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難啃的骨頭肉才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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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狐魄兒側躺在樹上,手拄着頭看着白無泱練劍,突然天空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 她輕啧一聲, 眉頭皺了皺, 就淩空打了個響指,小雨瞬間凝成了雪花。
白無泱的動作一頓, 別說是正直夏季天空不會下雪,即便是冬天,這裏也是不會下雪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樹上喜滋滋的狐魄兒, 喜滋滋的狐魄兒見他回眸,唇角上揚,寵溺之情便溢滿了眼角。
白無泱站在雪中沉默半晌,忽而就覺得心情好像還挺好的, 他眉眼輕笑的就說了句:“還真是貼心。”
“應該的。”狐魄兒回答的也是非常的及時。
白無泱上前幾步,靠在了樹的旁邊,又看了看漫天的雪花說:“可惜了。”
“可惜?什麽可惜?”狐魄兒向下看了一眼。
“可惜我徒兒就是個女子, 如若是個男子,”白無泱笑了笑, “是不是悟自的就學會了一身插柳的好本事?”
“嗯?”狐魄兒沒太明白什麽意思。
白無泱眸光微聚的掃了她一眼。
狐魄兒咂摸了一下這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忽而又笑了,“是有心栽花花不開, 無心插柳柳成蔭是吧?這是數落我呢吧?”
她伸手接了片雪花,滿眼皆是笑意, 聲音也放輕緩了些,“即便是外面柳蔭一片, 可我也只是心系一人呀。”
白無泱彎了彎眸,微微仰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玩弄着手中的劍說:“哄起來可還順心?”
狐魄兒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側個身看着他想了想嘆道:“有些矯情,不太好哄,時不時的就哄到了馬蹄子上,我有些惶恐。”
白無泱淺淺的那抹笑意,稍縱即逝,“換個好哄的不就好了,何必難為自己?”
狐魄兒不假思索的說:“難啃的骨頭肉才香啊。”
白無泱半天不說話了,突然間便縱身一躍,俯身的瞬間,芳香的氣息便撲面而來,他眸光深邃,宛若星辰,忽而揚唇笑道:“誰是骨頭?啃誰?”
……
狐魄兒整顆心突然顫的厲害,大驚失色後,便慌亂的從樹上栽了下去,她暗自懊惱,大意了,又口無遮攔了。
白無泱飛身落下,又若無其事的蹲在她的身邊,眸光微斂,眼底含笑的還是那句,“誰是骨頭?”
狐魄兒咬了咬那已經發麻的嘴角,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他,問道:“師父,你知道自己剛才做什麽了嗎?雪花裏面可沒有迷藥。”
白無泱也輕咬了咬自己的嘴角,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就笑了,聲音溫吞到慢條斯理的說:“我又不像某些人,做了不敢認,說失憶就失憶。”
狐魄兒握緊了拳頭,那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的反應非常大,大到僅剩下殘存的理智在苦苦掙紮了,她眼眶有些發紅,緩緩的擡眸看着他,聲音也随之低下了很多,“師父這樣回答,如果是以前,我會立刻撲上去的。”
“撲啊。”白無泱說的相當坦然,又笑的意味深長:“然後撕了我嗎?”
“……說什麽呢!”狐魄兒覺得自己抖的厲害,嘴邊都讓自己咬出了血來,才稍微能控制住那顆欲海難填的心。
這顆心,真的是脆弱的不堪一擊,只要那個人稍微示好,它就會立刻沉迷下去,相當的禁不住勾搭。
“反應有點大啊?”白無泱皺了皺眉,“你這種反應,我以前會怎麽做?”
他眯縫了下眼睛,猝不及防的便将她摟進了懷裏問道:“不是這樣的是嗎?”
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似是誘惑又似是蠱惑的說:“是拒絕你,推開你還是羞辱你?”
“……”狐魄兒徹底呆住了。
“恨我嗎?”
她僵愣了一秒,慌忙的推開了他,有些狼狽的就跪了下去。
“起來!”白無泱皺了皺眉,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生氣的低怒道:“誰讓你總跪着?狐魄兒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
她就像受到了驚吓一樣的看着他……
沒出息!
自己就是相當的沒出息!
一邊暢所欲言的撩,撩完就開慫,一直都是這麽擰巴着。
她慌慌忙忙的掙開了白無泱的手,轉身便跑開了。
玄斬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大,當他問道:“恨我嗎?”時,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走在鈴音鬼道上,曾經翻江倒海的想出了一個恨他的理由,這讓她怕極了!
越是害怕,對他的恨意就越深一分,恨意愈深一分,對他的欲/望也就越加一分。
而欲/望越加一分,私心就更重一分,私心更重一分,就再也顧不得什麽是道義人倫了。
她始終念及的那句蒼生與我,我在你心裏到底是輕重幾何?
她心裏亂的很,欲/望可以在頃刻間爆發,可理智卻極難堅守。
一縷魔氣,自周身流出沒入眉間又流入心田。
她忽的吐出一口鮮血,這顆心,真的是已經不堪重負了。
她閉上眼,坐在地上靠在角裏調息了一會兒,再睜開時,眸中方才複又清明,她微微的揚起了嘴角,很久沒有過的釋然了。
她要把恨這個字連根拔掉,無論如何,都不要留給他。
她顫顫的起身,白無泱剛好扶住她的手臂,順勢往懷中一帶的問道:“跑什麽?”
