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廖垣宇的庭審(1)
“司年……”音遙晃晃悠悠站起身,
嘴角是毫無理智的詭笑。
司年皺着眉打量着他,不知道這人忽然發什麽瘋直呼自己大名。
但笑着笑着,
音遙的眉尾又耷拉了下來,眼眶漸漸泛紅,一抹潮紅漫上臉頰。
“司年……”他忽然撲過去,雙手抓住司年的衣襟。
司年被他撞得一個踉跄,身體向後倒退幾步,腳跟撞在床上,身體随之向後傾倒躺在了床上。
他擡眼,看着音遙的臉不斷向自己湊近,鼻尖輕輕擦蹭着自己的頸窩,聽到他像是迷戀又像是奇怪的邀請:
“司年……你的信息素真好聞。”
音遙的表情說不出是在哭還是笑,但明顯看出他現在很崩潰,
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行為卻因為發熱帶來的症狀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音遙,
你冷靜點。”司年擡手按住他,手腕傳來像是撕裂一樣的陣痛。
“冷靜?”音遙直起身子,
跨坐在司年身上,
“什麽是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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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的發熱期,有半個月,
難道我要一直忍,忍半個月?”音遙無力地趴下去,
收緊雙腿。
“司年,
标記我好不好,
不然我會死掉的,
我很難受。”
音遙擡手扯開司年的浴衣,
将臉頰用力貼在他的胸前,
慢慢上移,
最後把自己長有腺體的脖頸送到司年唇邊,聲音焦急發顫:“快點……”
司年強忍疼痛,擡起雙手禁锢住音遙的身體,一個翻身将他壓在了身下。
他的雙眼無神,迷茫地眯起,被司年壓在身下後馬上張開雙手抱住他。
司年俯視着音遙的臉,喉結滑動了下,嘴唇也随着慢慢湊到他的頸窩。
腦海裏一個聲音告訴他:是音遙自己要求的,只要标記了他,那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自己,一旦Omega被标記,要是超距範圍,他的身體就會受到影響,有可能會生病,甚至會死掉。
司年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手指驟然收緊。
他将音遙緊緊抱在懷裏,沒有受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隔着薄薄的襯衫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似乎每一處肌膚都在發燙、跳動。
“不要怕,很快就沒事了。”司年輕聲安撫着音遙不安的情緒,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一點點融合進對方的信息素中。
音遙慢慢有些犯困,雙手還是緊緊抱着司年的腰不松手。
司年一點一點湊近音遙的嘴唇,炙熱的呼吸互相交換,甚至能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倏然間,一滴眼淚順着音遙的臉頰流下,流進了耳朵裏。
司年愣了下,擡起手輕輕擦拭着他的淚水,低聲問道:“為什麽哭。”
音遙搖搖頭,雙手捂住眼睛。
“因為我說你是貧民窟出身的下等人,所以生氣了?”司年的聲音是不常見的溫柔。
音遙點點頭,貝齒咬住下唇。
腦袋裏亂糟糟的,過往所有的不堪一時間齊刷刷湧進腦海,擠的大腦快要炸開。
“那真的是氣話,我不在乎你是什麽出身,我其實,非常喜歡你。”
司年輕輕撫摸着他的手指,然後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看着他紅腫的雙眼,将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下他的指尖:
“別難過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這麽說了。”
音遙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聽不太清司年在說什麽,也遲鈍的反應不過來他在做什麽,只能像個布偶一樣任其擺布。
司年将音遙從床上抱起來,單手極不熟練地解着他的衣扣。
一顆、兩顆……
就在他馬上就要把音遙的襯衫脫下來時,一陣手機鈴聲赫然響起。
司年停下手上的動作,循着聲音來源地找去,最終在音遙的褲兜裏找出了他還在響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司年煩躁地按下拒接,剛把手機扔一邊,手機卻再次催命一樣響起。
他不耐煩地按下通話,低聲問了句:“找誰。”
對方聽到這個聲音明顯愣住,良久,才緩緩出了聲:“司年?”
