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伊卡洛斯 (1)
【目标是寶可夢大師:佳生君, 小心身後!】
【幹翻禪院家:這家夥怎麽回事啊!怎麽幫助咒靈?!】
【胖達就是潘達:可以改變人類靈魂和軀體的咒靈嗎,真是滿懷惡意的能力啊。】
真人預料得沒有錯,即便淵之上佳生已經滿懷憤怒, 甚至生平第一次對某個擁有智慧的存在産生如此濃厚的殺意, 可是他并沒有将吉野順平視為敵人, 一來他已經判斷了吉野順平頂多只是看得到而已,二來則是真人的仇恨值更高, 淵之上佳生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他永遠地留在這裏了。
“下水道和你這種惡心的家夥不是很匹配嗎?”淵之上佳生甩了甩手,目光冷冽地看向了真人。
“嗚啊,真是過分啊佳生君, 說這種話就算是我也會傷心的哦?”真人滿臉的笑容就像是突然換上了一個悲傷面具一樣, 變得委屈而可憐起來。
淵之上佳生不為所動,他朝着真人賣出了堅定的步伐,指尖咒力彙聚,準備用小型的‘蒼’将真人滅殺。
“你必須死在這裏。”淵之上佳生冷漠地說道。
真人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中, 四周散落的都是他的那些手藝作品的殘骸,深褐色的血放射狀地灑在周圍,沁入磚石的縫隙裏, 散發着一股濃郁的鐵鏽味。
真人是故意往這裏逃的, 因為這樣一來淵之上佳生就看不到身後的吉野順平,他應該已經遺忘掉了這個可憐而無辜被卷入進來的人類了吧, 真人是知道的,越強大的咒術師內心其實就越看不起人類, 他們只會把人類當做是需要保護的弱者,或者是不值一提的雜草, 能救下就救下, 救不了的話那麽收割其性命也無所謂, 如果這樣傲慢的咒術師被一個普通的人類背刺了,那副場景真人光是想想就愉悅得渾身顫抖。
被遺忘的吉野順平擔心自己無法靠近,只是在內心中命令着自己的術式,這個名為‘澱月’的水母式神擁有極為靈活的身手,因為水母的構造百分之九十都是水,使得它可以隐藏起自己的身體,而澱月也是如此,吉野順平心念一轉,澱月身上的白色便迅速褪去、變得透明,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宛如一個幽靈般向着那個酒紅發少年前進。
只有身為主人的吉野順平能夠感知到澱月的所在之處,真人作為惡意的咒靈對人類情緒的感知相當敏銳,他趁機繼續吸引淵之上佳生的注意力,給吉野順平創造偷襲的機會。
澱月移動的速度和那副龐大的身軀成反比,又因為身體過于輕盈,百分之九十的構造可以徹底融化在空氣中,使得它能夠避開咒術師的耳目,順利地抵達到淵之上佳生的身邊。
只需要輕輕一刺,淵之上佳生就會中水母的劇毒,從而動彈不得,但是臨近關鍵時刻,吉野順平卻又猶豫了。
他是那種如果手上有一個按鈕,按下去所有他讨厭的人都會消失,他是不會按的,但如果按下去所有讨厭他的人會消失,那麽他會按的人,剛才他因為突發情況而被情緒控制,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後,卻清晰地意識到真人不是他以為的好人,而這個酒紅發的少年或許也不是他以為的壞人。
吉野順平這麽一遲疑,咒力的流動和輸出便不再穩定,澱月的身形就隐藏不住了,淵之上佳生還沒有無能到如此近的距離依然發現不了敵人,他愕然地睜大眼眸,而這時真人一個暴起,直接抓住了水母的觸須就将那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尖刺往淵之上佳生的身上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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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真人!”吉野順平身體徹底涼了,他本來只打算幫助真人逃脫,卻沒有打算幫真人殺人!澱月的毒素是按照毒刺進入軀體的程度遞增的,畢竟澱月不是真的水母,如果毒刺真的進入淵之上佳生的軀體,他一定會死掉的!
吉野順平反應得太慢了,真人在他手忙腳亂試圖命令澱月收回毒刺時,就已經抓着觸須往淵之上佳生拍了,并且與此同時他的另一只手無限伸長,目标直指吉野順平!
