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現了(下章入v) 算命的第二十四天……
次日一早,謝輕眠醒來後,一開門就看到他大哥站在門口。
謝沉榷神情複雜:“新月那邊跟我說,今天淩晨那幾人突然瘋了一樣說有鬼要報複他們,怎麽回事。”
謝輕眠哈欠打到一半突然撞見他哥,一時間還沒回過神:“哪幾個人?”
這話一說出口,謝輕眠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事情。
“哦,哥你說他們啊,我讓東西去吓的啊。”
準确地說,是他讓二傻三愣和四妞去吓的人,本來還擔心這幾只第一次吓人沒什麽經驗,看來任務完成得很好。
雖然早就有了猜測,但真親耳聽到謝輕眠承認時,謝沉榷還是捂住了臉。
“哥哥?”謝輕眠不明白。
“咳,沒事。”謝沉榷放下了捂臉的手,“以後不要再幹這樣的事情了。”
原來是不喜歡他這麽幹。
謝輕眠了然了,裝作乖巧的答應:“好的,以後我不這麽幹了。”
以後幹的時候得注意點,別讓他哥知道。
謝沉榷看着弟弟乖巧的樣子,心軟的不行:“這就好。”
他補了一句:“主要是怕有人發現你這麽幹,這種事情鬧開對你不好,還有那個青雲道長……”
謝輕眠一聽到青雲道長,頓時來了精神:“哥,我一直想問你們,青雲道長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說到這個,謝沉榷的臉嚴肅了起來:“我問了爸媽,他們說青雲道長給你留了一句話。”
Advertisement
“什麽話?”
“待到有緣時,自會相見。”
謝輕眠扶着門的手猝不及防的握緊。
說完這話,謝沉榷又囑咐了許多事情,大體都是擔心謝輕眠被其他道行更高的人抓住把柄,讓他不要涉險之類的話。
謝輕眠全都沒聽下去,他的腦袋此時有些嗡嗡的。
“下去吃飯吧。”
謝輕眠只模糊的聽完這一句,呆呆地注視着謝沉榷離開。
——待到有緣時,自會相見。
謝輕眠的記憶被這一句帶到了千年前,彼時他還沒有認識薄庭隽,更沒有去大淵朝當國師。
那時候的他剛出師不久,四處閑游順帶給人算命看看風水賺點小錢。
那時候的他的經驗還不夠足,在一個被稱為鬼村的地方差點折了進去,關鍵時候就是一個穿着樸素的道長救下了他。
之後,大抵是趣味相投,他和那個道長結伴游了很多地方,成了忘年交,他也知道了對方的名號——青雲。
只是後來他認識了薄庭隽,答應了對方去當國師。而青雲閑散的性子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幹脆便分開了。
謝輕眠送青雲出城,問他什麽時候可以再見時,青雲甩了甩自己的佛塵。
——“待到有緣時,自會相見。”
“所以,真的是他嗎?”謝輕眠輕聲喃喃,他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鬼,所以得以飄了這上千年。但青雲是怎麽能存活到現在的。
倒是側面印證了一個猜想,他果然是謝家的孩子,可能是因為被天道扣住了幾分魂魄,才導致前二十年心智不全。
啧,小氣的天道。
謝輕眠暗自将尋找青雲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然後收拾了一下情緒,才下樓一起吃飯。
早飯過後,謝輕眠讓範無救送他去了春和路的火鍋店。
去的路上,謝輕眠坐在副駕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打開了音樂。
“這歌你喜歡聽嗎?”
沒有回答。
謝輕眠也不在意,繼續問道:“是薄庭隽喊你來說還是青雲喊你來的。”
他可不認為地府黑無常真的會為了幹兼職去當司機。
謝輕眠問完以後,也不期待着範無救會回答。
不過,答案也不一定需要回答。
謝輕眠從車內後視鏡看到範無救的表情微變化,心底大概有了答案。
接下來一路無聲。
春和路是海市十分出名的一條路,吃喝玩樂俱全,消費也在大衆的接受範圍內。
葉芝音已經訂好了包廂,謝輕眠下車後,直接繞過火鍋店大廳進了包廂。
“看到網上很多人說這家火鍋好吃了。”謝輕眠看着撲騰冒泡的鍋底,拿起了筷子,“剛好來嘗嘗!”
葉芝音憔悴得全然不複昨晚宴會時動人的樣子,在包廂裏也依舊戴了墨鏡和口罩。
謝輕眠一進來後,葉芝音的視線就黏在他身上,眼底鋪滿了焦急。
“謝小少爺。”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邊吃邊說。”
葉芝音咬了咬唇,按下了請勿打擾後,才取下墨鏡和口罩。
這家店不愧是被衆人稱贊,味道非常的地道,謝輕眠吃的額間不停地冒汗。
“你應該記得我說過你被換命的事情。”謝輕眠夾了一大片毛肚,放進了鍋裏。
葉芝音本就沒什麽心情吃飯,聽到謝輕眠開口,更是直接放下了筷子:“是米蕊嗎?”
