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尋找父親
或許是剛剛天亮的問題，村裏的土路上沒有人，只有幾家冒起了炊煙。我在路上待了一個小時左右，終于有幾個人三三兩兩，扛着鋤頭準備下田耕地。
我心中一喜，想要過去問問他們有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村就這麽大，我挨家挨戶的問，就不信沒人見過。
不過還沒等我湊過去的時候，那幾個人眼尖的看見了我，都對了一下眼神，腳下生風一樣跑了。
對，就是跑了……
我站在原地，張了張嘴，怎麽有種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一樣？我摸了摸鼻子，嘆了一口氣，既然這般，那還是一家一家的敲門問吧。
“咚咚咚。”
我首先敲的就是林大媽家的門，她家在村裏開一個小商店，雖然簡陋不過還是能夠讓村裏人都買到想要買的東西。也因為開商店的原因，她家是起的最早的一個，所以這個點他們也應該醒了。
“誰呀？來了來了，敲那麽快幹嘛，準備着急去投胎啊？”林大媽的聲音在院子就是響起，伴随着小碎步，面前那道藍色鐵門便打開了。
林大媽掃了一眼門口，見來人是我，面色一冷，立馬就要關門。我也發現了，比她更快一步的用手攔住那道門別關上。
“你這個臭小子，給我松手！別碰我家門，別給我家弄了晦氣！”林大媽本來就是一個急脾氣，見我攔住她關門，張口就罵了出來。我早就被罵習慣了，所以根本沒有把她的罵話放在心上。
“林大媽，我有事想要問你，我就說幾句話就走。”我語氣有些哀求，而林大媽瞪了我一眼，幾乎咆哮道：“說幾句話？！幾句話也別說了！你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出生了你母親就被你弄死了，昨天你那個臭爺爺也下葬了！你不知道你爺爺死之前村裏人有多少怕他的嗎？！我告訴你你這個臭小子，你爺死後我們都打算放炮慶祝！一會兒就會有人去買炮，我還要去開業，你別給我染了你的晦氣！你不想活着我還想活着！”
說罷，就在我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時候，擡起手就是往我胳膊上狠狠一掐，我吃痛的松開了手，面前的門便“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我吃了一個閉門羹。
不過這也沒有讓我放棄，我從村東頭敲到西頭，來人見我，一個也不開門。或許是小村挨家挨戶的原因，後一家能聽到前一家的動靜，所以到最後無論我怎麽敲門，連門都不開了。
我沮喪的坐在一塊石頭上，不知道為什麽村裏人突然一夜之間都這樣對待我，以前的時候，起碼還有人過來關懷的問我幾句。現在，連面都不肯見，還說話呢，唉。
“陳琦……？”
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詫異的擡頭，竟然還有人來找我說話？
我連忙起身，還未轉身後面的巷子裏便走出來梳着兩個麻花辮的女孩。那個女孩看樣子比我小一兩歲，大大的眼睛有些緊張的盯着我看。
我看她有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什麽，好像是見過一兩次。
“你，認識我？”我見她半天也不說話，首先開口問道，女孩點點頭，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猶豫什麽，最後眼神堅定，又堅持了什麽，對我說道：“陳琦，以前我們在學校見過面。呃，其實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剛才我路過林大媽家的商店時候，就聽見林大媽和王二牛說你的事，我留意聽了一下，知道你在找你父親……”
一提到父親，我立馬來了精神，還未等她說完便打斷，“你是見到了我父親嗎？他在哪裏？”
女孩搖了搖頭，雙手背在背後，又緊張的往後看了一眼，我知道，她家一定是住在這裏，是怕父母發現她在這裏和我說話吧。
“我就問幾句，你告訴我就好。”我把态度放柔，女孩小聲說道，“其實我沒有看到你的父親跑到哪裏了，不過我看到了前幾天在村裏游蕩的那幾個人帶着一個漂亮的女人離開了。當時已經天黑了，我剛好要去林大媽家買醬油，碰巧遇到了他們。因為他們走路姿勢怪異，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時天太黑，我沒看清他們有幾個人，不過我想，他們最前面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不過具體帶沒帶走你的父親，我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女孩聲音柔柔弱弱，不大，不過我聽的一清二楚。
整個村子，也就幾十戶人家，我挨個找，也能将蛛絲馬跡翻出來。不過我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父親，也沒有找到那些人，可見，面前這個女孩說的話有真實性。
“陳琦，我覺得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女孩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我疑惑，“為什麽？”
“因為昨晚你爺爺下葬後我們村裏人都知道，而王二牛也是回來學了半天當時你爺爺不肯出地窖的場景，還有你一滴血他就能出來的場面。現在村裏人都傳你是禍災，而且你爺爺死了，沒死之前村裏人還要因為你爺爺而多照顧你一下，現在他們也沒有那個必要了。說不定，說不定……”說到最後，女孩眼睛躲躲閃閃，我看得出來，她想說的是，說不定我不走他們就要趕我走了。
“你這個丫頭！怎麽和這臭小子混在一起？！”巷子裏傳來一道粗犷的男聲，女孩脊背一僵，我心裏默道，看來是這個女孩的父親沒錯了。
果真，女孩的父親大步走過來，一下子将女孩拽了過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拽着不情願的女孩離開。女孩臨走之前看了我一眼，乖乖的随父親走了，看來是避免不了一頓責罰了。
我仰頭，望着村莊獨有的藍色天空。父親八成是被他們帶走了，出村也只有那一條路，我現在追過去也應該能追上。就算追不上也能打聽到，畢竟那幾個人挺惹人注目的。
或許有人聽到我要去找我父親會嗤笑，不過我卻不以為然，畢竟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了，血脈相連，我還是要将我那個傻傻的父親找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