淵之上佳生會先殺掉他嗎?還是先去救人?不,這個少年必定會選擇救人,他固然可以殺掉那些已經無藥可救的人類,可是卻絕不會允許人類在他的眼前變成那副模樣——
酒紅發的少年咬緊牙關,顯然是已經意識到了真人的打算,在那一剎那間,他反身擰腰,一腳踹在真人小腹上的同時,借力撲向吉野順平,至于澱月的毒刺其實根本傷不到他,因為早在察覺到真人的能力後,淵之上佳生便用無下限的術式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而在撲向吉野順平時,淵之上佳生指尖所凝聚出來的‘蒼’也擊中了真人,只是動作倉促變化間沒能擊中藍發咒靈的要害,只是削去了對方的肩膀和胸腹,未能擊中要害核心。
而真人的大半邊身體都被轟掉了,如果是正常人在這樣嚴重的傷勢下早已休克死亡,但是真人的頭發淩亂地散開,原本紮好的辮子也松掉了,雖然胸腹被轟出了一個大洞,但還是能自由行動。
吉野順平渾身僵硬地被淵之上佳生撲倒,他清楚地意識到真人是真的想自己死,也意識到淵之上佳生在救自己。
他當然知道被真人觸碰過的人類會變成什麽模樣,尤其是在片刻前才親眼目睹過那些‘手藝作品’,後怕和恐懼慢半拍地彌漫在全身,吉野順平甚至腿軟得站不起來,牙齒一起在打顫。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後悔莫及的吉野順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面色蒼白、嘴唇青紫,淵之上佳生來不及檢查他是否有受傷,便聽到從身後傳來的動靜。
“下手可真狠啊佳生君,不過今天也玩夠了,我就不奉陪啦~”真人繼承了人類的狡猾,見淵之上佳生将注意力轉移到了吉野順平的身上,他毫不猶豫地選擇逃跑,他不再修複自己損傷的身體,反而無限地縮小、壓平,最後迅速地向不斷流淌着的地下水移動,只要進入到地下水中,淵之上佳生就追不上他了。
“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逃走嗎?”
淵之上佳生氣笑了,真人的做法激怒了他,倘若不是因為他一直維持着術式·無下限,那麽真人惡毒的計劃就會成功,不管是他被吉野順平的術式攻擊,還是為了殺掉他而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在他的眼前被異變,都能取悅這個藍發的咒靈,淵之上佳生決定把真人和縫合線夏油傑并列為自己最讨厭的存在。
縫合線夏油傑太會躲藏了,到現在還沒能挖出他的藏身之處,但是真人就在眼前,淵之上佳生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待在這裏,別離開我身邊。”淵之上佳生匆匆地向吉野順平丢下了這句話,然後再次凝聚起咒力,對準真人開始火力覆蓋!
在這樣狹窄的地方使用如此規模的咒力輸出,短時間內這段地下水道震天撼地,砂石磚塊從頭頂上宛如暴雨般傾盆而下,嘩啦啦地砸了下來,淵之上佳生一直在吉野順平的身邊,撐起了無下限結界護住了他們兩人,真人沒有這樣的能力,更何況淵之上佳生已經鐵了心地要把他留在這裏。
在發出近百發小型的‘蒼’後,這段地下水道已經徹底坍塌,淵之上佳生拎着吉野順平從斷壁殘垣中飛了出去,周圍的建築因為地下水道的崩毀也受到了影響,但是淵之上佳生并不後悔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因為他如果不在這裏解決掉真人的話,造成的損失會比單純的財政赤字要恐怖得多。
“把你看到的一切告訴等會來的咒術師,他們會處理的。”
淵之上佳生松開手,看着吉野順平跌坐在布滿灰塵的殘垣上。
“以及雖然我并不推薦,但你已經踏入了咒術界,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去加入咒術師——盡管我還是認為,在你這個年齡段,多讀點書更好。”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後淵之上佳生不得不減齡了,但是他可是跳級讀完了大學的高材生啊,如果不是為了讀研而誤入時鐘塔的話,或許他現在已經在享受自己的研究生生活了。
“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吉野順平幹澀地扯了扯嘴角,他看向在短時間內徹底将自己的世界翻天覆地的酒紅發少年,開口問道:“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淵之上佳生,不過大概你很快就會忘記吧。”
淵之上佳生淡淡地說道,他并不介意告訴吉野順平自己的名字,因為他還不清楚自己會重啓時間多少次,如果接下來還會遇到需要他死亡回溯的事件,那麽吉野順平會将發生的這一切都忘記——因為如果真的回溯了,淵之上佳生有無數種辦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截殺掉真人,到那時吉野順平自然也不會認識自己。
“我叫吉野順平,剛才幫真人攻擊你真的很對不起,我會努力償還你的!”