“目前看來是。”謝輕眠數着秒數撈起毛肚,吃完後才擡眼,“你的八字也是網上可以查到的,有了八字,想要動一些邪術手段太容易了。”
沸騰的鍋底不斷地冒出霧氣,橫貫在兩人中間。
葉芝音看着被霧氣遮擋的有些朦胧的謝輕眠,反倒冷靜了下來。
“有解決辦法嗎?”
“有啊,不然我找你幹什麽。”謝輕眠打開手機,将自己的淘寶店遞了出去,“先下單付錢,付完錢再說接下來的事情。”
葉芝音被這一手操作弄得梗住。
無語歸無語,但這事關系到自己的命運,葉芝音沒有多言就下了單,還一口氣買了十個。
“你又不差錢,謝總那麽寵弟弟。”葉芝音是看出來了,謝沉榷就是一個弟控,寵弟狂魔。
今天一早,她經紀人就打電話過來,說昨晚桌上那幾個嘴裏不幹淨的人全被公司解約了,而且還是公司ceo親自去談的。
這一手操作,一看就是謝沉榷處理的。
“我是不差錢啊,但是不能白幫。”謝輕眠指了指天,“天道小氣,這種事情得有個東西來結束交易。”
而錢就是最好地結束交易的東西。
有錢的就多要點,沒錢的少要點,賺的再全都捐出去,又能積德又能幫助困難的人。
多好的辦法。
等葉芝音付完錢,謝輕眠給她看店鋪名字的手機,繼續吃着火鍋:“吃完你帶我去你家看看。”
除了八字,一般換命還得要一個媒介。這個媒介必須同時放在兩人所在的位置。
聽到謝輕眠這麽說,葉芝音也只能将自己的其他情緒按壓下來,食不知味的吃着火鍋。
吃完以後,謝輕眠擦了擦嘴角:“走吧,你怎麽過來的?”
葉芝音扯了扯嘴角:“打車。”
“那你坐我車一起回去吧。”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葉芝音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跟着謝輕眠直接下了負二樓。
範無救坐在車上沒離開,看到謝輕眠回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家位置?”謝輕眠問道。
葉芝音報了個地址。
車子平穩地朝着葉芝音報的地址開去,謝輕眠則是坐在車上和她解釋着換命這件事。
謝輕眠說:“那張符是不是燒完了?”
這話将葉芝音的記憶拉到了昨天晚上,她裹緊了外套:“是。”
“那是一張好運符。”謝輕眠解釋道,“不能阻止事情發生,但會盡量給你帶來好運。”
葉芝音怔住,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啞聲說着昨晚發生的事情:“昨晚采訪的時候,打光燈突然掉了,就砸在了我的腳邊。”
距離她的頭和臉只有十厘米不到的位置。
“那個燈很笨重,要是砸在腦袋上。”葉芝音簡直不敢想砸在腦袋上的後果。
她剛憑借着自己的艱苦奮鬥拿了影後,馬上就要走上人生正軌了,她不想就這麽白白的把自己的命便宜給米蕊那個小賤人。
“沾了邪術,會影響自己的運,很正常。”謝輕眠說道,“被迫換命也是沾了,這就是你最近這麽倒黴的原因。”
謝輕眠拍拍她的肩:“你大概已經被換了小半年的了,這種邪術坐起來要很長時間,你什麽時候認識米蕊的?”
“大學。”葉芝音黑着臉回答,“我們大學在一個宿舍。”
她和米蕊是同一批次入校的,只不過她是全校第一,而米蕊是踩着最低分數線和專業分數進來的。
“我甚至懷疑她進那個學校也有鬼,她當時的專業學得跟狗一樣,不,狗的演技都比她好,學校專業要求那麽嚴格,她到底是怎麽進來的?”葉芝音抓了抓頭發,逐漸暴躁。
“她那時候就總無緣無故的盯着我看,誰知道她是這樣想的。”
“你有收過她什麽東西嗎?”
“沒有!我和她的仇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怎麽會留着她的東西。”
葉芝音其實好資源并不是很多,這個影後可以說完全是自己拼着命努力拿到的。她出道三年多,在圈內受盡欺負手裏也沒什麽資源,直到最近憑借着自己努力拿到影後才稍微好一點。
工作這麽多年,她攢下的錢雖然比普通人工作要多一點,但也負擔不起海市的房價,至今都是租房子住。
葉芝音租的是一個安保不錯的新小區,兩室一廳,偏日式的原木色裝修讓家裏看起來非常溫暖。
謝輕眠進了屋內,身後跟着沉默寡言的範無救。
謝輕眠也懶得管範無救,主要是他也管不動。
他換上鞋在客廳裏轉了一圈,沒有找到什麽邪氣比較重的地方。
“介意去主卧嗎?”謝輕眠問道。
“不介意。”命都被換了,誰還會介意這個。
謝輕眠擰開主卧的門,走進這個有些淩亂的房間。
房間的裝修和客廳差不多,但是塞了很多衣服顯得有些擁擠。
葉芝音不太好意思的說道:“我房子不大,隔壁房間給了助理住後,很多衣服沒地方放。”
謝輕眠沒有什麽表示。
他轉遍房間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
“不應該啊。”這種換命的邪術,肯定要有伴身的媒介在。
謝輕眠回到客廳,視線忽然掃到另一個比較小的房間:“那是你助理的房間?”
