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修)
姜家夫妻正挨個給姜寶展示禮物。
姜寶露出一口小白牙,摟了媽媽的肩膀撒嬌,“爸爸媽媽送的都喜歡,全都要收進我的小金庫裏。”
“就知道你小財迷,可別忘了把這堆兒禮物給你蔣哥,要不是剛才他走得急,我就讓他帶回去了。”林芝奇笑着打趣姜寶。
姜媽媽這麽一說,姜寶才發現蔣澤同是回自己家了。他站起來就要去找,明明說好了要陪着他的,怎麽能走呢,走之前還和他打了招呼說是去小花園曬太陽,這個騙子!
什麽禮物都先放下,蔣澤同的東西一個也不拿,要拆要放他多得是地方,姜寶忍不住想,都放在自己家不就好了,這樣蔣哥應該就永遠也不用回家了。
他一言不發的站起來,吓了姜家夫妻一跳。
往外走的動作更是讓人摸不到頭腦,還是姜爸爸反應快,拉住了姜寶的胳膊,卻又不敢用力,怕姜寶停不住腳拉傷手臂,攔了一下就放開了。說話倒是沒有顧忌,“乖寶,你去幹什麽啊?”
“我去找蔣哥。”
“澤同這孩子照顧你這麽些天了,總該讓人松快松快吧。”
“你媽媽說得對,就是親哥也不能這麽折騰人。”姜爸爸拍了拍姜寶的肩膀,語氣有些嚴肅,“澤同他身上擔子不輕,你要是為了他好,就得少依賴他些,哪兒有弟弟成天追着哥哥屁股後面跑,讓哥哥給解決問題擦屁股的。”
最後那句話純屬夾帶私貨,姜尚就是嫉妒姜寶親近蔣澤同,非得給他上點眼藥。
“怎麽說話呢你,”林芝奇對于丈夫和小孩争風吃醋的行為表示不齒,“別聽你爸的,咱乖寶有人疼,愛找誰找誰,不吃虧就行了。”
姜尚就是這麽酸兩句,說起正經事來還是很靠譜的,“爸爸錯了,不說了,要找就去找吧。晚上得回來吃飯知道吧?”
“好,我帶蔣哥回來吃。”姜寶點頭應了,頭頂兩撮頭毛上下飛舞,配合着面無表情的小臉兒,愣是有一種反差萌。
姜家夫妻還沒怎麽見過這樣的姜寶呢,之前剛見面的那麽大個甜心圓子哪去了?這個小冰山是誰啊,怎麽還兩幅面孔切換自如呢。
搞不明白,倆人眼瞅着姜寶小跑着到玄關換了鞋子,頭也不回的帶上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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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說真的,要不是咱乖寶小時候陰差陽錯救了澤同一命,誰經得住這麽黏着,我看隔壁老張家的倆兒子都沒這麽親。”姜尚這次是真有點發愁了,他出去談生意什麽沒見過,心裏多少有點沒底了。
林芝奇卻不往那方面想,還覺得自己家的老姜思想龌龊,她自己是嚴母也不當了,滿心滿眼的乖寶好乖寶應得的,覺得姜尚是小題大做。
“倆人相處看緣分,兄弟阋牆的那麽多,乖寶這樣多好啊,你我也不求他管理公司,那有個好哥哥罩着,乖寶得輕松不少呢,還是說你覺得家裏的那群侄子外甥什麽人的能頂用啊?”