黑發的少年鄭重地道歉。
“不用了,你好好活着就行。”淵之上佳生已經感知到咒術師正在趕來,他不欲在留下和他們起沖突,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淵之上佳生離開後,繼續讓情報線人跟蹤虎杖悠仁,真人似乎是徹底地死亡了,之後也沒有再發現他的蹤跡,但是淵之上佳生并沒有放松下來,因為他知道真正的敵人是那個占據了夏油傑身體的詛咒師,對方在得知真人死亡後藏得更深了,讓淵之上佳生明明想要抓住他卻束手無策。
不過好在關注咒術界的情報線人一直在向淵之上佳生彙報,他知道了東京高專與京都高專的交流會上有擁有理性的人形咒靈出現,不必多猜恐怕又和縫合線夏油傑有關,這樣看來他的預料沒有錯,縫合線夏油傑的确對虎杖悠仁有什麽謀算。
淵之上佳生也曾經想過要不要和五條悟互通有無,但是從這一周目重生後與五條悟寥寥幾次的相遇所得出來的結論是,以五條悟傲慢和目中無人的性子,就算告訴了他這其中有陰謀,他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很強,并且堅信自己的力量足以擊碎一切陰謀詭計。
沒過多久,帶着縫合線夏油傑口信的咒靈來到了盤星教,似乎是因為擔心淵之上佳生再次出手将那些有理性的咒靈殺掉,他派出的是一個沒多少實力的一級咒靈,僅用于傳遞口信。
“十月三十一日,我将在澀谷進行百鬼夜行,那時請你們大鬧一場吧——這也是難得為夏油傑複仇的機會,請你們好好把握。”
“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麽!”菜菜子和美美子咬緊了牙關,夏油傑曾經在京都與新宿也掀起了百鬼夜行,這個冒牌貨不僅口吻模仿夏油傑,所做的事情亦是如此,令她們無比憎惡。
“告訴他,我們知道了。”
淵之上佳生沒有攔下了試圖對這個傳遞口信的咒靈洩憤的姐妹花,他平靜地說道,然後冷眼看着這只咒靈被美美子與菜菜子打碎。
如果沒有淵之上佳生在的話,縫合線夏油傑的唆使的确會成功,這些詛咒師本來就不把普通人放在心上,而這裏大部分人又都被夏油傑所救,有機會去殺咒術師為夏油傑報仇的話,他們當然會去做,這也完全符合縫合線夏油傑的心意。
但是這并不符合淵之上佳生的心意,他看向目露殺意與仇恨的詛咒師們,冷靜地下令道:“十月三十一日那天你們不要擅自行動,聽從我的指揮。”
“可是,既然那家夥打算對咒術界出手的話,這也是個複仇的好機會……”
“我說了,聽從我的,你們該不會以為敵人真的這麽好心把複仇的機會送到我們眼前?我有預感,那個縫合線有另外一套計劃,而或許我們都是這個計劃中微不足道的犧牲品。”
淵之上佳生強硬地壓下了那些反駁的聲音,好在這段時間裏他的威望加深,詛咒師們雖然心有餘慮,但依然願意聽從他的指揮。
【世界第一的偵探:這些詛咒師是不是都不太聰明啊?】
【人間黑泥:的确,他們真的很好騙啊。】
【打工皇帝:畢竟是長期與正常的人類社會脫節,光提升實力去了吧。】
【柴刀醫生:其實你們就是在說他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吧?】
“真正掌控了咒術界的那些高層可沒有這麽簡單,擁有資本和勢力的剝削者為了捍衛自己的利益什麽都做得出來。”
淵之上佳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最近很累,不僅要維持盤星教的運轉,看好詛咒師們不出去制造混亂,還得去找出處理神像的辦法,好在那具神像可以被咒具封印,不然的話盤星教大概也都會淪陷為真正邪丨教丨徒的地盤了。
十月三十一日,萬聖節驚魂夜正式拉開了帷幕,高強度的結界籠罩住了澀谷,被困在澀谷內的全體人類為了拯救自己的性命,高聲呼喚五條悟。
正如同淵之上佳生對縫合線夏油傑懷有敵意,縫合線夏油傑也不願意讓淵之上佳生來破壞自己的計劃,他故意放出錯誤的情報,擾亂酒紅發少年的判斷,只需要一點時間,他就能讓五條悟被封印進獄門疆,而只要這個咒術界最強天花板被封印,那麽咒術界不過是一團散沙,可以任由他搓扁揉圓了。