葉芝音看過去:“是。”
“助理跟你多久了。”
葉芝音沒明白謝輕眠為什麽問這個:“很久了,從我簽約新月以後,公司就把她派給我當助理。”
她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十八線小演員,助理兢兢業業的跟在她身邊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葉芝音每次逢年過節都要包個大紅包給她。
“她前段時間結婚了,我本來以為他會離職,沒想到還願意跟着我。”
謝輕眠呼出一口氣:“她的房間能進去嗎?”
葉芝音遲疑了一下:“這……”
謝輕眠說道:“你可以打電話問問,我不着急。”
葉芝音思考了一下:“那行,我問問她。”
在葉芝音打電話的空隙,謝輕眠又去廚房轉了一圈。
廚房和客廳一樣,都沾上了淡淡的黑氣,但都很輕,看不出是那東西沾上去的還是葉芝音身上的黑氣散出去的。
沒得出結果,謝輕眠停下了四處觀看的腳步,等着葉芝音打完電話。
葉芝音沒有避開他,沒有遮擋,謝輕眠将她們的對話聲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能?為什麽?”
“你能回來一趟嗎?我有重要的事情。”
“你先回來收拾一下房間,等下我要帶人進去看看。”
聽到對面緊張的态度,葉芝音本來就煩躁的心情拉扯到極致。
她努力壓制着怒火:“我找人進來看房間布局重新裝修不行嗎?租房就不能裝修了?我有錢愛怎麽花怎麽花?”
“想讓我省錢?那我不給你發紅包也是省錢了。”
“你房間放了私人物品?那我先進去給你收拾起來,保證別人看不到。”
“我的家,邀請別人進來為什麽還要提前和你說?你只是一個助理,又不是我媽!”
看着怒火直沖的葉芝音,謝輕眠搖了搖頭。
葉芝音怒氣沖沖的挂完電話,一轉身就撞上一張符咒。
臉上別貼上符咒,葉芝音奇怪的冷靜了下來。
“我……我剛剛……”葉芝音錘了錘腦袋。
“正常,被這些東西影響深了,的确會變得暴躁。”謝輕眠給葉芝音貼的就是清心寡欲的符。
他将手機收款碼調出來:“來吧,付錢,一張符66塊。”
葉芝音:……
付完錢後,葉芝音在符咒的影響下完全冷靜下來。
她不是傻子,縱使剛剛是受到影響才怒氣高漲,但也有助理态度的加持。
“她是不是有問題?”說出這個猜測,葉芝音的心有點冷。
助理跟了她幾年了,她自诩對人不錯,一發達了就把對方的工資提高了,平時紅包沒少給,還經常給她塞一些衣服化妝品之類的。
結果她待人好,別人卻不一定待她好。
“沒有證據的事別亂說,萬一她只是藏了關于你的同人文呢。”謝輕眠這段時間沖浪,可是學了不少東西。
葉芝音:……
她忽然想起了有粉絲将自己和米蕊拉cp的事情。
葉芝音有備用鑰匙,她打開助理房間後掃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所謂的私人用品。
确認助理的謊言不存在後,葉芝音便讓謝輕眠進來了。
葉芝音到底是善良的,她怕助理房間真的有一些隐私性物品,提前進去的時候将門關上了,怕屋外兩個大男人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
所以在她表示可以進來的時候,謝輕眠還得開一個門。
謝輕眠将手按在門把手上,忽然彎起了眉眼,仿佛是自言自語了一句:“今天一口氣進了兩個女孩子房間啊。”
這話一落,空氣中的細微波動立刻被謝輕眠感受到。
果然還跟在他身邊。
謝輕眠對着房間門,眼底溢滿了笑意。
雖然知道薄庭隽不現身肯定是有事,但……偷偷跟着自己卻不現身就是有錯!
有什麽事不能說出來一起扛嗎!
不過沒關系,躲着他是不是,看他怎麽将薄庭隽吊出來。
門把手按下去的瞬間,謝輕眠忽然轉過身:“我有個背包忘記帶上來了,裏面有只筆,你去拿上來。”
範無救自然知道那是什麽筆,垂頭思考了一秒,就離開了房子下樓去給謝輕眠拿東西。
走之前,他還特意囑咐謝輕眠先別進那個屋。
範無救作為地府陰差,對于這種邪物的感受能力更強。
謝輕眠道:“行啊,那你快點。”
目送範無救離開後,謝輕眠推開了門。
不開門?不開門怎麽将人逼出來。
身邊空氣的波動感越來越強,謝輕眠勾起唇角,用力一推。
濃重的邪物味道席卷出來,撲面而來的黑氣直直地朝着自己襲來。
謝輕眠掏出一個符咒貼到過去,卻瞬間被黑氣吞噬。
“啊。”
謝輕眠被撲面而來的黑氣逼得連退好幾步,嘴角緩緩地滑落一絲紅色。
黑氣将自己吞入其中,腿軟下來的瞬間,一道冰冷的胸膛貼上背部,一雙臂膀将自己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