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秦默果真是去橫店了,走的這天還沒有過小年,劉導跟陳導看他空出時間了,拔營去了橫店。
《納蘭容若》這部電視劇是描述納蘭的這一生,好在他跨度不是很大,從他十五歲到三十歲,納蘭容若三十歲就死了,又是一個英年早逝的角色,後來有人專門扒了扒秦默演的角色,他每個角色都是英年早逝,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納蘭容若》的臺詞非常多,劇情也多,納蘭是這部戲的主角,所以他的戲份非常多,史清在編劇的時候為深化這個角色下了一番功夫,從文到武,從康熙禦駕親征到他大權獨攬,這一個過程,納蘭容若功不可沒,他年少多才、家世顯赫,作為康熙的左臂右膀為他立了汗馬功勞。
為康熙親政贏名聲,他冒着滿門抄斬的風險,撰寫了“神功聖德”碑的碑文;三番叛亂,康熙滿腔抱負,在“平藩”的時機尚不成熟的時候,貿然開戰,戰況慘烈,生死存亡的關頭,他與他的戰士浴血奮戰,為他贏得三番平定。
戰場描寫非常的多,納蘭容若性格的轉折或者說英年早逝的根源就在這場戰争中,這從他的詩詞中可以看得出。
秦默此時拍的就是這一幕,戰争戲看着熱血沸騰,但是拍的時候苦啊,小齊給他往上穿盔甲,他直打哆嗦:“太冷了,你再讓我穿一件吧。”小齊把他棉衣拔下來:“這是秋天,戲裏不到冬天,而且劉導說不能穿多了,穿多了拍出來臃腫,套上盔甲就不冷了,擋風。”秦默切了聲:“擋什麽啊,跟冰塊一樣。”他一邊抱怨着一邊自己把頭盔帶上了:“好看嗎?”
小齊豎起大拇指:“帥呆了!等會燈光一打,斜陽西下,你橫笛一站,就是那個最深情的納蘭容若。”
秦默拿着笛子的手都發抖,他把笛子夾胳膊窩裏雙手抱着熱水袋搓了搓,這才覺得等會能移開手指頭了,他跟劉導揮了下手,劉導穿着大羽絨服喊了聲開始,秦默一咬牙登上了古城牆。
--------------------------------------------
曠日持久的戰争中讓那個熱情洋溢的少年一點點成熟起來,落日一點點落在天邊,北風卷起沙土,整個邊關荒蕪人煙,他站在歷經風霜的城牆上看着這滿目蒼涼,眼神悠長,笛聲悠長。
納蘭容若是一個才子,音律很好,秦默拿着的笛子也很好,不是凡品,但是秦默那手僵硬的不行,他不敢大動,怕控制不住打哆嗦,吹出來的笛聲支離破碎,一曲悠揚的《憶江南》成了吹喪的,小齊在一邊着急:“劉導,我們家秦默在屋裏的時候吹的很好來,這次是發揮失常。”
劉導拿着劇本搓着手點頭:“恩,我知道,後期的時候讓他再吹一次,這首《憶江南》有很重要的意義。”
陳導點頭:“他想家了,納蘭在這個地方寫過一首詞《長相思》,他思念家裏的親人。”
小齊連連點頭:“好。”只要導演不計較這個,秦默這條就能過,因為太冷,他最近都拍的高效率,大部分一條過。
---------------------------------------
福全站在他的身側笑:“大詞人,你在想什麽?”
Advertisement
納蘭把笛子放下笑了下:“我在看這邊關的風景。”
福全拂去盔甲上的沙子後切了聲:“這有什麽好看的,光禿禿的,一張口滿口沙。”
納蘭點頭:“除了這點不好外別的都是好的了。”
福全看着他:“你喜歡這裏?不是吧,打仗還沒打夠啊。”
納蘭拍拍身上的沙子,跟他靠在城牆上:“我不是想打仗,我是覺的這裏寬廣,浩瀚。”
福全看着他有些揶揄,這家夥喜歡的人被他弟弟康熙納入宮中,偏他還是康熙的禦前侍衛,同在一個皇宮中,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那滋味确實不好受,福全拍拍他:“兄弟,天大地大,何患無妻。”
納蘭看着他笑:“那你呢?”喜歡的藍格兒被孝莊嫁給三番之一的張信之,踏上和親之路,福全此次平藩心中為的什麽他就算不說,他心裏也清楚,果然福全沉默了,沉默了一會他使勁拍了下城牆:“終有一日,我一定平定這幫混賬!”
