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雲道長 算命的第五天~
謝輕眠又眨了眨眼睛:“哥哥啊。”
謝沉榷腦中什麽想法都沒有了,跟炸開似的。
他顫抖着手,三步并兩步的很快走到謝輕眠前,拉住他的手又問了一遍:“眠眠再叫我哥哥?”
謝輕眠皺了皺鼻子,在想着怎麽告訴謝沉榷他不傻了的事情。
但他還什麽都沒說,就忽然被謝沉榷抱住揉進懷中。
“眠眠你好了嗎?!難道青雲道長說的都是真的!”
謝輕眠敏銳地捕捉到青雲道長四個字。
他張口剛想問青雲道長是怎麽回事,外面的警察也都蜂擁而進。
謝沉榷将謝輕眠護在他的身後。
“怎麽回事。”他沉聲問道。
幫謝沉榷調了一晚上監控的警察面色凝重,他望着謝沉榷,說道:“這邊有人報警說有命案。”
謝沉榷皺眉,連忙去問謝輕眠有沒有受傷。
謝輕眠:……
他沒事,他也沒想到就這麽巧,報警剛好趕上謝沉榷找了過來。
徐可可見狀,非常識趣的自己站了出來:“那個,是我報的警。”
那警察盯着徐可可好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他說話可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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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過來一下。”
周凱也跟上:“我也來。”
謝沉榷将謝輕眠帶到屋子另一邊角落,一過去就拉着謝輕眠一頓檢查:“沒受傷吧,給哥哥看看。”
謝輕眠被一陣轉悠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認沒有受傷的地方才被放開。
他暈乎乎的擡起頭,看着謝沉榷的臉,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但他并沒有等到,在檢查完弟弟身體沒有受傷後,謝沉榷就抿着唇,好像在想着如何開口。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奇怪起來,陰氣十足的客廳被分為兩個部分,一邊是警察認真詢問着徐可可的畫面,另一邊是兩個人緊鄰而立卻均不開口說話的沉默畫面。
直到警察那邊問完話,其中一人過來和謝沉榷小聲說了什麽。
謝沉榷打破沉默:“那我就先帶他回去了。”
“好的好的。”
謝沉榷伸手搭在謝輕眠的頭頂,不輕不重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走吧,回去了。”
謝輕眠哦了一聲,乖巧的跟上謝沉榷的腳步。
坐上那個被周凱火熱視線注視過的邁巴赫副駕上,謝輕眠低頭搗鼓着安全帶怎麽插上。
一片陰影毫無預兆的傾向他,緊接着就傳來清脆的咔噠一聲。
“好了。”
謝沉榷抽身離開,踩下油門,車子掉頭轉入柏油馬路。
謝沉榷并沒有直接帶謝輕眠回家,而是先去醫院給他全面檢查了一遍身體,确保沒有事情才回家。
回去的路上,車內一片安靜,直到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燈時,謝沉榷突然說話。
“什麽時候好的。”
謝輕眠也不想裝傻瞞着,謝沉榷能夠一眼發現他不再癡傻不僅僅是那一聲遲了二十年的哥哥,還有那雙眼睛。
“從上面摔下來後,醒來的時候還很迷糊,然後睡了一覺就全都好了。”謝輕眠低着頭,看着自己胸|前的緊扣的安全帶。
“是那個叫徐可可的好心帶你回家的嗎?”
“嗯。”
謝沉榷重重地嘆了口氣:“好的,我知道了。”
他之前還以為青雲道長是騙子,現在看來回家得好好和爸媽聊一聊這件事情了。
謝家的房子是在市中心區域的一座半山莊園,車子緩慢駛進莊園內,最後停在了不斷噴湧的噴泉前。
謝輕眠研究了一路的安全帶,到了之後自己就能很輕松的解開。
一下車,他就被一個裴珺書嗚咽着抱住了。
“快來讓媽媽看看,我們眠眠受苦了。”
倒、倒也沒受苦,滿打滿算也就出來一天罷了。
等到被裴珺書放開,謝輕眠又被謝浮摸了摸腦袋:“回家了。”
謝輕眠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感覺還有些受之有愧。
最讓他不解的是,對于原身突然清醒過來的這件事,謝浮和裴珺書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思索間,謝輕眠聽到裴珺書說。
“青雲道長說的是真的,我們眠眠終于好了。”
又是青雲道長。
被裴珺書牽着走進屋內,一坐下來,謝輕眠就抓住機會問:“媽,青雲道長是誰啊。”
裴珺書拍拍他的手,沒有急着解釋,而是看向謝浮。
謝浮收到裴珺書的目光,沉默的起身去了二樓書房,再下來的時候,手裏多出了一個雕刻精美的木質盒子。
“這是青雲道長讓我們交給你的,說你看到了就會明白。”
謝輕眠結果微有些重量的木盒。
是一個文字鎖的木盒,只要在一衆文字中排出正确密碼就能打開。
就在謝輕眠研究木盒的時候,謝沉榷停好車從門外走來:“爸,媽,先讓眠眠好好休息吧。”
裴珺書連忙點頭:“對對對,眠眠先休息,這件事情不着急。”
面對裴珺書的關心,謝輕眠有些手足無措,握緊盒子輕輕嗯了一聲。
根據記憶回到房間關上門後,謝輕眠才長舒一口氣,拿着木盒往床上一倒。
好軟的床。
謝輕眠滾了兩下長嘆一聲,随即就坐起來重新研究木盒。
在看到文字鎖的第一眼,謝輕眠就在衆多文字中看到了三個字——
薄庭隽。
這個名字謝輕眠再熟悉不過,就是那個親自封他為大淵朝國師的狗皇帝。
謝輕眠拿着木盒,陷入了回憶。
也不知道他死後,那個狗皇帝過的怎麽樣。
“叩叩叩。”
敲門聲打亂了謝輕眠的回憶,他連忙将木盒放到床頭櫃上,小跑過去開門。
敲門的是謝沉榷。
“哥哥?”謝輕眠茫然問道,“還有什麽事情嗎?”
