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雲隐宗23
她仔仔細細再前前後後地思索着,她是把丹藥放何處了?然而山頭都快被她翻遍了,從白日找到夜晚,從山頂找到山腰,并未找到。
于是,她掏出魚劍,“去吧,用你牛鼻轟轟的鼻子聞聞丹藥落在哪裏了?找不到,就用你來炖魚湯,應該也能幫他清清餘毒的。”
衆所周知,其實魚類的鼻子是要比狗都要靈敏幾十倍的。
青魚劍一聽,劍上反光的鼻孔睜得都快趕得上那雙死魚眼那般大了。白芷十分滿意它如此敬業的精神,緩慢地撫了撫劍身一并前行着,“找到的話,日後三十六天之上,定有你一池之地。”
紫竹峰的奕之師弟方從齋堂回來,遠遠地便看到白芷怼着一把劍像遛狗一般,将劍溜在花叢之間。
奕之:“……”
莫非師姐那把青魚劍能脫骨成仙,就是如此修煉的?
另外一頭,亦是從齋堂回來的混元峰小師弟遠遠地看到奕之師兄,拿着他的佩劍從花叢中一一劃過,這畫面就像那六歲小兒一般。
小師弟:“?”
白芷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因她這個無心之舉,會有一個逗比師弟在效仿。然而後來的奕之許是在靈氣最為充沛的時候,常流連其中,修為竟也是大為增長。
往後,竟是帶起了一股潮流,奕之将此招命名為:萬花招。當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功夫不負有心人,白芷鉗着魚劍竟也當真在一簇花叢下找到了。她心下一喜,随即撿起花瓶來。細細一看,果真是她丢失的那兩瓶。
以防萬一,她甚至打開來,聞了聞,确實是從老祖那拿回來的。她打開其中一瓶,先自行服食了一顆過後,丹田瞬時便覺一陣清爽,如那浩然氣洗滌過一般,連呼吸都覺身輕如燕一般,神清氣爽極了。
找到藥後的白芷,算是松了一口氣。為防止意外的發生,她是連夜敲響了容承的房門。
“篤篤”
白芷敲響了房門之後,便放下手來,候了半響。房內沒有動靜,于是她再伸手敲了敲,甚至更加用力了一些。
“砰砰”
頃刻過後,裏頭依然沒有響應,白芷這下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他不會真的因為沒有吃藥,暴斃了吧?!
想到此的她,猛地一把推開房門,用力之大,房門直接被推到牆邊,還反彈了回來,發出一聲好大的響聲。
房內漆黑一片,這人該不會真的嗝屁在床了?!
“師弟!!!”她發出震天吼,然而房內除去她振聾發聩的呼叫聲,別無動靜。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他房中,第一次來的時候,自己喝醉了,那會她還莫名其妙在他房內掉到一個大洞裏去了。
呵呵,狗作者。
她急速繞過屏風,卻見床榻之上空無一人。
嗯?人呢?
就在她進一步想趴下身子去瞧瞧床底之時,倏然,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僵在原地,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之上。
“呵,害怕了?知道害怕還三更半夜闖入一個男人的房內,師姐是太放心我,還是太放心你的容貌,嗯?”
他末尾那聲嗯,道出了絲絲暧昧之音來,他說話之時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後,頓時她手臂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忽然緊張得咬緊了下唇。
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着,不自覺地她便往前走了一步,然而身後的容承也跟着往前一步。直至她進無可進,容承雙臂将她困于床頭梨花木前,“師姐,為何不說話?”
白芷有些口幹舌燥,眼神幾乎都不敢往後瞥去,只覺她的耳根熱到快要發燒了那般,身上也開始覺得有些發燙。
“我、我給你拿藥來的。”說完摸摸索索地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瓷瓶來,期間她的手肘還碰到了身後容承的腰腹,臉都快滴出血一般紅。
她并未轉過身去,只是将瓷瓶從她的腋下穿過,遞給了身後的容承。然而容承并未接過,她只聽他冷哼了一聲。
她猛然驚醒,她躲什麽,這不就是最好的時機麽?于是,她緩緩深吸一口氣,猛然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腦海裏閃過瑪麗蓮·夢露的神情,雙眉上挑,雙眸露出一條縫,雙唇嘟起,豁然轉過身去。
“師弟……”她話未說完,兩人皆是一驚。
她轉過身的速度過快,容承根本沒來得及退開身子,她柔軟的唇瓣便擦過了他的下巴,兩人皆被這一變故驚了一下。
然而白芷故作鎮定,頭顱微微後仰了一下。一驚過後,又換上那副神情,“師、師弟。麽麽噠”
容承:“……”
盤旋在兩人之間的旖旎之息,瞬間就瓦解了,本還有些暧.昧氣息的兩人頓時覺得一陣冷風穿堂而過一般。連白芷都覺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僵硬,容承伸出手來一把蓋在她的臉上。
“唔”白芷發出叫喊,覺得手上的瓷瓶被無情的抽去。人便被他按着臉,一路推出了房門。
“記得得吃上三次!”白芷朝着門內的容承喊了這句交待後,雙手搓了一把小臉蛋,真燙,不過總算了卻心上一件事了。她回去的路上,卻不禁想起素心冊上所記錄之事。
那個“她”指的是誰?自從自己穿過來之後,并未有誰與自己過分親密,亦并未有誰與自己為敵。
如若不是因為這份手冊,她甚至不知,原素心在宗門內,似還有一人的把柄在手。
然而,此人卻不動聲色。亦或是,此人早已葬身于素心之手。
時日便如光一般,從腳邊緩緩而過,今日便是宗主壽誕之日了。宗門子弟滿座在場,而長老們紛紛禦劍到達,最後宗主禦着一尾蛟龍之劍緩緩降落,蒼穹天際霎時起了祥瑞之氣。
試煉場上百花紛紛齊放,音修們此時拉響了序幕,紛紛開始琴瑟和鳴。長老們将玉露點滴灑落在試煉場上。玉露是集成天地靈氣所化,也就只有重大時日,長老們才舍得拿出來給弟子們沐浴一番。
白芷一瞧,眼睛都亮了,此等靈氣非凡的東西,又豈能浪費。于是群鶴舞聲起那剎那,她化身而成的仙鶴,一馬當先展翅高飛!
