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赤
“姐……俺不想讓它走,姐,你快想辦法救救它好不好?”
到底雲松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剛剛受到了那樣的驚吓,現在又看到血狐貍變成了這副樣子,小小的人兒承受不了太多,一雙眼睛裏也蓄滿了淚水。
雲汐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若是有辦法,就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生命從眼前消失。
眼神從招弟姐妹二人身上掃過之時,才發現來弟早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看着來弟對一只血狐貍都這麽心疼,雲汐對她也就放心了。人這一生,誰都可能會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奈何,雲汐已經是沒有辦法了。
這只血狐貍命數已定,氣數已盡,它這一生到底也算圓滿了。
“秦公子,幫我把它葬了吧!”
雲汐并沒有理會雲松,要知道生老病死原本就是一件常事。雲松也不過是剛走了寥寥幾年人生,對于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經歷。
有時候雲汐也會想,若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雲松這麽大的孩子應該還在讀小學,整日裏無憂無慮的。大概他唯一的擔憂就是隔壁班的那個女孩今天有沒有從他的窗前走過,或者是考試沒有拿到好的名次。
除此以外,剩下的大概都是愉快了。溫床暖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更不用懼怕冷熱。
但是,話說過來,既來之則安之,她也沒什麽好糾結的。
“姐,它真的死了嗎?”
就在秦遠卓準備和雲汐一起擡起血狐貍的時候,雲松突然叫住了他們。此時,雲松的眼神裏也蒙上了一層霧氣,看樣子似乎是十分的傷心。
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這一點在雲松身上也體現的非常明顯。
強壓着眼淚,雲松的聲音也是有些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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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招弟和來弟雖然也是同樣的神情,但是她們誰也沒敢開口說什麽。做奴婢的,哪裏管得了主子的事情。
尤其是來弟剛做了一些荒唐事,招弟現在也不敢生事了。
雲汐做事一向不喜歡掖着藏着,一直以來在其他人眼中她都是一個比較傳奇的人物。尤其是在雲松眼中,他這個姐姐幾乎是萬能的。
終于,雲汐還是把血狐貍給埋葬了。飒飒的寒風中,突然發出了一陣哀鳴聲。
“牲畜猶如此,人亦何堪?”
秦遠卓突然發出了一聲嘆息聲,聲音随着風聲飄遠,去往他們都看不到的遠方。
雲汐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秦遠卓,雖然他依舊還是一身粗布麻衣,可是如何也掩蓋不去一身風華氣度。
做了那麽多年的特工,自打小的時候開始,雲汐就接受了許許多多的培訓。其中不乏有一些關于人物身份的識別能力,所以雲汐自認為她自己還是非常有眼力勁兒的。
秦遠卓的身上,藏着太多讓她看不分明的東西。雲汐雖然心有疑惑,可是她卻不願意去戳破人的隐私。
每個人都應該有着屬于他自己秘密,雲汐也是一樣。她原本也就是這世間的一抹幽魂而已,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以前的栖息地。這樣的經歷,若是說給了旁人聽,也只能是将人吓個半死。
“小東西指不定又要傷心多久,可是這生老病死,又豈是哪個人可以決定的?”
雲汐也是長嘆了一口氣,這樣的結果,她一早便已經想到了,只是那血狐貍一直都在強撐着,同時也給了他們一種假象。
“傷痕總是能夠愈合的,最怕的就是絕望。血狐貍通靈性,它們的感情比人類都還要細膩。最起碼的一點兒,它們不會自相殘殺。”
每每說到這裏,秦遠卓的眼睛裏都總是會蒙上一層霧氣。他的眼睛原本都是亮如星辰,可是這個時候卻總是會平添幾分肅殺之意。
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即便是雲汐救下了秦遠卓,說到底也是因為雲汐相信“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所以,不該管不該去問的事情,雲汐從來都不會去做。
“這個小東西以後就是土根的恩人了,秦公子,土根待你百般照顧,你說說以後照顧這小東西的任務你是不是也應該分擔一半?”
雲汐知道秦遠卓這個人心腸好,又是非常的深謀遠慮,所以将小東西交給秦遠卓她也放心。
再說了,先前的時候秦遠卓不是說要離開這裏嗎?依秦遠卓的才學,他走到哪裏應該都是不至于會餓死的。
這一點雲汐非常的肯定,所以她也就沒有去挽留秦遠卓。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只有答應的道理了。雲汐,不如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
秦遠卓突然來了興致,看着不遠處枯草叢裏那個若隐若現的火紅色身影,他也是感慨萬千。
關于起名字的這件事,雲汐從來都是外行。倒是秦遠卓,他讀書多,四書五經又能說的頭頭是道。這樣的人,讓他給起名字當然是再合适不過了。
“這種事俺不行,俺大字都不識一個,就是起名字也是胡謅。”
空氣裏有一些香甜的氣味,雲汐也變得很是謙虛了。春華秋實,這個季節,山上的野果也都應該成熟了。
雲汐知道小狐貍總是要回歸自然的,原本這就應該是它的宿命,任何人也都沒有辦法阻攔的。
“不如就叫它小赤吧!”
興許是犯了起名字的瘾,雲汐一邊說着拒絕的話,另一邊她已經想出了一個名字。
秦遠卓不禁笑出了聲,他想大概也只有雲汐才會起出這樣的名字來。
小赤,如果是只黃色皮毛的狐貍,它是不是就應該叫做小黃呢?
“雲汐,小赤的确是比小紅好聽一些。不得不說,你很有起名字的天賦,我覺得念安的名字起的甚好。這樣的時候,又有哪個人不再念着平安呢?”
秦遠卓的思緒一下子就飄了很遠,他想夢家的人應該也都在期盼着有一天可以安寧下來。
為夢家唯一的後人取了這樣的名字,倒也算得上是順遂了他們的心意。
就在他們兩個人在這裏說話的時候,小赤突然間再一次哀鳴,似是在表示它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