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新] 叛徒 算命的第五十八天~
負責人滿身驚恐的捂着臉, 五十多歲的大男人,此時卻看起來十分無助。
男人顫抖的慘敗嘴唇,神情恍惚的說着他那天見到的情景。
“那天剪彩大會結束以後, 第二天我就和負責布置樣板間的員工一起來看房子尺寸。”男人聲音漸漸慢了下來。
“走進別墅區的時候, 那員工還說了一句小區好陰,但那明明是個晴天……”
“我們覺得有些冷,想着速戰速決量好尺寸早點回去。樣板間的房子在小區中間, 我們在裏面走了很久,然後周圍的景色忽然都變了。”
男人的聲音逐漸激動起來, 原本害怕驚恐的表情裏又參雜了一些驚嘆。
從他的描述中,那是一個和周圍景色格格不入的環境。
它怪石嶙峋,遍地充滿鐵鏽般的血腥味,入眼所見不是漆黑一片倒塌的房子, 就是正在燃燒的草垛。
與蕭瑟破舊的環境一起存在的,是漫天的哭嚎聲和慘叫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 謝輕眠頭疼的拿出一張符咒,啪的一下貼到男人頭上。
“清醒了嗎?”謝輕眠看着男人如夢初醒的樣子, 捏了捏眉間。
男子身子一抖, 雙腿戰戰兢兢, 擡頭看着謝輕眠,眼底全然都是懼意。
他咽了咽口水,顫抖着聲音問道:“我剛剛……”
“幻覺而已。”謝輕眠簡單的回答道, “既然能形成幻境, 那地方的鬼魂數目不少啊。”
謝輕眠眉峰緊皺,察覺到意思不對。
既然有這麽大面積的幻境,怎麽會現在才被發現。而且,這麽多鬼魂糾結在這一處, 地府的人難道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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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輕眠眸中閃過一抹擔憂,沉思片刻,最後和負責人說道。
“我要去找個人,明天再去裏面看看。”
負責人臉上僵硬片刻,他有些不安的抓了抓頭發,最後硬着頭皮問道:“不能今天就去嗎,我……我們老板趕時間。”
謝輕眠眯起眸子:“趕什麽時間?還差這一天?”
負責人嘆了口氣,攤牌道:“香悅野著宣布開發別墅區的時候,受到了很大的關注。現在別墅區開盤了,旁邊還有幾座高樓大平層,期待香悅野著的人很多,很多媒體都在等待着我們的發聲。”
謝輕眠了然:“你們怕鬧鬼的事情傳了出去,影響房價?”
負責人誠實的點了點頭,表現的有些不好意思。
謝輕眠:“那也不應該就差這一天吧。”
“因為我和員工是見鬼最早的一批,在這件事後,老板還堅持裝修樣板間,之後裝修樣板間的員工們也都……”
謝輕眠:“你們老板是王建忠?”
負責人咽了咽口水:“是。”
謝輕眠冷笑:“那還真是不把工人的命當命。”
負責人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行了,待會我們就去看一眼吧。”謝輕眠拿了張紙,在上面寫了些東西,讓徐可可趕快買來備在身邊。
徐可可接過紙,看着上面寫着的那些公雞血糯米桃木劍什麽的,擔憂的問了一句:“這次的事情很難解決嗎?”
“不是。”謝輕眠回頭好笑的看着徐可可,“是給你和師黎準備的。”
徐可可差點咬到舌頭:“我和、和、和師黎也去?”
謝輕眠:“是啊,害怕嗎?”
徐可可憨憨的點頭:“害怕。”
謝輕眠又問:“那你還跟我去嗎?”
“去!”徐可可一咬牙,“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師黎也着急道:“我也要去,師叔。”
謝輕眠已經懶得糾正這個錯誤的稱呼了,師黎每次一着急就會喊他師叔。
徐可可去準備一些東西的時候,負責人也離開了包廂去打電話聯系王建忠。
王建忠那邊似乎也很着急,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希望謝輕眠盡快解決,錢不是問題。
為表誠意,王建忠立馬就打來了一筆七位數的錢,并且表示這只是訂金。
看的師黎是嘴都合不攏。
“我什麽時候才能這麽掙錢啊。”師黎羨慕的想淌口水。
謝輕眠敲敲他的腦袋:“青雲沒告訴你,用玄學之術掙錢,會損害自身氣運啊。”
師黎捂着被敲的地方:“師父說過,錯了錯了,我就随便說說。”
謝輕眠斜睨着他:“知道就好。”
一小時後,徐可可背着裝的滿滿的背包滿載而歸,負責人也找來了車,停在樓下随時接謝輕眠去香悅野著。
香悅野著的地理位置實在優越,這塊地皮坐落在京市最繁華的商業區背後,臨着商業中心而建卻又完美的隔絕了商業區的吵鬧聲。
明明只有一路之隔,香悅野著的別墅區門口卻莫名有些過于安靜。
謝輕眠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實質化。
他按住背上背包準備直接進去的徐可可,将他拉至自己身後。
“算了,包給我我自己進去吧。”
徐可可立馬道:“不行!”
