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進家門駱辰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榴蓮味道。
駱辰皺了皺眉頭,上樓去卧室看了看沒人呢,在書房外面敲了敲門,一進去發現除了蕭默,鄭律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
還帶着榴蓮和榴蓮蛋撻。
看到駱辰回來鄭律并沒有意外,反而挑了挑眉毛看向駱辰問道:“我自己在家裏做了一點榴蓮蛋撻,你要不要吃?”
對于榴蓮,駱辰并不排斥,但是如果這是鄭律帶來的,他就不是非常想吃。
看得出駱辰臉上的排斥,鄭律似乎挺開心,接着說:“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呢,公司今天晚上有活動,我們要和阿宇一起出去。”
一起出去?都好六點了一起出去在外面吃飯麽?
駱辰裝作沒看見鄭律,只是問即墨宇:“那你晚上要在外面吃麽?自己注意點,我晚上不給你留夜宵了。”
說完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即墨宇把臉從電腦前移出來,沖着駱辰的背影說:“你也去。”
駱辰不解。他們的公司的活動,他也去?
鄭律沒想到即墨宇會這麽說,當下就站了起來:“阿宇——”
“鄭律。”即墨宇的聲音冷冷淡淡,卻有一種不容忽視和警告的味道:“這是我的私事。”
鄭律明白即墨宇這是什麽意思,抿抿嘴重新坐了下來,看向駱辰一臉的挑釁。
駱辰本來并不是很想參與他們的活動,一是要跟即墨宇保持距離,二是蕭默雖然沒說什麽,但是沉靜的臉色非常意有所指。
駱辰覺得自己要是去了,多半不會太受待見。
不過……莫名的鄭律那一臉的挑釁就是讓他很火大,好像吃準了他不敢去一樣。
“好啊。”駱辰看着鄭律回答說:“我下去換衣服。”
晚上出門的時候開始淅淅瀝瀝的下期小雨,光亞的人把地點定在一家酒店的包房裏,看到即墨宇帶着駱辰來的時候臉上清一色的意外表情。其中九哥更是看了一眼就把眼睛別開。
衆人一一跟即墨宇打了招呼,打量了一下駱辰但是沒人上來問問這位是誰。
鄭律正在即墨宇後面,有意無意的把駱辰擋住,臉上笑的一派陽光清明。
九哥身邊坐着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
一幹人中,這些天對駱辰比較溫和的也就九哥。
那些駱辰不認識的男男女女把即墨宇從駱辰前面拽過去,駱辰看着他們面前桌子上擺放的各色各樣的酒,下意識的拽住了即墨宇的衣袖。
即墨宇邁出了一步,停下來回頭看駱辰。
“別喝酒。”駱辰松開手,別開臉小聲說,然後走到一個角落裏坐下,盡量遠離不熟悉的大家。
駱辰之所以願意跟過來,也就是跟鄭律賭氣罷了。
雖然心裏知道應該怎麽做才算是正确,可是鄭律那一副好像“阿宇是哥的你最好離遠點”的樣子,看着就讓駱辰心裏非常不爽。
駱辰可以因為遠遠看着心愛的人喜歡的是別人而難受,也不願意看着鄭律這種一看就非常勢利的人靠近即墨宇身邊。
說是勉強也好,說是不甘心也罷。但是這種感覺——明明知道那個人不屬于自己,可是還是忍不住把自己和跟他在一起的每個人去相比。這個人看起來很溫暖,那個人看起來很幹淨,這個人看起來會無理取鬧,那個人看起來并不如他愛那個人那樣愛他。
這種感情,庸俗點說就是矯情和犯賤,可是在淺淺的矯情和犯賤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還是會忍不住偷偷的去那麽做。
這種感情,駱辰相信,在每個人年少青蔥的歲月裏,都會發生過。
只是不同的是,那個在駱辰年少青蔥的歲月裏出現過的人,一直被記到了今天。
駱辰在沙發的角落裏胡思亂想,朦胧的看着屋子裏那些似乎曾經在電視屏幕上看過的面孔,那幾個拿着麥克風在大屏幕前唱唱跳跳的人,還有被人群擁在中間的即墨宇以及他身邊的鄭律。
明明置身與現場,卻徒然有一種坐在自家狹小而簡單的客廳裏看着那方不大的電視機裏在觀看有字幕和主持人在旁白的電視節目的感覺。
真是一些光鮮亮麗的人。
駱辰面前擺放着幾瓶被侍應生後來進來的時候擺放的幾瓶看不出牌子和品種的酒,其中一瓶帶點黑色帶點褐色。
駱辰望了一圈發現也沒人注意到自己,勾了勾嘴角自己給自己打開。
剛喝了一口,手機振動了一下。
駱辰從兜裏掏出手機,是陸子煦在qq上給他留言。
駱辰迅速的回複了一條:你這些天怎麽不見了。
陸子煦似乎一直坐在電腦前面,駱辰消息剛發出去,那邊也迅速的回複了回來:“我男人廢物,讓我傳染感冒了,燒了好幾天。”
駱辰撇撇嘴,還你男人,叫的真是一派輕松。
“你男人怎麽樣?我看雜志說他住院了?”陸子煦又迅速的打過來一行字。
你男人三個字晃了駱辰一下,他突然想起不久之前這三個字還是他自己先這麽稱呼的,當時陸子煦還說他無恥。
呼……
駱辰皺了下眉頭,覺得那個無名的酒有點苦,但是一直喝卻還有點淡淡的爽。
駱辰幹脆把酒瓶子抱在懷裏把旁邊高腳杯藍色馬提尼用來做裝飾用的吸管抽了出來放到酒瓶裏,縮起腿往後縮縮縮,縮在沙發的角裏,非常舒服的找準了位置,用胳膊夾着酒瓶開始跟陸子煦聊天。
駱辰:我得跟你說個事兒,你別炸毛。
陸子煦速度:說
駱辰:即墨宇知道我不是你了。
陸子煦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什麽!!!!!!!!!!
