來一片尖叫。
【哇哇，節目組今天玩這麽大的嗎？看着很危險】
【我也舉得太危險了，怕我偶像受傷。】
【對節目組突然沒了好感，用我偶像的人身安全博噱頭，給收視率引流。】
飛機在上空盤旋一圈，節目組為了營造危險，刺激的氛圍，先找了一處休眠的火山口，飛機艙門打開，放下一根粗壯的牽引繩，科爾順着繩子爬下去，平穩落到火山上。
美國人喜歡通過探險來征服大自然，還有一座舉世聞名的叢林探險大學。
科爾也不例外，越是驚現他越覺得刺激。
鏡頭裏，他舍棄防毒面具，用襯衫裹住鼻子，特意順着岩漿管道行走，在越過一處管到處，踩着岩漿的鞋子瞬間起了火，游走在火舌裏，他跑了好幾步才踩滅。
順利走過險情，科爾轉頭，對着鏡頭露出勝利舒心的微笑。
在華國人看來，這種就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純粹是吃飽了撐的，彈幕炸了，引起激烈的讨論。
但同時，和節目組預料的一樣，在線直播人數蹭蹭往上漲。
【這太危險了，節目組一定是吃飽了撐的。】
【我不同意我女鵝下去涉險。】
【抵制節目組，把我偶像置身危險的環境裏，一千多度啊，摔個跤腿就沒了。】
【抵制節目組。】
【LS，別激動，你也不想想，節目組敢真的鬧出事嗎？這些都是節目效果，MC的安全問題，節目組肯定會保障的啊。】
【只有我覺得，很刺激嗎？】
科爾順利的在火山傷穿梭一陣，找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給節目組遞了信號。
MC可以到下到火山表面了。
顧詩雅在看到科爾游走在火舌上的時候，吓的臉都白了，雖然她知道，這是節目組特意安排的流程，就是為了綜藝效果，她下去的地方不可能有危險。
可是她現在就是怕。
克服不了。
她朝導演開口，“趙導，我今天生理期，肚子疼，不能動，我能不能不下去？”
趙導微妙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行吧，那你待在飛機上。”
“你待在飛機上，我一會就上來。”江言斯把桃桃放在座位上，邊給自己綁安全繩索邊說。
“喵嗚。”
我想和你一起。
桃桃搖着小貓頭，希望江言斯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江言斯中譯了一下，板着臉道：“聽話，不許胡鬧，下面溫度太高了，我一會就回來。”
說着，自己順着繩索往下滑。
剛往下滑了一點，就見一道白色的虛影從艙門躍下來，然後順利的落到了他的肩頭。
這個高度，上面夠不到飛機，下面抓不到地面，江言斯冷着臉斥道：“你下來幹嘛。”
桃桃一點都不怕他，張嘴伸出小舌頭就舔上他的臉，“喵嗚，喵嗚。”
江言斯耳根都紅透了，破功，有點無奈，“你啊。”
能怎麽辦呢？只能踹好了。
“喵嗚。”
桃桃小伎倆得逞，歡喜的搖尾巴。
江言斯無語，囑咐道：“一會到火山，不許亂跑，下面危險。”
桃桃想說，我是一只動物，你一個人類居然擔心我對自然環境的了解。
我比你了解很多好嘛！
江言斯聽不懂它的腹語，到了火山地面，手把桃桃踹的緊緊的。
除了顧詩雅，所有人都平穩落到火山表面。
地質學家拿出一個類似于錘子的東西，還有一個特制的桶，他們小心翼翼朝一處樣本靠近。
用工具撥開一塊熔漿表面，勾起一塊放進桶裏，桶裏瞬間似滾燙的開水沸騰。
每個人輪流采集，很快完成任務，趙導聯系飛行員再次放牽引繩子。
意外的，飛行員的聲音比他們還慌：“不好了，飛機突然出現故障，你們現在待在下面，可能比坐飛機要安全。”
趙導氣的想罵人！
顧詩雅臉刷的白了，身體瑟瑟發抖。
二十分鐘以前，所有MC都下了飛機，她拿出手機，把火山當背景自拍。
拍着拍着，見飛行員悠閑的坐着，一時興起，笑說：“我可以坐到你的位置拍張照片嗎？”
飛機的自動性比車子來的要好，很多鍵盤都是自動操做，男人嗎，總是很難拒絕一個言笑晏晏的美女的要求的。
“可以啊。”飛行員笑着應了，起身讓她坐到駕駛位置。
開飛機，多酷啊！
顧詩雅讓飛行員給她拍了好幾張，又開始自拍起來。
她自拍就和平時一樣，找角度，找光線，彎腰，仰後背，擺胳膊凹造型……無意當中，就抵到了什麽開關，飛行員沒有坐在駕駛位置，沒有及時察覺到數據的異常，然後就悲劇了。
又或者，飛機本身就藏在安全隐患，只是起飛之前沒有檢查出來。
反正就是出問題了。
飛行員道：“我現在聯系救援飛機，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可能要一個小時。”