他深呼吸一口氣,一臉赴死的樣子,卻絕不松口:“我一定要陪着謝哥!”
“……”謝輕眠無奈,試圖解釋,“裏面很危險,我剛剛算了一卦,下簽。”
師黎一聽,更是不肯松口了:“那我們就更得陪着師叔進去了。”
“我不會有事,我怕到時候護不住你們。”謝輕眠倒不在意自己,雖說卦者不自卦,但謝輕眠知道自己的未來一路通暢。
換句話來說,只要自己不在上輩子那樣,再給天道搞惱火一次,基本上就不會出事的。
經過謝輕眠的勸說,師黎和徐可可終于不再執着的跟在謝輕眠身後了。
徐可可将有些重量的背包交給謝輕眠,看着他背上背包,還是忍不住勸道:“要不咱們喊上薄哥一起吧。”
謝輕眠低頭調節着背包的肩帶:“我喊他了,沒回我,估計很忙呢。”
薄庭隽回地府的時候,好像是整改發生了什麽大事,來喊他的謝必安都難得沒有廢話,一直都是匆匆忙忙的樣子。
師黎又勸:“那我們可以換一天啊,也不着急這一天處理完嘛。”
這話一出,最先反駁的居然是一旁的負責人。
他尖聲大叫:“不行!我們真的很着急!”
師黎憤憤不平:“到底是錢重要還是人命重要!再說了我們師叔是謝氏小少爺,要是真出了事你就等着謝家找你麻煩吧!”
“哎,不用這樣。”謝輕眠終于将肩帶調節到适合自己的長度,抽空擡個頭。
他神情不明的瞥了眼身後的負責人,又意味深長的看向別墅區內,輕笑。
“如果我能算到這一劫,那即使今天躲過去了,明天也依然會碰到。”
沒想到謝輕眠這麽一說,徐可可和師黎更是臉色大變:“什麽,這是劫嗎!”
“……”謝輕眠捂臉,“比喻說法。”
說完,不等徐可可和師黎再說話,謝輕眠拉過身後的負責人,丢下一句酒店等我就進去了。
負責人腳下一個趔趄,磕磕絆絆的跟在謝輕眠身後。
別墅區的正門恢弘大氣,但進了裏面卻平白添了許多陰森。
負責人一聲不發的走在陰影之中,像是與周圍陰森的情景融為一體。
順着小區裏的指示牌走着,謝輕眠很快就到了被做成樣板間展示那棟別墅前。
負責人立馬上前,用指紋解開門鎖。
随着“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了屋內的情況。
負責人結結巴巴的對謝輕眠說了聲請。
“我、我就不、不進去了,我害怕,害怕。”負責人哆嗦着讓出了進門的位置。
謝輕眠擡腳,一腳踩在門檻上。
負責人露出一絲歡喜與期待。
謝輕眠卻停下了腳,沒有繼續動作。
他反手拿出背包裏的公雞血,将它灑到随身攜帶的驅鬼符上。
下一秒,符咒唰的一下被貼在負責人心口處,并且伴随着火焰燃燒。
“啊啊啊啊啊——”
負責人尖叫着倒了下去,抱着身體在地上左右翻滾。
一襲黑氣在男人的尖叫聲中,從他嘴中鑽了出來。
随着黑氣的出來,躺在地上痛苦翻滾的負責人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沒了動作,無聲無息的閉上了眼睛。
謝輕眠睨着地上的人,冷漠的收回視線,擡起另一只腳走進屋內。
身後的門無聲的合上。
随着進來時的門關上,謝輕眠周圍的情景變了。
先是厮殺過後滿是殘肢斷臂的古戰場,再變成了炮火襲擊後一片雜亂的土屋和草垛,最後變成了遍地奇石懸挂陰森可怖的地府。
謝輕眠冷笑:“裝模作樣。”
說着,他将背包放下,從裏面拿出桃木劍,輕輕松松挽了個劍花,随即猛的朝一個角落刺去。
詭異的慘叫聲響起,謝輕眠不管不顧的拔出桃木劍,轉身又朝身後劈過去。
又是一道尖銳的慘叫聲。
等到屋內遍地都是厲鬼嚎哭的聲音後,謝輕眠潇灑的收劍,負手而站,眼神銳利的看向一個方向。
“還要繼續躲着嗎?”
陰風吹過白紗,屋子裏的溫度連降三度,懸在屋頂的燈不斷閃爍着,發出電流呲啦呲啦的聲音。
就在謝輕眠又想舉劍的時候,屋子又重新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謝輕眠的對面也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身着繡着奇特符號的大袖長袍,面容普通又詭異,眼中更是貴氣四溢。
謝輕眠一眼就認出他的身份。
“地府的人?”謝輕眠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那個叛徒?”
那人聲音如公鴨一般嘶啞難聽,倒是和他一身氣質相符合。
“叛徒,哈哈哈哈哈。”那人笑着笑着,面容忽的一下沉了下來,“都是你們逼我的!”
