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馬緣分?
來到酒樓,雲汐剛把背簍放下,徐掌櫃便把人領到後院。
一進門,便看到五個穿着綢緞衣裳的男人,坐在屋裏喝茶聊天,在見到雲汐之後,視線齊刷刷的朝雲汐看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雲汐丫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開口,看雲汐的眼神熱情的有點吓人,其他幾位也不遑多讓。
“小女子雲汐。”雲汐疏離卻禮貌的笑了下,算是回應對方。
“不錯,這麽小的丫頭,就有這樣的沉穩勁兒,難怪能做得出香腸這樣的吃食。”一個鬓角有些霜白的男人開口,略嘆息道:“我們家的那幾個小子,都成親有娃子了,也不見這般,否則哪裏還需要我這把老骨頭出門折騰啊。”
幾人順話聊了起來,雲汐則是安靜的坐在一旁,好似什麽也沒聽到似的,實際上已經明白這幾人的身份。
徐掌櫃的親兄弟有兩個,堂兄弟有三個,都是距離丘北縣最近的地方,做酒樓生意的。
很顯然,徐掌櫃将她帶到這裏來,為的就是談香腸合作的事。
“好了,丫頭還在這呢,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免得耽誤丫頭回家。”徐掌櫃一直觀察着雲汐的反應,見她快要睡着了,這才把話題掰正,“晚上兄弟準備酒菜,咱們不醉不休啊。”
“那是必須的,到了你的地盤,自是好狠狠的吃你一頓,誰讓三哥你最先做了香腸生意,都好幾日才想到兄弟幾個的。”那三十多歲的男子開口,正是徐掌櫃的親弟弟,在家中行五。
徐掌櫃難免要解釋一番,實則大家也沒真的怪他,畢竟徐掌櫃只試推了一次便想到他們,換做是他們也不一定做到。
尤其徐掌櫃也言明,這香腸的數量不多,可是緊俏貨。
“丫頭,叔前兒給他們遞了信,這路程近些的就都着急趕來了。聽說你手裏頭銀子不夠,便想着大家提前給定金,也好讓你早些出貨,你是咋看呢?”徐掌櫃作為熟人,自然是由他來挑開話題。
“叔,之前就已經說過了,這香腸的做法麻煩,而且沒有幾個月也不出味道,所以就算俺現在銀子和人手都充足,也得等幾個月後才能提高供貨量。”雲汐故作為難的道:“最重要的是,這香腸可是俺們姐弟倆一輩子的飯碗,最重要的環節定是要自家人來做的,就算有再多銀子,俺們也不敢讓別人幹啊。”
徐掌櫃點點頭,和幾人交換個眼神,這才詢問道:“丫頭啊,你跟叔說句實話,按照你之前說的那種供貨方法,要是錢財充足,最多多久可以開始穩定供貨。”
雲汐抿唇垂眸,考慮一下回道:“最快也得三個月之後,再快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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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聽,頓時都樂了起來,徐五爺更是一拍桌子道:“再有三個月,正是能趕上年前,咱們可以賺一筆好銀子了。哈哈,三哥啊,你這個小朋友果然是個妙人,不給提點價,這心裏頭都過意不去。”
“老五你銀子多,你就多提點價,我這邊還有運送的費用,最多能提一錢銀子的價。”老者最先開口,得到另外幾人的附議。
徐五尴尬的看着将他賣了的幾個兄弟,很無奈的挨個瞪了一眼,卻是豪爽道:“成,那我加二錢銀子,到時候貨源充足,雲汐丫頭先給我加量,你們看着可別眼饞。”
“那哪成?”立即有人反駁,“我也和徐五一樣,加價二錢銀子,雲汐丫頭可別忘了叔是誰啊。”
看着徐家衆兄弟的相處模式,雲汐終于明白為何他們有好事能想到對方,距離根本沒有讓他們遠離彼此,不變的情誼才能更好的撐着整個家族。
最後,衆人把價位提到一兩半一斤,每個人都付了五百兩銀子的定金,大約是一個月的量。
至于徐掌櫃,雲汐沒有收他的定金,也沒有漲價。
揣着兩千五百兩的銀票在身上,雲汐心裏頭有個小人在歡呼,讓她趕緊去消費。
不過理智還是占了上風,雲汐只拿着賣貨的散銀去購物,準備去買些日用品,家裏多了幾張嘴,有些東西需要添置。
背簍裏已經裝滿了東西,雲汐還在逛街,心裏有些後悔沒帶個人出來幫她。
“喂,你是那天那個撞了本少的農女?”正當雲汐準備布莊之際,一道有些熟悉的男聲傳來。
雲汐順着聲音望過去,便見是那縣太爺之子,好像聽人說過叫吳繼祖。
僅是望了一眼,雲汐便當做不認識此人,邁步走進布莊。
“老板,俺要兩匹不一樣色的粗布,還要一匹做裏衣的細棉布,再要五斤棉花。”雲汐進門,便将自己要買的東西說出來,看着角落裏的碎布又道:“還要幾斤碎布,老板可得給俺挑點大塊的,能做雙鞋面呢。”
這裏的粗布只有兩種顏色,男人都穿黑灰色的,女人穿褐色的,顏色耐髒最适合幹活穿。
至于做鞋,雲汐是真的不會,以往都是編草鞋和買成品,現在有張招弟姐妹倆,雲汐倒是可以省銀子。
“丫頭可是學會做衣裳了?”擡眼見是雲汐,老板笑着問了一句。
這大半年來,雲汐沒少在這裏買東西,雖然雲汐很會講價,可老板薄利多銷也是不少掙的。
尤其是雲汐一直買成品,那利潤可比買布匹多。
“不是,是家裏姐姐的身子骨好了,能動手做衣裳鞋襪了,這不就想省着點,也好買點糧食啥的。”雲汐笑容很真,卻是滿嘴的瞎話。
老板自是不可能計較,有個穩定的客源,少掙點也是高興的。
按照雲汐的要求,将布匹和棉花抱出來放在櫃臺上,又裝了半袋子的碎布,這才道:“丫頭,叔這次就不給你漲價了,還是按照以前的價給你,粗布五百文一匹,細棉布九百文,棉花只有下等的就收你二十文,那布頭就當是給你的添頭。”
“這布,也漲價了嗎?”雲汐微微皺眉。
“可不是嘛,這兵荒馬亂的年頭,啥東西不是在漲價啊。”老板嘆了一聲。
“咱們這,不是有駐兵嗎?”雲汐故作害怕的問道。
“哎,咱們這一時半會是沒事,可其他地方可就不好說了。朝廷糧草跟不上,想守住現有的城池也是難……你瞧叔這嘴,這種朝廷大事咱可不能亂說。”老板意識到說多了,忙改變話題道:“丫頭啊,你要是手裏有餘錢,不管是啥過日子要用的東西,都備着點吧,說不定哪天有銀子也買不到了。不過啊,這糧食還是首要,真到了那天,就揣着銀子背着糧食跑,家當啥的拿不了就算了,曉得不?”
“哎!俺都記下了,叔,銀子給你放這了,那俺就先回了。”雲汐笑呵呵的抱着東西便要走,心裏頭則是沉重不已。
若國家當真亂成這樣,她這生意也做不長久了,雖然可以繼續躲在山裏頭,可雲松這個年紀難道要躲幾十年嗎?
政權之亂,有時候幾十年也不能見分曉的。
心裏有事,再加上抱着布匹,雲汐沒有注意到門口進來人,直接撞了上去,自己也撞了個趔趄,但顯然沒有對方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