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見面了
張老爺子的律師團效率很高, 短短兩天就叫原公司松了口,解了合約。
任輝給姜昭安排了兩個新助理,一個叫方方, 一個叫吳桐。
“昭昭姐, 這些你看一下。”吳桐把懷裏的文件遞給姜昭道:“任老師說你底子薄, 暫時不給你接劇本,讓你先挑個綜藝過渡。”
原主上的是電影學院,但是畢業後就沒有正經演過戲,其實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
至于姜昭,她以前學的是金融, 演技恐怕比原主還差。
她确實需要先找個老師學習怎麽演戲。
姜昭挨個翻了遍吳桐拿過來的綜藝合同, 有室內解密類,有慢綜藝旅游生活類,還有些是老牌綜藝的常駐嘉賓。
就是沒有近兩年很火的大型戶外競技真人秀類的。
姜昭将它們都放到一旁,仰頭問吳桐:“我能參加《極限生存》嗎?”
《極限生存》是現在最火的一檔真人秀綜藝,每期嘉賓進行開放式生存挑戰, 拍攝期間, 嘉賓需要處理各種突發狀況, 生存到最後。
是檔很熱血勵志的節目。
但是吧, 因為不是對臺本演戲,嘉賓要實打實地解決棘手問題, 除了最新這季加了個常駐女嘉賓,幾乎沒有女藝人會去。
本來就擔心她上那種節目玩不過那些老油條被欺負, 特意把篩了一遍合同, 結果她主動提出要參加。
方方和吳桐面面相觑。
吳桐說:“我去問下任老師。”
問完任輝,吳桐點頭道:“任老師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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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去《極限生存》後,當天晚上, 姜昭便收拾行李坐上了飛往雲南的飛機。
以雲南為主題的新一期已經錄制了三天,本來她得等下期,但是有個常駐嘉賓臨時要回去參加活動,空出了個位置,正好姜昭補上。
坐了大半夜飛機,又在車上颠颠簸簸了半天。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姜昭頭暈目眩差點站不穩。
扶着行李箱,姜昭望向四周。
現在正剛入夏,滿山的樹木蔥郁挺拔,遮住了大部分灼熱的陽光,只餘幾束光線從樹縫中透下來。
煙霧袅袅,蟬鳴鳥叫,配合着由上而下的“聖光”,竟好似身處仙境。
姜昭迎着風張開雙臂,白色的裙邊翻飛:“這裏好美呀。”
旁邊的跟拍大哥出聲提醒:“他們還在等着迎接你呢。”
姜昭收回:“哦,對,那我們趕緊走吧。”
姜昭拉着行李箱踏上長長的羊腸小道。
小道另一頭,五個長相各異的男人站成一排,翹首往前方望着,可是過了很久都不見有人出現。
許向榮是最沒耐心的,他靠在旁邊的樹上不耐煩地說:“怎麽還沒來啊?這都大半天了!”
“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麽意外了?”
“我真不明白,新來個嘉賓而已,節目組非要我們過來接他幹什麽?”
“那麽長的一條小路,車根本開不進來,他不會走到一半走不動哭鼻子要回家找媽媽了吧?”
一旁的梁越擦了把額頭的汗,“不想等就滾回去。”
許向榮立刻來了精神:“梁越,你什麽意思?我在這等了半天,抱怨兩句都不能嗎?”
梁越:“你比頭頂的烏鴉還聒噪。”
許向榮:“你罵誰烏鴉呢!”
眼看着兩個人要動手,韓呈華趕緊拉住兩人:“哎,你們別吵了,越哥說話就是難聽了點,向榮,你要累了就回去休息會,我們在這等着。”
許向榮甩開韓呈華的手,哼了聲:“誰累了!”
許向榮沒走,抿着唇靠在樹幹上,聽着風吹樹葉的簌簌聲,以及偶爾響起的鳥叫聲不說話。
沒多久,羊腸小道裏出現了一抹纖細身影。
風從耳後一路向前跑,掠過樹林小道,掀起少女白色的裙邊,如同在心尖上開出一朵花。
往後很多年,許向榮午夜夢中都是這一幕。
節目組真是折磨人,姜昭拎着行李箱走了半天,終于看到了人,提起行李箱快步朝他們走去。
他們也看到了她,大步過來迎她。
梁越去接她手裏的行李箱:“我幫你拎。”
走近了,姜昭看到他們脖子上的汗,料想他們等了她很久,拉開行李箱的小拉鏈掏了袋濕紙巾和幾瓶礦泉水出來。
遞給他們:“抱歉啊,這條路有點難走,讓你們久等了。擦擦汗,喝口水吧。”
被姜昭這麽一說,許向榮果真覺得有點口幹舌燥。
擰開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口,他道:“就是,這麽窄一條路車根本開不進來,不知道節目組為什麽非要選這個鬼地方。”
短暫地喝了口水,姜昭跟着他們回去。
邊走許向榮邊向姜昭介紹道:“你好,我叫許向榮,是hiphop歌手,出過好幾張專輯,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幾張。這是韓呈華,是個演員。……那個是梁越。”
走了半天,頭發松松散散的有些亂,現在空了手,姜昭将頭發重新綁緊。
許向榮還在跟她說:“對了,咱們還有一個成員。跟你一樣是女孩子,她天天跟我們一堆男人在一起,見到你肯定很高興,等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姜昭聞言笑了聲:“好。”
他們住在木頭搭成的臨時住所,姜昭到的時候,女嘉賓正圍着圍裙,灰頭土臉地蹲在竈臺前。
許向榮興奮地準備把姜昭介紹給她,只見她一雙眼睛驀地睜大:“怎麽是你!”
