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快要開題了,林慕卿沒歇着,第二天就去了學校,路過會議室時,忽然聽到裏面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便貼着牆聽。
裏面好幾個人在聊天,有兩種聲音最大,一個是方文澤,另一個她略聽了兩句,是朱妙玲。
朱妙玲說話聲音挺大,她要保證辦公室裏所有人都能聽見,“你們來得晚,跟林慕卿不熟,我跟她可是室友,就她那點爛事我門清兒!”
陶睿知叫了幾個學生幫他翻譯外文文獻,此刻他正在給大二的學生上課,朱妙玲是這幫人裏年級最高的,當然也是年紀最大的。說到這她停頓了,故意賣關子,勾着師弟師妹們追問她。
結果一屋子人不約而同地埋頭翻譯,誰也不給大師姐面子,紛紛腹诽,真是人笨凡事難啊,人家林老師的學生就在這聽着,即便真有壞心思也要稍微藏一藏啊,起碼要等方文澤走了再說吧!
沒有人好奇林慕卿的“爛事”,朱妙玲心急如焚,長成熊的方文澤給她遞了個臺階:“我昨天才跟他倆一起回來,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瓜,師姐說說,她有什麽事啊?”
朱妙玲本能的覺得世界上所有人都應該像她一樣讨厭林慕卿,撇了撇嘴,不懷好意地笑說:“師生戀呗!”
方文澤心道這話不新鮮,你早八百年就說過,現在網上還有一個帖子,裏面放了張林慕卿和郭宏甦一起喝咖啡的照片,估計就是這個死豬造的謠!
“是真的,”朱妙玲假意壓下嗓子,說什麽大秘密似的,“就是夏葉初啊,他們倆都好了好幾年了,一開始那小子還老上咱們學校來,成天勾肩搭背的一起上自習,一起吃飯,有的時候晚上回來的特別晚,有的時候都不回來。”
方文澤翹起二郎腿笑,他不确定老師和夏葉初的關系,但只要老師一天不官宣,他就要給老師辟謠,“師姐,我導不到一米六,那小子可比我高,他們倆怎麽勾肩搭背呀,是我導摟着他的臀,還是站綠化帶上勾着他的肩?”那幾位埋頭翻譯的聽了這話忍不住笑,方文澤繼續說,“我跟我媳婦從來不這樣,都是我摟着她,你跟你對象這樣?哦,對,你沒有對象。”
朱妙玲的謠言被當場揭穿,氣得紅了臉,把書往桌上一摔,“你愛信不信,反正他們倆就是好過,你不要被你導騙了,那土行孫還找鄧婵玉呢。”
朱妙玲真是急了,神話故事都扯出來了,話一出口她還有點得意,用又矮又醜的土行孫形容林慕卿,自己可真是個天才!
“哦,也對,”方文澤逗笨蛋逗上了瘾,很想知道她接下來說什麽,“那就是說當時夏葉初還沒成年,未成年啊,還是師生戀,真勁爆,那你應該舉報我導啊!”
“她又不是跟我搞對象,我怎麽舉報啊。”
“是是是,我導又不是同性戀,就算是也不找你這麽醜的。”方文澤把椅子往後一拖,露出長腿,又掰了掰手指,惡狠狠地看着她。
朱妙玲是典型的外強中幹,百年難得一遇的慫蛋,看着方文澤熊掌一樣的大手立刻就怕了,但仍不想在師弟師妹們面前丢面子,眼珠子瞪得溜圓,聲音卻小得像文字哼哼:“你說誰醜!”
“你啊,朱妙玲,”方文澤攤在靠椅上,“我下回要是再聽見你給我導造謠,或者傳到我耳朵裏,一定會把你的嘴扯爛!”
朱妙玲氣壞了,卻跟方文澤動不起手,只能過嘴瘾:“這麽維護老師,我看你們倆也不正常。”
林慕卿在門外聽着,怕方文澤跟她打起來,給朱妙玲打了個電話,那邊朱妙玲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挂了沒接,再擡頭時林慕卿已經進來了,好多年前她給林慕卿造謠的時候,她就是從她身後冒出來特別陰險地說:“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
現在林慕卿又是那種表情,後背倚在門框上,勾起一邊的嘴角,輕輕地笑,看起來壞透了,屋裏的人齊刷刷地喊“老師好”,朱妙玲叫不出口,背對着她坐着,林慕卿卻不放過她,“朱妙玲同學,你導找你,在食堂等着呢,三分鐘!”
