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色娛樂圈九...
“阿曦！”
“嗯？”
“你在看什麽呢？”
“一個無聊的綜藝節目罷了。”聞曦溫和的回着對方，低下頭看着手機，目光沉沉。
視頻裏左虞正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語氣帶着嫌棄，“其實也不怎麽好吃。“
“我也有個經常去的地方，那裏的東西很好吃，不過現在是在錄節目，去不了，錄完後我可以帶你去吃，保證比這裏的好吃。”
聞暮輕笑道：“好呀，其實這裏的牛肉粉我也吃膩了，再好吃，久了也就那樣了。”
再好吃，久了，也就那樣了……
聞曦沉默不語的點開彈幕，彈幕裏一堆人在刷哈哈哈哈左虞這是嫉妒了嗎？左虞和聞暮完全就是最完美的姐弟關系！
握着手機的手指捏緊了幾分，用力得指骨泛起了白色，他将那些彈幕全部屏蔽掉。
那些地方……
那些地方……
廣場上彈吉他的那裏，他們一起去過，那家羊肉館，以前，也只有他和她一起去過，而現在……
真是……
“真是傷人呢，姐姐。”聞曦松開手，任由手機砸落在地。
那個左虞什麽的，看着真是礙眼，姐姐對他那麽好，不過也只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罷了，他根本，就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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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色越來越深，他抿了抿唇，擡頭看着房間挂滿的畫，将那些畫揭開，都是姐姐啊。
他還要再等多久？忍多久？
才能将這個無聊透頂的家徹徹底底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父母又在給他相親呢。
對着那些女人僞裝出溫和的樣子，那可真是，惡心透了。
“姐姐，姐姐啊……”他低低的呢喃着。
“阿曦好難過，你怎麽不過來安慰我呢。”
阿曦也不是故意那麽對你的。
只是總有一些人，不想讓我和你接觸啊，為了能夠和你永永遠遠的在一起，沒有人分開我們，有能力保護你，只能，讓你暫時難過，對我失望。
可是，你怎麽能夠對別人像對我一樣的好呢？
你應該是只對我一個人好的才對啊。
你明明知道，這樣做，我會很難過，我會很疼啊……
“姐姐不要對別人好，只對我一個人好，姐姐對別人好，我會很難過很痛的。”
“好好，我知道了，只對阿曦一個人對不對？你是我弟弟，不對你好對誰好？”
弟弟……
弟弟……
他讨厭這種稱呼，讨厭這種身份。
可是沒有辦法啊，在她心中，自己，就永遠只是，一個弟弟……進不得，退不能。
執着而扭曲的占有欲，他為之深受折磨。而姐姐卻察覺不到，只是單純把她當做一個弟弟。
相依為命的弟弟，一遍又一遍的弟弟，每一天，每一年，都是弟弟。他早就受夠了。
在他心裏，早在很久以前，就充滿了不可言說的孛德欲望，而他深知這種想法有多麽惡心和龌龊，只能一直壓在心裏，用笑臉去面對她，喊着她最不願意喊的姐姐。
真是……
像是活在地獄裏。
姐弟這種無聊的游戲，早就該結束了，我親愛的姐姐，我要你整個人屬于我，完完整整的，屬于我……
……
聞曦和聞暮相遇的時候，四歲。
在那之前，聞曦經歷了這個世界上令人無法想象到的黑暗。
被綁架的時候，他朝着親生姐姐發出模糊不清的嗚嗚聲求救，然而他的親生姐姐卻是拉着父親母親的手，跑到另外一個地方去買冰淇淋。
那種眼睜睜看着親人離自己遠去，明明只要一個回頭，就能看到自己将自己拯救，在聞曦年幼的心中，種下了不可磨滅的種子。
這顆種子名為，仇恨。
他心知姐姐不可能聽不到他的聲音，父母離得遠，她卻就在自己面前，而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身子頓了一下，就跑去前面拉着父母的手，說：“我要去吃冰淇淋。”
那一瞬間，聞曦知道。
他的姐姐，聽到他的求救聲，卻，放棄救他。
之後在看到被抓的同伴被綁在一個髒兮兮的手術臺上，那些大人不打麻醉挖出那個孩子的眼睛肝髒時，這種仇恨再一次到達頂峰。
那于聞曦是一段影響他一生的記憶。
手術臺上孩子發出痛苦的哀嚎尖叫，血從手術臺搶流到他和別的孩子身邊，似乎是嫌那個孩子太吵，那些人還割掉了她的舌頭。
而在前一天，她還是個穿着裙子的漂亮小姑娘，就被綁在自己旁邊，還和他說着話。
他還聽那些人說，有的有錢人喜歡收集人皮。
然後，他們把那個女孩子的皮給剝了下來，而那具血肉淋漓的屍體，能賣的器官都被挖了出來，剩下的，則是丢給了外面栓着的狼狗。
随時，下一個人，會是他。
他也要經歷這麽殘酷的東西，最後，飽含痛苦的死去。
他害怕，他絕望，他希望下一刻就有人将他救出去，什麽樣的人都好，哪怕是個殺人犯他也認了，只要能給他一個痛快。
日日夜夜的膽戰心驚。
直到，那一晚上，他們再度處理了一個孩子，看向了他……
“明天就這個吧，看起來處理的時候很爽，之前有幾個皮膚怪差的，他看起來滑滑嫩嫩的。”
那一刻，聞曦心中浮起四個字。