還不等司年回答,對方繼續追問:“音秘書的手機為什麽在你那。”
司年垂眸看了眼幾乎陷入半昏迷狀态的音遙,冷笑一聲回道:“你管得太寬了。”
随手挂掉電話順便關機,他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眼不見心不煩。
這時候,音遙好像被鈴聲吵醒,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意識模模糊糊。
司年的語氣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沒事了,我馬上就标記你,你就不會這麽痛苦了,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如果标記,你這輩子都無法再離開我。”
音遙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只有眼前模糊的景象,他的嘴一張一翕,音遙沒有任何思考能力也沒有任何意識地點了點頭。
司年沉下心,舌尖慢慢探到音遙頸窩處的腺體,牙齒輕輕咬在上面,剛要用力——
“啪啦、啪啦!”門口倏然響起刺耳的聲響,好像門把手正被人大力拆卸。
他随手扯過被子蓋住音遙,起床下去查看情況。
還沒等走到門口,随着金屬落地的“哐啷”聲,整個電子鎖被人卸了下來掉在地上,大門轟然被推開,彈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門口,站着氣喘籲籲的司容,他竟然徒手拆掉了電子鎖,雖然為此也吃了苦頭,掌心幾道血痕還在汩汩往外冒血。
看着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音遙,司容幾步走過去委身把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來,目光生冷地看向司年。
“放手。”司年也不甘示弱,擡手拉住司容的手腕,“這不是你該管的。”
被子裏的音遙發出一聲呓語:“我難受……”
司容往上扯了扯被子蓋住音遙的臉,甩開司年的手大踏步往外走。
“司容。”這時候,司年忽然喊住他。
司容停住腳步,餘光看向他。
良久,司年慢慢擡起頭,表情是隐忍的恨意:“你到底要從我手裏搶走多少東西才滿意。”
從萬衆矚目的繼承人身份,到司老爺子偏心的寵愛,最後連一個小小的秘書他都惦記,是因為生于同一家族不可避免的巧合還是他本性如此。
司容冷笑一聲,雙手收緊用力抱住音遙:“如果我真的想和你搶,就不會在爺爺生日那天不顧爺孫情誼故意不露面,在所有人眼中當一個不孝子,我只想要音秘書,其他的,你想要就拿走吧。”
他不想繼續和司年浪費口舌,音遙的臉色越來越差,呼吸從急促轉為微弱的氣若游絲。
司容抱緊音遙疾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身後傳來玻璃摔碎的聲音,透出打破玻璃的人怒不可遏的心情。
司容房間外,還站着好奇看好戲的溫蕭寧,見到司容把人抱回來竟然還手賤地掀開被子想看一看音遙現在那張狼狽又可笑的臉。
但司容力氣很大,一個側身将他撞開進了房間。
他把音遙輕輕放在床上,看着音遙蒼白無助的表情,心裏一瞬間塌了一塊。
音遙從被子裏無力地伸出手,意識還沒有回複,他拉住司容的衣袖,聲音顫抖:“幫幫我……好不好。”
司容俯視着他,胸前劇烈起伏,輕聲問道:“我應該怎麽幫你呢。”
音遙顫抖着指尖拉開領口,露出纖長的脖頸,摸索着頸間像是央求道:“标記我吧……”
溫蕭寧緊随之後進了門,站在床邊揚起脖子打量着病恹恹的音遙,看着他蒼白的臉頰漫着一絲潮紅,平日裏不可一世的他現在脆弱的如同瓷娃娃,一觸即碎。
原本只是來看笑話的他卻忽然感到心頭一陣猛跳,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司容嘆了口氣,起身離開:“我去幫你買抑制劑,你忍一忍。”
剛才就在他進門的瞬間,終于想起了腦海中那個奇怪的點是什麽。
在農場的時候,農場主用不太标準的地方方言說了句“牛奶不能和黑莓同食,對Omega會有影響”,當時他說話很快,很容易把黑莓聽成樹莓,所以當農場主端來水果時,只有那盆樹莓無人問津。
原來不是樹莓,而是……司容看向腳邊那幾大箱黑莓。
“國外的抑制劑對亞洲人沒用。”一旁的溫蕭寧忽然出聲,“我在澳洲的時候都是定期向國內購買抑制劑,因為不同人種基因構造不同,各國只會生産針對本國人群基因構造的抑制劑。”
司容皺着眉頭重新走回床邊,撫摸着音遙的臉問道:“有沒有帶抑制劑過來。”
音遙恍惚了很久才終于聽明白他在說什麽,半晌,遲鈍地搖了搖頭,下一秒就支棱起上半身緊緊攬住司容的脖子,幾乎是哀求道:“求求你了,快點标記我。”
Omega的發熱期四個月一次,每次會持續兩周,在國外買不到抑制劑就只能回國,但眼下音遙這個狀态根本沒法坐飛機,高空低壓會讓他信息素受到禁锢,很有可能破壞自身費洛蒙調和,在身體內不斷徘徊無法消散,保不齊命都得丢在半空。
這種事以前也有過報道,所以司容不可能拿音遙性命去賭。
“司容……”見司容一直在沉默,音遙又急又氣,眼淚簌簌往下流,“你不是說喜歡我麽,你就忍心眼睜睜看着我難受死?”
