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趣
淩漾看他沒有說話, 也沒動，只是身子有些不可言說的僵。
她擡起頭看，他就移開臉, 有點害羞。
淩漾笑出聲, 摟得更緊了些，那一剎那，某人的臉色陡然愣住, 然後就回頭看她。
一眼撞入她靈動妩媚的眼, 含着故意的神色, 實在是勾人。
“姐姐……”他聲色愈發地啞了, 有點, 求饒的意味。
淩漾悄悄松開手：“早晚我會抱個夠的。”
“……”
把他熱情帶上樓後, 淩漾随口問他幾點了。
周頌說十點多。
淩漾一愣：“什麽？才不到十一點？你這個點就要吃午飯？吓我一跳我以為已經一點了。”
“……”
他淺笑, 解釋：“我沒有要吃午飯了, 我就是離開教授家了，順路過來，左右就是找你吃飯。你不是說要做飯？那這個點, 是不是也該準備準備了？”
淩漾點頭：“對對對，我還以為得上外面吃呢，這還來得及買菜呢, 你等等我。”
周頌等她進卧室換衣服, 自己在客廳随意坐下, 刷了刷手機。
宿舍四人群裏, 不久前蘇彥安艾特他：“你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啊？我們學校的？”
顧灼：“他不會那麽想不開的, 兩個學醫的在一起？以後是打算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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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彥安：“那就是別的學校的？”
顧灼：“最近老跑出去, 指定是外面的。”
蘇彥安：“那應該是。”
顧灼@周頌：“你在幹嘛？今天是去約會了吧, 指定是還撂下我們。”
周頌往屏幕上點了幾下：“沒女朋友, 随口說的。”
一發出去，群裏原本靜置了有半個小時的情況就被解除了，熱鬧起來。
蘇彥安：“不是吧，你沒女朋友你非不在教授家吃，搞得我們也得溜。你幹嘛去了？”
周頌：“有事。”
“……”
想了想，蘇彥安還是揣摩着問：“女的嗎？”
顧灼：“這還用問。”
蘇彥安：“不行我得親口聽他說。”
周頌遲疑幾許，打了一個字：“嗯。”
群裏一通消息刷屏，噼裏啪啦的兩個人跟在說相聲似的，說什麽他們的直覺簡直準到沒邊，又說他肯定隐瞞了什麽，女的，可能就是女朋友。
蘇彥安@周頌：“什麽人啊？”
周頌聽到腳步聲，随意發了兩個字“再說”過去，就收起了手機。
淩漾沒化妝，就找了身衣服套上，直接出來了。
她長得好，天生的妖豔妩媚感，那雙眼又像會勾人魂魄似的，更給她添了許多難以形容的魅力，所以這樣不施粉黛還更顯得誘人，純純的誘人。
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自己沒拿外套，而是披着周頌的外套出來的。
他不免悠悠問了句：“姐姐，你……忘記自己帶衣服了？”
“不能給我穿呀？”淩漾笑着挑眉，他衣服穿起來也太舒服了，披在她裙子外正好，寬大，暖和，莫名有種他體溫帶來的安全感。
“不是，只是，今天溫度挺低的。”周頌看了眼自己眼下穿着的薄毛衫，只能不紳士了，極為理智地跟她說，“我可能需要穿。”
“你不用出去。”淩漾揮揮手，打算出去了。
周頌站起來：“我一起去。”
“不用，姐姐買個菜還帶弟弟。”她大氣地拒絕，又小聲很順其自然地嘀咕一句，“又不用喝奶。”
周頌：“……”
在玄關換鞋時，淩漾打了個噴嚏，換好鞋子攏了攏他的大衣：“你乖乖在家，別凍着了姐姐心疼，衣服給我穿正好，兩全其美。”
周頌：“……”
他邊走過去邊說：“不給。”
淩漾：“……”
她愣愣地看着男孩兒信步從客廳朝玄關走來，到後把她一把按在邊上鞋櫃上，他彎下身換了鞋，再把她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嗯，扒下來。