五條悟瞠大眼睛看着面前那張熟悉的臉,他未曾想過還能再看到好友的面容,腦海中的記憶閃回着,使得他如同羂索所計劃的那般愣住了,而這份僅僅一秒的走神将會把咒術界接下來的命運導向一個未知的方向——
淵之上佳生臉上還帶着汗,他腳掌在地下一瞪,毫不猶豫地沖向了呆愣着的五條悟,短短的一秒內可以發生許多事情,酒紅發少年将五條悟從獄門疆的封印範圍裏撞開,而他卻被牽扯進了獄門疆的封印中,那無數條黑色的粘稠影子束縛在淵之上佳生的手腳與胸腹上,将他一層層地束縛纏繞住。
“是你啊,佳生君。”縫合線夏油傑發自內心地嘆了一口氣,“為什麽你總是要來打擾我的計劃呢?”
被撞出獄門疆範圍的五條悟皺緊了眉頭,他冰冷地看向了縫合線夏油傑,命令道:“把這玩意解除掉!”
“你應當清楚的吧,獄門疆一旦發動,就一定會把目标關進去。”縫合線夏油傑回複道,“雖然我對于佳生君為什麽寧願犧牲掉自己也要救你而感到悲傷和疑惑,但這對于我倒是有利,讓我又多了一個人質呢。”
“哈啊?你以為我會因為這個詛咒師對你手軟嗎?”五條悟冷笑道。
“當然,畢竟他救了你,還是夏油傑的未亡人。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你應該早就對我動手了,不是嗎?”縫合線夏油傑鎮定自若地說道。
五條悟當然不會承認,不然的話就要承認自己的确因為淵之上佳生而受這個冒牌貨的制約,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冷笑道:“只要将獄門疆奪回來就行,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拿這玩意沒辦法吧?”
“你可以試試。”雖然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狀況,但羂索并不着急,他早已預測到這種結局,也為此做好了第二手準備。
淵之上佳生沒有摻和縫合線夏油傑和五條悟之間的争鋒相對,他艱難地移動着自己的手,确認摸到了藏在袖口的寶石後,他鎖松了口氣,然後擡頭對着壓根就沒有關注過自己意願的兩人道:“不用你們操心,我自己可以解決。”
縫合線夏油傑和五條悟的目光都移向了淵之上佳生,酒紅發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激活了滑落到自己掌心的寶石——“轟”的一聲巨響将這一塊區域都炸開,于此同時化為焦黑碎片的還有淵之上佳生的身影。
“呃啊啊——”淵之上佳生在回溯後,咬緊牙關吞下了自己要脫口而出的慘叫聲,他捂住了胸口,蒼白的臉上滿是汗。
這其實已經是淵之上佳生第二次回溯了,上一周目他沒能及時找到五條悟,使得縫合線夏油傑的計謀得逞,淵之上佳生所認識的七海建人與另外幾個咒術師被咒靈殺死,虎杖悠仁重傷,又在被喂食了手指的情況下失去意識,使得兩面宿傩得以出現,使出術式将澀谷內的人類殺得只剩下二分之一,縫合線夏油傑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被封印的五條悟,被放出的咒靈,死傷無數的人類,以及他所期待的再次到來的、屬于咒術的平安盛世。
淵之上佳生當然無法容忍這個結局,于是他再次啓動異能力,回到了萬聖節的前夜,這一次他使出渾身解數,可是卻依然晚了一步,但是沒有關系,關鍵的信息已經收集到了,接下來他需要付出的不過是單純的體力勞動。
單純地救下五條悟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一旦他去救五條悟,那麽在其他地區的七海建人和那幾個尚且年幼的學生們就難以得救了,淵之上佳生當然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心軟的,救下五條悟這個咒術界的天花板和幾個還沒有成熟的咒術師學生,任誰都知道應該去救最強,可是如果淵之上佳生的确是可以輕易将人命放在天秤兩側進行比較的性格,那麽他根本不會為此痛苦,也不會在短時間內被直播間的觀衆們認可了。