他緊緊抓住司容的衣襟,身體像篩糠一樣顫抖不止:“你怎麽這樣啊……你如果不行就把我送回司年那裏,我不能死……”
音遙将臉埋進司容懷中,抽噎着道:“我還沒親眼看到廖垣宇入獄,我真的不能死……”
司容知道發熱期的Omega根本沒有理智,誰都可以,只要能救贖他對他來說就是救世主,但聽到他說“不行就回司年那裏”,十指驟縮。
他忽然對溫蕭寧道:“出去。”
溫蕭寧愣了下,目光在音遙身上徘徊許久,然後扭頭走出了房間,還貼心帶上了門。
房間內彌漫着濃濃的信息素,敲擊着大腦中那根脆弱的弦。
他感受到身下的人随着腺體破掉身體忽然劇烈顫抖,随即伸手抱住自己的腰,腦海中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接下來又需要做什麽。
哭聲漸漸變小,随即被稍顯急促的呼吸聲替代。
炙熱的吻一路下滑,輕柔又夾帶着無法克制的焦急,落下如雨點般細密的節奏。
……
溫蕭寧站在門口,一分鐘、兩分鐘、半小時過去了。
良久,随着司容低沉的嘆息聲,叫聲終于停止。
他當然知道音遙對他沒那麽喜歡,如果真的做了永久标記音遙可以一輩子無法離開他,但他想起音遙曾經和他講過的那個Omega哥哥的故事,他不想讓音遙也和這人一樣因為Omega自身存在無法抑制的發熱期帶着這種痛苦被拴在自己身邊一輩子。
他撩起額間濡濕的碎發,垂視着音遙。
音遙半眯着眼睛,呼吸急促,原本藏白的臉色才稍稍有了點血色,伸手無力地抓過被子往身上蓋。
司容笑笑,笑容苦澀。他低下頭輕輕親了下音遙的唇角,拭去他額角的細汗,聲音低沉輕緩道:“辛苦了。”
音遙別過頭,恢複了理智的他雙手緊緊攥住被角,心中一片死寂,只有指尖微微顫抖着,透出些許蒼白。
司容起身去浴室放了熱水,然後想把音遙抱起來送過去清理一下。
但是音遙卻縮緊身子躲開他的手,眼神夾帶着怒意。
良久,他掀開被子下了床,步伐虛晃地走進浴室,踏進浴缸用熱水包裹住微微有些發涼的身體。
不知什麽原因發熱期再次受到影響提前了三個月,難道以後必須随身攜帶抑制劑?這就是劣性O的命運?無論怎麽努力結局還是大差不離。
音遙試探着伸過去手指,但越洗,這東西就像洗不完一樣,直到浴缸裏的水都變得些許渾濁,他拿起旁邊的沐浴乳像是發洩一樣狠狠摔在地上。
司容聽到了聲音,以為他出了什麽事,沒來得及敲門便沖進去查看情況。
音遙泡在水裏,臉頰埋在臂彎裏,瘦削的身體不住顫抖。
雖然他清楚是自己失去理智纏着司容要他标記,但是一旦被标記哪怕是臨時标記,以後每一次發熱期只能依靠這個标記的人幫他纾解痛苦,一次一次咬破腺體,就連抑制劑都沒用。
他聽到司容的聲音,忙擡起手捂住頸間的牙印,冷聲道:“滾出去。”
反正司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罵,早就在他槍林彈雨般的罵聲中練就了刀槍不破的厚臉皮。司容走到音遙身邊,雙手扶着浴缸柔聲哄着:
“沒關系,你要是不想見到我我會讓公司加緊研制新型抑制劑,解決你現在的問題。”
音遙抱着膝蓋低着頭,許久才怨恨說道:“我真的很讨厭Alpha。”
司容凝望着他的臉,伸手輕輕勾住他的手指放在掌心摩挲着:“司年帶領的制藥公司已經研發出改變費洛蒙的激素藥,你想讓我變成什麽,Omega?還是Beta,為了你我都願意去嘗試。”
音遙只覺得一腔憤懑無處發洩,哭腔夾帶着怨氣怒道:“你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是,我是個瘋子,是個戀愛腦,我的世界裏只有你一個。”司容趕緊撫拍着音遙的後背,不管他說什麽自己都應下來,只要能平複他的情緒自己做什麽都行。
水溫一點點冷卻,音遙在水裏泡了半個多小時,這會兒冷的直打哆嗦。
“出來沖幹淨穿好衣服吧,當心感冒。”
音遙冷喝一聲:“你先出去!”
