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蔣澤同回過神來, 只是目光總是會飄到姜寶被手指壓扁的唇肉上。
“你也知道現在網上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了,大部分人相信你有這個實力,但肯定也有井底之蛙, 你都走到這一步了, 不如走到底。”
這樣既能封住所有人的嘴, 也能安撫姜家夫妻,姜寶也快快樂樂的,不用忍受離別和國外孤單的生活。
姜寶眼神逐漸亮了起來,把蔣澤同的話在腦袋裏過一遍,更加覺得這個主意好了, 他激動的想抱抱蔣澤同,可是因為蹲坐時間太久了,腳麻了都沒感覺, 抱的動作一下子變成了撲。
推拉門打開的時候, 姜尚就看見兒子撲在大灰狼的懷裏,快被大灰狼叼走了。
“乖寶啊, 沒把澤同壓疼吧!”姜尚趕忙把姜寶拉起來,拍了怕莫須有的塵土,推着兒子後背就要送他進屋, “媽媽已經冷靜下來了, 吶你進去跟媽媽好好聊聊。”
“我也想清楚了!”
“怎麽想的?”
姜寶回頭去看蔣澤同,想讓哥哥陪他一起進去, 可蔣澤同只是笑了笑,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姜姜你自己可以的。”
得到鼓勵的姜寶信心滿滿。
蔣澤同閑着沒事,換了衣服去泡溫泉了,想來應該是等不到姜寶一起泡了。
于是姜寶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蔣澤同那大半個形如雕塑的健美臂膀, 大剌剌在空氣中暴露着,手臂撐在石臺上,那點光亮好像是抱着手機在回消息。
姜寶也是換了衣服出來的,不過他比較怕冷,到了溫泉邊扔了浴袍就跳了進去。
激起的水花濺到蔣澤同背上,把人從手機屏幕裏拔了出來。
“哥你都不等等我,你是不是要泡完了?”
“差不多吧,你說的也挺快啊。”蔣澤同看了眼時間,才十分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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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把自己的想法說完,爸爸媽媽就開始接電話,他們就讓我出來了。”姜寶舒适的展開身體,盡情享受泡溫泉的快樂。
蔣澤同聽了姜寶的話,不禁掃了眼自己的手機,也許他知道姜家父母為什麽接電話,他看看無憂無慮的姜寶,索性也不泡了,拉着對方從池子裏起來。
“你先穿衣服去一會兒有事情跟你說。”
姜寶泡了一會兒也舒服不少,也不排斥蔣澤同的決定,他裹上浴袍蹬蹬蹬又跑回去了。
在姜寶來之前,蔣澤同收到了晉市的消息,姜老爺子病危了。
姜家夫妻回來前還好好的,回來後立刻病危了,說這中間沒有貓膩讀者都不同意,他想不出十分鐘,姜家夫妻就會帶着姜寶往晉市趕。
果然不出他所料,再出來時姜寶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眼眶又紅了,難過的望着自己。
蔣澤同的腳不受控制的走近姜寶,拍了怕他的肩膀。
他轉過頭對姜父姜母說,“我剛才調了直升機過來,再等十分鐘吧。”
姜父抹了把臉,“謝謝你澤同,叔叔永遠記着你的情。”
剛才姜父便在屋裏給老宅打電話,他們晉市的家裏也是有直升機的,他這會兒要用卻硬是說有故障,不給他們派,在這種緊要關頭說出來的話,幾乎就是明晃晃的拖延了。
姜尚不敢想最終的結果,他還是低估了弟弟們的無恥。他此時簡直臊的臉紅,真是再也沒有臉面阻止蔣澤同和姜寶親近了。
有關上學的問題暫時被擱置了,姜家一家三口去了晉市,恐怕有一場硬仗要打。
蔣澤同手機上不斷彈出消息,他匆匆掃過幾眼便收拾自己去休息了,就算要做姜寶的靠山,也得保證自己的睡眠,活得長長久久才行。
坐在直升機裏的姜寶這次沒有心情看什麽夜景,他緊緊抓着媽媽的手,心裏最擔心的問題卻不敢問出口,生怕驚擾了什麽。
“乖,不怕,一定來得及的。”林芝奇比姜寶清楚事情的嚴峻,可是她除了這樣的安慰,也做不了其他事情,在幾千米的高空就連安慰都顯得蒼白。
姜尚則沒有時間悲傷,在妻兒面前,他不能坐以待斃。他竭力聯系着晉市的部下,争取為自己加大贏面。
抵達晉市的時候也才過去一個小時,姜寶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燈還亮着,姜二姜三各帶着家人圍在走廊裏,見他們一家來了只是擡眼看了看,連寒暄都省了。
姜尚的心止不住的下沉。
望着手術室的牌子,他也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焦是為了什麽,擔憂他偏心的父親,憂心他們小家的未來,防備姜二姜三的陰私手段。
這段日子姜尚撕開了姜二姜三虛僞的皮囊,也打壓了他們的勢頭,可沒有到塵埃落定的最後一刻,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姜寶不知道大家心中所想,以為所有人都和他一眼期盼着爺爺能夠平安歸來,最差的情況,也請允許他見上最後一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手術室的燈很快熄滅了,所有人齊刷刷的站起來,七嘴八舌的詢問醫生。
“爺爺怎麽樣了?”
