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世俗界沒有靈氣，何山茶頓悟時雲輕舟眼疾手快地捏碎了好幾塊極品靈石。
靈力充足情況下，山茶修為直接從煉氣一層巅峰沖到了三層中期，一下子超越了其他師兄弟。
除了修為上的突破，因着時機湊巧，何山茶更是在日月交替期間恰好感悟到一絲天地規則，成功明确了道心。
她的道，是以己為道。
自強者，人恒畏之。
只有自己強大，欺負他們家的二叔等惡人才不敢再過分，只有自身強大，才會在空域這樣限制頗多的環境裏依然無所畏懼。
好的開端是有了，但何山茶現在畢竟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姑娘，哪怕有些感悟也想不到更深層的地方去，所以她只是稍微摸到了些‘道’的方向。
至于眼下，她還只是個掄着椅子到處找人麻煩的普通小姑娘而已。
雲輕舟當衆甩椅子椅子教訓二叔的畫面給了何山茶極大的沖擊，所以修為一突破，她就拖着師尊那把三階紅纓木做成的椅子，惡聲惡氣地将椅子砸在了何二叔面前。
“你以後再敢來我家找事，別怪我不客氣。”
何山茶其實很拎的清，判斷一個人好壞從來都不該聽他說了什麽，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麽。
就像她想家了師尊會直接帶她回來，而二叔卻只會每次膈應他們家後不痛不癢的說幾句好話。
只是以前礙于情面或者女兒家的種種束縛，她不敢做出什麽出格舉動。
可現在何山茶算是真的懂了，有些人跟他來軟的不行，直接用最原始暴力的方法他們就知道怕了，既然這樣，她就學着師尊的樣子，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之後幾天，只要何二老爺一有使什麽心思的想法，何山茶二話不說就沉着臉拖着椅子去砸何二老爺家的酒樓。
還別說，小姑娘板着臉去砸場子的樣子真挺有氣勢，但和之前溫柔可愛的樣子也差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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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輕舟看到自己做壞榜樣的結果，捂着臉勸道：“山茶，師尊這有條金羽仙绫，揮起來特別漂亮。雖然這裏沒法發揮出它的最大實力，但拿來當繩子捆人也挺結實，抽人也疼，要不……師尊用它跟你換椅子？”
金羽仙绫通體潔白，材質如紗如霧，在陽光下甚至會折射出好看的七彩光芒。
這種法器披在肩上或者拿在手裏都是極好看的裝飾，是修真界很多女修都喜歡的款式。
何山茶只看了一眼，抱緊椅子冷靜搖頭，“師尊，別的東西都沒有椅子給二叔的威脅感強，不換。”
“那行。”雲輕舟稍稍放心，要是這個原因就好說，只要徒弟不是受到她的錯誤影響導致審美走偏就行。
“椅子你先拿着，金羽仙绫也給你，這本來就是師尊給你煉的法器。”
何山茶為難的看她一眼，“師尊，我能拿金羽仙绫換您的椅子嗎？”
雲輕舟撫了撫額，語重心長道：：“山茶，椅子不值錢，這只是個普通三階木頭，可這根仙绫是成長型法器，一個能頂得上好幾把椅子。”
成長型法器，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随着修士修為增長一起進階的法器，價值比一般法器高上好幾倍不止。
雲輕舟最擅長煉器，這個概念她早跟徒弟們講過，不怕二徒弟聽不懂。
“師尊說的對，”何山茶認真點頭，道：“可我覺得椅子更結實，更适合我。”
雲輕舟：“……”
雲輕舟很無奈。
總之，她沒能成功說服二徒弟，也沒能成功把椅子換回來，只能眼睜睜看着二徒弟氣勢洶洶地掄着椅子繼續找她二叔家的茬。
雲輕舟：“……”
原本她已經想好了，煉氣三層以後教山茶五行法術，結果卻眼睜睜看着她家溫柔可愛的小山茶，受她影響走上了暴力輸出路線。
沒辦法，雲輕舟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趁着二徒弟這兩天忙，幹脆跟何山茶約定好兩天後來接人，獨自溜去找了許久未見的小徒弟。
安木城西街小巷子裏住的都是些略有家産的普通人，這附近的小院比不上東街高門大戶的奢華，但比起北街熙攘擁擠的破屋子，還算是精致寬敞。
小巷中段住着一戶三年前從外逃荒來的一家三口，兩夫妻裏男人平日裏在外面鋪子做做活計，女人月娘則在家刺繡貼補家績，家裏三歲的小孩也就在院門口跟小夥伴們玩玩石子。
等到雲輕舟到了西巷，沒往前走幾步就被一群蹲在路中央的小屁孩擋住了路。
為首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大概三歲左右，脖子上挂着一塊小小的銀質長命鎖，此時正雙手插腰站在幾個六七歲的男孩前方。
小姑娘傲嬌地擡小臉，奶聲奶氣道：“我想要半個雞蛋那麽大的石頭，你們去找吧，找不到的人我以後不和你們玩啦。”
等她的命令下來，其他幾個小孩子立刻一哄而散，急吼吼去其他巷子裏找石子去了。
如意見到他們都去找石子了，笑的露出了小虎牙，剛邁出小短腿準備回自家院子，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高挑身影。
“姨姨！”如意驚喜的尖叫起來。
“哎呀，還記得我。”雲輕舟笑着一把将她抱起來，順手捏了捏如意粉嘟嘟的臉頰，調侃道：“小丫頭夠霸道的。”
才三歲的就當上孩子王了，有前途！