納蘭嗯了聲:“一定會的。”藍格爾喜歡他,康熙喜歡蘭格爾,孝莊太後為不讓他們兩個人心生隔閡,把她遠嫁,他對這個情深義重的女子也抱有深重的愧疚,他雖不愛她,可依然感她深情。
兩個同命相憐的人靠在城牆上緬懷故土,福全問了一個問題:“你很他嗎?”
納蘭無聲的抿了下嘴角,恨吧,那個時候恨他,年輕氣盛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闖進皇宮,就為了問他,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娶他喜歡的人,他只不過在街頭跟他打過一次架,而那個時候他不認識他就是君王,如果認識了他不會那麽冒犯他。
福全是康熙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納蘭,他是君王,有些事他不得不為之,鞏固朝堂勢力,他不得不娶那些大臣的女兒,就跟為安撫潘王,他要和親一樣,他坐在那個位子上身不由己。”
納蘭笑了下:“我知道,他是君,我是臣,他有他的責任,我也有我的忠義,君要臣死,我便可為他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的眼神黑澈如墨,一點情緒都看不出來,福全看着他點了點頭:“老弟明白就好。”
君臣之間永遠無法平衡,牽扯上情恨就更難以說得清,要恨就恨命吧,人各有命。
-------------------------
這出戲就拍完了,天色也漸漸黑了,衆人都先停了,吃晚飯,秦默披着羽絨服抱着飯盒背臺詞,裏面還是盔甲,等會還要拍,林東把電話放他耳邊:“秦總的。”
秦默一邊挑菜一邊問他:“幹嘛?”
秦睿咳了聲:“還生氣呢?回來吧,再過四天就過年了。”
秦默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來:“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過年。”
秦睿笑了下:“你在那裏過年?那劇組裏的人也在那裏過年?”
秦默哼了聲:“劉導說他在這裏過年,我也留在這裏了,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秦睿看着挂斷的電話磨了下牙,這混蛋越來越氣人了,敢挂他電話了。
戲分拍的很順利,天氣也格外給力,臘月二十八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他們正需要這一場雪,邊關艱苦就是要要天氣來襯托,所以這幾天秦默都沒有睡個好覺,戲一場接一場的拍,看着戰場上他身邊的兄弟倒下去,他眼裏的紅絲是真的。劇組的人都跟他一樣,戰場上的戲苦,每個人手上腳上都是血泡,武術指導嗓子都喊啞了,手上是血泡,納蘭童鞋還得寫詩詞,秦默一邊罵史清,一邊練習拿毛筆,他就算不會寫,裝樣子也要裝的像一點。
--------------------------------------------
納蘭坐在帳子裏寫詞,他那一首流傳于後世的《長相思》就是在這裏完成的,昏黃的風燈下,他便寫便咳嗽,夜深了,邊關的晚上冷的刻骨,雪花夾着北風鑽進帳子裏,他咳的格外痛苦,箭傷讓他的身體也一日日不好,這一陣猛烈的咳嗽讓他蒼白的臉上激起了一層紅暈,緊急之中吐在手中的是紅色的血。
他看着手上那一點血怔了下,後又緩慢的笑了下,他這一生錦衣玉食,生于鐘鳴鼎食之家,然而事情難料,情關坎坷,長久的思念,壓在心中的愧疚讓他日日不得眠,這一天終有一日會到來,罷了罷了。
他把身上的衣服攏了下,重新把燈芯挑亮點,暖黃的燈光把他的臉色也暈染的好看了點,那雙濃黑的眼睛晶亮有神,他鋪平了紙,在素白的紙上寫下一首首他的心血之作。
劉導啞着嗓子喊了一聲:“好,可以了,收工!”
