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夫人好像有了新歡
暗處的霍家軍一點點靠近,霍池淵活動活動肩膀,吐出一口氣,冷淡問:“你知道行軍打仗最忌諱什麽嗎?”
他一個土匪,關心什麽行軍打仗,黃毛沒搭話,後邊的結巴突然不結巴了,幹淨利落道:“什麽?”
霍池淵笑了聲,“酒不盡興。”特別是年夜裏的酒,喝一半被攪合了。
話音落,後面埋伏的士兵包抄上來,将衆土匪打得措手不及。葉潇健步沖上去,扛着方小姐沖出戰争的漩渦。
“葉校尉當真不會做人,人丫鬟還在人堆裏躺着呢!”葉潇的小屬下抱怨歸抱怨,沖進去接着将方小姐的丫鬟扛出來。
這個土匪山寨,皆是些日子不過不下去的小流氓累積起來的,沒經過什麽專業的訓練,欺負欺負小老百姓尚可,對上這些戰場上的精兵,心有餘而力不足。
死了好些個兄弟後,皆不太敢出頭了。黃毛寨主有些功夫,逞強着和喬風纏着打。
結巴怕被打,率先跪地求饒,嘴裏跟着念念有詞:“官官,官大爺,大人大人大人有大量,小小小小民不不不不不知好歹歹,再再再也再也不幹偷盜搶奪奪奪奪 的行當了,饒饒饒命啊饒繞繞繞命....”
霍池淵仰着下巴瞧人,俊美的面在月光的映襯下,有棱有角,五官分明,不經意的挑眼暴露最原始的,最桀骜不馴的野性,其中又混合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沉穩麗色。
嘴角漾出一抹笑,居高臨下望着地上讨饒的人,道:“長平疫亂,你們不施予綿薄便罷了,還落井下石,是長平的地牢裝不下人了,還是你們以為可以無視聖上主宰長平?”
“不不不,不不是的。”結巴想掙紮一下,但是霍池淵并不想聽他浪費時間,直接說:“願意蹲牢自己套上鐐铐,不願意的,排隊這邊等死。”
霍池淵一只腳踩在半高的石頭上,手扶着膝蓋,行為吊兒郎當,語氣盡是不容小觑的威勢。當真有幾個不信邪的倔匪,站等死那隊,仰着下巴,等單挑。
霍池淵‘啧’了聲,示意手下可以動手,幾個人沒等到單挑,長槍入體,倒得很利索。
黃毛寨主伏誅,剛還鬥志盎然一腔男子氣的老爺們兒們,皆默默伸手套鐐铐。
霍池淵甚至都沒親自動手,這幫小匪子想要一千兩,卻沒有拿一千兩的膽子,沒意思。
“二爺,回去接着喝酒?”葉潇跑回來,跟上大部隊,“年夜沒喝盡興,年初一也成。”
Advertisement
“回去補覺,明日亂竄的長平百姓多,怕是要連熬好幾宿了。”霍池淵拍拍衣擺大步踏出去。琢磨着當初答應蘇清和幫着照看容悸,如今他連容悸的面都沒見着,明日做樣子也得去看看。
第二日不怕死亂竄的有也有,但不多。霍池淵去方知縣的宅子上看了眼容悸,見人好模生生的,左右無事霍池淵便坐不住了。
琢磨着把今明兩天的事安排妥當了,趕回去看一眼蘇清和,重活一遭,第一個年就不能一起過,霍池淵心裏膈應。
想也想了,做也做了。
喬風猶豫再三,說:“二爺,當真不需要屬下一同?”
霍池淵望了眼日頭,估摸着趕快點的話,入夜能到倉慶,他擺擺手:“不用,你在這守着,我看一眼人就回來。”
音落,無羁驚鴻奔出官道老遠,葉潇幽幽說一句:“二爺回去這麽急,為他那故人的事兒吧?”
“是蘇清和,”喬風回營帳坐着,處理霍池淵沒看完的前方瘟疫情報。
葉潇跟着進來:“就是那個常羨?”