淩漾吸了口氣：“你在幹嘛？你脫姐姐衣服你膽子肥了吧？”
他附耳哄她說：“姐姐，你乖乖自己去穿衣服，我去買就行了。”
那磁性的嗓音鑽入耳朵，淩漾感覺四肢百骸都微微竄過一道微細的電流。
還沒回過神來，門已經開了又關了，啪嗒一聲落下鎖。
淩漾：“……”
她火速去開門，他已經穿過幾米的入戶花園進了電梯，門對着她徐徐阖上。
接着她手機就振動了，進來了那小子的微信：“姐姐想吃什麽？”
“……”
你可真行啊周頌，先斬後奏，先兵後禮，她其實還挺想和他一起去超市的，再不濟自己去也行，什麽時候輪得到一個客人去買菜。
沒辦法，淩漾回了屋，倒在他剛剛坐的沙發裏，美美地點餐。
“要吃螃蟹~”
電梯裏的周頌琢磨了下，回複：“眼下不是吃蟹的季節，姐姐。”
“那吃蝦。”
“好。”
淩漾問他會做飯嗎，他說勉勉強強吧，如果她點到他不會的菜，他會說的。
但是淩漾說了一堆菜，他都沒有表示異議。
她不知道，周頌在羅列出來她要的菜單後，在超市邊買邊打開百度。
逛完超市回到家，沙發上躺着的淩漾慵懶地看着他。
他那黑大衣真是帥呆了，敞開着衣領露出裏面毛衫的同時，也露出了兩道若有似無的鎖骨。
年輕男孩兒力氣超大，一只手拎着一個碩大的沉甸甸的超市購物袋。
周頌徑自去了開放式廚房，邊走邊與她視線交纏，但兩人都沒有開口，就那麽看着。
廚房島臺的方向正好面對着客廳，他放東西時又擡眸瞧她。
她趴在扶手上，抄着一副懶倦的語氣對他說：“弟弟，其實，我以前沒想談戀愛，更沒想和一個可能是醫生的人談戀愛。”
周頌打開超市購物袋，随口問了句：“為什麽？”
“醫生好像公認的很忙。”
“嗯。”他沒否認。
淩漾蹙眉問：“具體忙到什麽時候？是沒空談戀愛嗎？”
“……”
他低笑，搖頭：“沒節假日，休息也随喊随到。”不過他并沒有打算畢業後進醫院，所以對他來說，這個公認，可有可無。
淩漾不知道他的人生計劃，兀自感慨：“随叫随到……那我以後，還能經常吃到你做的飯嗎？”
“……”他拿起一袋蝦的手停住。
淩漾又細心解釋：“你別誤會，我是說你來這住，我能不能享享福來着。”
“……”
他點點頭：“能，怎麽不能，醫生也不能不吃飯。”
淩漾笑一笑，心情都愉悅了好幾分，問：“那你這會兒，要幫忙嗎？”
“不用。”
“還來真的呀。”說着她爬起來，過去，“你是客人，把我搞得當甩手掌櫃。”
周頌看了眼人：“既然我姐的房子，那我也不算客人了。我來就好了，真的姐姐。”
淩漾走進廚房後，忽然背靠着中島臺，揚着脖子和在島臺忙活的男孩兒對視。
這個角度看，他桃花眼深邃明淨，像一方池水，眨個眼都讓人心裏水花蕩漾、淪陷。
她氣息都忍不住溫柔了：“你能別喊我姐姐了嗎？你是不是喊的時候老把我當施吟一樣的？”
“沒，不喊這喊什麽？”他打開蝦的袋子，看了看又沒馬上轉身去水池處理，而是重新打開一袋子青菜，就地擇起菜來。
“你喊我名字呗，我又不介意。”她輕快地說。
周頌瞟了眼與他隔着二十公分左右的一張明媚臉孔：“我喊不出口。”
“為什麽？”她唇角下意識牽起，對着他呵氣如蘭，“喊一句我聽聽。”
周頌阖下眸擇菜：“喊姐姐，你不聽我就不喊了。”
“……”她輕挑了下細眉，“連姐姐也不喊？”
“嗯。”
淩漾伸手去揍他。
周頌手中拿起的青菜掉了下去，接着他再去拿，她搶走了。
周頌花了一秒鐘的時間知道她這人吃軟不吃硬，馬上跪地求饒：“姐姐，對不起。可我覺得姐姐好聽。”
“……”早說不就完事了，非得被揍一頓才求饒。
淩漾故意找茬：“不好聽，哪裏好聽了，你是在提醒我年紀大嗎？”
周頌被整笑了：“你二十四歲，你大什麽？”
“反正~比你大。”
“不大，我真的覺得叫姐姐比較合适，舒服。大不大不說，你跟我姐一個年紀，我喊你名字，這算什麽。”
“情趣。”
“……”
淩漾也就逗逗他，知道他死活不會喊，只是逗完了又送他一句提醒：“等你被姐姐勾搭上了，你想喊名字我還不讓。”
“……”