【靠，我就說今天的任務太危險，節目組不是人。】
【抵制節目組，我女鵝現在怎麽辦？岩漿是流動的，在這裏等一個小時，很危險啊。】
【抵制節目組。】
顧詩雅急了，“我怎麽辦？可以跳傘嗎？”
生死時刻，飛行員的注意力都在想法控制飛機上，沒好氣道：“這裏是火山，跳傘找死嗎？你要是還想活就別吵我。”
趙導看向所有人，又求助的看向科爾：“我們現在怎麽辦？”
科爾爬到一處高一點的岩石上，手遮在眉心四處看了一眼，肯定道：“我大概知道這邊離海邊有多遠，一個小時足夠了，我們去海邊，那邊有人群。”
孔瑜看相江言斯：“你怎麽看？這老外的話能信嗎？”
江言斯四處掃一眼，四處都是荒涼的褐色岩石，感受了一下風向和陽光的方位，顯然，走到海邊才是最安全的，“不走，留在這過年嗎？”
孔瑜點頭：“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宋子豐轉頭朝韓筱解釋，“還是靠近海邊更安全。”
溪妍和韓筱也表示沒意見，一行人開始往海邊走去。
科爾利用自己豐富的探險經歷，在前面帶隊，經過一處熔岩管，他用鞋尖試了一下溫度，然後自己率先跳過去。
江言斯，孔瑜跟着跳過去。
奚妍對剛剛科爾鞋子着火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顫聲問：“一定要走這裏嗎？有沒有別的路？”
科爾安慰道：“放心，沒事，你勇敢的跳過來。”
奚妍深吸一口氣，往後退幾步緩沖，一鼓作氣跳了過去。
宋子豐看相韓筱：“你別怕，我先跳過去，在對面接你。”
“嗯。”
韓潇也學着奚妍，往後退幾步緩沖，一鼓作氣往對面跳。
她一緊張，落地的時候腳一歪，人往地面倒去，宋子豐及時伸手拉住了她，她的小腿還是在地面擦了一下。
“有沒有受傷？”
宋子豐說着蹲下身，撸起韓筱的褲腿，小腿紅了一片。
他立刻蹲下身背起韓筱。
“不行，這裏本來就熱，你再背着我走，身體受不住的，我還可以自己走。”韓筱拒絕道。
“我行的。”宋子豐背着韓筱往前走道，“你要是還想要你的腿就別逞強。”
宋子豐腦門有薄薄的汗，臉頰被熱氣蒸紅，擡腳往前走的步伐卻很堅韌。
後背很寬闊，韓筱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到他燙人的體溫，低低出聲問，“為什麽這麽幫我？”
“很難看出來嗎？”宋子豐說：“我明顯是別有所圖。”
韓筱心一跳，隐約明白又隐約不明白，抿了抿唇問，“你圖什麽？”
宋子豐：“我圖你。”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在說話。
前後人說話的聲音，腳步踩在火山表面的聲音，特別的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子豐說：“筱筱，如果我們這次安全的回去了，你考察我一下吧。”
“如果我合格，給我個機會照顧你。”
“如果不合格，也沒有關系。”
韓筱咬了咬唇，問，“你是故意挑現在這個時候說的？”
宋子豐：“是，也許你覺得卑鄙無恥，乘人之危。可是只要我能争取到這個機會，我寧願卑鄙無恥。”
“筱筱，我想正式追求你。”
“你擡起你高傲的頭顱，盡情享受我的追求吧。”
韓筱撲哧笑出聲，“那你先得安全回去，才能有這個機會。”
細細軟軟的聲音噴在後頸，像是春風拂過。
宋子豐擡頭，他覺得今天的天格外的藍，笑說：“好的。”
“喵嗚，喵嗚，喵嗚。”桃桃爪爪指着前面喵嗚叫喚。
“怎麽了？”江言斯低頭問：“是不是太熱了不舒服？”
桃桃急了，伸手爪爪，掏出江言斯口袋裏的手機，往前面的熔岩一扔。
“啪”一聲。
冷卻的熔岩突然墜落向岩漿管道，手機剎那間成灰燼。
與此同時，科爾的腳尖剛要觸到那塊墜落的熔岩。
最後一刻穩穩停住。
科爾滿身都是冷汗。
【剛剛是誰信誓旦旦表示，絕對不會有問題？實力打臉。】
【我女鵝真是太棒了！麻麻為你驕傲。】
【笑死，科爾牛吹大發了，是我女鵝救了你一命。】
像他們這些探險者，都是依據熔岩表面的柔軟度來判斷這塊岩石是否安全。
多數情況下都不會有問題，像這種極偶爾的情況，屬于不可預測的特發情況，很少見，但是有。
這就是探險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原因。
科爾以及所有人都向扔手機的桃桃看過來。