“他原本就叫蘇清和,原何是常羨的,我也琢磨不清。”
“他還挺厲害,”葉潇說:“上回聽堂春說,他這小主子短時間內混的個指揮同知,是個狠人。”
喬風瞧一眼葉潇,“若讓二爺知曉你妄議蘇大人,日後,你的日子怕不會很好過。”
葉潇及時收了笑,住了嘴。
萬家燈火俱滅,霍池淵才匆匆到倉慶,先回府上斂去一身風塵,他做賊似的偷摸去蘇府。翻着牆根進去,暗暗不滿着,防禦不行,翻進來個人竟沒人攔!
暗裏守夜的影衛看一眼同伴,眼神示意:二爺為什麽不走正大門?
同伴回一個眼神:翻牆刺激。
霍池淵歪門邪道走到底,翻窗進的蘇大人屋。悄悄撩開床簾,熟門熟路爬榻。
透過淡淡月光,蘇大人睡覺也皺着眉。霍池淵輕手輕腳靠下去,細細看着他。
霍池淵很想親他,軟軟糯糯的人依偎着自己,離近些又都是蘇清和獨有的淡淡香味,莫名誘人得很。
于是低頭吻在他的額頭上,又覺着不夠,吻過眉眼,鼻尖,臉頰,最後停在唇上,細細摩挲吸吮。
睡夢中的蘇清和似乎感覺到了,給予輕柔的回應,仰着白淨的小臉與他呼吸交錯。瞧他那緊皺不舒的眉頭,當是在做夢。
夢裏的人被霍池淵活生生吻醒了。
蘇清和摸摸吃痛的嘴唇,半眯着眼看他,不确定的喚了聲,“霍源真?”
霍将軍給予最粗暴的回應,捧着對方的迷惑的小臉接着親。
過會兒,霍池淵喘息着咬住他唇:“你下次會情郎,能不能別讓我知道,知道了我夜裏睡不着。”
“嗯?”蘇清和還蒙着,擡手去摸霍池淵的臉,“你怎麽回來了?”
“回來看媳婦兒,這你也管?”霍池淵。
“你同我偷着來,不怕媳婦兒醋?”蘇清和确定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霍池淵,估計請帖将他氣着了,這才分別沒兩天就回來興師問罪。
“咱們別讓他知道,”霍池淵将他往懷裏帶:“不過我有一事不解,這才趕來求蘇大人指點迷津。”
“關于你夫人的?”
“是,”霍池淵正兒八經說:“我夫人好像有了新歡,我心裏急,不知怎麽辦。”
蘇清和想笑,卻也同他好好理論:“沒有證據,霍将軍怕不是在冤枉好人。”
“證據讓我一氣之下燒了。”
“真有那麽氣嘛,”蘇清和撫着他的胸口,“據蘇某對令夫的了解,他心裏是真的只有霍将軍你呀。”
“他同你說的?”霍池淵湊近他,“還說了些什麽,都說給我聽聽。”
“還說,霍将軍愛醋,讓我與你偷的時候幫他說些好話。”
霍池淵先沒忍住笑出聲,将人摟着腰帶起來坐着,認真問:“玉塵,想沒想我?”
蘇清和抱着他的脖頸額頭抵着他的,“白日裏我收到一封三千家書,但只字不曾提我。”
“氣不氣?”
蘇清和含着些怨氣,“很氣。”
“那,我便放心了。”霍池淵要去解他的衣衫,再問:“玉塵,你到底想沒想我?”
蘇清和這回點頭回應了聲。
“哪裏想?”
在沒落雪的隆冬寒夜,在綿柔的溫熱裏,蘇清和溺在其中也在認真思考霍池淵的這個問題。
他好像在霍池淵預備離開的前一天就會下意識的舍不得這個人,閉着眼睛就會想,哪裏都在想。
他憶起當年,霍池淵除了最後那一仗,似乎再也沒有讓自己嘗過思念之苦。誰也沒料到,唯一一次便是最後一次。
他的膝被磨得痛了,他不呼痛,霍池淵卻帶着他躺下。榻因為有霍池淵莫名更軟些,可能因為周身不冷,可能因為有個人正抱着。
他們在靜悄的夜,瞞着人間荒唐市儈,袒露最柔軟部分,彼此包容依偎着。往後餘生的每個寒夜裏,即便不點爐火,也能溫熱的過去。
蘇清和在受不住的剎那,一口咬在對方的肩上,刻意重了些,他要留下印子。霍池淵不阻,反而助長這只漏出爪牙的小狐貍耀武揚威。
吸血也好,精氣也罷,只要他要,統統給他。
約莫卯時,外邊天還未亮,門外有人敲門,敲得極輕,床上兩人皆醒。霍池淵樓了一把蘇清和問:“何事?”