他喊完後秦默終于松了口氣,開始真咳嗽,這是真感冒了,拜劉導所賜,劇組有一大半都感冒了,劉導上前嘶啞着問:“怎麽樣,沒事吧。”秦默聽他那個聲音搖頭,劉導也沒能幸免,他比他們還慘,每天扯着嗓子喊,所以算了,劉導把姜湯遞給他:“咱戰場上的戲全部拍完了,我們今天下午可以休息一下。”
秦默高興了下:“真的?”劇組沒有過年一說,他們不是上班族,不用每日打卡,可是一旦有戲拍了,那就是沒日沒夜,劉導笑了下站起來跟大夥揮了揮手:“同志們,今天下午休息一下午、一晚上,一是因為有很多同志感冒了,二是今天晚上是新年。”
劇組的同志們仰天悲嘆:“沒人性啊!新年才放半天假!”
劉導切了聲:“我這已經夠好了吧,你看看隔壁王平導演的劇組,現在還在城牆上打鬼子呢。還有隔壁的隔壁辛導在吶喊:我宣布,年初一敵我雙方休戰一天,年初二繼續開戰!”他呀壓着嗓子還能學的惟妙惟肖,衆人都忍不住樂了,劉導咳了聲:“最後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今年在橫店過年的劇組有18個,其中15個打鬼子的,2個武俠劇,另一個就是我們,獨一無二的歷史劇,高興吧!”
劉導真是毒舌導演,衆人忍不住樂了,劉導咳了聲:“今天晚上我們過一個熱熱鬧鬧的新年怎麽樣?這古裝街上今晚有放煙花的,耍獅子舞的,非常熱鬧,不比你們在家過冷清吧。”
秦默點頭:“恩,晚上我們包水餃吃。”
陳靈兒看着他嗤笑:“你就沒忘了吃水餃,今晚你可要好好包啊,包多少吃多少。”劇組的衆人都笑翻了,秦默來的這幾天,他的工作餐是單獨點的,衆人以為他開什麽小夥食呢,結果他每頓都是水餃。
秦默瞪了她一眼:“誰家過年不吃水餃啊!包就包!小齊,去買面!”嘿,他還知道買面。
小齊一彎腰:“二少爺親自包水餃,小的一定把所有的面都買回來。”
林東在旁邊補充:“多買點,吃的、喝的、都買齊了,我們在這裏過年就不要虧待自己了。”
秦默點頭:“林東說的對,今晚上我們在這裏過一個新年。”
林東看着他笑:“那二少,我幫小齊去置辦,你在這裏休息一下。”他笑着去忙了,沒有告訴他今晚上秦總要來,就當給他個驚喜吧。
秦睿來的時候正好趕上秦默他們在包水餃,讓劇組這些大明星包水餃簡直是難為人,都包的歪歪扭扭的,就陳導包的還有模有樣,劉導奇怪的看着他:“老陳,你在家不會就是專門做飯的吧,那嫂子可是幸福了。”陳導呸了他一聲:“你才專門做飯的,我這叫心靈手巧,你看看你,你包的你自己吃啊。”
劉導切了聲:“只要不露出餡來就沒事。你看看他們的,不都跟我一個樣,秦默的還躺着呢。”
秦默被他點名看了他一眼:“劉導,不管躺着還是趴着從外形上我的比你的好看。”他對着門口,這一擡頭正好看見林東領着秦睿來了。秦默咳了聲:“大哥?”
劉導疑惑了下,他也轉身去看,看到秦睿真的來了,忙站了起來,手上那個餃子皮還沒捏好,餡就都露出來了,劉導把皮扔下:“秦總你怎麽來了?”