周頌覺地她每一句話都在他意料之外，而且他似乎猜到了她話裏的意思。
淩漾逗上了瘾，根本不想打啞謎叫人猜，她格外直白地告訴他：“到時候就得天天喊姐姐，也是情趣。”
“……”
周頌待不住了，把所有東西都搬到水池前去了。
淩漾盯着那背着她的挺拔背影，笑一笑。
開放式廚房到處流淌着動聽又愉快的輕笑，周頌屏着氣息努力充耳不聞。
淩漾喊了他一聲：“周頌。”
“嗯。”
“周頌。”
“嗯？”
他不回頭。淩漾抿抿紅唇，盯着那筆直如松的脊背：“阿頌……”
“……”
周頌被蝦刺到了食指指尖。
他丢開手中的蝦，把手伸去水龍頭下，把水開到最大，一邊沖傷口一邊擠出裏面的血。
淩漾湊過去，“怎麽了怎麽了？”
“沒，紮到了。”
她眼珠子一轉，想到自己剛剛的話，“被我刺激到了？”
周頌沒有言語，繼續處理傷口。
淩漾也沒再胡說八道，盯着他的手指問：“很深嗎？很疼嗎？”
“不深，只是海鮮有細菌。”
淩漾有些憂心：“處理不好會感染是嗎？嚴重嗎？”
“嗯，會截肢。”
“……”
淩漾暈眩，不可思議地問：“什麽？”她馬上伸手去水龍頭下抓他的手，“天吶，我看看……”
細嫩指尖摸上來，那觸感在冰涼的水流中也是異常明顯。
周頌冰冷的手掌一陣發熱，好像那種真的已經感染了的不正常的熱。
他馬上縮回手，再然後在她皺眉擔心的眼神裏，低頭跟她說：“騙你的。”
淩漾：“……”
她深呼吸。
周頌只得她要發火了，遂在火山爆發之前自己跪下，“對不起姐姐，別生氣了看在我給你做飯的份上。”
“……”
她擰着眉，無法理解地說：“你又騙我，你是不是騙上瘾了？”
“我逗逗你而已。”
“逗我？”她看着那張奶白的臉，忽然火氣更大了，“我比你大。”
“……”他鬥膽說，“你剛剛還讓我喊你名字的。”
“那是情趣。”
“……”
她一身外焰閃閃的：“真在一起了，你還想作威作福呢？臭小孩想什麽呢？”
“……”
淩漾抱着肩背過去靠在料理臺，歪着頭不看他。
周頌再次跪得更深了：“我開玩笑的，姐姐，別生氣了。”
淩漾轉過來質問他：“你是不是平時在學校老逗妹妹？”
“……”周頌都懵了，她怎麽會聯想很多。
淩漾籲氣，忽然感慨：“我就不該招你來住，你回頭得帶個學妹過來，那我不得嘔死。”
“……”
“哎，一把年紀了還這麽沖動。”她轉身要走。
“……”
周頌悠悠地對着那抹纖細背影反抗：“我沒有，你少給我按妹妹在身上。”
淩漾：“……”
周頌：“我又不缺心眼，我帶女孩子回來？”
“……”
淩漾紅唇抿出一個深深的弧度，歪頭對他說：“說到妹妹那麽激動，那我想給你按個姐姐，你又不要，我能不誤會嗎？”
“……”
周頌深深咳了下，回去做飯了，“不早了，姐姐餓了吧。”
“……”
淩漾忽然忍不住笑，這臭小子就是能屈能伸，說轉話題比龍卷風還快，還那麽淡定，可惡。
她不禁感慨道：“好餓啊，姐姐餓得能吃下一頭狼，和一只小綿羊。”
“……”
周頌差點又被蝦的刺殺了一道，默了默，他為了她不再胡說八道，冒死将了她一句：“那你胃口挺大，還想搞兩個男朋友。”
“……”
淩漾深呼吸，驚訝地看他：“喲呵，弟弟，你今兒這覺悟，蠻高的，知道我想吞的是你。”
“……”
周頌選擇閉口不言看，說不過她。
淩漾走過去，腦袋挨着他的胳膊。
周頌：“……”
他整個手臂都麻木了，像那個傷口嚴重到，真要完蛋。
“姐姐，”他啞着聲喊了句，“這樣，我不方便做飯。”
“傷口嚴不嚴重啊？真的沒事嗎？”她不答反問。
周頌：“現在感覺要截肢。”
“……”
“手麻了。”
“……”
淩漾擡起頭抽了他一下，笑說：“截掉好了。”
“……”
他冷漠道：“走開，沒心沒肺。”
“……”
淩漾馬上抱上去：“好了好了，乖，哪能截掉啊，姐姐還想你抱我呢。什麽摟着我啊，公主抱啊，轉圈圈啊，結婚啊，抱着我一輩子啊，姐姐都給你抱。”
“……”
周頌忍不住說：“姐姐不愧是老板，這麽會畫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