堂春愣住,怎麽會是大主子的聲音!
外邊人久久未語,蘇清和便道:“無妨,說吧”
堂春才道:“主子,皇上昨夜遇刺,您要不要進宮看看?”
蘇清和皺眉,頓了片刻才道“好,知道了。”
霍池淵給旁人壓了被子欲起身,才撐起半截就被蘇清和拉住了。
“你不許去”蘇清和像沒睡醒含糊了一句,埋首在他懷裏,不肯撒手放人,“偷從長平跑回來,還敢到容殊面前晃,霍将軍好膽量。”
“誰說我要去?”霍池淵說:“只不過想給蘇大人尋一杯潤喉的茶,哪兒也不去。”
腰間舒适令蘇清和清醒了些許,但他仍舊閉着眼,擡起一只手勾住霍池淵的脖頸湊近他的臉,胡亂蹭了蹭才道:“容殊遇刺趕上去獻殷勤的多的是,我就先不急了。昨夜遇刺今日才将消息傳出來,怕是辛榮世子下的手。”
霍池淵低頭咬住蘇清和細膩的耳尖,低聲道:“你繼續說。”
蘇清和癢得不行,別開臉躲了躲,“正是皇權之争時,想置身事外這會兒就不該淌進去,去早了是別有用心,不去就是大不敬,殺頭的!去的時機相當重要!”蘇清和笑道:“阿淵,要我說,你将我揉舒坦了我再進宮,時辰就剛剛好!”
霍池淵叫他逗得哈哈笑,聽着似在無理取鬧,實則不無道理。容殊遇刺無論是誰別有用心,他們都不該這會兒淌進去,這一去萬一遭設計引火上身,得不償失!
霍池淵将蘇清和提到自己身上,捧起他的臉吻上去,這一舉動令蘇清和猝不及防,還未反抗就被先發制人。
昨夜霍池淵就沒給他穿亵褲,現在下面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掙紮不是不掙紮也不是。這吻開始還算得上溫柔,到後來倒不如說是啃。
“你去見過顏文博了?”霍池淵翻身壓着他,屈膝分開他的腿,沒有下一步動作,只輕啃着他的唇瓣。
蘇清和垂眸不答話。
“不答?”霍池淵道:“我都知道了,你還瞞得住?你恐怕也不稀罕西廠那位子吧,你想奉命去西漠,揭顏文博的老底。這便是你上次同我說,大抵不會帶家眷的原因?”
這恐怕才是霍池淵老遠趕回來的真正目的....
蘇清和知他惱了,去抱他“我錯了。”
“錯什麽錯?”霍池淵扯開扒在身上的人,側身躺回床上:“我從長平回來前你哪兒也不許去!”
“霍源真!”
霍池淵不理他,穿了衣袍就要出去,蘇清和哪裏肯,掀了被子迎風追出去。
霍池淵冷着臉轉身抱起蘇清和回房。蘇清和坐在床邊與他對峙,強硬道:“你不讓我也要去,霍源真,你鎖不住我的,我在告訴你,不是和你商量!”
“蘇玉塵,你也聽好了,鎖不鎖得住,全看我霍源真的本事!”
蘇清和惱了,拿枕頭砸人:“鎖手斷手,鎖腳斷腳!”
“本事!”霍池淵恨得牙癢也不好發作,将氣鼓鼓的人扯到懷裏“你就這點本事!”蘇清和不理人,氣急就去咬他脖頸,又沒出息的不敢咬太重。
霍池淵終是嘆了口氣,“這樣,你等我回來,我請旨同你一道過去好不好?”西漠随時可能發生戰亂,怎麽能讓他一個人去....
聞言,蘇清和沒有立刻答應他。
“蘇-玉-塵!”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搬了個板凳坐着嗑瓜子:“呦呵,吵架了嘿。”
霍池淵眼刀,蘇清和一枕頭。
瓜子滿地,作者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