那些觀衆中有咒術師、有詛咒師、有異能者、有黑丨手丨黨、有警察、也有普通人,盡管這其中裏世界的觀衆認為淵之上佳生那些勞累和辛苦不過是自讨苦吃,也會覺得他很傻,但更多人還是認為願意為了拯救他人性命而犧牲的好人總歸是讓人尊敬的。
不過是反複的試錯而已,好在有彈幕的提醒、計算和輔助,淵之上佳生能夠将時間壓縮至最短,在救下七海建人等咒術師的同時,也将那些普通人從咒靈的手下救出,然後同時讓五條悟免于被縫合線夏油傑封印的結局。
淵之上佳生固然已經習慣了疼痛和死亡,甚至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判斷該如何割斷自己的喉嚨進行回溯,可是通過直播間觀看着他行動的觀衆卻有了不一樣的表現。
【武力值天花板的女人:已經夠了吧佳生君……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飄落的紅葉:妾身很欣賞你的執着,但是無謂的執着只會為人帶來痛苦,學會适當的放棄才是明智的選擇。】
【目标是寶可夢大師:已經可以了,佳生,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世界第一的偵探:你是笨蛋嗎佳生!笨蛋笨蛋!不要把一切都抗在自己身上啊!】
“擁有這個能力的人是我,如果我不去做的話,那麽又有誰可以救下他們?”
淵之上佳生不在意地抹了把自己的臉,他的身上在方才和咒靈的戰鬥中沾染上了血,也不介意被他救下的咒術師那警惕的目光,他沒有時間解釋,等他去救的人還有很多。
雖然時間在來回地重塑,但與此同時也讓淵之上佳生在戰鬥中迅速地學會了該如何操控自己的咒力以及那些從直播間借來的術式,他對敵的手段越來越多,越來越從容,每一次的回溯都讓他救下了更多的人。
但是這還不夠,淵之上佳生認為自己還可以做得更好,只要回溯的時間足夠多,他就可以救下全部的人!
“我曾經看過一個故事,有人看到一個小男孩在撿起擱淺在水坑裏的魚,問他為什麽要做這種無用功,誰會在乎呢?小男孩一邊彎腰撿起魚一邊将魚扔向大海,然後說‘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還有這條和那條……’現在大概也是如此,我只要彎腰,就可以救下更多人。”
淵之上佳生将一個在逃跑途中跌倒在地的人抓了起來,然後扔向了在幾個周目中探查出來的安全區。
等淵之上佳生終于探查出可以一命通關救下所有人的路線時,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重啓了多少次,從縫合線夏油傑手中奪過獄門疆反過來将其封印進去,光是這一件事就已經花了他不少精力,讓他不斷死亡回溯了無數次。
因為不能讓縫合線夏油傑離開,一旦他離開了,澀谷乃至東京這一塊的區域都将化為咒靈的樂園,淪為一片荒蕪而恐怖的廢土。
“你是傑的同伴?為什麽要幫我?對于你們來說我應該是仇人吧?”五條悟盯着淵之上佳生,這個酒紅發少年面容冷酷,紫色的眼眸像是無機質的寶石一樣空茫,身上還沾染一些戰鬥中的灰塵,盡管對方剛才幫助了自己,但五條悟并沒有立刻放下心防信任他。
淵之上佳生沒有多餘的精力和五條悟來回試探了,他言簡意赅地說道:“你們咒術界高層中有內鬼,你有把握讓這個東西一直在你的掌控中嗎?沒有的話獄門疆我就帶走了。”
五條悟思索了一下,他笑了起來,“我可是咒術界的最強啊,當然有把握啊~”
淵之上佳生也不和他客氣,将獄門疆扔給了五條悟:“那這個東西就交給你了,不要把他放出來。”
“你就這麽交給我了?”五條悟挑挑眉問道。
“能自由行動的五條悟不會有誰不長眼地去招惹。”淵之上佳生回複道,“順帶如果可以的話,作為交換請把我們身上的通緝懸賞取消掉吧。”
“你要不要來東京高專?通緝懸賞我給你解決。”五條悟卻說出了完全不相幹的話題,“我們一起聯手把這個腐朽的咒術界重塑吧,就算是為了傑。”
“不必了,我覺得動東京高專的教學理念不符合我的期望——這裏的溫度是不是降低了?”
