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在見到秦若羽那一刻,周暖暖滿心的忐忑都變成了柔情蜜意。
她趕緊翻出紙巾，幾步上前想替他将臉上的汗擦幹淨。但她剛剛伸出手，手就被秦若羽緊緊拽住了。
“出了什麽事？”
“有個流氓想欺負我大嫂,我把他打跑了。”周暖暖驕傲地回他。
秦若羽明顯松了口氣,看看她又看看門裏：“你大嫂怎麽樣了？”
周暖暖看他不像生氣的樣子,更加放松了：“我哥剛才把她帶回家了，我在這裏等你。”
“哦。”秦若羽輕輕應了一聲,放開了她的手，“你今天這麽忙,還有空打電話叫你大哥過來，唯獨沒有空接我一個電話。”
“不不不！”周暖暖的心裏猛打了一個秋千，急忙解釋，“不是我打的電話，是警察調出了大嫂檔案裏的配偶電話,他們通知我哥過來的。”
“說得是。”秦若羽陰陽怪氣地應了聲，“我又不是你的配偶，有什麽資格在你出事的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裏。”
秦若羽在生氣。或許從她沒接他電話開始,他就一直在生氣。他急匆匆地跑過來找她,卻還是壓着火,确認過她沒事後才開始發脾氣。
周暖暖心裏又感動又無措，她上前一步想抓他的手，但是秦若羽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手。
她抓不住他,只能委委屈屈地立在他面前道歉：“對不起,小秦,我剛剛被那個流氓氣壞了,沒注意看手機,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秦若羽将眼簾垂下，輕聲回她：“是我沒有做好，不能讓你覺得可靠，以至于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根本想不起有我這個人。”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周暖暖能感覺到他心裏的難過和不甘滿得快要溢出來了，她已經慌得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撫他，“小秦，秦若羽……我真的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氣，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秦若羽垂着首沉默，一會後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那就跟我登記，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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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肯給我打電話，那就讓警察給我打。民政局就在旁邊，我們現在就登記！”他抓着她的手微微發涼，緊拽了她一陣後，拖着她往民政局的方向走去。
周暖暖被他吓到了：“小、小秦，你別……別沖動呀！我們才交往沒多久，現在結婚實在太快了！”
他的腳步停下來，轉過身來看她。
“你反悔了。”他擡起眼簾看她，長長的睫毛随着他說話的聲音輕輕顫動，“昨天你才說過會跟我結婚，今天你就反悔了嗎？”
周暖暖好像看到他眼裏的光一點一點地熄滅，她只覺這比用刀紮她的心更叫她難受。
“結！現在就結！我們馬上登記！”周暖暖翻出自己的身份證，深吸一口氣後，舉着它将秦若羽的手緊緊抓住了，“我們走！”
但秦若羽沒有動。
“小秦？”周暖暖不解地看着他。
秦若羽別開了眼：“你是不是知道我現在沒辦法跟你登記，才改口的？”
“我沒……”周暖暖愣了一下，“為什麽你現在不能跟我登記？”
秦若羽不看她，也不答話。
周暖暖只能自己猜。她看了看不遠處的民政局，不同于派出所的燈火通明，民政局此刻只有門口的路燈亮着。
“因為民政局下班了？”周暖暖悄悄地靠近一步，柔聲說話，“這沒有關系的，我們明天再過來也可以的。”
秦若羽還是沒說話。
周暖暖努力地回想着她接觸過的這個世界關于結婚的信息，然後發現她知道的大部分關于結婚的信息，居然都是張淩熙告訴她的。
很快她就想起她第一次見張淩熙，張淩熙就對秦若羽即将到來的20歲生日十分在意，因為“20歲是法定結婚年齡”。
“我都忘了你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周暖暖又上前一步，兩人拖在地上的影子已經疊在一起。
“我男朋友平時看起來太老成了。”他沒有抗拒她的靠近，她便得寸進尺地扶住了他的腰，踮起腳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話，“我都不記得他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生了。”