江言斯低頭問，“你能穿越火山？”
“喵嗚。”
桃桃小貓腦點了一下。
江言斯恍然大悟，對啊，桃桃本來就來自大自然，這是依據技巧，經驗的科爾所不能比的。
“那你來給我指路。”
“喵嗚。”
桃桃小貓腦又點了一下。
有了這件事，科爾對桃桃也好奇起來，心悅誠服的跟着桃桃指的方向走。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一處有植物的地方，火山表面一直有熱氣蒸騰，他們早就口渴了。
桃桃靈巧的在林子裏穿梭，找到酪梨樹，爬上去，摘了梨往下扔。
科爾：奇了！
開口介紹這種水果，“這種水果富含卡路裏，蛋白質，削皮就可以吃，不僅口感好，還可以快速補充體力。”他忍不住抵力抵江言斯的胳膊，“你這貓真有靈性，是探險的好夥伴，能不能賣給我？”
孔瑜心說，你個傻叉，江言斯要是願意賣，還特麽還輪的到你！
果然，江言斯冷臉道：“不賣！”
科爾：“我可以出十倍的價錢。”
江言斯：“一千倍也不賣。”
【滾，你還想買我們的國民貓，你臉可真大。】
【我衆籌，十倍把你買來華國你願意嗎？】
【剛剛就應該讓你滾到熔岩下面去，就你都是多餘。】
衆人吃了酪梨，體力上都充沛很多，桃桃又帶領大家找到水源，最後還找到了原始的蜂蜜。
科爾用葉子點燃煙，熏走蜜蜂，完整的摘起了蜂巢，大家還吃上了最原始的蜂蜜。
【啊，我饞的口水都留下來了，真正的野生蜂蜜，看着都好吃。】
【我女鵝真是太棒了！】
【今天，又是女鵝帶來驚喜的一天呢。】
吃完蜂蜜，大家又修整了一下，救援的飛機也趕過來了。
節目組也知道，因為這波意外，把網友罵的狠了，網友至少敗了一半的好感。
尤其是趙導，心裏對桃桃那叫一個感激啊，如果科爾真出來事，他這行也別混了，廣電總局不封了這個節目才怪。
于是大手一揮，原定的夏威夷島的任務也全部取消，由嘉賓自由活動，只管賞海灘落日，并且定了這邊最好的酒店給大家休息了。
至于顧詩雅那個倒黴催的，有出了故障的飛機離開火山，駛出夏威夷島的時候，他就和飛行員一起跳傘，挂在了樹上，足足挂了半小時才被人救下來。
因為在飛機上擺拍的事情，被網民罵出了新的高度，完美的接替了蔣媛媛的熱度。
下了直播，剛進到房間，桃桃的嘴裏就被塞進來一根手指。
桃桃：“……”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這一次，她變身的速度比上一次來的又快了。
江言斯敢關上卧室的門，走到陽臺邊，掏出一根煙點上，卧室的門就被打開，江言斯回頭，
桃桃笑吟吟走出來。
夾在指縫的煙一松，翻滾着跌落入無盡的夜空。
他移開視線，嗓子青咳一聲，“要不要出去玩？”
桃桃：“玩什麽？”
江言斯：“我定了郵輪，你穿件外套，我們去海上玩吧。”
桃桃：“好呀。”
桃桃跑去卧室，找了一件外套，拿上帽子，口罩。
今晚的月色又大又圓，無邊月色在海面投下細碎的粼粼水光。
鹹濕的海風迎面坲過來，全身都舒暢。
江言斯懶懶靠在椅背，和對面的桃桃說，“把口罩和帽子摘了吧。”
“孔總，美國這邊擴張的事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下個月能正式進入軌道。”
一艘郵輪上，男子扶了扶鏡邊，看相對面的孔瑜做着陳述報告。
對面的人始終面無表情，看不出絲毫情緒，他心下惴惴。
孔瑜頭微微側着，視線透光舷窗看向外面，道：“你這準備工作用了三個月，足足比我預計的時間多了半個月，光是在審批手續上就被律師牽着鼻子多花費了一周。”
他聲音并不大，也沒有任何情緒，對面男子腦門上卻出來一層冷汗，小聲辯解道：“一開始，沒摸清對方底線，下次不會了。”
孔瑜回頭掃了他一眼，“還有下次？”
男子心驚肉跳了一下，“沒有了。”
孔瑜沒在說什麽，又轉過頭看向外面，一道郵輪從面前滑過。
他眼前一亮。
郵輪上，無數只燈光閃爍，燈火中央，一個年輕女孩托腮懶懶靠在窗邊。
這張臉在眼前如驚鴻略過，又随着郵輪滑走。
只一瞬間，卻在孔瑜腦子裏定格成一幅畫，比燈火更亮，比上弦月更皎潔。
“嘭”
孔瑜聽見自己的心，炸了。
“調頭。”
對面西裝革履的男子皺眉，“您說什麽？”
“我說調頭，通知師傅，郵輪調頭，追上前面那只郵輪。”孔瑜手撐上窗子，腦袋伸出舷窗。
“為什麽？”男子問。
“我見色起意，”孔瑜轉頭，朝男子道：“行嗎？”
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