司容站起身,随手打開浴霸燈:“我在外面等你,晚飯想吃點什麽。”
吃什麽吃,音遙哪還有心情吃東西,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就恨不得找塊牆撞死算了,倒不是因為被人睡了這件事,只是因為端着自己那麽久努力維持高冷人設,一下子因為發熱期全數分崩離析,他覺得沒臉見人了,特別是當着司年和溫蕭寧的面像只發.情的怪獸,這倆人以後肯定時不時就要拿這件事出來當個笑話說。
一直到離開曼徹斯特,音遙都沒好意思主動再找司年搭話。
回國的時候,他乘坐了司年的私人飛機,溫蕭寧也死皮賴臉跟着上了這架飛機,畢竟是司老爺子的貴客,司年也不好攆他下去,只能任由他霸占自己在音遙旁邊的座位,一路上拉着音遙問東問西,音遙不理他他就說:
“看來你只有發.情的時候才比較坦誠。”
音遙深吸一口氣,笑眯眯地反問道:“需要我把你扔下去麽?這樣就算對外宣稱發生空難你命喪于此也有大把人相信。”
溫蕭寧撇撇嘴,又沒話找話:“司年哥給你的我的演唱會門票你拿到了沒。”
“我拿那個做什麽,還得費事去扔。”
“我嘴巴很大的,你不去的話我就不能保證你發熱期纏着司容要标記的事能爛在肚子裏。”溫蕭寧笑得春風得意,仿佛能靠這件事把音遙拿捏得死死的。
“那我也不介意把你從馬上摔下來的視頻上傳各大交流平臺。”音遙哂笑道。
果然,好面子的溫蕭寧沒敢再提演唱會的事。
回到國內,呼吸着國內自由的空氣,音遙頭一次覺得世界如此美好。
要是旁邊這個礙眼的溫蕭寧不在的話就更完美了。
本來這幾天司年給他放了假要他好好休息,但聽說司老爺子近期要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廖垣宇也庭審在即,再苦再累都沒關系,只要能親眼看着這人锒铛入獄。
就是自打和司容有了真正的肌膚之親後,這人對自己變本加厲地騷擾,天天開着他那輛引人注目的四個一在樓下彰顯貴族身份不說,一有空就往自己家跑,今天請看電影,明天請吃飯,時不時還要準備個小驚喜,當然,都是物質上的驚喜。
終于到了廖垣宇庭審那天,音遙起了個大早,本打算戴上人工角膜好好看看他那張悔不當初的臉,卻忽然想到什麽,默默将角膜放了回去。
他牽着小司下了樓,剛打開手機準備叫車,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音秘書,要去法院對麽,我陪你過去。”
司容不由分說,拉着音遙上了車。
車上,音遙發出一聲長嘆:“你真的很有毅力,但等廖垣宇确定被判刑後,我打算離開Y.S另找一份工作,工資少點也沒關系,只希望,以後你不要繼續糾纏我。”
司容也不急,反倒笑吟吟道:“能脫離Y.S掌控的公司實在不多,音秘書你可能需要找很長時間。”
“威脅我?”音遙斜眼看着他,嘴角是同樣不遑多讓的嘲弄之意。
“實話實說而已。”司容聳聳肩。
音遙白了他一眼,別過頭:“那你呢,有什麽打算,準備什麽時候放棄我。”
司容認真思忖一番,笑道:“等到,狗把白面舔完,雞把米山吃完,火把鐵鏈燒斷,地球停止運轉那一天。”
他擡起眼,望着前車玻璃外飛馳而過的風景,語氣低緩平靜:“我沒打算放棄,哪怕最後你和別人結婚我也會一直守着你,我說過的吧。”
音遙下意識摸了下頸間的腺體,似乎還有微微發熱的痛感,又想起已經被他标記的事實,再結合這句話來想,總覺得他很不要臉。
車子行駛了許久,最後在法院門口停下,此時那裏已經圍堵了大批記者,畢竟廖垣宇好歹也是個社會有頭有臉的優質Alpha。
音遙剛一下車,眼尖的記者便發現了他,舉着話筒一擁而上将他團團圍住。
“音遙先生您好,聽說您是廖垣宇以前的男友,對廖垣宇□□一事你怎麽看?”
