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陳晴定定看了秦若羽一會,既沒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神色平靜：“秦先生的個頭比我老公略矮一些，我記得閣樓上有些我老公的舊衣服,你穿着應該合适,不如我帶你上去選一套吧？”
這回秦若羽沒有拒絕：“好。”
他站起身來,輕撫了撫周暖暖的發：“我先跟大嫂去找身衣服穿，我穿成這樣确實不适合談事情。”
全程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麽的周暖暖不敢多問,只乖巧地點了點頭：“好。”
秦若羽跟着陳晴一起上了樓，陳晴卻沒有帶他上閣樓,而是将他帶到他自己的書房：“秦先生，請進。”
秦若羽回了陳晴一笑，舉步進去。
一進門，陳晴就在書桌前坐下，意有所指地開口：“秦先生似乎對黑市頗為熟悉的樣子。”
周暖暖跟秦若羽交往之前,她派人仔細調查過秦若羽。要不是因為他的履歷實在是幹淨又漂亮，她是不可能放任秦若羽故意接近周暖暖的。
他的調查報告裏，确實沒有任何一條違法犯罪的記錄。最近她又讓人對承德孤兒院做了調查,依舊沒有發現任何明面上的異常。但是有幾條特別的捐款記錄引起了她的注意。
每當孤兒院的賬戶接近山窮水盡的時候,總會有一名匿名人士通過現金向孤兒院捐獻一筆不大不小的款項,幫助孤兒院度過難關。捐款記錄很尋常，但是這幾筆捐款出現的時機都太及時了。一次是巧合，每次都這麽及時就一定不是巧合。
她還想繼續調查來着，不過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因為她已經知道那些錢從哪裏來了。
秦若羽淡定地在她對面坐下,并沒有打算隐瞞什麽：“大嫂應該知道,我身後還有一家孤兒院。幾十口人每天都要吃飯,總有些無以為繼的日子。不到山窮水盡,我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畢竟我一開始，是想着嫁入豪門的，必須清清白白。”
“看來你确實是懂規矩的。”陳晴輕笑了聲，“怎麽現在反倒不怕自己不清白了呢？是以為拿捏住了我們周家的把柄了嗎？”
“多少有些有恃無恐。”秦若羽笑着回話，“我天生對信息素的感知十分敏銳。我能聞出大哥的信息素跟我的信息素匹配度極高，也知道我的信息素能壓制住他的。”
“不僅如此，”秦若羽在陳晴開口回應之前，繼續道，“我還能聞出昨天我到的時候，他剛剛注射過抑制劑，但是抑制劑對他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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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晴在那瞬間有些繃不住。秦若羽能感知信息素匹配度的大致範圍沒有讓她驚訝，但他能聞出抑制劑對周東霖失效，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這樣看來，他對周東霖的情況已經猜出了大概。那就怪不得他第二天的态度如此嚣張，甚至敢揚言要娶周暖暖了。
“周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陳晴快速收起驚訝，跟秦若羽談起生意來，“我願出黑市5倍的價格買你的信息素。至于你和暖暖的婚事，你再跟他哥另外談。”
昨天之前她并不知道周東霖的情況已經這麽嚴重。但是周東霖昏睡後，她已經從任傑那裏拿到了周東霖的檢查報告。不管周東霖以後會做什麽選擇，秦若羽的信息素都能幫他緩和一段時間，所以這筆生意她必須談成。
只是對于周暖暖的婚事，她依舊不想讓秦若羽在這件事上占上風。況且這個秦若羽比她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她得再重新評估一下該不該同意這件婚事。
“大嫂。”秦若羽笑着喚她，一副開誠布公的樣子，“我還能聞出你和大哥的信息素匹配度不高。如果你想和大哥長長久久地走下去，我可以幫你。”
陳晴聽了他的話，卻把身體往後靠了些：“抱歉了秦先生，這事連暖暖也不知道。我和周東霖是商業聯姻，并沒有什麽感情。”
“我經常聽暖暖提起大嫂。”秦若羽不慌不忙地繼續，“你對暖暖很好。雖然暖暖确實招人喜歡，但我更願意相信，你是愛屋及烏。”
“我自然是愛屋及烏。”陳晴笑着應下他的話，“這樁婚姻至少給我帶來了數以億計的資産增值。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說，周東霖都值得我花心思讨好。”
兩人沉默對視。他們像是擂臺上對戰的戰士，都是試圖找到對方的弱點。突然，秦若羽笑出聲來。