秦睿握住了他滿是面的手:“我來看看你們,你們在這包水餃呢?”劇組衆人都站了起來:“秦總過年好。”秦睿笑:“過年好……過年好……陳導過年好。都坐下吧,不用客氣,接着包吧,我坐這就好。”他坐秦默旁邊看他包的這一串笑:“包的……挺好的。”秦默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能這個時候看見秦睿真的很高興。
秦睿最後跟他們一起包的水餃,他不會包,但是會擀皮,擀的還不錯,劇組有二十多個人,要包出這麽多人的來真不是小工程,他一歇都沒歇,中途擦汗,臉上都弄上面了,秦默看着他笑,秦睿把面摸他臉上:“笑什麽,快包。”頭上溫度不是很高,秦睿放心點了,這次是流行性感冒,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得慢慢調理。
秦睿第一次這麽平易近人,衆人都放的開了,熱火朝天的開始聊天,餃子出來的時候,一人一盤圍着拼接出來大大圓桌幹杯,林東有先見之明買了很多吃的喝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劇組都一起加入了,人多熱鬧。辛導、王導都過來蹭飯:“聽說是秦總擀皮,二少親手包的,那一定要嘗一嘗!二少哪種是你包的!”
秦睿給他指出來:“這種,肚子是圓的,四角是耳朵的這種,虧他還能煮熟。”辛導哈哈笑:“能包出來就不錯了。來,我嘗嘗。”
秦默給他撈上:“辛導,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
他拿一大勺站在鍋前專門撈水餃,跟一散財童子一樣,秦睿看着他笑,他在家裏的時候想他了,他不回來過年整個家裏像是少了很多東西一樣,辦年都沒勁辦了,秦老爹整天看着日歷數他什麽時候回來,聽到林東說他感冒了,都想親自過來,秦睿替他過來了,他也想他了,看着他才覺的一切都熱鬧起來。
秦默給所有人都撈上了水餃,他最後才端着一盤上桌:“劉導!為什麽最後只剩下你包的這種了。”
陳導看着他盤子裏的水餃笑:“哈,他包的太難看了,所以留在最後了。”劉導切了聲:“你包的好!”
秦睿夾了一個他盤裏的放他嘴裏:“嘗嘗你自己包的。”秦默張了口含糊道:“還是我包的好吃。”他咽的有點痛苦,秦睿再次試了試他的頭:“稍微吃一點,等會吃藥,嗓子發炎了。”他親自包的水餃都不能吃,秦默頗為遺憾的把他盤裏的餃子夾給他:“大哥你多吃點。”
這倆兄弟感情真好,劉導硬是擠了過來:“秦總,二少,來我敬你們倆一杯,謝謝你們倆今天包的餃子。”
秦睿看林東,林東端過來的橙汁:“劉導你們都感冒了,酒就少喝點吧。”劉導揮揮手:“這就不懂了吧,喝酒感冒才能好,這是白酒,出點汗才好。”這理論,秦睿無奈了,看着秦默:“你喝飲料。”秦默笑了下:“好。”
鑒于這晚衆人都稍微有點感冒,秦睿沒有喝醉,他把紅包分下去後跟着秦默在橫店裏走,橫店的新年果然很熱鬧,每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新年特色,秦王宮、漢王宮、唐王宮、清皇宮……每個地方都張燈結彩,街上也很熱鬧,彩色的燈籠高高的懸挂着,這是大宋的街道上,街上的小商販有模有樣的賣着吃的,糖葫蘆,糖人、綠豆糕、還有現代的臭豆腐等各種各樣的小吃,橫店不僅僅是攝影基地,還是旅游勝地,雖然這個時候來參觀的人少,可是今晚年照樣過。
兄弟倆人走在街道上,秦默終于抽出空來問他:“大哥,你怎麽來這裏了?”
