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和二鍋頭

第7章

照例，白蘭迪沒有被郭骰叫醒。

自己洗漱完畢吃完早餐後，晃蕩着新衣服往警察局裏去，發現B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白蘭迪對門口站崗的男人說：“B隊的人呢？”

男人目不斜視說道：“辦案子去了。”

“郭骰呢？”

“哦你說二隊長啊，他沒和其他人一起，開車不知道去哪兒了。”

“......”二隊長？

白蘭迪沒有在外人面前深究這種話題，不知道什麽時候郭骰好像在心中不再是外人了。道聲謝後直直的郭骰的辦公室裏走去。

熟練的打開了電腦，折騰幾下後輸入了網址，一個純白色的網頁顯示出來，黑色魔方在網頁上來回跳躍。

【請輸入您的用戶名和密碼。】

白蘭迪敲擊着鍵盤，不一會兒便登陸了網頁。

【江南：喲喲喲，瞧瞧這是誰？可愛的白蘭地啊！】

【白蘭地：嘴欠回家往你嘴裏塞根香蕉嚼巴嚼巴。其他人呢？】

【江南：其他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兒呢~】

【白蘭地：幫我弄個事兒。】

【土耳其：蘭蘭好久不見，啥事您說話。】

【白蘭地：監控器壞了，視頻有些不清楚，你幫我把清晰度調高點。】

【江南：我操，你這麽沉重的語氣我以為你要我去炸□□呢。行了把原視頻發我電子郵箱裏，包在我和土耳其身上吧，你啥時候要？】

【白蘭地：越快越好，弄完了寄我郵箱裏，記住用密碼藏着。】

【江南：我知道啦，你這龜毛性格......】

【土耳其：蘭蘭咱們倆見個面呗，別解釋啊，我已經查到你IP地址在S城了。正好我也在S城，一起出來吃頓飯吧。】

【用戶[白蘭地]已下線。】

【土耳其：我操她個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江南：土耳其息怒~要不咱倆再見個面呗=3=】

【土耳其：誰要跟你這頭種馬見面！】

【江南：......】

白蘭迪下線後，伸了懶腰，清除了在電腦裏的痕跡。四處翻翻，看看郭骰平常在電腦裏看些什麽。

郭骰在蘇元元班主任提供的點名冊上找到了王思遠，點名冊上照片裏，王思遠和俏麗溫柔的蘇元元不同。王思遠是一個很調皮的女孩子，頭發懶懶散散的剪成了短發，校服扣子沒有扣好，裙子提到了腰部以上的位置，留下了一雙潔白的長腿。

據班主任所說，這倆人就是天差地別，不知道為什麽成了好朋友，還整天形影不離的。幸好蘇元元沒有因為王思遠的成績而把自己成績搞垮，不然王思遠又有一頓罵。

案發前幾日，王思遠和蘇元元因為某事而産生矛盾，王思遠氣憤得放學徑直回了家，沒有等待和蘇元元一起回家。

“這兒啊。”郭骰拿着車裏的毛巾把額頭上的汗水擦了擦，一棟破舊的民房正在面前立着。

昏暗的聲控燈搖搖晃晃的照着樓梯，常年接觸不到陽光的梯坎角上長起一快快碧綠的青苔，潮濕而難聞的垃圾氣息即使堆在牆角，氣息也在鼻尖萦繞。

“四樓二號......”郭骰敲着破舊的房門，不一會兒裏面傳出一陣咳嗽聲。

一位年邁的老爺爺打開了房門，眯着眼睛湊過去看郭骰，說：“老頭子眼睛不好......咳咳，您是找哪位啊？”

郭骰愣着把自己抽出的警棍塞進褲腰裏，然後低頭笑着說：“老爺爺你好，我叫郭骰，是德建中學的代課老師，我來找一個叫王思遠的女孩子。您認識麽？”