陸子煦:他把你怎麽着沒!
駱辰:好像是他的人有人見過你就調查了一下,沒怎麽着,我跟他們在外面喝酒呢。
陸子煦:他這麽好說話?我男人說這不是即墨宇的風格,他肯定有陰謀。陸家什麽反應?
駱辰:這事兒我還要問你呢?陸家真不知道麽?
陸子煦發了一個鄙視的表情:讓他們知道了我還能跑得出來麽。何況我男人脾氣妥妥不好。
駱辰看着,輕輕笑了一下,陸子煦現在似乎是真的挺幸福的。
駱辰:那就好,即墨宇想見你,你要不要跟他聯系一下?
陸子煦那邊等了一會兒回複道:好。
陸子煦看着他男人霸道的鉗制住他的手腳動作利落的回複一個“好”字,瞬間炸毛:“好什麽好!那個即墨宇就是個人渣,我們得想個辦法把小辰給帶回來!”
沈天承面無表情:“給我滾去睡覺,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陸子煦兇殘扭動:“我才不要!讓你去解決,指不定又要怎麽腥風血雨了!”
沈天承有些淡淡的黑臉,作為老公被自家小受懷疑什麽的,口氣不禁也嚴厲了起來:“陸子煦!陸家的事情你不讓我插手,可以,因為那是你的家人。但是即墨宇和你們陸家不一樣!他當年為了葉凡可以直接把即墨家老爺子的産業給分的四分五裂,他的心狠不是你能對付的!”
沈天承很少對陸子煦這位小少爺紅臉過,難得嚴厲一次,陸子煦突然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眶驀然紅了起來:“可是小辰……小辰不一樣……”
駱辰這個名字反反複複從陸子煦的嘴裏冒出來,沈天承早都受夠了,此時忍不住醋意上湧:“什麽叫做駱辰不是一樣的,你喜歡他?!”
“不是!”陸子煦雖然依然保持着被自家男人兇殘的壓在身下的動作,聽見自己的真心被自家男人懷疑也忽然生氣起來,紅着眼眶大喊。
那動作太激烈,讓沈天承都愣住了。半晌才松開陸子煦,正過的陸子煦的臉認真問他:“子煦你告訴我,為什麽這個駱辰對你這麽特殊?你們高中一般三十多個同學,別跟我講高中情誼。”
陸子煦扭開臉似乎不想回答這個話題。
沈天承堅持,再次把陸子煦的臉正過來,眼裏包含神情的直視他。
“我……”陸子煦的表情似乎在激烈掙紮,半晌才閉上了眼睛突然哭了:“天承你能別問了麽……這是我欠他的,小辰遭受過的痛苦實在太多了。他是真心喜歡即墨宇,不管即墨宇有什麽陰謀,要是真的牽扯到了秦家的事情上,小辰會瘋掉的。”
陸子煦雖然愛炸毛,卻很少當着自己的面哭。
沈天承發現自己真的是拿他沒辦法,一邊心疼的把人抱在懷裏小聲哄膩,一邊答應他自己不會亂來會保證駱辰的安全。
駱辰還在盯着手機反複看着他和陸子煦的那簡短的幾條聊天內容。
明明知道陸子煦離線了,還是忍不住盯着手機屏幕假裝自己好像還有事兒幹似的。
你知道有一首歌詞,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跟陸子煦說完話,卻不知道怎麽的,周圍明明都是歡聲笑語觥籌交錯,聽在耳朵裏,卻是格外的空曠和單薄。
駱辰吸了吸吸管,低頭拿起酒瓶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晃了晃。
屋內的光線太暗,黑色的瓶身實在看不出什麽。
确實是空了。
駱辰又勾了勾嘴角,真不抗喝,随即打開了第二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