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希望絕望
得嬌妻愛女一番安撫，夏中豪也冷靜了幾分，這說到底是後院的醜事，他确實是不方便直接處理的。胸中氣憤難平，夏中豪索性不顧夏中晴的哭求，徑自甩袖而去。
待到夏中豪離開，李氏臉色一沉，眼含威懾掃了一圈四周的奴仆：“你們都是我夏府簽了賣身契的，什麽話什麽話不該說，心裏都有點數！若是有那背主忘恩的東西，本夫人定要将他活活打死了扔到亂葬崗去！聽懂了嗎？”
四下的奴仆紛紛身子一抖，齊齊垂下頭去，應了聲是，便眼觀鼻不觀心，權當自己是個聾子啞巴。
李氏冷哼了一聲，這才将目光轉向跪坐着瑟瑟發抖的蘇蝶舞身上。
蘇蝶舞感覺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視線，不由地身子一顫，顫聲道：“舅母……舅母，蝶舞是冤枉的……蝶舞是冤枉的……”
原本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夏中晴聽得此話，也頓時像是抓住最後一顆浮木一般，掙紮着爬過去抱住李氏的腿，哭求道：“嫂嫂！嫂嫂你要相信蝶舞啊……求求你，救救蝶舞，求求你……”
李氏對兩人的哭求似是充耳不聞，只握住身側夏雲初的手，暗自帶着安撫意味地拍了拍。
夏雲初感受到母親細致的溫柔，不由地心中一柔，李氏這是擔心她面對衛雨做出這等事會受不住呢。
想着，夏雲初擡首對李氏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李氏見此，心中稍定，這才将目光轉向仍舊僵直着站在一旁的衛雨，目光陡然一沉。
“衛小侯爺，此事，你不準備給我夏家一個說法嗎？”
衛雨被當衆點到名，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僵硬着聲線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今日是來看望雲初的。至于最後怎麽會……我并不知情！”
原本正掩面抽泣的蘇蝶舞陡然擡起頭來，不可置信地望向衛雨：“小侯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分明是你……是你……”
話未說完，蘇蝶舞便又垂下頭去，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來。
“嗤，你這賤人，難道還想說是小侯爺貪圖你的美貌，強占了你不成？也不看看你那副樣子！”夏雲煙眼中滿是惡毒的快意，毫不放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夏雲煙，給本夫人閉嘴！”李氏臉色難看地呵斥，看着夏雲煙不服氣的樣子，不由怒斥道，“看看你這像是什麽樣子，口出穢語，舉止粗俗，哪裏像是我夏府的小姐！來人，帶二小姐回房，好好想想大家閨秀該是個什麽樣子！想不明白，不許放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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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煙聞言，面色不由地大變：“母親，我……”
李氏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她諸般解釋，冷聲呵道：“還等什麽，都聾了不成！”
夏雲煙再怎麽不甘願，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捋虎須，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腳，狠狠瞪了蘇蝶舞一眼，甩開上前要拉扯她的婆子，轉頭便向自己的小院兒跑去。
李氏深吸了幾口氣，看着這院中的一片狼藉，實在不願再多做糾纏，索性對衛雨道：“小侯爺，事已至此，只怕不是一句‘并不知情’就能夠搪塞過去的吧。”
早就在被夏雲煙等人撞破的一瞬間，衛雨就知道此事定然是不能夠善了的。
瞥了眼夏雲初，衛雨咬牙道：“夫人想要如何解決？此事若是傳出，只怕對你我兩家都沒有好處！”
這話，已經是近乎于警告了。若是這夏夫人是個知好歹的，自然知道，與其将事情捅大了，還不如私了得好！
李氏眸光一寒，她雖然明白是這個道理，但衛雨這個被人捉奸在床又背棄了自己女兒的，竟然在這裏理直氣壯地威脅她，這口氣，她如何忍耐得下！
李氏正待發作，卻突然感到夏雲初暗中捏了她一下，遲疑了一瞬，便聽夏雲初正色道：“衛小侯爺，我夏家歷來秉正持身，數代為官，素有清名在外。如今你我婚事未退，卻與我夏府的表小姐做出這等茍且之事。此事若是傳将出去，世人将會如何評判，孰是孰非，想來小侯爺睿智，自是不需要雲初來提醒的！”
“你……”
衛雨臉色一變，沒料到夏雲初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這麽堅定地站出來，字字珠玑，竟是将方才他扔出去的籌碼原封不動地打了回來，直讓他狼狽不堪，卻又找不到一字半語以作反駁，不由狠狠地揮了揮拳頭。
李氏見此，看着擋在自己身前脊背挺直的夏雲初，眸中閃過一絲欣慰。
她夏府的女兒，就該是這個樣子！
什麽小侯爺，真當他們夏府稀罕不成！
李氏沉吟片刻，道：“小侯爺，此事既然已經發生，其中利害也都已經挑明，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既然蝶舞的身子已經給了你，這人，就請小侯爺也一并收下吧。”
蘇蝶舞聽得此言，猛地擡頭望向衛雨，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驚喜。
她……她可以成為侯夫人？若是如此，那當真是因禍得福！
夏雲初将蘇蝶舞的神色都盡收眼底，眸中滿是嘲諷。
愚蠢的女人，竟然以為她能夠借此飛上枝頭，簡直笑話！
以如此羞辱的方式失了身子，她的存在，根本就會成為衛雨永遠抹殺不掉的一塊污漬，提醒着他今日的屈辱。
這樣的存在，就算是尋常人家，都不可能八擡大轎娶她做正妻，更何況是堂堂侯府？
果然，衛雨聽得這話，垂首對上地上狼狽不堪的人，眸中滿是厭惡，嘴角滿是冰冷的意味，卻仍舊颔首道：“好，收人可以，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李氏挑眉，夏雲初能夠明白的道理，她這個在後院兒待了一輩子的女人又怎麽會不明白？
衛雨想要說什麽，她猜都猜得到，索性也就痛快地道：“小侯爺請說。”
“所謂‘不貞者不得為妻’，這蘇蝶舞，本就是江南商賈出身，生母雖是夏府的小姐，卻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出身卑賤，婚前失貞，我堂堂永安侯府，絕不可能娶這樣的女人為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