秦睿看他:“林東說你感冒了,爸不放心你。”秦默哦了聲,還是覺的開心,本來沒有想過他會來的,能來就很好了,秦默領着他在橫店裏逛,這個時候不用擔心被粉絲認出來,兩個人就逛的很自由,從這邊逛到那邊,秦默啞着嗓子跟他說這是什麽宮殿,這是什麽街,秦睿拍拍他:“嗓子啞了別說了。”
秦默樂得不說話,他就是覺得跟秦睿走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麽,兩個人除了吵架外竟然找不到話題,秦默最終領着他到了清朝宮殿前的廣場上,開始放煙花了。
秦默走不動了,他坐在了臺階上:“大哥,就坐着吧,這裏能看到,12點鐘聲響的時候咱再回去。”
秦睿看他頭上全是虛汗點了下頭,他興奮了一個下午晚上,現在終于累脫了,秦睿坐下來,看他倚着冰冷的築牆把他攬肩上,秦默便靠他肩上閉了一會眼:“大哥,我們倆今年不在家,不知道是誰放爆竹啊。”
他有點瞌睡了,秦睿把羽絨服裹他身上:“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祥叔就會放了,你剛才不是打電話問了嗎?”秦默覺得他身上暖和,往他旁邊靠了靠:“還有我的煙花。”
秦睿低聲笑:“一起給你放。”
秦默嗯了聲:“那我就放心了。”
秦睿摸摸他的頭:“好了,別說了,嗓子啞成什麽樣了。”
秦默靠他閉上了眼。
12點的鐘聲響了起來,爆竹聲一片片的響了起來,秦默睜開了眼,天空中五彩缤紛,秦睿看着他:“新年快樂。”秦默笑了:“大哥,新年快樂。”
他說完就想繼續睡,秦睿把他拖起來:“走回去睡,我跟你說你睡着了我不背你啊!”
秦默頭重腳輕,這故宮的臺階太高了,他往上爬的時候沒有危險,但是這下去的時候就眼花缭亂了,他沒想讓秦睿背他的,他這麽重,但是秦睿彎下腰了,秦默趴他背上閉上了眼,秦睿還在說他:“你怎麽這麽重,晚上吃了多少水餃!”
秦默哼哧哼哧笑,秦睿犯惡心的聲音:“你要是敢把鼻涕摸我身上,我回去非揍你不可!”秦默聽着他的話立馬把臉貼他背上了,秦睿再也不敢嫌棄他了,為了防止他把鼻涕摸他身上,他走的飛快,到了秦默房間時,都出了一身汗,他還只穿了件襯衣。
秦默一點汗都沒出,穿這麽多衣服都沒出,秦睿把他身上羽絨服脫下來,他喊冷,秦睿看了看這條件,劉導是摳到家了,住的酒店有空調,可惜都是擺設,半天溫度都升不上去,怪不得劇組一大半都感冒了,幸好張媽給秦默帶來的床鋪都比較厚。
秦睿迅速的把他外套脫下來,給他蓋上厚被子,給林東打電話不用再安排房間了,秦默已經開始燒起來了,聽他說不走了,秦默睜着眼看他:“你不走了嗎?” 秦睿摸摸他的頭:“燒糊塗了,我上哪走?好好躺着,睡一晚上就好了。”
秦默看着白熾燈打了大噴嚏,眼淚鼻涕一起往外出,秦睿惡心的給他擦了擦鼻涕:“快睡覺。”秦默閉上眼,眼淚因為秦睿只顧着擦鼻涕了所以流到頭發裏了,從眼睛裏劃過面頰的落到枕頭裏,這個過程很短暫,秦默卻還能感覺的到,跟蝸牛爬過一樣,他不好意思去擦,于是任由它流下去。
秦睿端着水盆出來,擰了毛巾給他擦臉,涼水冰的他一個機靈:“太涼了。”
秦睿嗯了聲:“涼才有效果,睡吧。”
秦默頭暈腦脹的,也沒多少精神跟他聊天了,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上黏糊糊的,但是頭卻輕快了很多,也不疼了,秦默把眼睜開了,看見秦睿的大臉,就在他旁邊所以看着這麽大,秦默又把眼閉上了,他重新想了一下,秦睿怎麽會在這裏呢?為什麽會在他被窩裏呢?還把衣服脫的很光溜,哦,還有條短褲,不過這麽靠着真暖和,被子抱的也很緊,他這是出了汗了。
一旦醒了再怎麽躺着也不老實,秦睿閉着眼哼哼:“別動,讓我睡會覺。”秦默咳了聲:“大哥你昨晚都沒睡嗎?”怪不得他還好好的在床上,要不早就被他擠地上睡了。秦睿這次直接沒回答他,這混蛋燒了大半夜,他上哪睡?
秦默看着他沒一會兒就睡過去,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他大哥好,他大哥不是康熙,他比康熙好。他比什麽時候都明白,他大哥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不會是上輩子他想的那個樣子,不會為了家族利益而去聯姻的,不會為了聯姻犧牲別人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