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正思量着突聽門外有人喝道:“喂!你們幹什麽?!”兩人轉頭一看,卻是适才王錦過來時忘了關門,有路過的護士發現他們了。
此刻那護士正警惕而又懷疑地緊盯着他們,嘴裏連環炮似的發問:“你們什麽人,怎麽進來的,翻什麽呢?!”
她嗓門不小,完全是把他們當賊在看了,一時間護士站那邊已有醫護人員站起往這邊看來,顯然準備見勢不對就馬上叫保安,而附近幾間病房裏的家屬也聞聲而動跑了些出來看熱鬧。見事情有鬧大的趨向,張傳玺便趕緊向那護士作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一邊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傳瑩?我們在19樓婦産科……嗯,有點發現,你叫你的人馬上上來一趟,帶上你們的證件。”挂了電話才又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對那護士道:“警方辦案,叫你們負責人事的領導馬上過來一下。”
“……”
稍後雙方人馬幾乎同時趕到,醫院這邊來的是保安科科長和一位副院長,而張傳瑩竟然扯了吊針親自帶人趕了過來,一到便臉色凝重地道:“哥,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張傳玺把他拉到一邊把前因後果快速簡略地說了一遍,趁這當兒張家的下屬也向醫院的人出示了證件要求他們對待會的調查給予配合——
張家的人因為常要四方奔走處理一些靈異事件,為行事方便,行動者便都握有合法的證件。這些證件看起來無甚奇異之處,也很低調地統一挂靠在公安部門下,隸屬特別調查科二科——別小看這種名字含糊其辭的單位,中共為了保密歷來喜歡取些悄悄摸摸掩人耳目的名字,當年研究兩彈一星的部門對外也是稱之為第二機械部,摸不着廟門的人誰知道這個二機部是幹啥的?!
話說這邊張傳玺講完那邊也溝通得差不多了,副院長抹着汗保證一定配合,于是很快閑雜人等都被轟了出去,門一關,調查開始了。
“趙醫生在返聘回來之前是你們醫院的老人嗎?”
“不,不是。”從副院長的講述中大家得知這位趙醫生大概是在一零年的時候進入的醫院,據說退休前一直在外省的某大醫院工作,有很豐富的臨床經驗。
“外省的大醫院?哪個省?哪家醫院?”
“這個……”副院長語塞,有些答不上來。
“難道你們招人都不查下她的背景?随随便便就進來了?”
副院長抹了抹汗道:“不是,關鍵是趙醫生吧……她是院長打了招呼的。”
張傳玺一愣。“你們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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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跟趙醫生是不是有關系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個小道消息……是小道消息啊!”副院長特別強調着,然後才有點扭捏地道:“聽說她給院長送過一個特別值錢的古董,這個事兒是院長夫人在牌桌上不小心說漏嘴說出來的,後來她就不承認了,所以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們也不知道……”
張傳玺同王錦張傳瑩交換了一個眼色,繼續問道:“那你們院長現在人呢?”
“去北京開會了,不在。”
張傳玺點點頭,轉換話題。“趙醫生平時表現得怎麽樣?”
“嗯,挺好,挺好的!技術确實還是挺過硬,碰到一些情況比較危險的孕婦一般都需要她坐鎮。”
“人際關系呢,跟醫院裏誰比較熟一點?”
副院長遲疑了一下,說:“這個,恐怕沒有吧……可能是因為她年紀在那裏,所以不怎麽參加醫院裏的活動,也有點……高級知識分子的清高,一般人進不了她法眼……這個你們不如問下她科室的人,看他們天天跟她打交道會不會好一點。”
張傳瑩聽了便一擺頭,自有屬下心領神會,出去向外面的人作調查。
“她家裏的情況你清不清楚?老公呢,兒子呢?”
“檔案上沒有看到過她老公,應該是已經死了,倒是有個兒子,好象是做生意的,哦,她家經濟條件應該相當不錯,住的那地段……反正我是住不起。”
張傳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想連大醫院的副院長都說住不起,看來這趙醫生家還真的是很有錢了。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麽不在家裏安度晚年還跑來醫院上班呢?”
“這個……可能每個人想法不一樣吧,想發揮點餘熱什麽的。”
張傳玺笑了笑,同張傳瑩和王錦交換了一下意見便站起來宣布說:“好吧,那我們去趙醫生家裏拜訪一下她。”
從辦公室裏出來,張家的下屬還在向醫護人員問話,張傳玺随意瞥了一眼,見多數都是些十幾歲的小妹子一臉的惴惴不安,腳下便不由一頓,停下來笑問道:“聽說趙醫生的兒子長得超級帥,你們有沒有見過?”
他笑容讨喜,問的又有關于年輕妹子們最喜歡的話題,小護士們一愣之下很快就有人大着膽子答道:“見過……有次突然下雨,他來接趙醫生下班。”
張傳玺笑着啊一聲,又繼續問道:“那你們就沒向她打聽過她兒子嗎?比如今年多大,在哪兒上班,有沒有交女朋友什麽的?”
小護士們面面相觑,好一會兒才有人小聲嘀咕道:“這誰敢啊……”
“嗯?為什麽不敢?”
那人不吭聲了,還是一個比較穩重的護士小聲解釋說:“趙醫生不喜歡聽我們提到她兒子……以前有個實習生開玩笑說了句‘趙醫生你兒子好帥啊,交女朋友了沒’,結果她當時臉色就變了,黑得跟鍋底似的。”
這可太奇怪了,一般當媽的不是都很誇耀自己的兒子嗎?張傳玺頗覺意外,笑問道:“為什麽會這樣,你們知道嗎?”
小護士們大多都低下眼不作聲,張傳玺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從她們臉上一一掃過。年輕女孩子沉不住氣的多,只圖一時口舌之快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他在等。
果然,有個女孩忽然咬了咬牙,怨氣沖天地道:“我們怎麽知道為什麽,說不定人家怕我們打她兒子的主意呢——”旁邊似是有膽小的同事小幅度地扯了扯她示意她少說幾句,但卻被她一下子拂開,漲紅着臉聲音反而大起來:
“這種寡母把兒子帶大的啊,差不多就是把兒子當自己男人了,媳婦都是當敵人來看的,更何況其他的女人!”
張傳玺一愣,臉上的笑容漸漸就深刻起來。“是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