謝輕眠:???
謝輕眠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大概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北方鬼帝張衡,治羅酆山,五鬼帝之一,誰能逼你背叛地府?”
“上任冥王靈魂湮滅以後,冥王之位應該會落在我身上。”說着說着,張衡不然變得暴躁起來,“我為地府做了那麽多事,冥王之位本該就應該給我!那薄庭隽算什麽,一個人界的皇帝而已,憑什麽是他坐上冥王的位置!”
“他的位置,是天道選出來的。”謝輕眠一臉冷漠,“你應該去質問天道,而不是偷偷豢養這麽多鬼魂為自己所用。”
謝輕眠這麽一說,張衡忽然冷靜下來。
他哈哈大笑起來:“你知不知道,薄庭隽為了救你元氣大傷,他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馬上,等我血洗了這地府,我就能坐上車了冥王的位置了!”
張衡眼睛越來越紅,手中聚集着大量的鬼氣朝着謝輕眠沖來。
謝輕眠沒有一絲懼意,正面迎上。
但随着張衡的攻擊,原本被謝輕眠傷到的厲鬼們也紛紛不顧傷口,盲目的朝謝輕眠攻擊而去。
眼看謝輕眠身上的功德之力越來越弱,張衡得意的仰天大笑。
“天道?天道就是個屁!人定勝天,冥王這個位置是我的了!”
謝輕眠氣喘籲籲的後退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心想你算個屁的人。
他喘着氣,問道:“你是故意把我騙過來的?”
謝輕眠是在徐可可去買東西時,發現那個負責人有些不對的。
明明這個負責人表現的這麽害怕,居然沒有推脫的将他們帶到別墅區。
于是謝輕眠捋了捋這個負責人的行為,發現他做的一切,就是要将他騙過去。
謝輕眠就趁機給自己算了一下,發現這一劫難以避免,幹脆順勢跟了過去。
主動入甕。
張衡毫不避諱的承認了:“當然。”
張衡得意洋洋的還想再進一步,但他才剛走一步,突然外面就響起一道驚雷。
雷電穿過客廳的打開的落地窗,直直的打到張衡身上。
謝輕眠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明白這個傑作的始作俑者。
他笑:“忘了告訴你了,天道很小氣。”
周圍一些厲鬼随着張衡的倒下,全都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趴趴的跌倒在地。
謝輕眠擡起桃木劍,但還沒等他下手,被天道之力打傷的張衡突然被黑色火焰如蛆附骨一樣裹住。
謝輕眠的身後貼上一個熟悉的胸膛。
是薄庭隽。
謝輕眠緊張的身體一下子松弛下來。
“你怎麽才來。”
謝輕眠疲憊的靠在薄庭隽身上,雖然他剛剛沒有受傷,但那麽大動靜的來一次攻擊,也累了。
“帶你去見一個人。” 薄庭隽摸着謝輕眠的臉頰,俯身溫柔的親了一口。
在貼上薄庭隽身體的時候,謝輕眠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突然擡頭,沒想到頭頂剛好和薄庭隽下巴砸到一起。
謝輕眠痛的嗷的一聲叫了出來。
薄庭隽顧不上自己更痛的下巴,輕柔的替謝輕眠揉着被撞到的地方。
“小心點。”薄庭隽無奈。
“我這不是驚訝嘛。”謝輕眠連忙轉身,拎着薄庭隽的衣領威脅道,另一只手在薄庭隽胸膛處亂摸,“你傷是不是好了!”
薄庭隽握住謝輕眠亂摸的手,順勢放在手心揉了揉。
“我看到青雲道長了。”薄庭隽說道,“他幫我取了一樣東西回來。”
“你看到青雲了?”謝輕眠一愣,反應過來後在薄庭隽懷中要蹦起來,卻被薄庭隽按住。
謝輕眠忙問道:“他現在在哪呢!我去見他!”
“走了。”
謝輕眠:???
薄庭隽:“去見他那個小徒弟去了。”
謝輕眠眨眨眼:“走走走,我們也去酒店,我今天一定要逮住他問事情!”
薄庭隽好笑的握住他的手,将謝輕眠打橫抱起來。
“不急。”薄庭隽沉聲道,“我們先商量一個事情。”
“比如……遇到事情為什麽不等我。”
謝輕眠心虛的将頭埋在薄庭隽肩膀上,眼珠轉了一圈,想編個理由先蒙混過關。
但沒等他想出合适的理由,謝輕眠就躺在了冥王主殿裏的床上了。
“我……”謝輕眠剛說了一個字,屁股就突然被用力拍了一下。
謝輕眠瞪大眼睛:“薄庭隽!”
他憤怒的表達着自己的不敢置信:“你居然打我屁股!”
薄庭隽抿唇:“這是做錯事的懲罰!”
謝輕眠:“我沒有……唔——”
薄庭隽用行動狠狠賭上謝輕眠的嘴,同時扯下了旁邊的床幔。
黑紅色的床幔遮住了床上旖旎的春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