“咳......可不是認識麽！那就是我家孫女兒！小夥子先進來再說。”說完佝偻着腰往房裏走去，郭骰剛找到地方坐下，就看着老爺爺端着杯開水晃着走過來，郭骰立馬站起身接過水把老頭子扶着坐下。

“老爺爺，您孫女呢？”郭骰低着頭問道。

“我孫女啊，工作去啦！”

“工作？”

“是啊，這妮子小時候命苦家裏就剩我一個老頭子供着，哪知道前些日子我因為眼睛出了問題被居委會安排不準掃大街了，這不......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上，還得靠着思思來養我......活了大半輩子沒靠過其他人，到頭來還是給孫女拖後腿了。”

“您知道她在哪兒工作麽？”

“我當然知道啦！她說她在紅閣呢！說是那裏的人喜歡聽她彈琴，特別邀請她去的，每個月掙好多錢呢！”

郭骰沒有接話，紅閣是S城紅燈區那裏最繁華的夜總會，女孩子在那裏能找到什麽工作？答案不言而喻。

倆人正談着，門口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爺爺我回來了，給你買了醉鴨頭。您快來試試......你是誰？”少女原本溫和的眼神變得有些冷酷，劣質的牛仔短褲包裹着秀氣的身材，頭發散在後背打着小卷兒。一雙杏目盯着郭骰帶着些許敵意。

“你好，王思遠同學，我是你班上的代課老師。今天你沒有來上課，我來找你聊聊。”郭骰随意的瞎扯了一個謊。

王思遠眼神裏依舊帶着敵意，聽到老爺爺的咳嗽聲立馬放下手中的鴨頭手掌在老爺爺背後順着氣。

“爺爺你好些了嗎？”

“好、好些了。傻丫頭你怎麽不去上課啊？上班要緊，紅閣那裏不是說了請你去麽？你去打個商量看能不能少上一點班。”

王思遠聽到紅閣兩個字臉色變得煞白，擡頭看了郭骰一眼，發現對方正看着自己，又是一驚。

郭骰看着王思遠的臉色便有了計較，說：“老爺爺，人家是大公司呢，怎麽可能說請假就請假呢，我跟您孫女出去給您買點小酒喝，您先在這兒坐會兒啊。”

爺爺笑着點頭。

郭骰讓王思遠跟着走，大概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程。

王思遠首先說着：“老師，這次是我的錯。我不該去紅閣上班，您想處分還是勸退都可以。我無話可說。”

“我不是你老師。”郭骰拿着自己證件在王思遠臉前晃了晃，“我是警察，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王思遠因為郭骰不是老師而暗自松了口氣，但是聽的是警察又瞬間繃緊了身體。

“你知道蘇元元麽？”

“我知道。”

“我想知道那日你和蘇元元争吵的內容。”

“她太小氣了，她覺得我和別人玩得高興就不和她玩。她占有欲太強。我受不了就跟她吵了起來。”

“然後？”

“然後我就回家了，她應該在學校多補一節課晚自習，她是好學生嘛。”

“平時呢？我是指你們沒吵架的時候。”

“沒吵架的時候，我就去買夜宵帶進學校，然後她做練習題，我練琴，分着吃一碗酒糟圓子......她出什麽事了麽？”

“這件事情暫時無可奉告，因為沒有太過曝光，所以請你保密。”

“我會的。”

“另外，把紅閣的工作辭了，你還小，沒必要承受這些黑暗。你去尉遲科技有限公司找尉遲言這個人。他會幫你的。”

“我不需要幫忙......”

“他錢多燒的，等你長大慢慢還他就行了。你也不想再讓老爺子住這種潮濕的樓房了吧？”

“......”王思遠沒有說話。

郭骰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對面的小賣部買了一瓶白酒遞給王思遠。

“我家老爺子也是喝這種酒，不傷身體。”

說完轉身走了，王思遠拿着一瓶白酒站在原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始終沒有流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