姜尚聞言憨笑兩聲,趕忙哄起了老婆,按下這茬不提了。
姜寶跑出來的時候日光正盛,才跑了一分鐘便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氣慢下來走路,越走越覺得眩暈,五六百米的距離給他的感覺像是走不到盡頭一樣。
就在姜寶擡着袖子擦汗的時候,一輛山地自行車停在了他身側。
“姜姜,大熱天的天兒,你幹什麽去啊,瞧這汗流的。”張可武一身球衣,身後背了顆籃球,鴨舌帽底下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看見小區裏食物鏈頂端的姜寶習慣性照顧起來,結果掏了半天口袋也沒摸出一張紙巾,“對不住了,出門着急沒帶紙巾。”
姜寶擺擺手示意不用,他慢慢走着沒有停,張可武便跟着,誰叫姜寶這狀态一看就讓人擔心呢。
“你去哪兒,我送你啊。”張可武第一反應就是他蔣哥家,也就還一百來米,說完他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謝謝,不過我到了。”姜寶指着前邊的別墅,看了張可武一眼,說完不等張可武的反應,就再次跑了起來。
留下張可武一個人在原地,看着姜寶一溜煙似的進了蔣家的大門。他啧了一聲,牙花子都快嘬出血了,但是那也沒轍啊,蔣家的門檻就是高,就是随時随地給姜寶開着,他們一群人加一塊也就跟蔣家打個平手。
張可武想着姜寶有什麽問題,他蔣哥肯定能給解決了,也沒啥好擔心的,倒是他自己,耽誤了這麽一會兒,到球場又該摸不上球了。張可武感嘆完立刻騎着車子走了,風在球衣裏兜出形狀。
給姜寶開門的是蔣家的保姆,專門照顧蔣老爺子的王媽,也是從小看着姜寶長大的,見了姜寶熱情的不得了,“姜少爺,您先這裏坐坐,小少爺在樓上跟老爺說話呢。”
王媽話音未落,姜寶的視線就凝在二樓拐角第一個書房門口了,中式典雅的門邊立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蔣澤同抱臂斜靠着,不知是待了多久,見姜寶注意到他,便笑着勾了勾手,示意姜寶上樓來。
姜寶氣勢洶洶的往樓上走,王媽便也轉過身來,正好看到他們家的小少爺伸手等着牽姜寶,于是垂下了自己阻攔的手。
“王媽,爺爺休息了,囑咐廚房晚飯弄簡單點,做幾道姜寶貝愛吃的。”
姜寶速度很快,說不清是姜寶先握上來,還是蔣澤同主動牽的,反正兩只手是貼在一起握着,回自己的卧室前,蔣澤同還是習慣性的囑咐了一句。
卧室門一關,姜寶就再也忍不住了,這一路上的胡思亂想炸開在腦子裏,說出來的話便分外傷人。
“你為什麽……”姜寶語帶哽咽,急得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語調也高高的,“為什麽不相信我說的!外面很危險,我是為你好,而且你答應了說陪我,你答應了的!”
“騙子!”
姜寶臉色赤紅,深深地大口的喘着氣,不等蔣澤同回答,又抱住了人哀求,“蔣哥,哥哥對不起,你不要走,我不讓你走,我不想惹你生氣,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要出門,外面真的好危險。”
姜寶正是抽條的時候,可他天生骨架小,毛茸茸的腦袋就在蔣澤同眼皮子底下,哭得梨花帶雨的一張臉,連生氣怨怒都漂亮的讓人心疼。
他急促的呼吸着,小巧的鼻翼翕動,好似只有蔣澤同身邊的空氣才能被攝入,緩解體內的焦灼,心理上的窒息感緊迫感也逐漸緩解。他睜着一雙朦胧的淚眼,等待蔣澤同的答案。
蔣澤同最疼他,卻沒辦法再忽視姜寶的問題,他沉吟了片刻,“我可以不走,但是不能不出門。”
姜寶抽抽搭搭的拉着蔣澤同的手,聞言在蔣澤同身邊焦慮的轉圈,“那怎麽呢,外面這麽危險。”
“這個問題好解決多找幾個保镖就好了,倒是你,怎麽越來越像一只小尾巴了,嗯?”蔣澤同一只手指點在姜寶眉心。
他剛才看了姜寶最近的資料,臨開學前什麽異常也沒有,暫時找不到姜寶做噩夢不願意上學的原因。
蔣澤同眉眼下壓,洩出一絲淩厲的氣勢。
姜寶毫無所覺,他嘴巴抿的緊,眼眶紅紅的,發絲裏透着狼狽,被蔣澤同戳的腦袋後仰,眨眼的時候發梢最後一滴汗水滴進眼睛裏,澀的他又開始流淚。
自己卻不在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昏沉的大腦清明幾許,有了追問的念頭,“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蔣澤同的帕子按在姜寶腦門,給他擦起汗來,等身上的汗落了,再讓姜寶去沖澡,要不然又該生病了。
“那……我信蔣哥。”姜寶垂着頭,微微合着眸子,牽住了蔣澤同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