她只是在他耳旁說了幾句話，他的耳朵便紅透了。
“周暖暖！”他咬着牙，轉過頭來看她。
周暖暖趁機把他摟緊了，繼續哄他：“我們在你20歲生日那天登記好不好？給你過完生日，我們就在民政局門口等到天亮。天一亮，我們就進去登記，做那天第一對登記的夫妻。你覺得怎麽樣？”
“周暖暖。”他又喚了她一聲，“結婚的事，我很認真。”
這段感情裏，他始終處于劣勢。他淪陷得太早，每一步都越陷越深。他太渴望抓住什麽讓自己不再這麽患得患失，惶恐不安。理智上他已經無數次跟自己說要循序漸進，要徐徐圖之。可是他還是像一個一點就炸的炮仗，只因為她不接電話這樣的小事，就控制不住地崩潰了所有理智。
“好的。”周暖暖斂了笑容，長舒了一口氣後擡首看他，一字一句，“秦若羽，我喜歡你，請跟我結婚。”
“你……”秦若羽知道她在哄他，可也知道她的每一個承諾都發自內心。他的聲音哽了一下，微帶嘶啞，“你要想清楚，一旦結了婚，我會糾纏你一輩子的。”
她溫柔地看着他笑：“糾纏我一輩子的意思，是哪怕你生我氣的時候，也會一直牽我的手，擁着我抱着我嗎？”
他深深地看着她，不說話。他不敢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比她說的要瘋狂太多。
她在他的沉默中伸手輕撫他的臉：“對不起，秦若羽，我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有很多東西不懂，需要你慢慢教給我。可是有一件事，一直一直都沒有變過的。”
她的手指，在他的眉眼間輕輕摩挲：“只要你高興，我可以做任何事的。”
“哪怕真的有一天，我被帶去國外，我也一定能回到你身邊的。”她笑着補充，“因為我想回到你的身邊，就一定會盡一切努力做到。”
“是的。”許久許久，他輕應了聲，将她緊緊擁住了。她是将自己開遍藍星的羊蹄甲，是無人在意也能開出滿樹燦爛的花，是他遠遠不及的堅強。所以這個世上，怎麽會有她承諾過，又做不好的事？
夜半，周暖暖敲開了秦若羽的房門。
房間裏，秦若羽斜倚着躺在床上看她。他今晚被她用甜言蜜語哄了半天，現在就像一只剛順好毛的貓咪，全身上下都透着慵懶和滿足。
周暖暖沒有進門，只站在門口說話：“我剛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嗯？”秦若羽擡首看她，輕哼了聲。
周暖暖面色平和：“你怎麽會有我大嫂的電話？”
當然是趁你不注意偷偷記下的，就像當初偷偷記下你的號碼。秦若羽心裏這麽想着，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默默地躺好，把被子拉上了。
周暖暖在門口等了他一會，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便把門關上了。
過了一會，秦若羽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通訊軟件裏彈出一個消息提示：“我的小太陽”向你分享了她的手機通訊錄。
秦若羽将這個消息提示看了好幾遍，然後抱着手機重新躺進被窩。
他的小太陽，暖暖的。
一夜好夢的秦若羽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
輕手輕腳地做好早餐後，他給周暖暖留了一張紙條便出門了。今天周暖暖休息，他們約好了一起回孤兒院。
在那之前，他要到農貿市場采買一些物資。他想讓她多睡會，所以留了紙條，跟她約好8點在樓下等她。
8點整，他帶着租好的面包車來到公寓樓下，正要打電話讓周暖暖下來，卻看見周暖暖帶着一根拐杖從路的另一頭跑了過來。
他拉開車門。他把部分箱子放在了副駕駛座，清出了後座的兩個位置，招呼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這是什麽？”秦若羽關上車門，低聲詢問拿着拐杖的周暖暖。
“這是我給院長媽媽的禮物，你覺得她會喜歡嗎？”周暖暖握着拐杖有些忐忑。她原本打算昨天問問秦若羽的意見再買的，可是昨天發生了太多事，她沒來得及告訴他，她想給他的院長媽媽準備一份禮物。
“為什麽是拐杖？”秦若羽有些驚訝地問。上次周暖暖跟秦芳不過匆匆見了一面，他以為她可能連秦芳的名字都忘了。
“我看她腿腳好像不太方便的樣子，就自作主張買了這個。”周暖暖十分擔心自己的禮物選得不對，“要是不合适的話，我就先收起來，下次再送別的禮物給她。”
“很合适。”秦若羽在驚訝過後，笑着回她，“院長媽媽知道你還記得她，會很高興的。”
周暖暖放心地舒了口氣：“我當然記得她。我記得你非常鄭重地向我介紹她，記得她說你調皮。我還能看出你們感情很好。”
“她是你的院長媽媽。”周暖暖迅速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司機，面色微紅地放低了聲音，“那她以後，就是我的長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