“我爸怎麽樣?”
醫生神情疲憊,但還是一字一句的說清楚,“非常抱歉……還有一點時間,你們最後看看吧。”
剩下的畫面就跟走馬燈一樣在姜寶眼前展開,他看到許多人在爺爺床前痛哭,自己也淚流滿面,他還記得爺爺最後摸了他的頭,手掌垂落在自己掌心的時候,姜寶好像被世界抛棄了一樣,消失了所有的感官。
直到叔叔們跟爸爸吵起來,姜寶起身勸阻,再被醫護人員制止,中間的記憶丢失大半,最後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失去了意識。
姜家的權利更疊持續了小半個月,姜寶參加葬禮後就被姜尚送回了海城,關鍵時刻他實在不敢分心,便将姜寶托付給了蔣澤同。
“被擔心了,姜叔做好了準備,一定不會讓你們母子難過的。”蔣澤同拍着姜寶的背,就着窗外的月光,描摹着姜寶憔悴的眉眼。
本來還有點肉的臉頰,這會兒瘦的狠了,連下巴都尖的戳人,蔣澤同一看到就心疼壞了,心裏琢磨着怎麽給姜寶再補上來。
“哥哥,我想爺爺。”
姜寶水光粼粼的眼睛眨啊眨,淚水順着眼角就流過了鼻梁,再流過另外半張臉消失在枕頭裏。
思念後知後覺的沖擊着姜寶的心房,他把手掌合攏,就像留住爺爺最後的一點氣息。
蔣澤同拿這樣的姜寶毫無辦法,死人複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能做的只有開解姜寶,讓他重新起航笑對生活。
“不如,給爺爺畫幅畫吧,留住你印象最深刻的場景。”
蔣澤同嘗試着提出了這個想法,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萬一起了反效果,蔣澤同這兩天的陪伴都會功虧一篑。
姜寶像是愣住了,他不自信的問道,“我能嗎?”
“你當然可以,忘了那幅《假日》了,你有這個能力,而且我也相信,不管你畫成什麽樣子,爺爺都會喜歡的。”
蔣澤同溫柔的聲音安撫了姜寶的忐忑不安,他攥着手掌放在胸口,回想着曾經的畫面,逐漸睡熟了去。
第二天一早,蔣澤同就發現姜寶狀态好了很多,他搬着自己的東西,仰着臉問蔣澤同,“哥哥能陪我畫嗎?”
他想在蔣澤同身邊。
蔣澤同巴不得呢,他這周都請了假陪姜寶,就是為了時時刻刻能看護着。
姜寶得了肯定的回複,心情很好的拉着蔣澤同去了自己的畫室,畢竟書房不是畫畫的地方,畫室卻可以辟開一片地方用來辦公。
就是臨時搬過來的書桌顏色和畫室有些格格不入,姜寶不甚在意,他在畫畫這方面,沒什麽強迫症。
陽光慢慢西斜,時間一天天過去。
濃墨重彩的油畫完成了,花團錦簇的院子裏,姜寶扶着爺爺肩膀,兩人貼着臉笑得特別燦爛,只消看一眼,就會跟着情不自禁笑起來。
姜寶的畫總是含着震撼人心的情感,比畫技更加高超,比場景更富層次,他是天生的畫家。
像是抽走了所有的情緒,姜寶從精神奕奕的狀态變得平靜,他留戀的摩挲畫面的邊緣,心态異常平穩,“哥哥,我想拿它交卷。”
“當然可以。”蔣澤同最初提這個建議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那封邀請函,現在姜寶想清楚了,他更要支持。
他接過後續的事情處理,等倆個人再次回歸校園生活時,已經是今年的最後一個月了。
“姜姜,你回來了!”
“嘗嘗這個點心,我記得你愛吃。”
姜寶大半個月沒來,同學們見到他熱情極了,要是他剛剛收到大英皇家美術學院邀請函的時候上學,那熱情的問候才叫撲面而來呢,現在大家已經習慣同班的小學弟是繪畫小天才了。
“姜寶,你什麽時候去大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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