“記得姨姨！”如意高興地回抱住雲輕舟，甜甜道：“姨姨最漂亮，最好認了！”
雲輕舟矜持地笑出八顆牙齒，“你也漂亮。”
“姨姨，我沒有霸道。”
如意在她身上賴了好一會兒，又想起來之前的話，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湊近雲輕舟耳邊悄悄解釋道：
“娘親說，我以後的郎君大概就在他們幾個裏面挑，所以我要提前培養他們啦！”
雲輕舟被她這話說的一愣，“這是你娘親親口跟你說的？”
雖然世俗界女子成婚的早，但也不至于三歲就開始給小姑娘灌輸這種觀念吧？
雲輕舟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她當初看趙家夫妻品性不錯，兩人又無法生育，所以才把如意托付給他們，可現在看這兩個人這麽早就給如意灌輸嫁人的概念，她又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她把如意帶回山上自己養了。
“不是的，我偷聽到娘親和李家娘子聊天了，他們說好多人看我長的好看，都想和我定娃娃親呢！”
如意驕傲的挺起小胸脯，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但是我記得姨姨說過，以後如果如意要成親，一定要找一個聽如意話，願意寵着如意的夫君，所以我打算現在就開始培養他們，等長大了他們就習慣聽我的話啦！”
雲輕舟震驚之餘又陷入沉思：“……”
不是，她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仔細一想，雲輕舟還真從記憶裏挖出了這麽段過往。
當時如意才一歲半，每次見到雲輕舟都要賴在她身上不肯下來，月娘就調侃說等以後如意嫁人了，就沒這麽黏人了，兩人閑聊時，雲輕舟确實說過要找個聽如意話的郎君之類的。
那時候這丫頭可才一歲半，話都說不利索，這就把她的話記住了？
可仔細一想，如意是修士後代，有這種早早記事的天賦也不奇怪。
雲輕舟沉默片刻，決定忽略自己再一次不自覺帶歪了一個小徒弟的事實，強行轉移話題，“如意，姨姨這次打算收你當徒弟，你願意嗎？”
“徒弟？”如意歪了歪頭想了想，驚喜道：“姨姨要做教我調、教未來夫君的師父嗎？我願意噠！”
雲輕舟：“……”
雲輕舟覺得，作為一個母胎單身了三百年的美人師尊，她真的教不了這個。
頂多只能在如意以後的夫君敢不聽話時出面武力鎮壓。
不管怎麽樣，如意喜歡很她，雖然不太了解拜師的意義，但她願意做雲輕舟的徒弟。
就在雲輕舟刺破如意手指，打算給最小的徒弟點燃命燈的時候，一道輕響出現在了如意腦海中。
【叮】
【飛升系統正式開啓】
【宿主：萬如意】
【主線任務：扒掉師尊馬甲。】
【任務：
扒掉師尊馬甲*1，獎勵修為：練氣；
扒掉師尊馬甲*2，獎勵修為：築基；
扒掉師尊馬甲*3，獎勵修為：金丹；
扒掉師尊馬甲*4，獎勵修為：元嬰；
扒掉師尊馬甲*5，獎勵修為：化神；
扒掉師尊馬甲*6，獎勵修為：出竅；
扒掉師尊馬甲*7，獎勵修為：大乘】
如意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望着飄在面前的奇怪畫面，滿腦袋都是問號。
飛升是什麽？修為是什麽？
跳過不懂的詞，如意懵懂地看向雲輕舟，語氣純真地問道：“姨姨，你穿馬甲了嗎？”
雲輕舟：“……”
雖然馬甲這兩個字似乎很有特殊含義，但面對一個三歲的凡人小姑娘好奇提問，雲輕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冬暖夏涼的錦緞玉衣，還是非常認真的回答：“我不冷，所以沒有穿馬甲。”
“還有，你現在不能叫姨姨，要叫師尊。”
如意：“好的姨姨。”
雲輕舟：“……”
系統除了出現的那一瞬很有存在感，之後就仿佛一片空氣，不聲不響，毫無動靜。
聽到師尊沒有穿馬甲，如意注意瞬間被轉移，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雲輕舟，期待道：“師尊，那你現在要教我怎麽調、教未來夫君嗎？”
雲輕舟：“……要不我們還是聊聊馬甲的事兒吧。”
連着兩天過去，就在雲輕舟還忙着教育如意‘夫君’這種東西沒必太早調、教，教的早容易變成別人夫君的道理時，何山茶已經拎着椅子，成了何記酒樓人人頭疼的小魔王。
又一次去二叔家砸了場子，何山茶将椅子收回儲物袋，慢條斯理地走在回家路上，盤算着下次該找什麽借口去酒樓找茬。
往日裏都是二叔找些子虛烏有的借口，這次輪到她，何山茶算是真切體會到了不講理的快樂。
正高興着呢，眼前突然冒出一片刺眼的紅光。
何山茶下意識偏頭看了過去，一眼就不遠處街道上看到了一個十三四歲的俊秀少年。
是那個氣運之子。
少年渾身血污，但那雙眸子卻朗若星辰，落魄的外表與堅毅的眼神形成極大反差，引起了街上不少姑娘的注目。
然而最引何山茶注目的，卻是他頭頂上刺目的血紅色。
紅色=敵人=任務目标。
何山茶秀氣的眼眸暗了暗，悄悄退入人群中一步，等蕭飛白拐了個彎才慢慢跟上。
結合着上次的事，何山茶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蕭飛白現在會變成敵人的原因，大概是師尊因為上次不願意收這人為徒所以得罪了他。
還是氣運之子呢，竟這麽小心眼。
何山茶繞過人群跟上去，無意間路過一條小巷，發現角落裏堆着麻袋和扁擔時，腳步一頓，神情自若地撿了起來。
以防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