姜昭微笑着和她揮手:“嗨,唐老師,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呀。”
沒錯,《極限生存》的唯一一位女嘉賓是唐曉玲。
唐曉玲穿着灰撲撲的圍裙,臉上被煙灰蹭了半邊,臉色扭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反觀姜昭,纖塵不染的白裙,素淨的小臉,淺笑嫣嫣地對着她笑。
被秒的渣都不剩!
見到姜昭,而且是在自己這麽灰頭土臉的時候,唐曉玲恨不得一巴掌打在那張叫她覺得刺眼的臉上。
可四周都是攝像頭。
唐曉玲陰陽怪氣地說:“導演竟然選你做嘉賓,你運氣還真好,不像我,當初進《生存》費了好大一番心思呢。”
哪有什麽運氣好,不都是背後資本的博弈。
唐曉玲還不知道姜昭簽了天盛傳媒,只以為她還呆在那家小公司,故意這麽說暗示別人她背後有金主。
姜昭當然聽出來了,但她不拆穿:“是啊,本來導演邀請了季覆師兄,但是季覆師兄有別的工作,任老師就讓我替季覆師兄來了,運氣是挺好的。”
季覆今年剛拿到三金影帝,是娛樂圈現在最炙手可熱的男演員。
聽到季覆這個名字,韓呈華驚詫道:“昭昭,季覆是你師兄?”
姜昭點頭,“嗯,他是我同公司師兄。”
唐曉玲不相信她變成了季覆的師妹:“不可能!季覆怎麽可能會簽你們那個小公司!”
梁越也同時道:“任輝簽了你?”
“對呀。”姜昭朝梁越俏皮地眨了眨眼:“梁越師兄,接下來幾天拜托你多多照顧我咯。”
梁越是半路出家。
當年,他媽媽得了癌症,家裏缺錢,經過別人介紹他去劇組當打戲替身賺錢,後來被任輝發掘,這才走上了熒幕。
只是,前兩年任輝說要休息,把他分給了別的經紀人。他自己也再也沒簽過別的藝人了。
他不過離開首都幾天,任輝竟然新簽了個小師妹?
梁越朝新師妹看了好幾眼,還挺可愛的。
他剛被許向榮吵的臉好像很臭,很硬,沒吓到新師妹吧?梁越硬朗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同樣臉色不好的還有唐曉玲和許向榮。
對于唐曉玲來說,最引以自豪的就是她的公司,她的資源,她背後的資本。可現在姜昭簽了天盛,簽在任輝手下,樣樣都比她更好。
最引以自豪的東西被讨厭的人按在地上摩擦,她臉比吃了屎還難看。
至于許向榮,純粹是那個叫愛情的種子剛萌芽,一盆冷水就澆了下來。
他和梁越平時可是最互看不順眼啊!
幾人神态各異,忽地一陣風吹過來,姜昭鼻尖剛沾到糊味,便聽許向榮大叫道:“飯糊了!”
大家立刻手忙腳亂地去弄飯。
因為各種原因,幾人坐在桌子上吃飯時已經早早地過了午飯時間。許向榮想做在姜昭旁邊,結果梁越提着他後衣領,直接把他扔到了旁邊。
筷子狠狠地戳着米飯,許向榮聽着旁邊兩人的對話。
梁越:“昭昭師妹,餓昏了吧?多吃點。”
“謝謝師兄。”碗裏的菜堆成了小山,姜昭笑着說:“夠了,再多我真的吃不完了!”
吃完飯,姜昭洗完手,擡頭就看到唐曉玲黑着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樣。
姜昭略過她往外走,走到唐曉玲旁邊,胳膊被她拽住:“姜昭,你想幹什麽?”
姜昭轉頭,笑的春風和煦:“參加綜藝呀,我能幹什麽?難不成……我還能搶了你綜藝啊?”
唐曉玲目眦欲裂道:“你敢!”
“你拽疼我了。”姜昭把她手拂開,拍了下她的肩似是安慰:“你放心,我對這個綜藝興趣不大,我要搶也是搶你的《宛婉傳》。”
《宛婉傳》三個字說完,姜昭趕緊捂住了嘴。
這在唐曉玲看來無疑是姜昭太過得意說漏了嘴,龇笑道:“就憑你也想搶《宛婉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