他的聲音有些低,有些別扭,還有些委屈,看着狐魄兒慌忙跑開的背影,他也是僵愣的。
剛剛那是他第一次在兩個人都神識清明的情況下,主動吻她的,更意外的是吻了她後,她還從樹上摔了下來,摔下來也就算了,本想一次都說明白,他心動了,沒錯,對他的徒弟心動了,多荒唐啊。
荒唐到把人家吓跪下了還吓跑了。
他心裏十分別扭,愣了半天,才追了過去,追了過去就看着她自己在那調息呢。
白無泱的眸子暗了暗,将她扶穩站好,自己也後退一步,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他又故作輕松的一笑,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可他的心裏,已經非常的不是滋味了,每天看着狐魄兒在自己的跟前大獻殷勤的還真以為自己的回應她會很開心呢,可剛才她的躲閃,她的恐慌和她的離開,他才恍然發現,她最在意的那個人,只不過還是北帝罷了。
那自己呢?自己是誰?
是白無泱,是個有名有姓的北帝的替代品。
他胸口憋悶,走的更快了。
狐魄兒望着他的背影,眼中一瞬的落寞,自嘲的笑了笑,她的聲音小到幾不可聞的說:“師父,你為北帝時,我就是太過信了你的話,如今,我不會再為了那一時一刻的相守,而再害你一次了。”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轉身繼續念叨着,“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是有的,這個東西,誰還能沒點兒呢。”
她推開了邪若淵的房門,邪若淵此刻正窩在被子裏哈哈大笑呢,“魄、魄、哈哈哈……魄……”
狐魄兒回身關上門,爬到她那巨大的床榻上将她拉了起來,“什麽事這麽開心?說給我聽聽。”
邪若淵平複下情緒開口:“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覺得那個木頭挺好玩兒的,你找我有事?”
狐魄兒一直在盯着她的左眼,就是那只天生異能的眼睛。
邪若淵慌張的往後閃了閃,“你休要打我眼睛的注意,看什麽呢?”
狐魄兒快速的扼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微弱的不同于魔氣的氣息,迅速的從她的指尖流入到邪若淵身體裏,只一瞬,狐魄兒便愣住了。
狐魄兒孕于遠古生于上古,剛才那股微弱的靈力便是她本體的洪荒之力,只是她生來便靈力匮乏,而那令六界聞風喪膽的洪荒之力,在她身上的作用就相當于開了個玩笑一樣,用阿貍那粗魯的話說:就是占了個大氣磅礴的名聲,能用出來的卻是寥寥無幾,都頂不上天上的神仙一個屁勁兒的仙氣兒十足。
但即便如此,洪荒之力也仍是洪荒之力,也不是什麽随随便便的東西可以比拟的,至少,那随之而出的遠古氣息,一時半會兒間,也還是可以唬唬人的,雖無甚用處,但那是來自遠古之靈息的威懾,敬畏之情,都是情不自禁發出的。
狐魄兒那隐入在邪若淵血液裏的一絲遠古之息,竟毫無阻攔的與邪若淵自身的靈息融為了一體。
邪若淵自是也被狐魄兒唬的一愣一愣的,在狐魄兒還沒回過神來時,邪若淵便甩開了她的手直接蹿了出去,又像躲瘟神似的離她能有八丈遠,一副謹慎小心的問道:“太吓人了,你這到底是要幹什麽?”
狐魄兒沒有理她,眸光微聚,邪若淵只看一眼,便覺她這眸中深意也是亘古綿長。
房內十分安靜,靜到只剩下邪若淵略帶緊張的呼吸聲。
狐魄兒突然認真的看着她說:“淨世白蓮?”
邪若淵一臉懵圈的看着她恢複了正常,才又回到她的身邊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糊塗嗎?你究竟是要幹嘛?”
狐魄兒俊俏的眉眼一揚,唇邊勾起一抹邪笑。
邪若淵又後退了兩步,“慎人,再不說,我給你轟出去啦?”
狐魄兒笑意漸濃,聲音淡淡的講起:“混沌時期,無天無地,唯一株青蓮獨生于世。”
“創世青蓮?”邪若淵瞪了瞪眼睛。
狐魄兒挑了挑眉,投去贊賞的目光,“然也。此蓮結出了五枚蓮子,也孕育了盤古大神。古神揮斧劈混沌,天地方分。”
“背書呢?”邪若淵一臉困惑的坐到了她的旁邊。
狐魄兒笑了笑繼續道:“爾後創世青蓮身隕,化了數件先天的寶貝,其中那五枚蓮子再次化蓮,分別為造化青蓮,功德金蓮,業火紅蓮,滅世黑蓮和淨世白蓮,可是,其他四蓮皆有跡可尋,唯這淨世白蓮……”
狐魄兒話音頓住,又詭異的笑了,向着邪若淵身邊湊了湊說:“如它的名字一樣,一片空白,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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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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