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後顧無憂
而被秦風稱作“首領”的,正是秦禦洌手下第一高手,也是第一刺客秦劍。
聽得這話,秦劍只脊背及不可見地僵直了一下,卻未曾做聲。
他們幾人之中,秦風自來便是除了爺之外最可怕的那一個,明明張了一張可愛至極的娃娃臉,可性子卻偏偏與那副無害的樣子偏離了十萬八千裏,不止喜歡鑽研些駭人聽聞的刑罰,更是對人體脈絡有着近乎狂熱的喜愛,最喜歡做的便是研究屍體一類了的惡心東西。
這種特殊的癖好,直讓他們幾個嗤之以鼻的同時也對他是敬而遠之,免得什麽時候半夜被人無聲無息地解剖了,死個不明不白!
“好了,秦風。正事要緊!”秦風身側一人搭上他的肩頭,制止了他的惡趣味,轉而對上座的秦禦洌抱拳道,“爺,這些日子咱們已經暗中出手,斷掉了二皇子的數條臂膀,斬斷了他在江湖中的眼線。現在,可要乘勝追擊?”
秦禦洌嘴角綻開一絲冰冷的笑意,微微擡手,止住了這人的話:“急什麽?這游戲,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聽得這話,殿中幾人對視幾眼,眸中升起對這位二皇子的同情。
但凡被主子盯上的“獵物”,最後都會被玩得物盡其用,實在無趣的時候再被一點一點的蠶食掉,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想來這位二皇子殿下的下場,一定也會極為精彩!
“确實不必着急,現在還不是窮追猛打的時候。”幾人正幸災樂禍的時候,一道聲音自殿外響起。
衆人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轉首望去,只見殿門之外立着一道身影,卻不似殿內這幾人一身壓抑的黑衣勁裝,反倒是一襲青衣儒袍,折扇微微搖動之間仿若暈染出江南煙雨幾許,眸中始終含着淺淺溫潤笑意。
若說秦禦洌一身威勢如皇權霸者,那麽這人則更像是生于江南煙雨中的風流才子,只一揮筆間,便寫盡了世間風流。
見得此人,秦風最是按捺不住,閃身湊上前去:“尹凡,你總算是回來了!”
尹凡似是早有預料,面上神色不用,腳下卻不着痕跡地後退了半步,眉眼依舊溫柔,口中吐出的話語,卻讓秦風驟然動作一僵:“洗幹淨你身上的腐屍味道,再靠近我。”
秦風被這綿裏藏針的一招刺激得面色哀怨,委屈地嘀嘀咕咕着,卻當真不敢往上撲過去。
他們都說他是最可怕的一個,可在他看來,這殺人不見血的尹凡才是那個最開罪不得的!
尹凡不再理會秦風,施施然入得殿內,對上座之人拱手躬身,恭聲道:“爺,尹凡回來了。”
Advertisement
秦禦洌揮袖,眸中閃過一絲滿意。
尹凡做事,從不曾讓他失望過,既然他現在站在這裏,相比邊關之事已了!
果然,只見尹凡站直了身子,從袖中取出幾紙書簡,雙手奉上,道:“這些日子,我走訪邊關戎狄、青莽、荒龍等數個小國部族,這裏面是與他們簽訂的文書。兩年之內,可保邊關無虞!”
“好!”
聽得此話,饒是秦禦洌眼中都閃過一絲暢快的笑意。
角落裏委屈地縮着的秦風聽着這話,不由地一抖,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明智。
看吧看吧,別看這尹凡是爺手下唯一一個不會武功的,可卻是心思最是千回百轉的一個。
自一月前,皇上病情突然加重,他便派人護送尹凡暗中前往邊關。目的,就是要他憑借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安撫邊關諸國,暗中尋找他們的軟肋,将之一一控制起來,免得到時內亂一起,還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局面。
如今他手中這一十三國的文書,不如說是他們自行簽字畫押過的把柄,有這些東西在手中,就算是他們想要毀約,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前後不過一月不到的時間,加上邊關往返,他竟然在短短幾日的時間之內就拿到了各國的把柄并且沒有被那些番邦蠻夷給砍死,完好無缺地回來了,這份能力真是可怕至極!
啧啧,自己躲着他點,果真是明智的。
秦風心下自我安慰了一番,又繼續蹲牆角哀怨去了。
而大殿中央,秦禦洌一一看過手中的文書,嘴角的笑意更濃三分:“看來,也是時候了。”
“是。”尹凡垂首應了聲。
其餘人聽到這話,心中不由一緊,随即眸中閃過驚喜之色。
這幾年爺韬光養晦,害得他們也被憋屈地夠嗆。
現在,爺這是終于準備出手了?
自家手下的樣子,秦禦洌都看在眼裏,兩年了,也确實該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了。
“此次朝局一動,就算是本王想要置身事外,自然有人不會放過本王。既如此,倒不如攪亂這一池水,鬥他個天昏地暗!”
他已經無聊了太久了,希望這一次,可以有趣一些……
尹凡心思最深,聽得秦禦洌的話,各種念頭在心間流轉一回,心中已然有了計較,道:“爺,太子和二皇子這幾日似乎是急得快要跳牆了,不如,我們就給他們一個施展的機會!”
秦禦洌挑眉:“哦?你是說……”
尹凡搖動紙扇,溫和一笑:“陛下不許二位殿下入內,拳拳孝心無處寄托,聽聞華孚寺的香火向來鼎盛,不若就請爺與太子殿下走一趟華孚寺,為陛下祈福一番。”
秦禦洌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冷色,垂眸靜思片刻,出聲下令道:“通知太子,三日後華孚寺祈福。”
“是。”
秦禦洌揮了揮袖,道:“凡,這些日子你辛苦了,這些事都交給手下去布置,你就好好歇息一段時間吧。”
尹凡溫和一笑,卻是搖了搖頭:“對上那位,我還是不怎麽放心手下那些人,還是我自己來做,也安心一些。爺也知道,我是閑不住的,天生哪,就是個操勞命……”
“随你。”秦禦洌并未多言,只起身揮袖,轉身入了後室。
幾人對視一眼,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各自散去,該做事的做事,該養傷的養傷,只是心中都暗自腹诽,爺這個冰冷寡言的脾性,也不知什麽樣的人才能降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