一定要逃。
因為他終于明白，沒有人會來救他們，如果自己不能逃出去，那麽，等到明天，那把刀會劃開他的皮，割下他的舌頭，刨出他的心髒，挖開他的眼睛。
薄薄的刀刃，會将他的眼眶處那層眼角膜劃開，然後，深深刺進去，再用手掏出來，連着血管和骨髓。
那之後，一分一秒，他都不敢睡覺，睜着一雙眼睛尋找任何能逃跑的機會，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冷靜理智的心，心智在那一刻，成長到別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周圍的孩子都睡了過去。
在那些人說出明天就他的時候，聞曦聽見他們松了一口氣的聲音，甚至，還有歡呼雀躍的聲音。
他眼睛眨也不敢眨。
外面守着大狼狗，他很清楚，而且，門是被他們鎖得很緊，周圍窗戶都是封閉着的，他等待着，等待着，直到深夜大概兩三點的時候，他等了一個機會。
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将門打開，聞曦連忙閉上眼睛，壓住內心的心驚膽跳，他心跳得很快，腦袋快要炸了，但是他要理智，不能因此松懈。
那個男人喝醉酒一時性欲來了，來找人發洩的。
是個戀童癖的惡心變态。
聞曦偷偷睜開眼睛，看見他提起一個女孩子将她搖醒，然後脫下褲子開始做那種事情。
周圍的孩子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睡覺，他們最大的希望是自己能夠死在睡夢中。
然後，就不用去經歷那些痛苦了。
那個男人爽了以後把昏過去的女孩子扔在一邊，然後趴在地上睡了過去。
那一刻，聞曦的心再度狂跳起來，比之前還要厲害，他耳朵甚至轟鳴聲一片，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
他将目光放在那關閉的門上。
因為，那個人進來的時候，他并沒有聽到反鎖門的聲音。
莫大的狂喜快要将他淹沒，接踵而至的是恐慌，恐慌如果逃不出去，被抓到會是怎麽樣的一個下場，恐慌如果自己聽錯了，對方其實反鎖門，根本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這個想法很快被他打消掉，因為他清楚再猶豫下去，他就沒時間了。
他不能發出任何能吵醒人和外面狗的聲音，絕對不能，一旦發出那種聲音，他就會被發現，然後，死得很慘，比之前那幾個孩子還有慘。
所以，一定要很小心翼翼，必須要記住每一個地方，時刻提醒自己，否則……
那個時候，聞曦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這個人，內心已經處于一種超乎一切的理智狀态，他悄無聲息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屏住呼吸，慢慢朝那扇門移去，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
他最終摸到那扇門，然後，一點，一點，花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将那傘門悄無聲息的打開。
看見夜色那一瞬間，聞曦差點弄出聲音，他太激動了，但是激動這種情緒，會擾亂他的思想，他必須平複下來。
外面的狼狗熟睡着。
聞曦一點一點邁出腳步，然後這激動的情緒最終還是影響了他，他踩到了一截枯枝，枯枝将熟睡的狼狗喚醒。
他們開始叫喚，叫醒了那些睡夢中的人，那一瞬間，聞曦赤裸着腳，拼了命一樣的跑了起來。
這個地方是垃圾場附近。
玻璃刺進了他的腳掌，不敢停頓，只能跑，跑得更快，跑得更遠，很疼，很痛，但是停下來，迎接他的，是更多的疼，更多的痛。
那一場追逐持續了兩個小時，最後他實在是跑不動了，只好躲進了一個巷道裏的垃圾桶裏，整個身體都在抖，他卻咬着牙，努力讓自己不要抖，因為會發出聲音。
會讓他，被發現。
他聽見了腳步聲，那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很輕，沒有力道，不是他們，但是聞曦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那個人經過他身旁，絆倒了垃圾桶，他從裏面滾了出來，再也忍不住，那雙眼睛露出了恐慌和絕望。
因為，他已經聽見，那些人的腳步聲，他們來了。
刀最終會劃開他的皮，挖出他的心髒，刨出他的眼睛。
一個大紅色髒污的袋子掉在他頭頂，緊接着是一堆垃圾，耳邊響起她的哭聲，那些人跑到他的面前，聲音溫和：“怎麽了？小姑娘有沒有看見一個男孩子，跑進來了的，那是我侄子。”
聞曦咬着顫抖的手指，緊緊趴在地上，一絲一毫也沒動，他聽見那個小姑娘委屈的哭着：“他撞到我了，害我撞倒垃圾桶……嗚嗚……往那邊跑去了……”
那些人的腳步聲漸漸遠離。
然後，身上堆的東西被清開，她看着他，朝他伸出了雙手，将他從裏面拽了出來，背在背上，“沒事了，沒事了，不用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