謝沉榷将手上的東西遞給他:“新手機,之前的手機是不是摔壞了?”
謝輕眠都将這一茬忘了,如果不是謝沉榷突然找到他,現在的他應該跟在徐可可身後去修手機。
他歡歡喜喜的接過手機:“謝謝哥哥。”
謝沉榷勾起嘴角:“跟哥哥說什麽謝謝,快休息吧,不許玩太晚。”
“好。”
房間門重新關上,謝輕眠将手機放到一旁,重新拿起木盒。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他迫切地想知道青雲道長是怎麽回事。
謝輕眠聽過青雲這個道號。
準确的說,他是在一千年前聽過這個道號。
所以今天這個道號再次被提及的時候,謝輕眠心底微不可見地一動。
應該……是個巧合吧,叫青雲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謝輕眠将文字密碼拼湊薄庭隽的名字,最後将指腹放在開關的地方便停住了。
他輕輕摩挲着木盒,最後将開關摁下。
木盒蓋彈跳開一條縫隙,謝輕眠打開盒子,看到了裏面的東西。
盒子底下放着一塊繡着龍紋的手帕,手帕上托着一根刻着雲鶴的狼毫。
在看清盒子裏的東西後,謝輕眠手指猛地一蜷縮,手腕一個顫抖差點沒拿住東西。
他急急忙忙将狼毫從盒子裏拿出來,手指在雲鶴紋上撫摸着,好像在确認着什麽東西。
在指腹抵在一個熟悉的地方後,謝輕眠終于确認了,這就是之前薄庭隽送給他的那一只筆,也是他書房最常用的那一只。
青雲道長,看來有必要見上一面了。
……
晚飯的時候,謝輕眠掐着時間從樓上下來。
裴珺書看到他又是一陣心疼:“不是去休息了嗎,怎麽越休息越累。”
謝輕眠握着筷子含蓄的笑了笑。
因為他根本沒有睡覺休息,看到了那一只筆後,他怎麽可能有心情睡得下去。
他引開話題:“大哥呢,怎麽沒來吃飯。”
“你大哥去公司了,今天不回來吃了。”
“哦。”
吃飯的全程謝輕眠都在想着如何詢問關于青雲道長的事情。
飯桌上靜悄悄的,只有裴珺書偶爾夾菜給謝輕眠時說話的聲音。
“來吃這個,你看看你都瘦了。”
不至于不至于,才走丢一天而已。
“這個也來點,多吃點,你看你吃的這麽少。”
他不是豬啊!
“等會吃完飯,眠眠跟媽媽出去逛街好不好,剛好也要給你添新衣服了。”
他沒記錯的話房間的衣櫃是滿的……
終于,謝輕眠沒忍住。
“媽……”
裴珺書放下碗筷:“不想跟媽媽去逛街?”