他狀似不經意地轉開了話題：“我承認，為了能跟暖暖結婚，我用了不少心機和手段。剛剛開始交往的時候，暖暖也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可是，”他的目光，漸漸溫柔起來，“時間長了，暖暖就不那麽介意了。甚至有時，她還會縱容我。因為她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人，喜歡算計，愛耍手段。她喜歡我，便連我的缺點也一起包容了。”
“我之所以有恃無恐，倚仗的并不是覺得自己的信息素多麽金貴，而是憑借暖暖愛我。她說過一定會跟我結婚的，我知道她絕對不會負我。但是我并不想讓她因為跟我結婚跟家裏人鬧別扭，所以我把自己有的東西都擺出來了。”
秦若羽看着陳晴，努力地展示着自己的真誠：“我不需要給你們關于未來的不确定的承諾。我現在就能為周家提供價值，我對周家有用。即使你們不看我對她的感情，只從經濟角度上衡量，暖暖嫁給我也是不虧的。”
“不。”陳晴看他一眼，輕聲回他，“我們周家不缺錢，我們看重的，正是你對暖暖的感情。”
秦若羽笑了，舒了口氣一般：“那我便更加不懼任何考驗了，大哥大嫂可以不拘任何形式地考查我。”
陳晴看着他，許久沒有回話。
從桌子裏拿出一份文件，她将文件遞給他：“這是買你信息素的定金。至于娶暖暖的事，你跟他哥說，我做不了主。”
秦若羽止不住高興地揚起雙唇。雖然陳晴并沒有明說，但是她将周家真正看重的東西告訴他，已是同意了這件婚事的意思。
他在高興之餘垂首看了看手裏的文件，然後驚訝地擡首看向陳晴。
陳晴微笑看他：“承德那塊地皮的主人覺得那塊地太偏僻，沒什麽發展，所以想賣掉。正好我跟他有些交情，就用我名下一塊市中心的地皮跟他置換下了承德的地皮。現在，它是你的了。”
“可是這……”秦若羽依舊掩不住驚訝。陳晴到底調查他到了什麽程度，居然連孤兒院的紛争都能插手進來。
陳晴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只要你真心對暖暖好，你的任何願望都可以輕易實現。反之……”
她刻意頓了一下又沒有明說：“後果你可以自己想象。”
“你在這裏等我一會。”陳晴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的溫柔賢惠，“我給你找一身合适的衣服來。”
秦若羽換好衣服從書房出來時，陳晴的手機恰好響了。
“東霖醒了，暖暖已經過去了。”陳晴挂了電話，看向秦若羽，“我們也過去吧。”
兩人一起來到周東霖的房間門口。
醫生正在給周東霖檢查身體，周暖暖就坐在他的身邊，緊緊地握着他的手。
“周總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醫生最後得出結論。
周東霖确實已經恢複理智，耐心地等醫生檢查過後，才對衆人道：“你們出去吧，我跟暖暖談談。”
任傑聽了，立刻帶着醫生出去了。不過陳晴和秦若羽不僅沒走，反而趁着任傑和醫生出門的時候走進房間，把門關上了。
周東霖看着兩人皺皺眉，但見陳晴給他賠了個笑後，便将臉別過去，沒再理兩人。
“哥哥，你沒事就好了。”周暖暖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笑。
周東霖看着她，只覺心裏又酸又軟。他張了張嘴，質問的話一時竟說不出口。
周暖暖放開了他的手，起身将他抱住了：“哥哥，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好愛好愛你。”
這是原主，最想跟周東霖說的話。
周東霖的眼眶一下紅了。他扶了扶她的肩，哽咽地喚她的名：“暖暖……”
“哥哥，我有話跟你說。”相擁許久後，周暖暖慢慢地放開了周東霖。
周東別開臉，迅速抹掉臉上的淚：“你說。”
“對不起，哥哥。”周暖暖輕聲道歉，“有一件事，我瞞了你很久。”
周暖暖低下頭，輕垂眼簾：“那場車禍，我并不是沒有受傷。回到家後不久，我就發現自己，漸漸聞不到信息素了。”
周東霖聽到這話立刻将她的肩膀抓住了：“你……你不是那個時候……”
周暖暖擡起頭，不解地看他：“什麽時候？”
“沒、沒什麽……”周東霖竟不敢直視周暖暖的目光。
周暖暖趁機靠近他一些：“哥哥是不是還生我氣？我知道我不該瞞着哥哥的。可是那時的哥哥每天都那麽辛苦，我實在不忍心再讓哥哥為我擔心。”
“可是……”周東霖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周暖暖又将他抱住了。
她将臉埋進他的懷裏，低聲哭泣：“我真的一直想告訴哥哥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越拖越久。我更沒想到，我到最後居然無法分化。哥哥，我當時太害怕了。怕你氣我騙你，怕你對我失望，所以我才會一時想不開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丢下哥哥，我知道錯了，哥哥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