淵之上佳生正說着,表情忽然微微一變,他察覺到氣溫的變化,內心泛起了不詳的預感,而且這一次是比整個東京繁華區淪為咒靈樂園還要糟糕的情況。
“我先去地面上了!”
難道說之前東京淪陷還不算是新一輪的災害末日嗎?
懊惱自己放松警惕的淵之上佳生腳步不停,飛快地趕往地面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外面一片蕭條,明明澀谷的霓虹燈依然照亮了夜空,可是來往的人群消失得無影無蹤,到處都是戰鬥過後的斷壁殘垣,令這個原本熱鬧繁華的街區顯得格外地冷寂陰暗。
有了淵之上佳生的幫助,死傷的普通人與咒術師極少,他們都彙聚在結界的邊緣處,咒術師們正盡力地破解結界。
不過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接下來善後的工作會相當繁重。
淵之上佳生心髒還在怦怦直跳,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正抓揉着他的心髒,令他疼痛難耐。
外面沒有突然下大雪,也沒有突然出現極端氣候,人們雖然恐懼害怕卻也依然保持着秩序,那麽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讓他一直焦躁難安?
淵之上佳生找到了其他的詛咒師同伴,讓他們立刻去地下基地避難,盡管不清楚這一次的災難到底是什麽,但提前做好準備總是有必要的。
在離開前淵之上佳生也提醒了五條悟,讓他多加小心,早點準備好物資進行避難,五條悟沒有追問為什麽,只是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這次到底是什麽災難,除去澀谷被咒靈弄得蕭條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異常了。”
淵之上佳生沒有進入地下基地避難,他還在試圖調查這一次的天災到底是什麽。
但他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只是察覺到溫度越來越低,天色也相當地黑暗沉寂,就連月亮也隐藏在雲層中消失不見了。
等等,月亮消失不見了?
淵之上佳生驀地擡頭,他分明記得剛才在澀谷時還看到了月亮高懸在空中,盡管光線微弱,但的的确确依然還有朦胧的存在感!就算是被雲層遮住了,也絕不會像現在這般連半點光亮也無!
酒紅發色少年不由得喃喃自語起來:“難道這一次是月亮消失了嗎?”
如果月亮真的消失了,海洋的潮汐現象會消失,影響到海洋生物的遷徙和繁衍,人類的航運交通、魚鹽産業;地球的自轉速度也會變慢,一天的時間将會從二十四個小時變得更長;晝夜交替的時差和人體以及動植物的生物鐘将被打亂;月球引潮力還會影響到地球的氣壓和天氣狀況,氣候會變得躁動和極端;地球磁場也會受到影響,從而使得來自宇宙射線的侵襲造成極大的破壞,給地球上的生物造成致命的打擊。
這毫無疑問是世界的災難——可是就算淵之上佳生的假設是正确的,他又該如何去拯救這個末日?
他可沒有那個本事再制造出一個新的月球啊!
淵之上佳生不願讓這個猜想成真,因為如果真的是月亮消失,就算他擁有可以無限重來的機會,又該如何解決這次的危機?