音遙:“用眼睛看。”
記者尴尬一笑,繼續追問:“但我們很好奇,您作為他曾經的親密愛人,對他這些舉動沒有發現異常麽?或者說為什麽死了這麽多人後這件事才被翻出來,您是否故意隐瞞呢?”
音遙覺得這記者的腦回路實在是和司容有得一拼,他沉笑道:
“知道我今天是以什麽身份前來參加庭審麽?”
記者迷茫地搖搖頭。
“證人。”音遙丢下這麽一句話,推開将他重重包圍的記者,由小司領着進了法院。
雖然小司是導盲犬,但法院還是要求小司暫時在門外等候。
一行人挨個入座,法官帶着兩名陪審員坐下,接着,兩個警察一邊一個跟着廖垣宇從後面走來,安排廖垣宇坐在被告席上。
接下來,廖垣宇的辯護律師抱着一沓文件入座,他看起來雙鬓斑白卻氣勢逼人,一副金絲邊眼鏡遮住幾分眉宇間的淩厲。只見他信心十足腰板挺直,從容不迫地翻閱着文件。
這時候,音遙聽到旁邊有人很小聲地說了句:“聽說這律師很牛逼啊,幹了三十多年法官後退下來了,很多人都說法官退休後打的第一場官司一定會勝訴。”
這時候,審判長在上面敲了敲小錘:“現在開庭。”
他開始宣讀法庭紀律确認當事人身份,向廖垣宇詢問年齡職業等,得到廖垣宇肯定地回答後開始宣讀案件陳詞。
音遙默默聽着廖垣宇的聲音,完全沒有大難臨頭時的緊張絕望,相反的,他那語氣和之前一樣傲慢,甚至是對法庭的傲蔑,看起來他一點沒在怕的。
音遙攥緊手指,努力平複着呼吸,對方從容不迫的态度倒讓他覺得有些緊張。
廖垣宇是被警方起訴,則由警方作為原告做案件陳述。
法庭內鴉雀無聲,起訴人是市刑偵總局的調查員,他條理清晰地陳述完案件後将證據和證詞呈上。
“根據警方提供的證詞,我的當事人廖先生手機裏的确存在很多看似協議一樣的視頻,但在廖先生與死者徐恩的視頻中我們可以明顯看出,廖先生語焉不詳,意識混亂,明顯是喝了酒,處于頭腦不清醒的狀态,這樣的視頻無法保證客官真實性和連貫性,所以屬于無效視頻證據。”
廖垣宇的辯護律師娓娓而談,唇角是自信的笑意。
法官稍作商議,最後點點頭,似乎是對辯護律師提出的異議表示贊同。
音遙猛地睜大眼睛,這幫人怎麽回事,視頻他也看過,怎麽就頭腦不清醒,只因為嘴瓢說錯了幾個字就成了無效視頻?
“并且,我的當事人廖先生這裏還有很多其他視頻,不如我們播放來看。”廖垣宇的律師将一只U盤遞過去,笑得從容不迫。
“警方在對我的當事人提起訴訟時,有一項罪名是器官.買賣,因為廖先生的手機裏有一份遺體捐獻書,但是簽字的人是徐恩,衆所周知,徐恩在很久以後才在獄中突發心髒病而亡,但經過我對監控錄像的反複确認,替徐恩簽下捐獻書的人,并非我的當事人廖先生。”
法庭後面的投影儀中赫然出現了音遙的身影,徐恩将那份夾雜着捐獻書的文件交給音遙後就離開了辦公室,二音遙全程沒離開座位,随手從一旁拿起了筆在每一頁文件下方簽了自己的名字,卻在最後一張遺體捐獻書時猶豫了很久,最後簽了徐恩的名字。
根據監控等各項證據,最後種種跡象表明——進行器官買賣的是音遙。
音遙覺得太他媽好笑了,這律師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一句話就把自己從證人變成了嫌疑人,還把廖垣宇塑造成幹幹淨淨不知此事的無辜受冤者。