說完朝方文澤招了招手,轉身走了。
陶睿知平時更是說一不二,朱妙玲敢罵林慕卿,卻惹不起導師,兔子似的跑到食堂,坐了一下午也沒等到人,最後問也不敢問。
第 20 章
12月31日,跨年夜,是學院的元旦晚會,也是話劇《流浪的小孩》的首場演出,每個演員有四張票,梁天祺給了林慕卿三張,說這是他作為演員的最後一個作品,一定要來。
學院的院長去外地開學術會議,副院長被免職了,只有研究生組組長堅守在家,外面下着小雪,林慕卿給現場的200名學生一人發了一杯奶茶,把最後領導講話環節提到開場,把五分鐘的內容壓縮成三分鐘,末了林慕卿說:“祝同學們元旦快樂,馬上就要進入考試周了,這幾天比較冷,大家注意保暖,雪天最好不要出校,好好複習,希望大家都能取得好成績。”
開場十分鐘,被迫充當觀衆的大一大二的學生還沒跑,僅剩的領導林慕卿卻先跑了,這是頭一年學院元旦晚會沒有領導在場。
事後郭宏甦說:“你可真愛創造第一,帶頭追星,林老師真厲害呀!”
劇場裏學校不遠,林慕卿在臺上講話時方文澤就已經叫好了車,連同他的媳婦也去了。
離開場還有五分鐘,常家五口人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常奕鈞抱着鬧鬧和顧延坐在一起,中間空了一個位置,邊上是姨父和姨媽,林慕卿跟老兩口打了個招呼,方文澤拉着媳婦的手緊跟着在後面叫了聲爺爺奶奶,姨父吓了一跳,“嗐,孩子別客氣,江湖無輩,兒媳婦說你比我們家老二還大,叫叔就行了。”
常奕鈞搖搖鬧鬧的小手,“跟大家打招呼。”
鬧鬧坐在爸爸的懷裏,奶聲奶氣地說了聲:“哥哥姐姐好。”
“還有小姨呢。”
鬧鬧別過去沒說話,只留給林慕卿一個倔強的後腦勺。
常奕鈞有點尴尬,林慕卿說:“沒事,鬧鬧白天就理我了,這個點我可能太像鬼了。”
林慕卿和兩位演員住對門,話劇的大概情節她是知道的。夏葉初扮演主角“小豆子”,從出生演到14歲,梁天祺扮演收養小豆子的老爺爺,很考驗演技。
小豆子的母親是犯了詐騙罪的罪犯,父親成謎,母親在警察的監控中生下孩子,她沒上過什麽學,沒來得及給孩子取名,小豆子是街坊鄰居叫出來的。
女人在服刑前把孩子交給父母,沒過兩年,父母雙雙失去撫養能力,又把孩子扔給了鄰居,鄰居是梁天祺扮演的孤寡老人,張進喜。
由于監護人服刑,而且不是婚生子,小豆子一直沒有戶口,上學成了個大問題。小豆子八歲時,母親刑滿釋放,但卻不願意撫養兒子。張進喜輾轉多地和女人取得聯系,那女人敷衍着對孩子說:“等媽有錢了,一定接你回家。”
小豆子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長到10歲,張進喜病倒了,小豆子跑到母親的新家,開門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說:“小子,不是我們不養你,你看看我們這個房子都是租的,明天吃什麽飯都是個問題,再說了你媽現在又生了個丫頭,我們實在是負擔不起,你還是走吧,說不定能碰見好心人呢,總比賴在我們家強啊。”
不久,張進喜去世了,小豆子死死地抓着爺爺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爺爺你別走,我只有你了。”
林慕卿坐在第一排,離得太近,她能清晰地看到夏葉初漲紅的臉,以及額頭上爆出的青筋,林慕卿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又摔在地上似的疼,原來老人家常說的心絞痛就是這個痛法。
鬧鬧伸出小手哭道:“叔叔不要哭,不要哭,鬧鬧喜歡你。”
“叔叔在演戲呢,都是假的,叔叔還有我們呢。”常奕鈞邊給孩子擦眼淚邊安慰,卻沒發覺自己也留了滿臉的淚。
那邊姨媽也低低的哭了起來,小聲地不斷叨念着:“我家晨晨命苦啊。”
姨父撫着老伴的背輕生勸慰:“別哭了,其他人還要看呢,不要吵着人家,孩子都大了,都過去了。”
姨媽的聲音放得更低了,卻是止不住啜泣,“我怎麽會有那樣一個妹妹,孩子給她留了位置,她是有天大的事嗎,為什麽永遠都不來。”
臺上的小豆子再次找到媽媽,這一次連門都沒有開。小豆子獨自生活在張進喜的小院裏,沒上過一天學,也沒有任何收入來源,小小的人就和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