“不是。”謝輕眠咬着筷子,“媽,青雲道長是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會對我現在這樣毫無意外啊。”
謝輕眠話音落下,謝浮和裴珺書對視了一眼,全都放下碗筷。
“眠眠想知道這個的話,可以去找青雲道長。”主動回答的是裴珺書,“但是他的行蹤飄忽不定。”
謝浮沉聲道:“你出生後無故腦疾,但之前的胎檢全都正常,甚至出生後去最好的醫院也查不明白怎麽回事。”
“最後是青雲道長主動上門,說你的心魂不齊,被困在一個地方,需要一個合适的時機。”
“直到今天早上他忽然差人來說你心魂歸位了。”
謝浮本來也不相信青雲道長的鬼扯,他是讀書人,他只相信科學醫術。
但是跑遍一個又一個醫院都說不明白謝輕眠的問題後,他慢慢開始産生了懷疑。
最後讓他百分百相信的還是那件事的發生。
……
早飯過後,謝輕眠回到房間。
聽完謝浮的話以後,謝輕眠直接茫然住。
怎麽回事,這是算好他會醒過來還是怎麽回事。
謝輕眠呼吸加重,坐在窗邊的懶人軟塌上看着外面的風景出神。
直到裴珺書來敲門。
裴珺書替他理了理頭發:“換個衣服,和媽媽出門逛街。”
謝輕眠停頓了一下,巴巴的說了聲好。
兩小時後商場中……
如果能提前知道裴珺書這麽能逛街,謝輕眠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輕易答應出來!
他現在坐在某國際品牌的服裝店的休息椅上,眼神微微呆滞。
裴珺書從另一邊走來:“眠眠。”
謝輕眠看過去,注意到她身後的導購員手裏那一堆衣服,眼神漸漸恐懼。
果不其然,他又聽到了熟悉的字樣。
“去把這幾件衣服換一下試試,感覺都挺适合你的。”
“……”
謝輕眠好想逃。
但他逃不掉,被裴珺書推着送進換衣間後,他苦着臉開始和這堆衣服開始做鬥争。
謝輕眠一進去,裴珺書臉上的笑就變了,從幾乎溺滿的溫柔變成了優雅高冷的淺笑。
她走到另一邊的休息室坐下。
休息室裏還有幾個本來在竊竊私語的貴婦,看到裴珺書過去默契的将聲音息了,對視了幾眼,全都起身踱着腳步來到裴珺書這一桌坐下。
“謝太太。”
裴珺書朝着她們微微點頭。
“這是您……小兒子?”
裴珺書扯了一下嘴角:“是,是眠眠。”
那幾人又互相看了看,這些都被裴珺書看在眼裏。
她回答完這個話題,就不再插入她們幾個的話題,而是轉頭看向換衣間門口,等着謝輕眠換完衣服出來。
這邊,謝輕眠正在換衣間艱難的換好第一件衣服。
準确地說是這家店選購的第一件衣服。
在進這家店之前,他就已經跟着去逛了好幾家別的店鋪,換了無數衣服鞋子。
麻木了.jpg
換好第一件,謝輕眠走了出來,眉眼中有些愁容:“媽,就換這一件好了。”
裴珺書:……
怎麽她小兒子在逛街這方面和大兒子一模一樣!
裴珺書放柔了聲音:“再試兩件,那件白色的外套不錯,還有一件紅色的衛衣也好看。”
謝輕眠從一堆衣服中艱難的尋找着記憶,然後點了點頭:“好。”
他重新回到換衣間去換衣服,而裴珺書身邊那幾個貴婦,在親眼見識到謝輕眠後,臉上的震驚完全遮掩不住。
其中一人繃不住率先開口:“謝太太,你們家小兒子腦袋……好了呀?”
裴珺書睨了眼她們:“你們不是看到了嗎?”
那人被裴珺書的态度弄安靜了下來,沒有再發問。
裴珺書又等謝輕眠換了兩件衣服,都笑眯眯地說着不錯。
“剛剛那些衣服,都包起來吧,那件外套和衛衣再分別拿一個別的顏色。直接送到謝家就可以了。”
導購員開心地說着好。
謝輕眠換回自己的衣服,見裴珺書帶着他離開了男裝區,小小地松了口氣。
裴珺書帶他去了常吃的店裏吃晚飯。
“媽,剛剛那些人怎麽回事?”
裴珺書替他用水過了一遍碗筷:“看出來了?”
謝輕眠不置可否。
那些人眼底的惡意都快溢出屏幕了,他能忽視的了嗎。
“是你大哥放出你已經治好了的消息,估計是想把在這件事上動手的人抓出來。”
“推我的人?”
裴珺書點頭,想起自己收到消息後的反應,頓時心底抽疼。
她擡頭,看着謝輕眠掰着蟹殼的樣子,慢慢吐出心中濁氣。
好在都過去了,她的小兒子也收獲了光明的未來。
吃完晚飯後就回了家,一回家就收獲到一堆衣服,好在這些衣服都是家裏的阿姨處理,不需要謝輕眠自己收拾。
等到衣服被收拾好放到衣帽間後,謝輕眠躺回床上。
他握着那只熟悉的狼毫,直到疲倦席卷全身陷入沉睡。
深夜十二點多鐘,整個莊園一片安靜。
謝輕眠的房間裏憑空出現一道人影。
人影站在窗邊,不遠不近的看着床上的人,直到月上過梢頭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