輝辰早在看到她亮晶晶的雙眸之時,便覺有些不妙,未曾想到他有所防範,還是沒有拉得住她,只見她撲哧撲哧便飛了出去。
不得已,本是他與她的領舞,此時變成了他的獨舞。他在白芷飛出去之時,也跟着禦劍飛了出去。令他沒有料到的便是,跟着出來的還有一身白衣的容承。
群鶴舞中,只有二人身着了白色,一人便是白芷,她化作了白鶴。另一人,便是容承。其餘之人皆是着了紅衣。
此時,容承與白芷的白色在人群中,格外的顯眼。輝辰提氣便要去拉住白芷,然而途中卻被容承伸過來的劍柄給攔住了。
他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容承,只見他拔劍而去,提劍去追。白芷察覺身後劍氣昂然,回首一瞧,丫的,這個容承當真按排練那般,提着劍就來砍她!
化作仙鶴的她,只能吭哧吭哧奮力飛離,繞着試煉場就是一道響亮的鶴唳聲。許是她的叫聲過于凄厲,從遠處“嗖”地一聲,竟是青魚劍飛了過來。
青魚劍也跟着圍在她身邊飛着,于是一人一劍纏繞着在上頭與容承交纏在了一道。白芷以為容承會攬着她旋轉而下,向着她們排練的定點飄去。
然而……
這個狗比容承竟是踩在她的背部,一路将她踩下會場裏頭。青魚劍就圍繞在他倆周圍揮舞起來,倒是比他倆舞得都要好看。
宗主在上座看得津津有味,輝辰一邊舞着劍作那仙鶴狀,一邊分神留意着那頭的動靜。落地之時,容承差點沒将白芷踩趴。
白芷趕緊作那指定的大鵬展翅狀,她雖不懂為何一只鶴要大鵬展翅,然則還是很乖巧地按着師妹所教施展着,底下弟子們一下便笑噴了。
然而下一刻,白芷卻忘記了接下的動作了。她見容承那般潇灑的在舞劍,還舞得如此好看,冷笑一下,一把抓住青魚劍,便朝他刺去。
“哎喲,打起來了。”小師妹在上頭一邊跳着舞蹈,一邊小聲道。
于是,一群人越跳越往那兩人那走去。
容承一劍拍過,白芷的仙鶴便化回了原形。腳上一拌,整個人便朝容承撲去。她以為容承不會接着她,讓她沒有料到的便是,他竟急忙将劍一收,左手将她一攔,圈進了懷中。
“好!”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如雷的掌聲轟然響起。
白芷的耳邊是容承砰砰響的心跳聲,不知是否剛運動完,他的心跳聲有些急促。他身上散發的熱氣烘到了自己的身上,她連他身上的桂花香氣都聞得很是真切。
她微微有些恍了神,連何時迎回座位的都不知。接下來便輪到各山頭已報名的弟子上前比試了。
未曾想到,右長老抽簽,第一個抽到便是她。
“白芷與善語”
于是,才剛坐下的她又站了起來。善語從後走了出來,她今日一頭青絲盡數紮了起來,女兒态的嬌氣中仍有一絲英氣。
反觀白芷,頭發因方才的群鶴舞,顯得有一絲淩亂。她朝善語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比試可以輸,但是發型不能亂!
于是,她悠哉悠哉地捆好頭發後,便将青魚劍拿了起來。
“善語師姐,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我學藝不精,還請多多照顧。”她娓娓道來一句話後,卻見對面的善語卻緩緩露出了一抹笑容,讓她看了之後,卻突生不妙的感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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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引用自湯顯祖《牡丹亭》
【小劇場】
白芷:師弟,你在撩我?
容承:撂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