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象姑館
秦悠然被那男人帶着進了城，本來以為在城門那裏這種情況會被守城門的士兵追問，讓她意外的是，并沒有聽到這樣的問題，只是稍微停頓之後，就給放了行。
秦悠然閉着眼睛，什麽也看不見，她隐約覺得，男人是停下來把什麽東西出示了一下，她的心微微沉了沉，看起來這個男人非常不簡單。
男人走的是人流量特別少的北門，而且，他進城之後不走大道主道，而是東繞西拐，專挑人少的小巷子走，看起來路線非常的熟悉。
秦悠然的手指尖悄無聲息的掉落了一些東西，男人根本沒有發現。
一直走到一條巷子中，隐約空氣中有些香氣，這香氣有些……奇怪，好像是很多種混雜在一起，讓秦悠然的鼻子有些發癢。
而且，巷子中很靜，可以聽到不遠處有絲竹樂器聲，還有說笑聲，應該是一個十分熱鬧的場所。
秦悠然心頭一動，香氣，器聲，說笑聲，難道說……那個什麽藍羽象姑館快到了？
正在這麽想着，前面的男人下了馬，他看看四周無人，走到一扇門前，擡手輕輕敲了敲，兩聲快，三聲慢，像是一種暗號。
片刻之後，有人從裏面開了門，一見是男人，立即低聲說道：“喲，趙五爺，您來了。”
男人點了點頭，“把門打開，我這次帶了點好貨回來。”
“是。”從裏面走出一個小厮打扮的男人來，把門左右一分開到最大，看了看秦悠然的馬，又看到馬上的人，微怔了一下，随即露出笑意，但他什麽也沒有說。
小厮把馬帶進去，男人說道：“把人和馬都看好了，都帶到那院兒去，我去找白姑姑。”
小厮應了一聲，拉着馬匹走進了一處月亮門，一溜停着不少的馬槽，看起來是個養馬的院子。
把馬拴好以後，小厮這才來到秦悠然的身邊，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剛想把她從馬上背下來，手指還沒有碰到衣服，忽然看到秦悠然睜開眼睛，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小厮吓了一跳，還沒有明白過來，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秦悠然從馬上跳下來，給馬喂了飲料，這才慢悠悠的把小厮拖到院子裏的一個房間去，房間裏滿滿都是草料，她把小厮捆好，扔到草堆裏随意蓋了蓋就根本沒有人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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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她走到正屋裏去，房間裏擺設很簡單，除了桌椅，沒有什麽其它的東西，她走到椅子前用帕子擦了擦坐下，等着。
時間不長，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和說話聲。
男人明顯就是剛才那個姓趙的，還有一個聲音很細，時不時笑那麽兩聲，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些雞皮疙瘩冒出來。
秦悠然知道，人來了。
她假裝暈着，趴在了桌子上，臉朝着外面，可以讓人看清她長得樣子，省得一會兒讓那些髒手碰她的臉。
很快，兩人進了房間，一進門，趙五就說道：“您瞧瞧，是不是好貨色？我敢打保票，他能夠紅過你這裏所有的人。”
一個尖細的聲音笑了笑，“喲，不見得吧？你的牛皮小心要吹破了……”
後面的話沒說，只聽微微一聲抽氣，“趙五，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趙五得意的一笑，“怎麽樣？我就說吧，這次肯定錯不了！……”
秦悠然覺得有人慢慢靠近了自己，還有一股濃郁的香氣，這香氣……味道很沖，也很怪，什麽脂粉香、酒香、肉香像是混合在了起，讓她的鼻子越發不舒服。
更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是這個人的聲音和腔調，感覺就一個字兒，“作”。
作到這種境界，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秦悠然感覺那股子香氣越來越近，還有溫熱的呼吸噴過來，她不禁想皺眉，尼瑪……你是近視眼還是幹脆瞎了，需要這麽近看我嗎？
“白姑姑，怎麽樣？這樣的貨色少見吧？”趙五再次問道。
“嗯。”那人拉長了聲調，鼻音兒一甩，像帶着把鈎兒，“算你這次走了好運，的确是非常不錯，不過……”
他又仔細看了看秦悠然，語氣中帶了幾分疑惑，“我好像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他。”
趙五一愣，“你見過？不能吧？”
那人問道：“你剛才說在哪裏見到他的？再說一次。”
“就是……在城外的山腳下，他自己騎着馬，身邊沒人，我見長得不錯，想起你說最近缺人手，所以……”趙五略有些遲疑的說道，“你看着他眼熟？”
“略有一點兒，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趙五一拍大腿，“唉，天下之人相似的何其多。我說，白姑姑，您不會是想着壓價，所以才……”
“滾！”那人打斷了他的話，手中的帕子一揮，一陣兒濃郁的香風飄過去，“你也好意思張嘴懷疑我，我幾時虧待過你？沒良心的。”
趙五“嘿嘿”一笑，“那是，那是。是我這張上嗅嘴說錯話了，您是誰呀，你是三皇子手下的紅人兒，還能虧了我這點兒錢不成？”
秦悠然閉着眼睛聽到“三皇子”這幾個字，心頭猛然一跳，竟然和他有關？這位白姑姑……難不成是宮裏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如果看着自己眼熟，那也就對得上了，自己現在是男裝，比武的時候下面那麽多人，說不定這個白姑姑就是遠遠看到過自己，才覺得眼熟。
三皇子是什麽身份，怎麽會和一個象姑館的人攪和在一起？這個白姑姑如果是象姑館的人，又怎麽能夠随意入宮？
一連串的疑問，都在秦悠然的心裏彌漫開來。
秦悠然正想着，聽到那個白姑姑又說道：“行了，別廢話了。我問你，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趙五從懷裏摸出一樣東西來，笑着說道：“那是自然，您交待的事情，我什麽時候辦岔過，何況這次還是三皇子要的。”
“嗯。”白姑姑應了一聲，把東西接過去打開看了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左右看看說道：“誰把這個人放在這裏的？”
趙五一愣，想了一下說道：“是小卓子啊。”
“他人呢？”白姑姑問道。
趙五吱唔着搖了搖頭，白姑姑的臉色微微一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