【死神小學生:月球也會消失嗎?這不科學啊!如果月球真的消失,決不可能毫無動靜!】
【廚藝上限是土豆炖肉:我想應該不是月球消失。】
【芝麻餡飯團:可以再等四個小時,想必就會有答案了。】
【世界第一的偵探:不會吧……這不可能,怎麽會會有這種事情……】
【人間黑泥:希望不是那個答案。】
【到底是貓還是虎:偵探先生是察覺到了什麽嗎?】
【鐵澆鑄而成的絢爛玫瑰:完全搞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啊!就不能說明白點嗎?】
【誰會不想說話啊:這是在打什麽啞謎嗎??】
淵之上佳生的心髒幾乎要沉進胃部了,他也意識到問題的關鍵了,酒紅發少年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往了附近的高山,遠離城市的霓虹燈與光污染後,天空黑得沒有半點光,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不會吧……應該不會。”淵之上佳生心髒撲通直跳,他勉強地勾起唇角,聊以自丨慰,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東方,安慰着自己道:“這種事情應該不可能的,哪個人類有這種本事呢?”
他不安地等待着,等待着答案的出現,等待着自己的那個猜測塵埃落地,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天空依然黑暗得沒有半點光,仿佛把一切的光芒都吸入了那如同幕布般的夜空中。
——太陽沒有升起,沒有一絲光芒給這個世界帶來溫暖璀璨的光明。
淵之上佳生閉上了眼睛,他的眼球滾燙,在內心湧動着的焦慮和不斷死亡回溯導致的疲憊交織在一起,讓他幾欲作嘔。
淵之上佳生猛地低下頭,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用力地深呼吸,冰冷的空氣化為刀刃割傷他的喉嚨和胸腔,疼痛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但是疼痛沒有讓他停下這樣自虐般的呼吸,在反複切割的痛楚中,酒紅發少年強行将嗚咽和反胃給咽回腹中。
“不是月亮消失……是太陽……太陽消失了。”
如果說月亮消失人類或許還能夠憑借科技與非凡能力繼續生存茍下去的話,那麽太陽消失不過是一場漫長的死緩,只是步入死亡的時間長短有差別而已,最終都是要消亡的。
如果淵之上佳生身在西半球的話,他會看到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太陽消失時沒有人察覺到,人類毫不知情接下來将會發生什麽,直到8分20秒後,最後的太陽光抵達地球,天空會逐漸暗下來,溫度也在降低,當東半球的日本的咒術師還在為澀谷事變而戰鬥時,西半球的人們看到天空突然變暗後,還以為是日全食發生了,正忙着舉起手機記錄下這個千載難逢的現象,但是當時間滴答流淌而過,太陽卻依然沒有再次出現,天空暗得仿佛密不透光的幕布籠罩在頭頂上,西半球的人們開始驚慌起來,下意識地躲到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
他們下意識的行動是正确的,甚至給接下來的掙紮生存帶來了微不足道的優勢,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地球将陷入不知盡頭的黑暗。
沒有了陽光的照射,地球的表面溫度在短短一周內降低至零下十八度,比起上一周目氣象衛星系統失控所導致的冰災,這個溫度并不算什麽,畢竟因紐特人還可以在零下負二十五度的低溫中生活。
然而随着太陽光的消失,自然植物開始腐爛,整個食物網都在崩潰,動物在大批大批地死去,人類沒有足夠的食物,人造光線生産的糧食僅占糧食總生産的百分之二,要用百分之二的糧食産量供給全球近乎七十億的人口,這完全是癡人說夢,由此引發了新一輪的社會動蕩,各國政府都應付不暇。
動員能力強大一點的國家尚能勉強穩定住動蕩,進行資源的分配和糧食的生産,可是動員能力和組織能力差一點的國家,國內勢力幾乎各自為政,為了食物而紛亂不休。
日本也是如此,幾乎是不到一周的時間,沒有足夠動員能力和糧食儲備的日本政府便再也無力對社會進行管理,或許在政治力量集中的地方尚能維持秩序,但是在遠離國家心髒的地區已經混亂起來,為了自救,人們不得不自行組成隊伍,試圖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中存活得更久一點。
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